第170章红梅开

    羽瑟转移话题:“咳咳,说起来,你还差几个月就二十岁了吧,生日想要怎么过?”

    忆煊只觉头顶劈下一个惊雷,半晌后装模作样苦了脸:“我的妈呀,这要放在现代,我可是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啊,居然都已经怀上了……卧槽好亏……都还没high够,就被套牢了……”

    羽瑟莫明,奇道:“法定结婚年龄?结婚年龄还要法定?”

    忆煊只觉今日惊雷不断,不可置信瞪着羽瑟道:“你外星人啊?神了个奇了,咱们那可是法治社会,我说你好歹也是个高材生,不至于法盲成这样吧……”

    羽瑟面色一僵,是了,别人都是生活在法治社会的,只有自己,从小到大,若说知道什么法,那便只有丛林法则了吧。可是,为什么连结婚的年龄都有人管,却没有人来救我们这些受尽苦难的孩子呢?

    忆煊见羽瑟脸色不对,暗自拍了拍自己的嘴,嘿嘿一笑:“别那么小气嘛,术业有专攻,咱又不是学法律的,不知道也很正常啦,别生气别生气啊,木啊!”

    羽瑟在异世这几年,早就对过往释怀,听忆煊这一说反倒笑了:“你现在怀着孩子,简直堪称国宝,谁敢跟你置气啊?”

    郑勋先前陪着爱妻,常常夜不敢寐,生怕一不小心将自己的种挤着碰着,本以为昨夜能睡个好觉了,却没成想,没有娇妻在怀,更睡不安稳,一早就撑着一双微红的眼,来等自己最爱的两个女子用早饭。

    忆煊和羽瑟有说有笑走到前厅,恰好看见郑勋抓耳挠腮的模样,忍不住双双扑哧笑出声来。

    郑勋也不恼,反倒是松了口气,天知道方才等那么久有多着急,生怕是妹妹不知轻重磕碰到没出生的孩子,差点就要冲到房里去看上一看了。

    羽瑟见哥哥这么明显地松了口气,倒是挑了眉:“怎么?在自家还怕你的小娘子出事?”

    “这不是怕你夜间压着煊儿了么!”

    “该不是怕我碰着嫂嫂肚子了吧?”

    郑勋和羽瑟说完,也自觉有趣,默契地相视一笑。

    听到他们兄妹二人异口同声的这一句,忆煊却是瞬时黑了脸,双手一插,很是不满意地吼道:“老娘又不是熊猫,你们两个啰里吧嗦的,有完没完!”

    “小心胎气!”

    “注意胎教!”

    又是异口同声的一句。

    忆煊很郁闷,忆煊很崩溃,忆煊很想尖叫,已经被当了一路的一级保护动物,本以为见到羽瑟能好些,没想到她也是个助纣为虐的主儿!有她在,姓郑的还有人撑腰了,更不知收敛了!啊啊啊!还有六七个月,老娘怎么过!

    自然是被捧着伺候着过。

    忆煊也算是好生体会了一把豪门贵妇的待遇,虽说嘴上嫌弃,但习惯后倒也很是自在,连端茶倒水的事儿都心安理得吆喝起了“忠仆小勋子”,当真是好不快哉。

    同为怀有身孕的女子,婉惜则不似忆煊这般舒坦了。

    成婚后,婉惜便一直在府中做璟然的贤惠娇妻,事无巨细将夫君的生活起居打点的妥妥当当,日日都开怀得紧,只觉就如此到天荒地老便是这世上最美的事儿。

    直到月前,婉惜渐渐觉出身子有些轻微的疲累,不过也不觉奇怪,毕竟这些日正在替璟然赶制冬衣上的纹绣,是以熬了夜,想必绣好冬衣后多歇一歇便好了。

    璟然若是在府中,定然是不会准许妻子熬夜做衣裳的,只是恰逢那几日去了邻城,回府后看到面色不佳的妻子还很是训诫了一番,且罚了贴身伺候婉惜的鹿儿。

    夫君回了府,婉惜自然不会再挑灯夜战了,只是又被璟然按在榻上好一番索取,几轮后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璟然正在兴头,见妻子累成这样也没多想,毕竟自己今儿个很是有些,咳咳,兴致高。

    夫妻二人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哪知婉惜第二日晨起时,竟还没站直就跌了下来,好在被璟然拦腰接住,不然免不得要在床榻边磕破额头。

    鹿儿一边急切着去寻府中的常住大夫,一边在心中默默祈求上苍,夫人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就算是病了,也千万别是因着前些日睡晚了累的,没劝住夫人好生就寝就害我失了一个月的银子,若还因此累出了毛病,庄主岂不是更要给我好一顿教训?

    结果倒是叫鹿儿喜出望外。大夫摸着胡子对璟然道了喜,原来,婉惜竟是有身孕了。

    璟然闻言也是高兴,当即赏了一众下人,又将鹿儿的月例翻了一翻,叫她平日里更仔细着伺候。

    奈何婉惜这幅身子就是娇贵,胎儿才刚刚一月,就开始犯恶心,纵是有山珍海味供着,也是吃不进去,纵是一众下人变着法儿伺候,也仍旧成日倦怠。

    璟然再如何计谋多端也是无法,只能吩咐下人小心伺候,又劝着婉惜尽量多吃点,旁的便也不做什么了,左右女人都要走这么一遭,自己又不如下人伺候得妥帖。

    婉惜自有了身孕就无一日舒坦,但心中却是万分安宁喜悦,只觉自己同璟然哥之间有了最为坚实的纽带,古人都看中嫡子和长子,肚子里这个,定然也会是自己日后的指望。

    有了此等念想,婉惜自然是日日强忍恶心喝下养胎的汤水,纵是再如何反胃,一滴也不能漏,吐了便再喝一碗。这还不算,比起时时刻刻都想到处溜达的忆煊,婉惜生怕一个不查动了胎气,日日小心谨慎,除了在院子里走走,甚少出房门,又派人寻了好些花草摆在屋内,看着这些生气盎然的小东西养养眼,心情更是舒畅。

    冬日临近,婉惜自然不会错过红梅,早早让人在房中备下两盆,只是毕竟月份还有些早,房中的梅花也只是有一处冒了一个小小的头。

    婉惜轻轻抚摸着还丝毫不显的肚子,满心都被“璟然哥这辈子一定会跟我们母子在一起”之类的念头充斥得暖暖胀胀,猛然发现了枝头那一处小小的花苞,更觉是个好兆头,让鹿儿扶着从软塌中起了身,小步缓缓走了过去,伸出指尖,在花苞上轻轻点了点。

    璟然一进门就看到这似画的场景,正笑着想要开口,就生生止住了,一双对婉惜而言勾魂摄魄的眸子瞪得极大。

    婉惜主仆二人听到门响就转过身去,鹿儿屈膝行了礼就低头告退,婉惜正想上前去迎夫君,就见他含笑的面容肃了下来,心下一跳,不知是不是自己哪里叫他不满……

    璟然心知鹿儿一早转身向自己行礼,根本来不及看到方才那一幕,便挥手叫她退下,状似无意挡住了她退出房门时可能抬头看到的方向,而后大步走到婉惜身边,不等她说话,就揽着她的肩转向那盆红梅,只见方才还只是个小花苞的梅花已经盛放。

    婉惜吃了一惊,还没想明白,就被璟然拉着手轻轻搭在另一根光秃秃的小枝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红艳艳的梅花瞬时开满了枝丫。

    婉惜还呆愣愣地回不过神,璟然心中却已经转过万千思绪,片刻后抬手折了那一枝红梅收入衣袖,又派人将房中的花草尽数移出,便急匆匆去了书房。

    婉惜心中忐忑万分,如何也想不通怎么自己空手一摸就能让梅花盛放,下意识想要依靠璟然,又想到这“奇迹”分明是自己创造的,生怕璟然会将自己当成妖魔鬼怪,见他一言不发地走了,一时间也忘却了须得小心护胎,六神无主寻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璟然一进书房便入了密室,翻出那副《天下惟吾》细细查看,直到发现画作中几不可见的一条细微裂痕,这才不得不承认,这古画虽是上古神器,但毕竟在凶煞之地埋了太久,被太多鲜血怨气所扰,终究是毁了。

    璟然颇为失神地走出密室,再回想当初展开画作的那一刻,那盆栽的生气盎然恐怕正是魔力外溢所致,古画终于到了极限,而原本依附于这古画上土属魔力,也找到了新的容身之地,那便是,正给自己送点心的妻子。

    好在婉惜沾染魔力半载也未见明显不适,如今也只是些孕期常见的反映,想必属性是极为精纯的,短时间不至于有什么大碍。当真是该死,怎地此时怀了孩子?孕妇身子娇贵,怕是更受不住这魔力,还有这腹中孩儿,也不知会不会被魔力侵袭……

    婉惜赶到书房之时,看到的便是揉捏着眉心的夫君,心中万分害怕,小心翼翼走上前去,扯住夫君的衣袖轻声道:“璟然哥,我不是妖怪,我……”我该怎么解释?可怎么办啊……

    璟然回过神来,皱着眉将婉惜揽到怀里,打断道:“瞎想什么呢,你自然不是。”

    婉惜顿时不再彷徨无措,只要夫君还愿意抱着自己,便什么事也没有了,捏着璟然胸前的衣襟,软声道:“璟然哥信我就够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璟然虽不欲婉惜掺和神器之事,但如今魔力已经附身与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瞒着:“恐怕是土属魔力附在你身上了,这件事莫要叫旁人知晓,也莫要再去触碰什么草植。”

    婉惜心里一个咯噔,想起这些日子的头晕反胃,自是万分害怕,难道不是怀孕导致的?

    见妻子已经开始发抖,璟然叹了口气,将人搂得紧了些,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安慰道:“莫怕,有我在,不会叫你和孩子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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