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回到了基金会,出乎意料的是,大家都没有追问她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运动会已经结束了,效果远比南烟想象中的要好,江筠也像承诺的那样,替她做了宣传。更有很多志愿者,在这里办理了领养手续,许多小可爱都有了新家。

    苏谨然担心南烟心里有阴影,主动提出留下来陪她睡两晚,而沈叶川由于工作原因,不得不先行离开。

    趁着苏谨然洗澡的功夫,江筠找到了南烟。

    “你还没有回去吗?”南烟有些诧异江筠还没有离开,看着他这副“不了解完事情的真相绝不罢休”的姿态,南烟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坐着吧。”说着南烟起身想要给他倒杯水。

    “不用了,直接说吧。”江筠抬手按住了她的手,眼神示意着苏谨然很快就要出来了,要速战速决。

    手被江筠极其自然地握在手里,南烟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这个人越来越会了,一定要阻止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夺回主动权。南烟默默想着。

    “我本来只是想要进那个巷子里喂喂猫狗,但是不小心听到了一些事……”

    江筠静静听着南烟讲述那天的事,见她的发梢还在滴着水,江筠顺手拿过一旁的毛巾,站到南烟身后,替她擦拭着头发。

    “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从身后传来,南烟缩了缩脖子,只觉得痒痒的。

    很奇怪,南烟是最受不了别人碰她头发的,目前她能够免疫的朋友里只有苏谨然一人,现如今,江筠竟然也可以了吗?

    “你就这么相信裴彧吗?”末了,江筠问道。因为他站在后面,南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直觉告诉她,他并不开心。

    “嗯,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南烟揉了揉鼻子,挑了最不出错的一种回答。

    放下毛巾,江筠的手指轻轻地插进南烟的发间,用手替她拢了拢头发,“我不喜欢你总是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江筠的手凉凉的,按摩的力道恰到好处,南烟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舒服吗?”江筠蛊惑的声线传入耳中。

    “嗯。”南烟闭着眼享受地回答道。

    “那是不是该到我了?”

    “嗯?”南烟虚虚地睁开一只眼,仰头看向江筠,鼻尖却被人轻轻蹭了蹭。

    “可以吗?”江筠的视线在南烟粉嫩的唇瓣上停留了两秒,随即一路向上望进了她的眼中。

    两人的眸光皆是一颤,江筠垂下眉眼,卷翘的睫毛和南烟的勾缠到一起,酥酥麻麻的。

    “可以你妹!”南烟咬牙切齿,狠狠地对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这人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现在还学会引诱自己了。

    虽然知道这样下去只会掉进江筠为她量身打造的陷阱里,但是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自己眼前“搔首弄姿”“欲拒还休”,她如果能忍住诱惑,便不是个正常人了。

    拉下江筠的领口,南烟仰首吻了上去。柔软的唇瓣相触的瞬间,江筠便忍不住按着南烟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现在太熟悉彼此的身体了,南烟想要推开江筠,稍稍撤出喘口气,殊不知这种行为在此刻的江筠眼中,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还没有学会吗,嗯?换气。”江筠揉了揉南烟的耳垂,带着鼻音的嗓音低沉又性感。

    仰头仰得久了,南烟便有些累了。像是注意到她的状态,江筠搂着南烟的双臂微微发力,大臂处的肌肉隔着衬衣都能清楚地看到凸起。

    江筠将南烟轻轻抱到沙发靠背上坐着,南烟纤长的双腿无意识地缠在他的腰间,两人旁若无人地相拥亲吻,两颗心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末了,江筠一点一点吻去了南烟眼角坠着的生理性泪水,听着浴室内水声渐小,他捏了捏南烟柔软的小腿,将她重新抱回到了沙发上。

    “滚蛋。”南烟红着脸,撒娇似的语气没有半点信服力。

    “好。”江筠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嘉和精神病院的事,要小心一点。”看着江筠离开的身影,南烟还是没忍住提醒道。

    “好,你也是,最近小心一点。”最后放任自己看了一眼南烟,江筠便离开了。

    他现在有太多的事要去调查。

    “怎么洗了这么久?”见苏谨然出来了,南烟穿着拖鞋,殷勤地把毛巾递给了她。

    “哼。”然而苏谨然只是阴阳怪气地看了她一眼,“我敢不洗久吗?你们两个倒是有点数,你知道我在里面有多热吗?!”

    说完,苏谨然扯了扯浴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不停地用手在胸口处扇动。

    闻言,南烟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即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耳根到脖颈处红的彻底,“你、你知道啦……”

    苏谨然翻了一个白眼坐到了沙发上,“我也不想知道,但你们好歹收敛些,当我的耳朵是摆设吗?”

    南烟和江筠的事并没有刻意瞒着苏谨然,所以她大概也清楚南烟的想法,而江筠也勉强算得上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话说,你们到哪一步啦,那个那个了吗?”苏谨然突然来了兴致,一脸八卦地凑到南烟跟前。

    “哪个哪个?”南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哎呀!”苏谨然拍了拍腿,“就是成年人之间会做的,酱酱酿酿,你懂的~”她朝南烟隐晦地眨了眨眼。

    “咳咳。”这次南烟听明白了,她小声地回答道:“那还没有……”

    “难道是江筠他不行?都这样了,还没有到那一步?”苏谨然这个食肉动物理所应当地觉得是江筠的问题。

    “应该……不是吧?”南烟回想着上次沈叶川发布会上发生的事,那应该是个emmm正常男人的反应吧。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苏谨然抱着南烟的胳膊,交换着最近发生的事,就好像她们只要在一起,就不用畏惧任何事。

    **

    “凌奕,从明天开始你就去基金会帮忙,不用透露和我的关系,保护好南烟。”江筠放下手头的资料,对着电话那头吩咐道。

    “好,江总。”

    凌奕是江筠从乞丐堆里捡来的,之后把他安排到国外系统地学习过后,就一直留在身边,替他做一些隐秘的事。

    经历过上次的事,江筠觉得找个人在暗中保护南烟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

    “把我要的东西放在我车后备箱里,不要让人看到。”

    “已经放好了江总,这次真的不需要我也一起去吗?”凌奕有些迟疑,他很少质疑江筠的决定。

    “嗯,保持联络。”江筠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很快挂断了电话。

    **

    “那个疯婆子,给她再注射两泵镇静剂,到底什么时候死啊,真烦。”一个护工打扮的人,一脸嫌弃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妇,她捂着鼻子,戴好手套,从老妇身下抽出一张沾满屎尿的垫子,然后抬脚重重地在床上踢了一脚。

    那老妇就像是一个痴呆儿,即使被人踢了也毫无知觉。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口水从嘴角流下来,浸湿了胸前地大片衣服她也一无所知。

    她甚至不需要人去按住她,仅护工一个人就轻松地把镇定剂注射了进去。

    “你留下来,把这里收拾一下。”注射完毕后,护工随意指着她身后的男护工,安排他留下来清理垃圾。

    男护工佝偻着背,将帽檐压低,唯唯诺诺点了点头。

    起先,他拿着扫帚在老妇周围将地上的垃圾和呕吐物一点点清理干净。后来见人都离开之后,他便不再伪装,朝着病床的位置喊了一声:“刘金兰。”

    听到这个名字,老妇先是一愣。已经很久没有人喊过她这个名字了。

    她木讷地抬起头,逆着阳光,她看到眼前的男人慢慢摘下了帽子,露出了里面蓬松茂密地黑发和那俊俏的脸庞。

    “你还记得我吗?又或者说,你还记得江远哲吗?”江筠俯视着病床上意识不清醒的妇人,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同情。

    在听到“江远哲”这个名字的时候,妇人才堪堪有了反应,她的身体像筛子一样疯狂的抖动。

    “江……远……哲……”刘金兰混浊的双眼在这一刻似乎清明了起来。她眯着眼仔细地看着江筠,表情从错愕到悔恨。

    “少爷,是你吗?”

    “是你害死了我。”江筠的语气阴恻的可怕,仿佛是来自地底催命的亡灵。

    “不是我,不是我——”刘金兰疯狂地开始抓自己的脸,脸上被抓出了一道又一道血红的指印,刚刚才打的镇定剂已然失效。

    “是他!对,就是他,是他指使的我。我只是,只是动了一下监控,没有想到,你会死啊。”

    “对,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

    之后,不论江筠怎么问,刘金兰都只会重复那句“一定是的”。

    他在来这里之前,调查过她。多年前,她从江家离职,突然有了资金,还和丈夫以及儿子做了一个小本行当,日子还算惬意。

    可是天不如人愿,后面的几年里,先是她的儿子感染了肺癌,药石无医离她远去。他的丈夫也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不久便撒手人寰。

    而她,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在一个下大雨的夜晚不慎滑倒,头部遭遇重击,彻底痴傻了。之后她一个人四处游荡,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

    在裴彧告诉南烟这个消息之前,他已经找了刘金兰很久。

    “Z”这个名号对于他们这种混迹商圈的人来说并不陌生,毕竟在他们之间常常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需要Z。”

    见问不出什么了,江筠便打算离开这里。

    可是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刘金兰突然笑了。她颤微着伸出手,手指落在了江筠身前的位置。

    她指着地面,笑容狰狞而疯狂,“桀桀桀”的笑声听得江筠直皱眉。

    然而还没有等江筠弄明白这一动作的含义,便见刘金梅的手一落,整个人靠在床头,保持着这诡异的微笑,彻底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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