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明对着狱卒冷声道:“本王恳请你们将牢门打开,将本王与谢大人关到一处去。”

    狱卒犹豫道:"雍王殿下,这怕是有所不妥。"

    萧景明怒道:“本王是在命令你,不是让你反驳本王的,本王还未被父皇废除亲王之位,依旧是皇亲。"

    "这....诺。”

    狱卒将门打开,单手狠抓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捞起,随后打开对面牢门,将她扔在地面。

    萧景明双手接住她,喊道:“慕云!”

    牢房重新上钥。

    谢慕云浑身冷得发颤,萧景明坐在草席上抱着她,眼里的充满疼惜。

    他的指腹轻轻一碰谢慕云的五指,她嘶了一声,睁着盈满水光的眸子,道:“疼....”

    萧景明抱着谢慕云,从衣袖中掏出干净的锦帕,将她脸上以及脖颈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拨开她一头凌乱的秀发。

    谢慕云紧锁着眉,一直在不安的颤栗,萧景明将脸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充满柔情的吻,细声安抚道:“别怕,本王会在这守着你,我们一定能从这里出去的。”

    谢慕云留着眼泪,往他怀里钻,萧景明将她抱在怀中不停安抚。

    地牢阴暗潮湿,高墙隔断了外界的所有阳光,瞅不清半点曙光与希望。

    彼此只能互相安慰,互相取暖。

    *

    皇宫内局势混乱。

    晋王苏醒,指认当初王皇后难产身亡,李贵妃是幕后主谋。同时,李贵妃身边的嬷嬷,招供出小皇子的身世,以及宫宴上晋王中毒也是李贵妃所为。

    皇帝下诏废李氏妃位,打入冷宫。

    李原在宫门口就被韩青带来的禁卫军给控制住,连皇帝的面都未见到,成为阶下囚,被剥夺神策军的军权。

    晋王府。

    男子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听到李原被抓起的消息,双目立马睁开,大声笑道:"好啊,真是好,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小厮又道:"殿下,方才陛下还下诏,放了雍王殿下出了刑部大牢。"

    "那谢大人呢?"

    “陛下只释放了雍王殿下一人。”

    萧景承眸色瞬变。

    *

    牢门打开,诏书宣读。

    谢慕云还在昏睡中。

    萧景明接过圣旨。

    正欲起身离开,谢慕云便转醒。

    她不知萧景明要去何处,睁着惺忪的眼,抓着萧景明的衣角,不肯让他走。

    “慕云。”

    萧景明握住她的手,弯起嘴角道:“父皇方才下诏,宣布本王无罪释放。你放心,经此一事,本王不会再心慈手软,本王会提前做好一切部署,以防最危险的情况出现,你说得对,史书功过该由后人评说,只要能登上那个位子,无论用何种手段,都是值得的。”

    “再等十日,你再忍一忍,十日后一切将会尘埃落定,本王会派人来接你出去。”

    他眼神里满是坚定,谢慕云知道他已下决断,吸了吸发酸的鼻尖道:“那我就等着殿下的好消息,殿下放心,我一定会从这大牢里出去。”

    “伤我之人,我一定要亲手了断他的性命。”

    *

    李原被抓,萧景明无罪释放,短短一天,局势天翻地覆。

    消息传到镇南王府。

    “这狗皇帝到底意欲何为?”

    燕回难得烦躁,摔了手中的白棋:“连孤都有些看不清他的做法了。”

    燕淮纳闷:“他明显是要扶持晋王上位,但为什么又要将萧景明给放出来,真是匪夷所思。”

    徐清道:“殿下,这狗皇帝不想让雍王出来,但萧景明的生母荣妃肯定想,说不定就是荣妃安排的宫女替罪,才能放了雍王出府。”

    燕回看着眼前凌乱的棋盘,就跟他的心一样,乱成一团。

    他大手扫向棋盘,道:“不下了,今日孤就认输一回。”

    徐清将黑白棋一个个重新拾回棋笥中:“殿下,现如今李原被抓,宫内的李贵妃被打入冷宫,那狗皇帝不计后果的将李氏一族一网打尽,成王那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鱼死网破也有可能,殿下接下来是打算作壁上观冷眼看戏还是加一把火进去,将这金陵城给彻底烧了...?”

    燕回冷声道:“留下来就是为了加一把火进去,将这金陵城给彻底燃烧了,动兵作乱最伤国本,孤不在乎最后登上帝位的人是谁,孤唯一的目的,是要把这南赵的根基给彻底毁了。”

    “令风?”

    “奴才在。”

    燕回转身走向书案,拿起手中的紫毫笔,不停书写,边写边道:“孤会修书一封,等会你乔装打扮一番,走密道出府,将书信亲自送到成王府。另外,吩咐潜伏在各州的暗卫与眼线做好准备,一旦有异动,必须马上听令而行。”

    “诺。”

    “徐清?”

    “在。”

    “你持镇南王的令牌,去一趟并州,清点好兵将,等孤的诏令。”

    “诺。”

    *

    皇帝下诏将李贵妃给打入冷宫,李原被禁军在宫门口抓捕,成王萧景辰一得知,马上进宫想为李氏一族求情,却被王仁拦在大殿之外。

    “殿下,您就回去吧,这贵妃娘娘与李大人这次实在是犯了大事,陛下实在是难以原谅,殿下还是回府等消息吧。”

    王仁低身对跪在地上的萧景辰道。

    萧景辰无动于衷,依旧是跪在地上,身后夹枪带棒的一道男声传来。

    “哟,大哥,这中午的日头毒得很,你就这么跪在殿门前,实在是难为大哥的一片孝心。”

    萧景明走到萧景辰面前,看着他如今的样子,冷笑一声劝道:“大哥,还是回去吧,父皇不会见你的。私自混淆皇室血脉,这是诛九族的大罪,父皇不可能会原谅的,与其为李氏一族求情,大哥不如担心自己的亲王之位是不是真的能保得住。”

    萧景明对上萧景辰憎恶的眼神,蹲下身子,附身在他耳边道:“大哥不要忘记了,三弟的母后是你母妃害死的,纵然父皇想放过你,但是三弟会吗?”

    萧景辰身躯晃了一下,神色怔住。

    萧景明唇畔勾起一抹充满深意的笑。

    此时御坤宫门开了。

    淡金色的袍服,袖口绣着金云龙纹,雍容华贵。一双凌厉的桃花眼微眯着,低头打量着殿门前的两人。

    萧景明率先反应过来与他颔首示意:"没想到三弟方才一直在里面,父皇方才可有午休?"

    萧景承道:“父皇并未午休,从晨起便等待二哥许久,二哥先进去吧。”

    “好。”

    萧景明面上始终带着笑意,抬步走入殿中。

    跪在地上的萧景辰抬眼看向萧景承,那个曾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傻子,如今志得意满的站在自己眼前,用轻蔑鄙夷的目光注视着他。

    这种感觉就像是将他扔进油锅里蒸煮,烈火烹油,焦心烂肺。

    “王公公?”萧景承唤道。

    “奴才在,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方才本王听见父皇说殿门口吵得很,耳根子想清静清静,公公可得想个法子将这御坤宫门口恢复清静才行。”

    萧景承故意拔高一丝音量。

    王仁立马明了萧景承话中,五官都拧成一团,为难得很:

    “殿下....这....这不好吧。”

    萧景辰话音变冷:“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本王听说父皇昨日听见李氏那个贱人多年来的恶行,犯了心病,差点晕厥,父皇本就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现在指不定多心烦。”

    王仁感到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被逼着前进。

    “这....奴才遵命。”

    王仁转过身道:"殿下,这陛下昨个犯了心病,可受不得刺激,您就别为难奴才了,您自个回去吧。”

    萧景辰依旧是岿然不动。

    王仁朝侍卫招手道:“殿下,奴才都如此好言相劝,您都不愿回去,那奴才就只好让人请殿下回去。”

    侍卫上前,走向萧景辰。

    萧景辰倏然发怒:“谁赶动本王!父皇还没有废除本王的亲王之位,你们岂敢造次。”

    从地上站起来,昂首挺胸,道:“本王自己会走。”

    在一众侍卫与太监的目光中,萧景承转身朝殿外走去。

    跪了半日膝盖早已红肿,走路颤颤巍巍,险些摔倒。

    几步过后,心里愈发不甘。

    萧景辰猛然回头,看向阶上之人,道:

    “景承,你给大哥记住,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大哥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迟早有一日,你会付出比大哥更为严重的代价,大哥我会好好活着,等着那一天。”

    扔下一句话,强吞下所有的委屈与痛苦,朝宫门外大步走去。

    萧景承嗤笑一声:“蠢货的无稽之谈。”

    *

    深夜,刑部大牢,狱卒猝然倒地。

    两名男子打伤狱卒,步入牢内。

    “咳咳咳---咳咳咳。”

    女子的咳嗽声一句又一句,不停外传。

    为首的男子听见那道咳嗽声,眸色逐渐变得暗沉。

    他往声音出处的尽头走去。

    每迈出一步,那道熟悉的女声就愈清晰。

    暗牢最深处,脚步声戛然而止。

    那双冷漠的眼睛隔着牢门的木桩,从高处注视着躺在草席上的女子。

    “咳咳....别....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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