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苏淮之又乖顺地向着一一行了礼,随后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前厅。

    在路过曾若初和江游川的时候,她又瞥了他们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曾若初怔愣了好些时候才反应过来。

    她本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却被苏延的唾骂声吓得一动不敢动。

    “我可听说了,这姑娘是在江湖快报做工的,她就是想栽赃我苏家获取热度。江游川,你未免也太得意忘形了,仗着自己有方舜玉和石泰护着就敢这样讨好自己的相好!”

    曾若初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几下。

    得,开始骂到她头上了。

    虽然苏延的误会好像很严重,但她真的找不到什么插话的机会来替自己辩解。

    况且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算给她机会发言她也不敢说些什么。

    感觉她稍微说错几句就会被丢出去。

    可是江游川却听不下去了。

    他办案这么多年曾碰到过无数个不愿意配合调查的人,所以这点辱骂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可他不能容忍苏延这样说曾若初。

    “苏大人,慎言。”江游川眯着眼,极为不悦地瞪着苏延,周遭的气压低到可怕。

    可此情此景并没有让苏延停止谩骂。

    他双手叉腰,仰着头说:“怎么了?我不过是说这女子几句就能让你那么着急?别以为我怕你,我今天还就要说了,你们两个就是一丘之貉!”

    江游川默默将手搭到了腰间的配剑上,眉头紧了紧。

    曾若初暗道不好,立刻从他的身后跑了出来,不动声色地摁住了江游川试图拔剑的手。

    她横在两人中间,试图将他们隔开,满脸堆笑:“二位先消消气、消消气。”

    顾妙吟见状,也配合地把苏延往后拉了拉,轻声安抚道:“老爷休要动气,气大伤身啊。”

    可苏延哪里听得进顾妙吟的劝告。

    他用力将其推到一边,破口大骂:“都是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竟给我生出那么多祸端来!”

    顾妙吟也没想到苏延会用那么大力气,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曾若初暗道不好,赶忙上前扶起顾妙吟,轻声问候着。

    “夫人没事吧?”

    “妾无碍,姑娘不必担心。”顾妙吟抓住了她的胳膊,目光灼灼地恳求道,“姑娘还是带着江大人先离开吧,眼下这情况实在是不方便再招待二位了。”

    曾若初抬头看了一眼苏延,发现他又开始指着江游川骂了起来。

    她也害怕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所以还是决定听从顾妙吟的建议。

    “苏老爷,今日是我们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我们就先走了,日后有机会必当登门致歉。”曾若初拉着江游川,满脸歉意地说。

    “还不快滚!”苏延红着脖子,大声吼道。

    江游川本想再与他对峙几句,却被曾若初连拖带拽地带离了前厅。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离开苏府的小路上,一言不发。

    正当他们快要走到苏府门口时,一个身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苏淮之正坐在二人必经之路旁的石凳上,不断轻抚着怀中的猫。

    “二位这就要走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头都没抬一下,继续逗弄着那只猫。

    曾若初眸光一沉,把江游川拦到身后,率先说道:“是啊,苏老爷对我们似乎有什么成见,既然如此就不便久留了。”

    “哈哈哈哈哈!”苏淮之竟大声笑了起来。

    怀中的猫被她吓了一跳,慌乱地从她怀中跳了下来,迅速逃开了。

    她弯着腰笑了许久,眼角甚至还渗出了几滴泪花:“你们两个居然都被那老头子给骗了!”

    曾若初不解地望着她:“还请苏姑娘有话直说。”

    苏淮之脸上的笑意终于减少了几分。

    她站起身,似笑非笑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慢悠悠地开了口:“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爹坐到如今的位置上真就只靠这暴脾气吧?他这是在配合我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变着法让你们滚蛋呢。”

    苏淮之有些嫌弃地瞧了一眼江游川:“大理寺的人就这?百姓真是可怜啊,上缴给朝廷的税款竟养出了这样一群废物。”

    她生得美若天仙,就算是嫌弃人的时候眼角也含着笑意,瞧上去别有一番风情。

    可不知为何,曾若初听到她这样说江游川时心中竟燃起了一阵无名火。

    先前苏延对着他们破口大骂的时候其实已经让她有些不悦了,只是顾妙吟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她不忍再说什么重话。

    然而现在苏淮之却直截了当地告诉她,顾妙吟也是骗他们的!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苏府那么排斥我们来调查,究竟是在瞒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曾若初丢弃了一直以来的客套,冷冰冰地质问着。

    苏淮之故作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姑娘是说沈晗那件事吗?可那件事受委屈的明明是我呀,姑娘说这话是在怀疑我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真相究竟是怎样还有待商榷,在弄清一切之前我们不得不多几分疑心。”曾若初沉声道。

    谁知苏淮之并没有生气,反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眉眼弯弯,眸光清亮,惹人垂怜。

    “那就祝二位一切顺利,争取早日还淮之清白啊。”她一脸无辜地说。

    曾若初烦躁地啧了一声,拉着江游川的衣角大步离开了苏府。

    她怒气冲冲地走了很久,完全忘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江游川。

    江游川一言不发盯着她头上甩来甩去的流苏,过了一会后终于开口道:“你方才在苏府想同我说什么?”

    曾若初闻言,猛地停下脚步。

    “不对劲。”她仰天长叹,“这苏家的人怎么都那么奇怪啊!”

    说罢,她转过身,无比郑重地掰着指头,同江游川一一分析道:“我在苏府的时候本来想跟你说,苏淮之明明是那样一个门连都不大出的内向女子,她怎么能偷偷做出用美色陷害外男的事情?”

    苏家又没有禁止她出门,如果她真的喜爱沈晗到了那个地步,平日里为何连出门见他一面都不肯?

    况且她方才那个态度又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可以不露面的,为何要特地来见他们一面,还拆了她父母的戏台子?

    是挑衅吗?

    江游川并没有打断她的话,而是专注地望着她。

    在头头是道地说完自己的想法后,曾若初终于抬起双眸,恰好对上了江游川的眼神。

    她歪着脑袋,伸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

    “江大人?想什么呢?”

    “嗯,你的想法都很对。”江游川收回了目光,“不仅苏家人奇怪,还有那个卢冉昇,他究竟和苏延说了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

    曾若初苦恼地挠了挠头,认命道:“总而言之现在苏家这边的线索断了,苏府毕竟是苏延的地盘,他那么抵触我们也无从下手。”

    江游川再次同意了她的看法。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卢冉昇捷足先登了一步,曾若初都不敢想他这种人为了博人眼球会写出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她轻叹一声,垂头丧气地对江游川说:“走吧,去找云绮他们,说不定还能帮上些什么忙。”

    ***

    沈晗的住处离苏府不远,仅仅隔了两个巷口。

    秦暮予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随意地靠在沈晗家门口的一颗柳树上,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啧啧啧,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我可得记下来,这可是我川哥碰壁的日子,百年难得一遇啊。”

    他邪笑一声,打趣道。

    “你以前很少碰壁吗?”曾若初侧过头,小心翼翼地问着一旁的江游川。

    她很害怕是自己拖了江游川的后腿。

    “他瞎说的。”江游川面无表情地说,“查案哪能不碰壁,他这人就这样,不查案的时候满嘴的胡话,别管他。”

    曾若初回想起先前秦暮予还同她说,江游川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打扰他查案的人都是一个死。

    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他确实喜欢用夸张手法。

    “川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是在给你树立伟岸的形象,懂不懂?”秦暮予委屈巴巴地说。

    “谢谢,但不需要。”江游川果断拒绝,“就你一个?其他两人呢?”

    “哦,方才查到一半时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云姑娘便主动说要去给我买些吃的,何公子不放心她便陪她去了,这真是……”秦暮予把后半段话隐了去,笑着眨了眨眼。

    曾若初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但却懒得动心思猜他的言下之意,不耐烦地说:“有话快说。”

    刚开始见到秦暮予的时候她还觉得江游川待他凶了些,可随着接触机会的增多,她也渐渐失了耐心,说话时也和江游川一样毫不留情。

    “这真是,成人之美啊——”秦暮予张开双臂,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了出去,无比夸张地感叹着,“我真是一个愿意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好人,无论是对何公子和云姑娘,还是对……”

    “所以你们可有查到些什么吗?!”

    江游川大声打断了秦暮予的话,把曾若初给吓了一跳。

    秦暮予张开的双臂还停滞在半空中。

    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将双臂收了回去,继续靠回了柳树上,却不敢再看江游川一眼。

    “查到了查到了,我又不是只会看乐子。”他小声地嘟囔着。

    听到秦暮予的话,曾若初立刻将方才的事情抛去了脑后。

    “查到什么了?快说说!”

    秦暮予看着她激动的表情,又恢复了方才吊儿郎当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

    “沈晗出事的时候其实是有婚约在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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