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你们就这样顺利的把沈晗带进去了?中间没碰上什么阻碍吗?”秦暮予双眉紧蹙,疑惑发问。

    拾柒果断否认道:“没有,有淮之小姐在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会上来阻拦。”

    苏淮之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再加上那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整个苏府内除了苏延和顾妙吟外,基本上没有人会拒绝她的请求。

    作为一个见证过苏淮之美貌的人,曾若初不得不感叹一声,倘若换做她,面对着这样的一张脸也会情不自禁地想替对方完成心愿。

    小姐想要听曲儿解闷而已!她又有什么错!

    可现在她却知道,小姐不是单纯的想要解闷,也不是单纯的无辜。

    她无奈地叹息道:“在那之后,也就是事情发生时的细节,你还记得吗?”

    拾柒若有所思地停顿了片刻。

    “当时小姐说书阁内清净,便自作主张把沈晗带到了书阁。但是在这之前小姐并没有与我们说过这件事,所以在听到小姐做出这个决定后我和拾玖也很震惊。”她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后来她便要我和拾玖守在书阁门外,至于后面的事……反正和传闻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时她忍不住长叹一声,似是非常惋惜。

    曾若初不解:“沈晗毕竟是外男,你们就那么放心自家小姐和他在密闭空间独处?”

    她的话似乎戳到了拾柒的伤心事。

    拾柒吸了吸鼻子,说话时竟带上了一丝委屈的哭腔:“我们当时也提过这件事,可小姐执意如此。早知如此就不听她的话了,沈晗那贱人居然……”

    她渐渐说不下去了,伸手抹起了眼泪。

    虽然曾若初很能理解她护主未果的悔恨,但现在事态紧急,容不得她在这里哭哭啼啼浪费时间。

    “你确定对于这件事,其他的细节你一概不知了吗?”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曾若初紧紧地盯着拾柒,不愿意错过她脸上一点细微的表情。

    可拾柒的表情没有任何一点异常。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眼神坚定。

    曾若初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下巴。

    先前她还觉得苏淮之和这两个侍女们不告而别肯定是因为被绑架了,现在看来苏淮之也没有把自己的心思全部都和她们说。

    曾若初始终觉得,既然苏淮之和苏沁之的关系很好,那她就不应该那么容易原谅沈晗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姐夫的人。

    所以她不信内情就像拾柒说的那么简单。

    在曾若初的心中,苏淮之的失踪是她自导自演的这一本来崩塌的说法再次成立了。

    “那今日你大概是什么时间发现自家小姐不见的?当时的情况又是怎样呢?”秦暮予问道。

    说起今日,拾柒又抽噎了起来。

    “今日小姐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赏花,赏到一半时她便嚷嚷着口渴了。我给她倒了杯茶,她偏说不想喝这个,想喝甜水儿,让我去厨房取,我拗不过便去了,刚到厨房就听见有人叫走水。我担心小姐安危,连忙赶了回去,却发现小姐已经消失了。”

    “苏淮之总共有两个贴身侍女,那个拾玖呢?”

    “我回来时拾玖也刚匆匆赶来回来,她说待我走后小姐便总说衣裳穿少了觉着凉,她便回房替小姐拿外衣了。

    曾若初挑起眉。

    看样子,苏淮之很有可能是有意把她们两个给支开的。

    她又想起了苏沁之,转而问道:“那你可知道当年沈晗和你家三小姐私奔的细节?”

    拾柒脸色微变,似乎不愿意提起此事。

    曾若初知道苏延曾警告过下人,让他们不要宣扬此事,所以她知道拾柒多半在顾虑这个。

    “我之所以想知道这个,是因为我现在怀疑是沈晗那边的人绑架了苏淮之。你把细节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家老爷夫人知道的。”她随意地扯了一个理由,试图让拾柒放宽心。

    拾柒果然相信了她的话:“这件事我其实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三小姐私奔被抓后沈晗那边并没有做什么抵抗,所以她好像很失望。”

    望着神色渐渐严峻的几人,拾柒有些怯怯地缩了缩。

    她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可为了小姐,她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真的能帮我找到小姐吗?我说的都是真的!”

    云绮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安慰着,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曾若初回过神,先是应了一声,又郑重地问了一句:“你可有发觉,淮之小姐在事发之前可有什么和平日不同的地方?”

    拾柒低下头,努力回忆起过往。

    终于,她好似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淮之小姐原先是不爱出门的,可从上个月月末开始会往外头跑,还不带上我和拾玖。她说是想一个人去京郊散散心,因为次数不多,所以我们也没多问些什么。”

    “还有呢?”

    “还有……应该没什么了吧。不过自从出去后她好像学会了一首新曲儿,从此在府里时不时就会哼个一两句。”

    “那你还记得那曲儿是怎么唱的吗?”

    拾柒沉思良久,按照自己记忆重的曲调努力哼了起来。

    在听到这首歌的曲调后,曾若初的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

    换做旁人可能不知道,但作为一个曾经为了打听花边新闻总是在百花楼附近转悠的人,她一下就听出了这是什么曲儿。

    这首曲子是新出的,并且难度很大,时至今日整个上京可能只有一个人会演奏。

    那就是拜托她来彻查此事的百花楼花魁,贺施儿。

    ***

    苏府外,秦暮予将拾柒说得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阿涟颇为无奈地说:“如此说来拾柒也不知道什么内情,只知道苏淮之是赏花的时候突然消失的。”

    石泰否认道:“我看未必,如果她的话都是真的,那沈晗和苏淮之两人的行为也太微妙了。”

    曾若初无比赞同地狠狠点起了头。

    首先,苏淮之和苏沁之的关系很要好。

    其次,苏沁之和沈晗曾经的感情肯定也不一般,毕竟两人当年都到了商量着私奔的地步了。

    因为私奔的失败,苏沁之只能按照婚约嫁给太傅的儿子,从此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

    曾若初不由得在内心假设了一下。

    如果自己最最要好的姐妹为了一个男人豁了出去,背叛家族计划了一场盛大的私奔,私奔失败后那个男人却没有什么表示……

    那她会觉得那个男人懦弱至极,根本做不到可以安然和他相处。

    不仅如此,从沈晗的角度来看这件事也很奇怪。

    苏府是昔日恋人的家,苏淮之是昔日恋人的妹妹,他为什么可以那么安然地答应苏淮之的请求?况且他应该能想到苏府是不欢迎他的吧?他为什么要一个劲的往上贴?

    难不成在苏沁之出嫁后,苏淮之和沈晗两个……

    那也不应该啊?要是他俩真做了那么对不起苏沁之的事情,那面对入狱的沈晗,苏淮之为什么会如此无动于衷?

    石泰也想到了这些,气恼地暗骂了一声。

    “妈的,沈晗那不分轻重的混账玩意肯定是隐瞒了些什么,老子这就去亲自审审他!”

    阿涟立刻制止道:“就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审啊……”

    “老子管他?到时候老子直接和他明说,他要是想死就继续瞒吧,狗东西!”

    “那苏延那边您不查了吗?”

    “查查查,什么都让老子查,其他人是死了吗?派其他人去找!就算把整个上京翻过来也得给老子把苏延揪出来!还有江游川那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妈的一群混帐!”

    石泰越说越气,说出的话从指责变成了破口大骂。

    可他当瞥到在一旁不敢吱声的曾若初等人后,又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辛苦你们几位了,忙了大半天累了吧?快快回去休息吧!”

    曾若初把脸向离自己最近的阿涟侧了侧,有些不知所措地轻声问道:“你们石大人这是……”

    “方大人曾说过,我们整个大理寺都要用微笑服务百姓,以洗去百姓对我们的恐惧,减少百姓对我们的误会。”阿涟一本正经地说,“虽然石大人在百姓面前一直都在收敛自己的暴脾气,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的。”

    所以百姓对你们大理寺的人依旧心生畏惧,更有甚者会像拾柒一样觉得被你们带走就是死路一条。

    曾若初忍不住腹诽道。

    “好了,你们快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说这话时,石泰还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试图营造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曾若初知道他的这个行为就是在赶他们走。

    江游川不在,石泰是不可能允许她插手大理寺内务的。

    她回头看了看身旁一身狼狈的几人,摇摇头。

    既然如此,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时间久了那位石大人说不定就劝烦了,那他们就会成为他唾骂的对象。

    几人向石泰请了安,一致决定离开。

    还没等他们走多远,石泰的骂声又从他们背后传了过来。

    “你小子头发都被烧了,还在这里做什么?也给我滚蛋!!!”

    曾若初知道他说得是秦暮予。

    但此时的她太疲惫了,根本抽不出精神回头看秦暮予究竟回去休息了没。

    她在脑中细细整理着目前得到的所有线索,随后又想起了苏淮之哼的曲子。

    曾若初眯了眯眼,偷偷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等回去重新梳洗好之后,她要只身一人前往百花楼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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