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低阶傀儡纸人点亮了院中的纸灯笼，白色的朦胧光线下那白面红颊显得有些瘆人。
木偶人只看了一会就回头看向坐在对面炼制首饰的林芳菲，不一会带着灵力的字漂浮到她的眼前，“你的纸人都不漂亮！”
林芳菲炼制好了一支簪子，回道：“本就是买的，长什么样我也决定不了呀！”
林鸢转了转脖子上的头，又写道：“看着你的那个人倒是满漂亮的！”
林芳菲放下手里的簪子，偏头看去，只见对面的屋子也亮着一盏油灯，顾连坐在窗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一只杯子，目光却是落在自己身上。
顾连见林芳菲朝自己看来，扬起了唇角，“夜色不错，出去走走？”
林芳菲含笑点头，“也好！”她取出了那盏缺了一片花瓣的莲花灯，将一盏小油灯放在其中，灯光微弱，似乎风一吹就会灭掉一般，而后又戴上了那掩盖容颜的面纱，容貌看起来变得与未受伤前一般无二。
她提着莲花灯出了屋子，对躺在树枝上饮酒的大宝说道：“我和顾连出去一下，你照顾好小宝，以后他和你住一间屋！”
与此同时，同样的字也随手写完，飘落在林鸢面前。
大宝抗议，“我才不要！”
林鸢的字飘出：“我不要叫小宝！”
林芳菲将那截养魂木丢给大宝，“抗议无效！”提着灯推开了院门。
大宝平白得了养魂木，不再多言。
林鸢出了林芳菲的房间，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几个字往树上飘去，“他们去干嘛？”
“夜黑风高，不是杀人就是谈情说爱呗！”大宝抱着养魂木，只觉得通体舒泰。
“杀人不带我？”林鸢有点小情绪。
“其实也可以是谈情说爱，带你就不太合适！”大宝一翻身，侧躺着看向树下的小木偶人，手在身前龙飞凤舞的写着“你知道什么是谈情说爱吗？”
林鸢摇头。
大宝看着那小木偶人，嘿嘿一笑，就知道莫千机那老小子肯定没给小木偶装入此类讯息：“我有几本书详细的讲述了谈情说爱的事，你有没有兴趣知道呀！”
林鸢歪了歪脑袋，“谈情说爱吗？想知道！”
大宝笑得更猥琐了几分，“可是要用东西换哟！”
“可以！”林鸢手中多出两本书册，他扔给了大宝，同时也换到了两本书册。
大宝看了看书册封面上写着《初级傀儡制造术》和《辨木术》，心中大喜，若是让莫千机知道自己用两本凡间不入流的话本子换走了这两本书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
林鸢拿着的两本书，书页已经泛黄，封面早已掉落，想来是被翻看多次了。
大宝笑看着那翻书的小木偶，心中感叹，有点呆呀！待这书页中的内容大致落入大宝眼中，笑容就更深了。
一弯月牙挂在树梢，微风徐徐，带起了身边之人的发丝，几缕发丝有意无意扫到她的手背，有些痒痒的。
林芳菲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的暗淡莲花灯，先开口了：“顾连！”
“我在！”低沉的声音应道，莲花灯微弱的灯光亮了少许。
林芳菲心中稍定：“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顾连顿住脚步，挑了挑眉，这么快就想甩掉我了？“你有何打算？”不答反问。
“我想去三重天了！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也可以随时离开。”林芳菲说完，回头看向顾连。
顾连掩在衣袖下的银蟒戒指红光微闪，道：“我与你一同前往三重天！”声音低沉而坚定。
林芳菲微微蹙眉，“你的修为，去三重天恐怕会吃亏！”
顾连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青丘秘境得了一点机缘，修为倒不是问题！”
林芳菲看着依旧明亮的莲花灯，不再多言，转身继续朝前走。
顾连跟上她的步伐，走到她身侧，说道：“芳菲，你无需害怕，有我在，他不会再出现了。”
林芳菲垂首看着莲花灯，火苗轻轻窜起，变得更加明亮了。
她不知道为何，总觉得顾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心语灯没有测出谎言，要么是心语灯不灵了，要么就是她产生了错觉？或者顾连真的遇到了什么奇遇，才有所转变？
林芳菲轻轻一笑，道：“如此便好！”
顾连拢在衣袖下的手轻握，银蟒戒指上的红宝石暗淡了几分。
渐渐走出昏暗的街道，到了热闹的坊市，有不少闲散修士的摊位整齐排列，颇具规模，一串串灯笼悬挂在街边，将坊市照得有如白昼。
林芳菲依旧提着小小莲花灯，意外的发现在这修士林立的坊市竟然有人卖糖葫芦，而且周围还围了不少小童，比起其他门可罗雀的摊位，他那里就显得分外热闹了。
林芳菲走上前去，只见那些糖葫芦都是灵果制作的，就连上面裹着的糖浆都隐隐含着微弱的灵气。
老头背有些佝偻，修为不过筑基后期，对着那群围着不散的孩童笑道：“一枚中品灵石一串，都是难得的灵果，叫你们家大人来买些给你们尝尝，补充些灵气也是好的！”
见孩童不散，老头儿取下两三串糖葫芦，将果子一颗颗取下，又用小签子插在取下的果子上，一一分给围着他的小童，就连一名有些落魄的瘦小女孩都分到了。
孩童们得了果子，都笑闹着散了。
老头儿看着散开的孩童，笑得慈爱，林芳菲走上前去付了一块上品灵石，将老头剩下的几十串糖葫芦包圆了，反正放在储物戒指也不会坏，慢慢吃就是了。
她取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递给顾连，顾连看着递到面前裹着糖浆的红果，眉头蹙起，没有接过，只说：“我不想吃！”
莲花灯中火苗窜动，但是在灯火通明的坊市，没有人在意那盏小小的灯。
林芳菲不以为意，只有她看到了那又更亮了几分的花灯，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糖葫芦呀！
顾连看着身侧的女子，一手提着灯，一手拿着糖葫芦，还含了一颗在口中，将她的半边脸撑得鼓鼓的，竟显出几分可爱来，脸上的笑容都柔和了几分。
顾连忽然止住了步子，看向一个摊位，摊位上零散放着些东西，都是些破旧的古物，失去了法宝的光华。
林芳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把古琴，破旧得看不出本来模样，甚至还没有琴弦。
“你想要？”林芳菲压低声音问道，生怕被不远处的摊主听见后故意抬高价格。
顾连收回沉沉的目光，收敛心神，垂首凑近林芳菲的耳畔，同样低声道：“想要！”似乎有些太近，说话和呼吸的气流落在她的耳上，有些痒，心跳也似漏了一拍。
林芳菲稍微退开两步，说道：“看起来不贵，我去问问！”
她走近摊位，蹲下把几样不起眼的物品都一一问了价格，不经意的问了那把残破得看不出模样的琴，果然不出所料，两颗中品灵石就买下了。
顾连看着嘴里咬着糖葫芦签子，抱着古琴递给自己的女子，轻声笑着接过，道：“改日修好了，弹一曲给你听！”
林芳菲空出来的手拿住了竹签，把最后一颗红果咬下，将签子往路边放垃圾的竹编篓子里一扔，说道：“好呀！”
顾连看着林芳菲脸侧不小心抹上的糖渣，眼神暗了几分，忍住想要抬手擦去的冲动，递给她一张洁白的帕子。
林芳菲没有接，疑惑的看着顾连。
顾连用手指虚点了她的脸颊，说道：“染了糖渣！”
林芳菲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不需要帕子！”一个净尘术落在脸上，同时，也扫去了顾连心上的那一丝漪澜。
夜未深，两人已经回了小院，没有见到大宝和林鸢，二人各自回屋，走到门口，林芳菲又唤了一声：“顾连！”
男子回头，身长玉立，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中，身上那种神秘的气息是之前在顾连身上从未见到过的，倒是与红叶先生有几分相似，只是红叶先生也不过是她自己取的名字，就连面容也是不曾见过的。
“我在！”低沉的声音传来，犹如让人沉醉的佳酿，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似乎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林芳菲笑道：“晚安！”
“好梦！”男子回以一笑，只是笑容隐藏在黑暗中，林芳菲并没有看到，她转身进了屋子。
她取出心语灯，看着依旧明亮的灯光，对着它说道：“我讨厌红叶先生！”灯光瞬间暗淡下去，渐渐熄灭。
坐在窗边的顾连看着对面窗内暗淡下去的光，唇角微扬，“原来你不讨厌我呢！”
临晨，林芳菲抬手擦去额头黏腻腻的汗水，似乎还沉溺在刚刚的梦中无法清醒。
梦中，她坐在一株寒冰古树之下，古树通体冰蓝，她体内溢出的浓烈火焰被寒冰古树笼罩，那种撕心裂肺的灼痛感让梦境之外的林芳菲也不禁蜷缩起身体来。
梦中的她也同样蜷缩在如镜子一般的冰面上，冰面之下也有一株古树，犹如这寒冰古树的倒影，但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冰面下那株古树满树青翠，与日常见到的树木一般无二。
古树下也有一人，他盘腿而坐，膝上放着一把精致的古琴，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安抚人心的曲调响起，舒缓了痛楚，寒冰古树的光芒大盛，压制住了她体内的浓烈火焰。
她静静的躺在光洁的冰面上，一侧脸贴着冰面，看着冰面下的男子，男子收了古琴，似在俯身伸手触碰她的脸颊。
林芳菲看着冰面下那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的面容，眉眼修长，黑曜石般的眼眸明亮似星辰，带着浓浓的温情，有一抹艳色的唇轻轻抿着，无端的诱人。
像是被诱惑了一般，林芳菲伸出手按在冰面上，若非厚厚的冰面阻隔，二人的手便已掌心相碰，就在这时林芳菲醒了。
次日，顾连离开了小院，只道：“我要寻个地方冲击元婴！”
林芳菲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大宝把从林鸢那换来的两本功法给了林芳菲，道：“你学学？或许有点用！”
林芳菲看着手中的功法，“小宝那骗的？”
大宝抬手擦了擦鼻尖说道，“换的！”
想到自己用一个月的时间才勉强换得一本完整的功法，对大宝不禁有些佩服，“挺厉害呀！怎么做到的？”
大宝嘿嘿一笑，“秘密！”
林鸢此时走了出来，有些迷惑的看了看林芳菲，却什么都没表达，又转身回了房间。
坐在树枝上看着懵懂的小木偶人，大宝不厚道的笑了，想来那两本小话本给小木偶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回头再去后边的小书店淘几本来，看看还能换点什么好东西。
接下来的数年时间，林芳菲不是炼制首饰法宝赚灵石就是学习炼制傀儡，目前能做出完美的小鸟傀儡和青蛙傀儡，加上她炼制首饰法宝的功底，那小鸟和小青蛙都做得很漂亮，卖出不少，倒是意外的赚了不少灵石。
最让她想不到的是，大宝和林鸢相处得竟然很不错。
当然，在知道大宝给林鸢看的书籍类目时，林芳菲将储存在纸人内的三层灵力撤回了，帅气的大宝又变回了纸片人大宝。
一个冬日，有人敲响了院门。
大宝躺在树枝上饮酒，一层淡淡的光华帮他挡住了雪花。
小木偶坐在秋千上翻着一本凡间的话本子，雪花还未落在他的发丝上就化为雾气消散了。
一个低阶傀儡纸人站在林芳菲身后为她撑着油纸伞，林芳菲放下手中的木头零件，缓缓走过去，轻轻的打开了院门，一名黑衣男子带着风雪踏入院中。
林芳菲见到男子的面容，心似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是梦中那双盈满温情的眼眸，她的手紧紧的捏着门把手。
男子伸手拂掉林芳菲发鬓上的雪花，说道：“怎么？换了一张脸就不认识了？”
似乎被男子手上那红宝石戒指唤回了意识，林芳菲不确定的开口：“顾连？！”
男子看着她这副迷糊模样，笑道：“不太喜欢之前的模样，进阶元婴便改了自己的容貌！”说得云淡风轻。
林芳菲的心中却是乱成一片。
木偶人只看了一会就回头看向坐在对面炼制首饰的林芳菲，不一会带着灵力的字漂浮到她的眼前，“你的纸人都不漂亮！”
林芳菲炼制好了一支簪子，回道：“本就是买的，长什么样我也决定不了呀！”
林鸢转了转脖子上的头，又写道：“看着你的那个人倒是满漂亮的！”
林芳菲放下手里的簪子，偏头看去，只见对面的屋子也亮着一盏油灯，顾连坐在窗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一只杯子，目光却是落在自己身上。
顾连见林芳菲朝自己看来，扬起了唇角，“夜色不错，出去走走？”
林芳菲含笑点头，“也好！”她取出了那盏缺了一片花瓣的莲花灯，将一盏小油灯放在其中，灯光微弱，似乎风一吹就会灭掉一般，而后又戴上了那掩盖容颜的面纱，容貌看起来变得与未受伤前一般无二。
她提着莲花灯出了屋子，对躺在树枝上饮酒的大宝说道：“我和顾连出去一下，你照顾好小宝，以后他和你住一间屋！”
与此同时，同样的字也随手写完，飘落在林鸢面前。
大宝抗议，“我才不要！”
林鸢的字飘出：“我不要叫小宝！”
林芳菲将那截养魂木丢给大宝，“抗议无效！”提着灯推开了院门。
大宝平白得了养魂木，不再多言。
林鸢出了林芳菲的房间，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几个字往树上飘去，“他们去干嘛？”
“夜黑风高，不是杀人就是谈情说爱呗！”大宝抱着养魂木，只觉得通体舒泰。
“杀人不带我？”林鸢有点小情绪。
“其实也可以是谈情说爱，带你就不太合适！”大宝一翻身，侧躺着看向树下的小木偶人，手在身前龙飞凤舞的写着“你知道什么是谈情说爱吗？”
林鸢摇头。
大宝看着那小木偶人，嘿嘿一笑，就知道莫千机那老小子肯定没给小木偶装入此类讯息：“我有几本书详细的讲述了谈情说爱的事，你有没有兴趣知道呀！”
林鸢歪了歪脑袋，“谈情说爱吗？想知道！”
大宝笑得更猥琐了几分，“可是要用东西换哟！”
“可以！”林鸢手中多出两本书册，他扔给了大宝，同时也换到了两本书册。
大宝看了看书册封面上写着《初级傀儡制造术》和《辨木术》，心中大喜，若是让莫千机知道自己用两本凡间不入流的话本子换走了这两本书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
林鸢拿着的两本书，书页已经泛黄，封面早已掉落，想来是被翻看多次了。
大宝笑看着那翻书的小木偶，心中感叹，有点呆呀！待这书页中的内容大致落入大宝眼中，笑容就更深了。
一弯月牙挂在树梢，微风徐徐，带起了身边之人的发丝，几缕发丝有意无意扫到她的手背，有些痒痒的。
林芳菲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的暗淡莲花灯，先开口了：“顾连！”
“我在！”低沉的声音应道，莲花灯微弱的灯光亮了少许。
林芳菲心中稍定：“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顾连顿住脚步，挑了挑眉，这么快就想甩掉我了？“你有何打算？”不答反问。
“我想去三重天了！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也可以随时离开。”林芳菲说完，回头看向顾连。
顾连掩在衣袖下的银蟒戒指红光微闪，道：“我与你一同前往三重天！”声音低沉而坚定。
林芳菲微微蹙眉，“你的修为，去三重天恐怕会吃亏！”
顾连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青丘秘境得了一点机缘，修为倒不是问题！”
林芳菲看着依旧明亮的莲花灯，不再多言，转身继续朝前走。
顾连跟上她的步伐，走到她身侧，说道：“芳菲，你无需害怕，有我在，他不会再出现了。”
林芳菲垂首看着莲花灯，火苗轻轻窜起，变得更加明亮了。
她不知道为何，总觉得顾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心语灯没有测出谎言，要么是心语灯不灵了，要么就是她产生了错觉？或者顾连真的遇到了什么奇遇，才有所转变？
林芳菲轻轻一笑，道：“如此便好！”
顾连拢在衣袖下的手轻握，银蟒戒指上的红宝石暗淡了几分。
渐渐走出昏暗的街道，到了热闹的坊市，有不少闲散修士的摊位整齐排列，颇具规模，一串串灯笼悬挂在街边，将坊市照得有如白昼。
林芳菲依旧提着小小莲花灯，意外的发现在这修士林立的坊市竟然有人卖糖葫芦，而且周围还围了不少小童，比起其他门可罗雀的摊位，他那里就显得分外热闹了。
林芳菲走上前去，只见那些糖葫芦都是灵果制作的，就连上面裹着的糖浆都隐隐含着微弱的灵气。
老头背有些佝偻，修为不过筑基后期，对着那群围着不散的孩童笑道：“一枚中品灵石一串，都是难得的灵果，叫你们家大人来买些给你们尝尝，补充些灵气也是好的！”
见孩童不散，老头儿取下两三串糖葫芦，将果子一颗颗取下，又用小签子插在取下的果子上，一一分给围着他的小童，就连一名有些落魄的瘦小女孩都分到了。
孩童们得了果子，都笑闹着散了。
老头儿看着散开的孩童，笑得慈爱，林芳菲走上前去付了一块上品灵石，将老头剩下的几十串糖葫芦包圆了，反正放在储物戒指也不会坏，慢慢吃就是了。
她取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递给顾连，顾连看着递到面前裹着糖浆的红果，眉头蹙起，没有接过，只说：“我不想吃！”
莲花灯中火苗窜动，但是在灯火通明的坊市，没有人在意那盏小小的灯。
林芳菲不以为意，只有她看到了那又更亮了几分的花灯，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糖葫芦呀！
顾连看着身侧的女子，一手提着灯，一手拿着糖葫芦，还含了一颗在口中，将她的半边脸撑得鼓鼓的，竟显出几分可爱来，脸上的笑容都柔和了几分。
顾连忽然止住了步子，看向一个摊位，摊位上零散放着些东西，都是些破旧的古物，失去了法宝的光华。
林芳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把古琴，破旧得看不出本来模样，甚至还没有琴弦。
“你想要？”林芳菲压低声音问道，生怕被不远处的摊主听见后故意抬高价格。
顾连收回沉沉的目光，收敛心神，垂首凑近林芳菲的耳畔，同样低声道：“想要！”似乎有些太近，说话和呼吸的气流落在她的耳上，有些痒，心跳也似漏了一拍。
林芳菲稍微退开两步，说道：“看起来不贵，我去问问！”
她走近摊位，蹲下把几样不起眼的物品都一一问了价格，不经意的问了那把残破得看不出模样的琴，果然不出所料，两颗中品灵石就买下了。
顾连看着嘴里咬着糖葫芦签子，抱着古琴递给自己的女子，轻声笑着接过，道：“改日修好了，弹一曲给你听！”
林芳菲空出来的手拿住了竹签，把最后一颗红果咬下，将签子往路边放垃圾的竹编篓子里一扔，说道：“好呀！”
顾连看着林芳菲脸侧不小心抹上的糖渣，眼神暗了几分，忍住想要抬手擦去的冲动，递给她一张洁白的帕子。
林芳菲没有接，疑惑的看着顾连。
顾连用手指虚点了她的脸颊，说道：“染了糖渣！”
林芳菲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不需要帕子！”一个净尘术落在脸上，同时，也扫去了顾连心上的那一丝漪澜。
夜未深，两人已经回了小院，没有见到大宝和林鸢，二人各自回屋，走到门口，林芳菲又唤了一声：“顾连！”
男子回头，身长玉立，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中，身上那种神秘的气息是之前在顾连身上从未见到过的，倒是与红叶先生有几分相似，只是红叶先生也不过是她自己取的名字，就连面容也是不曾见过的。
“我在！”低沉的声音传来，犹如让人沉醉的佳酿，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似乎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林芳菲笑道：“晚安！”
“好梦！”男子回以一笑，只是笑容隐藏在黑暗中，林芳菲并没有看到，她转身进了屋子。
她取出心语灯，看着依旧明亮的灯光，对着它说道：“我讨厌红叶先生！”灯光瞬间暗淡下去，渐渐熄灭。
坐在窗边的顾连看着对面窗内暗淡下去的光，唇角微扬，“原来你不讨厌我呢！”
临晨，林芳菲抬手擦去额头黏腻腻的汗水，似乎还沉溺在刚刚的梦中无法清醒。
梦中，她坐在一株寒冰古树之下，古树通体冰蓝，她体内溢出的浓烈火焰被寒冰古树笼罩，那种撕心裂肺的灼痛感让梦境之外的林芳菲也不禁蜷缩起身体来。
梦中的她也同样蜷缩在如镜子一般的冰面上，冰面之下也有一株古树，犹如这寒冰古树的倒影，但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冰面下那株古树满树青翠，与日常见到的树木一般无二。
古树下也有一人，他盘腿而坐，膝上放着一把精致的古琴，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安抚人心的曲调响起，舒缓了痛楚，寒冰古树的光芒大盛，压制住了她体内的浓烈火焰。
她静静的躺在光洁的冰面上，一侧脸贴着冰面，看着冰面下的男子，男子收了古琴，似在俯身伸手触碰她的脸颊。
林芳菲看着冰面下那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的面容，眉眼修长，黑曜石般的眼眸明亮似星辰，带着浓浓的温情，有一抹艳色的唇轻轻抿着，无端的诱人。
像是被诱惑了一般，林芳菲伸出手按在冰面上，若非厚厚的冰面阻隔，二人的手便已掌心相碰，就在这时林芳菲醒了。
次日，顾连离开了小院，只道：“我要寻个地方冲击元婴！”
林芳菲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大宝把从林鸢那换来的两本功法给了林芳菲，道：“你学学？或许有点用！”
林芳菲看着手中的功法，“小宝那骗的？”
大宝抬手擦了擦鼻尖说道，“换的！”
想到自己用一个月的时间才勉强换得一本完整的功法，对大宝不禁有些佩服，“挺厉害呀！怎么做到的？”
大宝嘿嘿一笑，“秘密！”
林鸢此时走了出来，有些迷惑的看了看林芳菲，却什么都没表达，又转身回了房间。
坐在树枝上看着懵懂的小木偶人，大宝不厚道的笑了，想来那两本小话本给小木偶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回头再去后边的小书店淘几本来，看看还能换点什么好东西。
接下来的数年时间，林芳菲不是炼制首饰法宝赚灵石就是学习炼制傀儡，目前能做出完美的小鸟傀儡和青蛙傀儡，加上她炼制首饰法宝的功底，那小鸟和小青蛙都做得很漂亮，卖出不少，倒是意外的赚了不少灵石。
最让她想不到的是，大宝和林鸢相处得竟然很不错。
当然，在知道大宝给林鸢看的书籍类目时，林芳菲将储存在纸人内的三层灵力撤回了，帅气的大宝又变回了纸片人大宝。
一个冬日，有人敲响了院门。
大宝躺在树枝上饮酒，一层淡淡的光华帮他挡住了雪花。
小木偶坐在秋千上翻着一本凡间的话本子，雪花还未落在他的发丝上就化为雾气消散了。
一个低阶傀儡纸人站在林芳菲身后为她撑着油纸伞，林芳菲放下手中的木头零件，缓缓走过去，轻轻的打开了院门，一名黑衣男子带着风雪踏入院中。
林芳菲见到男子的面容，心似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是梦中那双盈满温情的眼眸，她的手紧紧的捏着门把手。
男子伸手拂掉林芳菲发鬓上的雪花，说道：“怎么？换了一张脸就不认识了？”
似乎被男子手上那红宝石戒指唤回了意识，林芳菲不确定的开口：“顾连？！”
男子看着她这副迷糊模样，笑道：“不太喜欢之前的模样，进阶元婴便改了自己的容貌！”说得云淡风轻。
林芳菲的心中却是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