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瑞坐在跑车副驾驶位,闭目假寐,他不喜欢太低矮的跑车,没法舒舒服服的伸开腿,没办法,自己的太显眼了,会被弟弟认出来。

    许飞豹:“先生,海小姐回来了。”

    街上霓虹璀璨,看不见星月高悬。

    海云山拎着一个购物袋,从露出的尖角来看,有一些蔬菜,她独自走了回来,看起来有些疲惫。

    傅景瑞打电话给弟弟:“你在干什么?”

    傅景霖示意会议暂停,自己起身接电话:“我?在工作啊?怎么了?”

    大哥并不能说自己就在海小姐家门口:“没什么,问问你们现在的进度,每隔三天跟我汇报一次。”

    傅景霖:“暂时我不准备推进进度,毕竟死了一个人不是小事,我看她和我相处时还有点不自在。她很紧张,一直在注意我的动作和表情,身体是绷紧的。她可好像还不想太快走入新的恋情。”

    傅景瑞深感无语:“死了个前男友,你想要她怎样?守孝三年?”

    我给她买了很多精美的白裙子不是用来装小寡妇的。你大哥控制情绪不容易。

    如果你们真结婚、开始同居我还好控制一些。

    傅景霖真不明白大哥为什么总在催促进度,他在投资时明明很有耐心:“少说也要一个月吧?”

    “好好。”傅景瑞淡淡的说:“以日代月,讲究。”

    傅景霖不敢吭声,一个是怕他,在一个是怀疑他是不是单身太久,闲的没事开始更年期了,怎么这样阴阳怪气的。

    傅景瑞准备下车了,戴上墨镜和口罩,拿起小纸盒踹进兜里:“按照你的进程来吧,别受我影响。”

    其实这栋公寓楼都是他的,其中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装修了一层,准备将来送人用的,并保留至今从来没去过,现在只有两个人住进去。

    许飞豹下车绕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先生,我应该在哪里等您?”

    傅景瑞:“就在这儿,我半个小时下来。”

    大堂经理并不知道谁才是幕后的真正老板,但这位陌生而高贵的先生一走进来,就令满堂生辉。白色丝绸衬衫和白色细亚麻长裤很容易穿出退休老人的感觉,但穿在他身上,却无比的自然贴合。即使看起来不是本楼的住户,也让他放软了语气:“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服务?”

    出示了第十二楼的门卡,同时又进来了几个人,上到十二楼的时候还剩三个。

    傅景瑞暗暗的想,用钱就能证明我对你的喜爱,这是最简单的。你为了礼物而主动找我,这也非常简单好办,我和你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不就是双赢吗?

    海云山吃完一些被戏称为绿化带的纯净沙拉和水煮蛋,正在一边看柴女士的公开课,一边在客厅拉伸自己的美丽身体。

    门铃响了。

    摄像头内看到是谁,她有点迷惑的拉开门:“傅总,您来了。”

    傅景瑞一路调节自己的气质,但有点没调节好。他完全没有工作狂的气质。海云山穿着粉色的瑜伽服套装,平平无奇,她应当穿白色的。进屋四下打量了一下,她入住之后添加了鹅黄色的薄毯,还有一些毛绒玩偶,显得整洁温馨。“去开瓶酒。”

    海云山关上门,笑吟吟的问:“您不念首诗,告诉我去开什么酒?”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傅景瑞用这道考题难住了所有人,没有人答得上来,他们总会傻傻的去拿杜康酒过来。五十多度。

    而傅总通常不喝超过四十度的酒,他不喜欢太刺激的东西,难道这些人都没有观察能力吗?

    不过对她的正确答案有两个,或许连低度数的葡萄酒也可以算是正确答案。

    海云山就去酒柜里想了想,抓到拿瓶没开封的杜康酒,私下相处时总是打起十万倍的精神,疯狂开动脑筋——所有穿越小说里都说元代以前没有蒸馏白酒,曹操应该没喝过五十度的白酒。但是傅总是不是这个意思呢?他对传统文化浸淫很深,我是不是有点班门弄斧了?

    思量再三,拎出来一瓶米酒,去拿瓶起子的时候还有点纠结犹豫。

    这要是赌对了,能哄得他很高兴,又谈起诗词历史。

    如果赌错了,可能会显得我很蠢还有些不知所谓。

    傅景瑞已经把所有玩偶按照大小和种类重新排列,坚决杜绝高矮错落,依照身高排序,一只纯白波斯猫放在黑狗背上,位居中央,两侧呈阶梯式下降。

    看她拿了两只玻璃杯,一瓶打开的米酒走回来,脸上还带着运动的红晕,明眸有点举棋不定的瞄过来,像个来交卷的学生,显得更加可爱柔软,同时又很聪明。

    海云山看到他那张只要穿上白衣服就变得冷漠平静的脸上有一点点变化,只有观察的足够久才能发现的细微的满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放下酒杯,自斟了七分满:“要冰块吗?我正在锻炼不能喝凉的。”

    傅景瑞微笑着拢了一下她的头发:“不要扎丸子头,锻炼时会扯到发际线。”他自顾自的扯掉她的皮筋,海小姐顺势坐在雪白的毛绒地毯上,让他随便折腾头发。

    傅总的手指很轻巧,捋顺微微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编了一条松紧适宜的辫子。这种轻松的时刻让他想起了自己每年只能见一次的小妹妹:“你现在可以抹一些护发精油,一会锻炼完再去洗掉。”

    海云山仰起头:“傅总,你很懂女孩子哦。”

    傅景瑞心说我一会就把全部资料都给弟弟发过去,之前给他的教程也不知道看没看:“海小姐,你在向我索吻么?”

    海云山可爱的嘟嘴:“我答对了问题,不给我奖励么?”

    傅景瑞抚弄她的碎头发,喝掉酸酸甜甜的米酒:“你选择真正的奖励,还是一个吻?”

    他掏出纸盒晃晃,里面有些细碎的声音:“又是一条项链。”

    海云山挺想假装自己看重感情,问题是我们有什么感情?如果不谈感情,会不会影响我搞更多的钱。“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

    傅景瑞笑了起来:“都给你?”

    海云山爬到沙发上压住他,搂住脖子:“打劫,不给我就别想走。”

    傅景瑞很不喜欢她这种聪明才智,用一个问题来回答另一个问题,这不对。他摩挲着带有薄汉和微微湿气的腰肢,反问:“那你想让我走,还是不想让我走?”

    海云山心说我的情商也就到此为止了,你还挺能假正经的,夹子音敷衍他:“好难选哦~”

    傅景瑞捏了捏她圆润的大腿,亲吻她柔软粉嫩而异常滋润的嘴唇,蹭到了厚涂当做唇膜的润唇膏:“你现在的状态很好。”

    海云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继续下去?”

    你要精分多久?表面上不推进关系,背地里勾勾搭搭多久?

    你是个好怪的小猫。

    “对,我会单独告诉你该怎么做。”你也可以说想要什么。

    海云山松了口气,给个进度条那就好办了:“我去继续锻炼,还是去洗个澡回来喝一杯?”

    傅景瑞搂着她的细腰,叫她好好坐在自己腿上,自己喝一口,就把酒杯靠过去喂她喝一口低度米酒,酸酸甜甜的,说不清是惆怅还是欢愉。

    她身体很热,肌肉的手感□□弹弹,也不算轻,沉甸甸的压着,却叫人觉得宁静平和:“醉中襟量与天阔。夜阑似觉归仙阙。走马章台,踏碎满街月。”

    海云山沉思了一分钟,没想到有什么可以应和的词句,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倒了一杯酒。

    傅景瑞喝完这两杯酒,享受完安静的陪伴和拥抱,他到是想要留下来依偎更长时间,又怕弟弟开完会跑来找她聊天,只好准备离开:“打开看看。”

    海云山打开小纸盒,里面是一枚雅典娜女神和猫头鹰的两面银币,用细细的黄金镶边,加了一个金环用来穿过项链:“这么巧,我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傅景瑞突然想起弟弟还请教自己怎么送她礼物,不由得大笑:“哈哈哈哈,你那枚是银质的仿品,这枚是真的罗马银币。唔!”

    ……

    傅景霖是有点无语的。

    任凭是谁,在哥哥突然发来《如何通过‘咬’让女友达到终点》以及《名家讲解!男人不得不学的手段》给自己学习时,也没那么想学。主要是按照计划,学了也无处实战,到时候临时抱佛脚也来得及,这又不用训练,也没法独自训练,更不想找别的‘陪练’。

    没必要没必要。

    然后哥哥莫名其妙的把他之前为了了解妈妈和妹妹整理的,关于‘女性护肤和生活秘密’的330KB的PDF发了过来。

    傅景霖无言以对,大哥有没有想过自己不像他那样闲着,有很多时间需要消磨掉。

    潦草的看了二十几页,就忙着继续工作。

    ……

    前男友虽然死了,但人死债不消,讨债的人没敢往傅氏这种体量的公司寄花圈寿衣威胁她,随随便便都容易把事情闹大,但是可以逼迫他的家人卖房子还债。

    海云山兴高采烈的带着新收获的‘真·罗马银币吊坠’来上班,她高兴到特意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搭了白西装和裸色高跟鞋,一对强光正圆珍珠耳环,一个纯白色小众手包,出门之前对镜自拍一张发给‘哥哥’。

    这样出门比别的穿法成本高。

    毕竟其他衣服可以穿两三次再洗,白衣服穿一次洗一次。

    哥哥:[很美。]

    “海云山,你还钱!!”一男一女已经在大厅里呆了一会,刚刚保安问他们来找谁,说是来找孩子,现在一看到海云山,突然激动起来,飞跑过来抓住她:“你把我儿子的钱还给我!”

    “他人都没了,你不能攥着钱不撒手!”

    海云山在挥拳的前一秒认出这两个头发微白的中年人是谁,是前男友的父母,男的是魏洪,女的叫张艳。

    所有昏昏欲睡在早上九点来上班的同事都精神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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