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豹是个非常可靠还懂得他人心态的保镖,一路上每前进十公里就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直播一下当前进度。

    傅景瑞原本还心平气和,看监控中看海云山坐立难安,在各种光线下检查妆容,在裙子和西装之间来回纠结,回屋化了妆又卸了妆重新画了淡妆的折腾劲儿,忍不住给弟弟发信息:[你觉得她爱你吗?]

    傅景霖还在兢兢业业的上班中,一看大哥又要开始单身汉的无病呻吟伤春悲秋,假装没看到。

    心说等你将来恋爱了就知道了。

    她爱不爱我还在其次,我真的很爱她,她总有一天会爱我。

    傅景瑞等了一会没看到回信,叹了口气:“我觉得她不爱我。她爱的是柴深。”我看过她等我的时候,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管家一向平静的当好工具人,今日不免惊愕:“先生?”首先您在冒充别人,海小姐就算真的爱,爱的也是傅总。其次,您的计划里就和咱们集团在海外行贿腐化官员一样,她喜欢什么就送什么,不仅给她钱,还给她钱买不到的东西,先送,以后不顺从就再断供。一句‘由奢入俭难’让多少人都变得顺从,被你摆布。

    傅景瑞本来也不在乎她爱不爱自己,但她爱别人!今日的对比太明显,海云山变得比平时更美,一种由内而外的娇艳。她为什么不这样的爱我,期待我呢?

    管家后退两步,沉默不语,假装没事。海小姐究竟有多大魅力,为什么让傅先生和傅总都变成恋爱脑?

    海云山最终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连衣裙,很紧,显示出自己充满运动气息的身材曲线。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一条长珍珠项链,柔软自然的垂到胃部。一头长发扎了一个俏皮而不失聪明才智的丸子头,裸色高跟鞋,看起来既成熟又聪明。“我看起来还能见人吧?”

    傅景瑞慢慢悠悠的打量她,也不说话,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

    海云山被看的有点发毛,也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想法,偶像还有10公里就到了,现在又没堵车,不可以做破坏妆容和发型的事:“傅总?”

    傅景瑞不阴不阳的笑了一下:“你现在的样子嘛…不像要嫁给偶像,像要和她约会。你脸红什么?”

    海云山脸红当然是为了柴深那么完美的偶像,敷衍他一句:“我已经和我的偶像约会过了。”

    眨眼。

    傅景瑞:“呵呵。”我又不瞎!

    海云山可不希望事到临头他一生气叫柴院长千万不要收自己当学生,自己这个天赋和学历在可有可无之间,不是特别好,没点关系基本上二审就得被那些真正的学霸美女踢出去。最近这段时间情绪价值给他拉满!凑过去娇声说:“哥~哥~我好紧张,你抱我一下。”

    傅景瑞浑身一麻,本来怒火往上冲,瞬间冰消瓦解:“烦人。”

    海云山伸手上下乱摸:“要不是我叠涂了三层口红,现在先亲一会让我缓解一下压力。”

    傅景瑞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今天的口红画的就像一幅画,把她的手捞起来按在自己腰间:“别乱摸。”

    黑色商务车丝滑无声的停下,许飞豹下了车,殷勤的拉开车门。

    一位四十岁上下,梳着利落短发的经济学家走下车,这位女士前半生坚持穿美丽优雅的裙子,婚后被夫人同化,天天偷老婆的运动服穿。

    今日也不例外,依然穿了一套黑色的、印有女拳王张摩头像的运动服套装,一双轻便的运动鞋。

    傅景瑞亲自走到门口迎接她:“柴院长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寒舍——市中心一环里独栋大别墅。

    柴深伸出带着婚戒的纤纤素手和他轻轻一握:“我这种没有什么成就的人能被傅先生邀请到家里,是我的荣幸。”

    没有什么成就的人——影响力最强的经济学家,著作畅销海内外,大学经济研究院院长。

    真正啥也没有的海云山在旁边激动的快要昏过去了。

    柴深来之前得知她是‘傅先生的女友’,而且是傅景瑞推荐来给自己当学生读博的小女友,明知故问:“这位小美女,我们好像见过。”

    “我之前听过您几场讲座。”海云山握住她的手,声音发抖:“您还给我签过名。您的转发抽奖我中过一次,我在您的粉丝群里。”

    柴深还真有点印象,她的视频、粉丝群和微博下面有一个非常活跃的可爱粉丝,用的是真人头像,凑近了一点,真的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笑吟吟的问:“‘CP一对对卷在饼里吃掉亚米亚米’小朋友?”

    她来的时候不太愿意收一个关系户当学生,很麻烦,这种人一般不干活还得保毕业,以后出去从事相关职业容易砸自己的口碑。傅先生很少提出什么要求,也就很难拒绝他。但如果是每月互动榜单前五的粉丝,那么观感就略微好一点。

    海云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傅景瑞冷眼旁观,在把她按在床上亲吻,弄的意乱情迷攀上高峰的时候,都没这么兴奋又紧张的尖叫过,也从来没有这样羞怯腼腆的表情。怎么,我或者我弟弟就不值得被崇拜吗?我们两个的事业高度难道不比一个经济学家要高的多?

    他平和淡然的提议:“为什么站在门口聊天呢?柴院长,请。吃了吗?”

    许飞豹和女仆拿了她的电脑包和行李进屋。

    柴深看了看他的花园,这花园设计的很美丽:“还没。喝一杯么?今天天气不错。”

    别墅房前有松,屋后有竹子,花园里搬出来一张小圆桌,在一面爬藤绿植墙旁边,各种昂贵的景观树错落有致,鲜花在不同季节都认真的盛开。

    傅景瑞确实有事要和她谈,几道广式点心,鲜美的海鲜粥、蚵仔煎,一瓶年份很好的香槟。

    话题从国外的政治纷争,军政府和民选政府的分歧对于进出口的影响,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执政方式,聊到国内新出台的激励政策,电子配件的上游产品和下游产品。

    柴深喝两杯酒,吃几个虾饺,渐渐明白过来,傅先生这是有意卖弄才智啊。

    这不是冲我卖弄,这个心态我懂,当年和张摩恋爱的时候很不得天天把金融史给她讲的妙趣横生,让她看到老婆不只是美丽还非常聪明。不患得患失叫什么恋爱!

    想起当年往事,手在桌子下面掏手机给张摩发暧昧短信,抬头敷衍了一句:“傅先生没去做学问,真是经济学界的损失。”

    傅景瑞瞥了一眼海云山,看海小姐正亮闪闪的望着自己,含笑举杯:“别人捧我,我也就听了。柴院长这话一说,我一点都不敢信。有柴院长这样的专业务实的经济学家在,没有谁都无所谓。我要是去学宏观经济,到是可以拜在柴院长门下。”

    柴院长示意他快点进入正题,再不喝香槟就不冷了:“失敬失敬,我怕傅先生这样的天才学子来一手下克上,将来夺我的宝座。”

    海云山全程插不上话,只是优雅且脊背挺直的坐在旁边捧哏,发出一些嗯嗯哇哇原来如此的声音。到现在精神一振,心说要来了嘛!

    傅景瑞说:“我的女朋友,海云山海小姐,她就深爱经济学原理和宏观经济学,硕士论文写的不错。柴院长来我这儿,我本该略尽地主之谊,奈何要出差办事。海小姐,你替我陪伴款待柴院长。”

    海云山睁大眼睛:你不替我说吗?

    傅景瑞看她突然怯懦的快要躲到自己怀里的样子,怪可爱的,就是没办过事。哪有直说的,说到这一步大家都已经心领神会了。只要你不蠢得令人发指,她肯定收你,而你又确实不蠢。

    海云山硬着头皮:“好的傅总。”

    柴深只想八卦一下,一向被人认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的傅先生,现在终于要公开女友了,还是一个健康适龄的美女。如果这就是他的审美观,那么之前藏什么。

    吃完饭出去逛街,当然是海云山陪同,许飞豹拎包。“你们认识多久了?”

    “正式认识的时间还不太长。我一毕业就在进了傅氏。”

    “不错啊,很有成就。”

    柴深买了两条纤薄婀娜的露背晚礼服,试穿时摇摇摆摆的走出来,感觉能把老婆迷晕,只是维度有点不合适。在等待修改尺寸的间歇:“别干等着,你的论文呢?”

    海云山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我记得您说过喜欢纸质版。”

    “哎呦,你硕士老师是那个王八蛋啊,好惨哦。”

    “毕业是挺艰难的,我就放弃考博先去工作了。但没有放弃学习。”

    柴深心说你一定会拿来我最喜欢的奶茶,最近偷喝成功都发微博。

    十分钟后果不其然,看论文写的有自己的思考和逻辑,人也殷勤细心好学,随机抽查了几个问题都答的不错:“哈哈哈。”不愧是能泡到傅先生的美女。

    “你现在在做什么?”

    “在傅总的软件研发部门的市场部工作。”

    两天之后,柴深安排秘书通过海云山的简历和申请,收了这个学生。

    傅景霖开完会,先回去找她,听到这消息还挺高兴:“你脱产去读书么?很好啊。”

    我养你,这个话说出来是不是太亲密了?

    “我给你两年带薪假。”

    海云山:“哇哦~”

    傅总切换到暗之人格(黑色衣服)时总会柔软一些。

    她兴致高昂,搂住他的脖子亲成一团。

    傅景霖有些迷惑于她的热情,他是想要,但感觉感情进度还没到这一步,紧紧的搂着:“你爱我吗?”

    海云山眼神一闪,她内心情绪也颇为复杂,在正式见面之前是爱的,那是一种仅限于想象中的暗恋。但那段时间并不融洽,惴惴不安。不能因为对面是偶像和并没有受伤就否定强迫的过程。

    傅景霖在一秒钟的沉默之后,尴尬的松开手,感觉自己问的是有点早了,就知道感情还没进展到哪一步。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我爸妈那样,一见面就深爱,三天结婚,三十年后还在疯狂秀恩爱。

    “云云,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互相了解。”

    海云山说:“我喜欢你,但是……”

    傅景霖摸摸她的膝盖,阴沉的叹了口气:“我让你觉得压抑。我知道。”每个人都害怕和我说话一时不慎会有什么后果。搞得我更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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