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瑞就在外国雪山上过的生日,好消息是父母和妹妹因为几年没见他,同情心发作,过来陪他吹蜡烛。

    傅景霖和郑景仁打了个视频电话,然后各自加班去也。

    本来挺好的,但当天下午就因为他不吃蛋糕,试图劝别人也别吃蛋糕,还开始对妹妹的生活和教育指指点点,导致父母开始冲他翻白眼,并先后离开度假别墅出去滑雪。

    “你的人生规划是什么?”

    傅景懿小妹妹端着蛋糕和可乐,在尽情享受高热量食物,一脚揣在老哥大腿上:“吃喝玩乐一辈子。你少管我。”

    傅景瑞不满的看着她,小妹妹本来清纯美丽,但现在剪了齐刘海还把一头长发染成紫色,看起来像动漫小魔女。我爸染了个黑白相间的毛,妈妈则染成一头红发,真难怀疑在这个家里到底什么才是正常。难道我才是异类?“你的学业呢,你的天赋呢,你的个人价值和谋生方式呢?每天在家吃零食打游戏可不是探索人生。”

    小妹妹懒得回答这些问题,翻了个白眼,突然理解出发之前爸妈为什么探讨把他杀了埋在雪山里的可能性:“过好你自己的人生。你的事业呢,你的家庭呢,你都三十了有女朋友吗结婚了吗?”

    傅景瑞的脸色微微古怪了一瞬间:“你有男朋友了?注意点,未成年不要怀孕。”

    傅景懿无所谓的哼了一声:“我喜欢女孩。有空把我三个女朋友介绍给你认识,妈咪前两天还说我占了咱们家所有泡妞的名额,你努点力吧。”

    傅景瑞:……啥?

    管家在背后扭动腹肌,心说还真挺对称的笑死,但不能笑出声。

    傅小妹妹试图PUA大哥:“你看看二哥,多么成功。年轻,事业有成,名声在外,女朋友漂亮温柔。你不觉得自己欠缺些什么吗?你的人生完整吗?”

    傅景瑞淡淡道:“他的成功离不开我的帮助。”

    明明一切都很好,我是怎么落得惶惶如丧家之犬呢?

    因为我不想让露露太伤心,也不想曝光自己的恶行。

    他过完生日又在国外游荡了两周,参加了一场拍卖会,弄了点漂亮石头安慰自己。

    终于在九月,枫叶渐染红色的时候回到自己的舒适小窝,窗外的造景灌木半红半黄,秋季的各色菊花盆景盛开,摘一只插在花瓶中,摆放在奇石旁边,雅致的突破了岁月痕迹。

    最终还是他主动约了海云山过来见面。

    “你觉得她想要什么?”

    管家:“…海小姐是个美丽的谜团,我捉摸不透。”我琢磨她干啥啊我又不是她的管家,也没有寸步不离的每天盯着。

    海云山是真有点焦虑,她在试图收集证据时,才发现自己手里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个变态。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县长的情妇和县长分手索要分手费,她知道县长贪污了五千万,手头还有证据,她就索要五千万分手费,结果县长选择花了五十万找人把她杀了。好叭没有证据也是好事。

    一点都不想走到这一步,她还是相当的珍爱生命——自己的生命。总觉得这变态贱人散发着一种要杀人灭口的气息。那么他想要什么,他之前那段时间里神戳戳的,难道就为了绿一下他老弟?不能啊,我连精神出轨都不是,难道他的精神病虽然不是人格分裂,但喜欢扮演别人?

    穿了另一条显瘦深V黑色连衣裙,戴着变态之前送的珍珠项链——又大又亮的正圆无暇珍珠是无辜的。

    上了许飞豹开的车:“去哪里?”

    “北辰宫。”许飞豹示意她看看旁边:“先生很有诚意的想和你聊一聊。”

    旁边放着一束非常水灵的白玫瑰,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他这是送我花,还是想让我送他花?”

    傅景瑞阴暗的看着监控里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说人就应该自律,这也就没有后患。但不自律才有快乐,那段时间真是非常欢乐。

    他最近试了又约见几位美丽而聪明的女士,譬如过来做讲座的柴院长——约她只是为了了解海云山的另一面,婀娜多姿的金石学博物馆工作人员,充满活力极其进取的创业者,工笔画画家,浪漫主义的小说家,珠宝展的主管,豪宅代理销冠,制片人。

    被柴深秀恩爱一个小时,认真研究奇石两小时,给出去五百万投资,给露露和海云山定了一幅画,买了个剧本准备投资拍摄,买了一套珠宝,再几套豪宅中选择哪一个适合给露露夫妻当新婚礼物。

    那个美女制片人不行,本来挺好的纯爱故事非要往里塞第三者。

    郑景仁锐评:撒币!大撒币!

    但没敢说。

    傅景瑞和这些美女聊的确实很愉快,但除了一见面的握手之外并无任何接触,也完全是商务性质的,专心于投资和购物,尝试凝视她们的明眸时,没有任何异样的情愫浮现。

    痛苦的扪心自问:“我为什么不喜欢那些单身的优秀美女?”

    管家提示:“已婚的优秀美女您也见过不少。”

    他更加痛苦的说:“为什么别的美女吸引不了我?她们也很美,也很温柔聪明,还比她学历高。”

    管家:“可能因为不是招聘,感情不讲道理的。”

    傅景瑞郁闷的换了件衣服,精神抖擞的等着最终谈判。保底目标是自己做的事不能让露露知道,可争取的则是继续保持暧昧关系,在此期间就不引入任何道德评判。

    屋里的鲜花全是白色,雪白的栀子花,白玫瑰,白色的瑞云菊花和茉莉。

    窗外细雨绵绵,天色暗淡,北辰宫别墅区内总是幽静而渺无人烟,路上一整天也没有一个住户路过。寂寞空庭春欲晚。

    海云山两手空空的登门,被管家引到书房。书房中的景致没有变化,依然用书架横在门口,使这里朦朦胧胧,无法一窥全貌,花香淡淡飘散,室内难得的开了一点窗,秋风秋雨吹透屋内。

    假惺惺的叫了一声:“大哥,你在吗。”

    刺绣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身洁白的人,白色的衬衫,白色的西裤,身材匀称甚至看起来还消瘦了一些。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品,手上没有手串,胸口也没挂着玉牌,只是清爽沉静的站在那里。

    傅景瑞镇定自若:“海小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海云山防御性的双手抱胸:“找我来干什么?”

    傅景瑞:“喝茶。雨前龙井,请坐。”

    窗边的茶桌正泡了一壶好茶,一只观音瓶里插着粉白相间的荷花。

    傅景瑞主动为她拉开椅子,又推进去,站在她身后把手搭在她肩上,用一种好大哥的语气问:“你们感情进度如何?是否幸福快乐?”

    海云山自己拿茶壶倒了一杯,这手感就很棒:“他没和你说吗?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呢?”

    傅景瑞冷淡平和的问她是不是想要威胁自己:“露露想象不到世界上会有这样难以置信的事,人的猜测只能基于自己的认知,而他从不关注这种不道德的事。海小姐,你想让他知道吗?”

    海云山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她虽然没什么底牌,却不想最先揭露自己的目标:“景霖很少和我提起你,少有的几次都说哥哥很注重道德和家庭。”

    傅景瑞厚着脸皮假装自己没有被骂:“我确实很关心家人。”

    海云山挑眉,并且无话可说,滋溜滋溜的喝茶。

    傅景瑞再三沉吟:“我也很关心你。”

    海云山几乎要气笑:“这么说未免太无耻了。我对自己到底算不算出轨,都分析了好几天才能得出结论。”

    “那当然不算。”傅景瑞沉吟了一会:“我一开始喜欢你,就因为你不是软弱可欺的人。海小姐,你……希望这件事有怎样的结局?”

    海云山又想威胁他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威胁,真的没有证据。如果说自己只想和景霖永远在一起,你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显得有点软弱。如果要求赔偿,又不知道该要多少,少了对不起自己,多了怕有危险。

    嘴巴一嘟,做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假惺惺的说:“事情会有怎样的结局,难道是我说的算的吗?”

    傅景瑞看出她虽然不善于谈判,但有博弈的思维:“我们可以谈。”

    他的指尖轻轻叩击桌面,沉稳平静的藏起自己的欲望:“我希望露露永远不知道这件事,而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并终生保持。如果露露和你之间的感情发生变故,我很乐意充当备选。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海云山睁大眼睛:“你?”

    傅景瑞慢条斯理并胜券在握:“露露送你多少礼物,我可以送你1.5倍的价值。他忙于工作,没有多少时间关心你,照顾你,我也可以代劳。海小姐,有一些你想要但不方便开口的事,你需要我。”

    海云山笑了笑:“景霖看起来清纯实际上技术和体力挺好的。”

    “你想要你父亲的公司倒闭,也想报复你母亲,他们两个只爱自己再婚后生的小孩,对你和你的弟弟不理不睬。你们自己找到了出路,难道这样宽宏大度的原谅他们?”傅景瑞给她斟满一杯茶:“你和露露的恋情曝光之后,你的同父异母弟弟已经开始炫耀、勒索同学,而你同母异父的妹妹则开始以此为借口霸凌同学。海小姐,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淤泥不会沾在你脚上。”

    海云山脸上那种气定神闲已经彻底消失了,她气的脸上涨红:“我大学寒暑假都在打工,上班之后年假也不回家。他妈的,我连那几个小兔崽子叫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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