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尧,你这鸡肉,炸好没有?”过了一会,受不住油炸香味的诱惑与油和食物发生反应后的劈啪作响,霍去病凑过头来,小声催促道。

    关月尧肚子里的馋虫可没比霍去病少勾出来多少,可看了眼还在油锅中浮浮沉沉的鸡排,凭借多年食用垃圾食品的经验,她也知道,里面肯定还没熟透。

    “且再等等,还没熟透呢!”关月尧拿着筷子,一边小心地避开飞溅起来的油星,一边翻动着锅里的食物,希望这样可以让它们熟的更快一些。

    如是过了漫长的十分钟,关月尧看那块鸡排表皮已经被炸的金黄,瞅准了时机,拿着筷子一夹,一带,便将鸡排稳稳丢在了清洗赶紧的菜板上。

    “呼,烫烫烫!”关月尧被鸡排上腾起的热气一烫,惊呼一声,丢开了筷子在空气中拼命的甩着手。

    “烫到哪了?烫到哪了?快让我瞧瞧!”霍去病听罢,也不再关心菜板上的鸡排,紧张地凑了过来握住好友的手,想要看个清楚。

    “没事没事……”关月尧摆了摆手正要示意好友不必担心,忽然闻见空气间弥漫的焦糊味,霎时间方寸大乱地喊道:“坏了!锅里还炸着鸡腿鸡翅呢!”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于,再炸糊之前,关月尧将先前丢下去的所有肉统统捞了出来,耐着性子稍稍晾凉后,关月尧吃到了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炸鸡排。

    “味道太淡了,下次要是再做,鸡肉得腌的久一些才行。”嘴里嚼着香喷喷的鸡肉,关月尧有些惋惜的评价道。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吃了!没想到把肉这样放油锅里一炸,竟然这么好吃!”霍去病嘴里啃着个炸鸡腿,赞叹道。

    见好友吃得香,关月尧心中也煞是高兴,从来没有这样庆幸过,在日本时被迫学会了一些最基本的烹饪手法。

    那时候是因为母亲工作繁忙,没空照顾自己,而外出吃饭远不如自己带餐来得经济,为了尽可能的节省母女二人的生活开支的不得已之举。

    那时候做饭,心中总是难免怀着怨怼,学业本就繁忙,为了做饭更是不得不早起。

    而现在,她似乎才真正体会到烹饪给她带来的乐趣。不是为了果腹和生存,全然只是为了自己的兴趣,也为了身边朋友的一起吃好吃的。

    “你要是喜欢,下次我们再炸!像鸡腿,不裹面粉炸也好吃的。”

    两个少年就这样就着炸鸡与果酒,消磨着时光,一直到了晚间,看着满桌的饭菜,又摸了摸鼓囊囊的胃。

    “都撤了吧。”霍去病不敢再看,此时食物的味道,于他而言再不是什么享受,而是催吐的讯号。

    *

    吃的太饱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霍去病与关月尧没有犹豫,开始沿着府里的花园绕着弯的散步。

    可才散了两圈,忽听前方的院落里,人影晃动,极是热闹。

    “那不是阿娘的院子吗?怎么回事?”霍去病皱着眉头,踮起脚尖朝着那处张望着。

    “卫娘子的住处吗?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有人的惊叫声?莫不是家里进小偷了?我们快去看看吧!”关月尧此时也急了起来。

    卫少儿的院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闹出这般古怪的动静呢?两个少年不敢怠慢,脚步匆忙地朝着卫少儿的院子里赶去。

    可霍去病心中仍觉得古怪,且不说到底有没有飞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卫府中行窃。

    卫少儿是女眷,她的院落位于卫府的深处,陈设也远不及霍去病自己的院子华贵,哪个盗贼会这样缺心眼的舍近求远呢?

    霍去病越想越觉得奇怪,可骚动却是切实发生在了眼前的。他心下越发没了底,不由加快了脚步,朝着娘亲住的院子奔了来。

    可还没进院子,两人便听见了卫少儿身边的婢女阿绮惊慌失措地在院中询问着:“钱媪可是请来了?快,快,快请到娘子屋中去!”

    钱媪?那又是何人?霍去病奇怪地想着,不过听起来却像是那些平日里给女眷们看病的女医。

    阿娘生病了?!这个念头飞快浮上心头,这可比家中遭了贼还要糟糕上一万倍!

    霍去病心中焦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院子里一把攥住了阿绮的手腕急急问道:“我阿娘生什么病了?!快带我去见她!”

    阿绮看到忽然从院外蹿进来的少郎君,一时反应不及,又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支支吾吾地却怎么也说不明白。

    可她越是如此,霍去病便越是焦急,索性松开了手,不再理会阿绮便要往娘亲的屋内冲去。

    可见了他此番动作,方才还不在状态的阿绮却忽然飞身一把抱住了霍去病的胳膊,死死拦着不肯让他进屋去。

    “阿绮你做什么拦我?!”霍去病本就心急又受了阻拦,心中正又急又怒。

    正欲挣脱阿绮,却忽然听见阿绮大声道:“少郎君您年纪还小!娘子生的是妇人才会得的病,您现在进去不合适!”

    随着阿绮的话音一起落下的,还有满院的嘈杂。就连先前屋内的几声轻泣,也在此时,彻底收了声。

    但阿绮的话,果然有用,霍去病止住了脚底的动作,有些尴尬地涨红了脸。

    “哦,哦……这样……”

    见霍去病终于不再作势要往里闯,阿绮也重重松了口气:“少郎君,您还是先回自己院子里吧,娘子没生什么大病,您明日再来看她也是一样的。”

    听了阿绮如此说,又见屋内确实平静了下来。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是只有妇人才会得的病,可霍去病若是如此,那此时自己的确不宜就这样贸贸然地跑进去。

    他有些狼狈地转身回到关月尧身边,打算与同样一脸好奇之色的好友一块儿返回自己的院子里。

    可就在这时,却听身后屋子里忽然传出一个陌生的女声,她惊慌地说道:“不好了,娘子大出血了!”

    霍去病闻言,心头一跳,猛地转过身去,恨恨瞪着阿绮怒斥道:“你骗我!”

    说着便要往屋内冲去,阿绮见势不妙,可也不敢就这样放任少郎君闯进去,只得一咬牙,拦腰抱住了霍去病的腰。

    也许是此时,院子里大部分的人手都在为卫少儿的病情奔忙,眼下还有空闲的人也只有一个关月尧了。

    阿绮一边死死抱着霍去病的腰,被他艰难地在地上拖行,一边朝着关月尧求助道。

    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一切,脑子还不曾转过弯来的关月尧,忽然听见自己被点了名,先是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了好友,却见他此时面目狰狞,好似丧失了理智的模样。

    “要不……我们还是去请卫大人来吧?”关月尧有些犹豫地提议道。

    可她的提议却仿佛让两个人都找到了主心骨,阿绮像是这时才想起来府中的主事人说到底仍是卫青。

    “对,对,少郎君在这里稍待,我去寻卫大人来!”

    而此时霍去病也止住了脚步,关月尧见他好似稍稍找回了点理智,也拉住了他的手劝道:“去病不如我们还是在院子里等卫大人来吧,我们也不是医生,不会医术,进去也不过是添乱罢了。”

    一边说一边示意着阿绮:“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卫大人请来!”

    阿绮如梦方醒,又悄悄打量了一眼仍是沉默不语的自家少郎君,终于不敢再耽搁,飞也似的跑出去了院子里。

    *

    院子里仍不时有手中端着些器具,行色匆匆的侍女从两人面前的回廊上路过,可此时谁也没功夫招待两个少年,就任由他们伫立在院中,仿佛两尊不会动的雕像一般。

    霍去病情知就如关月尧所说,面对这种情况,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可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娘亲居住的屋子,那扇紧闭着的窗户。

    “阿尧……你刚刚听到了吗,我娘……她在流血。”霍去病的声音虽然看得出经过了极力的克制,可还是微微颤抖着,想必心中已经惊惧到了极点。

    “啊?可是女人不是每个月都要流一次血吗?”关月尧听了霍去病的话,有些好笑,平静地反问道。

    虽然她自己的初潮,不知何故迟迟未至。可在她还上小学时,到了五六年级,身边便已经有认识的女同学陆陆续续的来过了月事。

    是以,关月尧对于此事并不陌生,甚至觉得好友一惊一乍的反应十分有趣。

    “每……每个月都要流一次血?!”霍去病却变了脸色,有些惊恐地反问道。

    “是啊,有的人还会痛经呢。我就见过,我一个同学痛到昏厥过去,最后被人送去了保健室。”关月尧显然还嫌给好友的刺激不够,又说道。

    “那这病严不严重!可有的治?要用什么药?”霍去病听了好友的话,却将情况想象的严重了不知多少倍,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地问了出来。

    “这又不是病,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身体健康的女的都会这样!你还是别瞎操心了,等下到处乱问,不笑死人去。”关月尧瞪了好友一眼,有些无语地回道。

    “可这些妇人的事,阿尧,你又是如何得知的?”霍去病暂时按下了心中的担忧,转而困惑起了旁的问题。

    “我……这些在我那个时代都是常识!我知道很奇怪吗?!”关月尧却被问的心虚了起来,只能随意敷衍了两句,便借机岔开了话题。

    “诶去病你看,是卫大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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