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从这个建筑物出来,沃勒仍是云里雾里,不敢想像自己真的被重新起用,还以为会去坐牢。

    “沃勒!”大门外的街道对面停着辆私家车,从后车门下来穿过马路朝他走来的,居然是很久未见的母亲,看上去依旧年轻,那么的光彩照人,岁月这把刀仿佛故意避开她似的。

    “怎么了?见到你的母亲不高兴吗?我从艾尔哈德那里知道你可以回家了,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我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您。”这是沃勒的真心话。

    “哦,我的孩子,你知道我只有你了,当然艾尔哈德,你的上级兼继父也很重要,他们和你说了吗?”

    “说什么?”

    “艾尔哈德现在任职的安全部(后期东德史塔西),也是你以后工作的地方,他仍是你上级,而且他升职了,当上了处长,你还是少校,军衔不变,也是他为你争取的。”

    “听着,我很感谢他,但现在我急着回家。”沃勒是对这位充满感激,可现在他更关心自己的小家,不知道程曼瑶过的如何,哪里有心思听这些。

    “正好,我也一起去,那位姓程的留学生总得见见她未来的家人吧?”

    “改天吧,妈妈,以后我会带她去见您。”沃勒一口回绝,自己都不了解的情况,怎么可能带自己母亲突然出现,也许是长期的职业病,他对待任何事情都十分谨慎,程曼瑶除外,就算是母亲琳达,也没见过他有唐突或不计后果的时候。

    沃勒接着道:“您别愁眉苦脸的,对了,帮我向上司问好,那两个字我还是叫不出口。”

    琳达望着他的背影,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她希望他俩搬到城里来离她近一些,现在来看是不大可能,儿子虽然没说什么,但她太了解他了,大概率是希望自己和他未来的妻子保持一定距离。

    沃勒又回到蔷薇别墅,他真正的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这里有他深爱的女人,有他的无限牵挂。

    上一次离开的时候还是穿着党卫军制服,现在已经是一身普通衣衫,程曼瑶肯定更喜欢如今的自己,但他还会披上新的制服,继续为这个国家效力,为“东德”的情报机构,也算是老本行了。

    门是敞开的,沃勒走进去,依旧是满庭花香,冒似什么都没变,又处处不一样。

    “你找谁?大门是没锁,但不能随便进!”一个苏联士兵喊着德语走过来,语气和发音都很生硬,边伸手赶人,沃勒站在那里,没再往前走。

    “这是我家。”他大声道,吐字十分清晰,怕对方听不清楚。

    “瓦西里!在和谁说话?”阿列克谢大步流星,三步并做两步直奔这边。

    “他说这是他家,中尉同志。”瓦西里会德语,还会摆弄那些花草,被他叫过来帮忙的。

    “你的家?”阿列克谢上下打量着,眼中寒芒凛冽:“你就是那个纳粹份子,臭名昭著的秘密警察?”

    “以前是,现在不是。”沃勒丝毫不惧他敌视的目光:“这里是我的家,不论什么份子,他都有家可回。”

    “哦?那些枉死的,惨死在你们手里的人们呢?被烧了房子的孤儿和老人呢?他们有家可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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