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地
硝子是最先看到群里的信息，示意还在玩闹的二人看看群消息。两人掏出手机看到消息后都是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夏油杰的手机铃声就响起。
是夜蛾的电话，询问他们知道些什么。
所以他们三个人明白了，王雅次离开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提前知道。
五条悟笑起来：“还真是恶劣。”
硝子点点头：“真是个笨蛋。”
夏油杰不置可否，虽然不太高兴她这么突然离开。但是觉得出去放松一下也不错。
但第二天，他们就得知了那是一个需要提前一个月报名的游学活动。再回想起最近半个月她都很着急康复，以及前段时间莫名的沉默。
原来是早有预谋。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想要好好和他们交流。哪怕连告别也没有。
毫无征兆、十分恶劣地躲开他们。
几天后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发来简讯询问有没有想要带的礼物。五条悟气鼓鼓地把她拉黑了，嘴里一直嘟囔着要把她赶出高专。
硝子却已经倒戈，放下转播的手机，指责他们：“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幼稚的人渣。”
五条悟不满，叫道：“我都已经接受了好吧。她就这么不相信我们。她才是人渣。”
——————
我十分清楚，自己有多恶劣。
特别是在我向铃木确认我的确是在报名时效过后走后门进入交流会的事实后，我的歉意和恐惧达到了顶峰。
所以我挣扎了很久，才起身去一一接受洗礼。
第一个是夏油杰，他接过礼物，笑着问我这趟旅途怎么样。我壮着胆子说了句“还可以”，他笑起来揉了揉我的头发，一点不满的情绪都没有；
第二个是七海，七海和从前一样，和我不熟络但也不刻意客套，和我简单寒暄了几句；
第三个是灰原，元气满满地和我聊了好一会儿时间。
最后是五条悟，敲了很久他才打开门，凶巴巴地接过礼物问我还有没有什么事。我颤颤巍巍说没有，他就关上房门了。
声音很轻，并没有摔门。
我有些疑惑，想不通为什么他们和我认为的有这么大的差距。但更重要的是下楼去找硝子接受她的审判。硝子狠狠地敲了敲我的脑袋，最后给了我一个抱抱，柔声道：“笨蛋。”
结果，生气的只有夜蛾。我提前准备的咒符根本不够用，被夜蛾的咒骸揍得满地找牙。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得益于之前半个月的集训，假肢的误差很小，只有细微几个部位需要更改。
我以为他们会很生气，要很艰难才能取得他们的原谅。没想到包括五条悟在内，他们都当作无事发生。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我很乐意接受。
……
我在他们面前测试了铃木给我的咒符，除了五条悟外，其他人的视觉都被欺骗了。
所以我放心地和夏油杰一起回了家。
时隔小一年，惠和津美纪已经长高了很多，朝我扑过来的冲击也超出了我的预料。多亏夏油杰在身后扶了我一把才没有摔倒。
我和假肢的磨合时间还太短，虽然可以用咒力来辅助使用，但总归是不熟练的，所以快摔倒的时候右手有明显的不协调。
母亲察觉了我的异样，收起笑容朝我快步走来，想握住我的手臂。我急忙躲开，开口解释：“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中毒了，右手被麻痹了，不能灵活使用。”
“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偶尔会有些反应不过来。除此之外就是不能接触非术师，会很疼很疼。”
四双眼睛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手臂，我有点心虚，转头寻求夏油杰的帮助。
夏油杰会意，上前一步配合我挽起袖子，露出“胳膊”。
“看，”我在他们面前展示：“大部分时间都很灵活，没有延迟。可以弯曲，可以伸直，手指也没有任何问题，也可以提重物。”
“那些人也老实交代了，后期毒素彻底清除后也只会留下一个不能碰非术师的毛病，其他什么影响都没有。”
我用右手拍了拍夏油杰的背：“看，但是像杰这样的咒术师就没有任何问题。”
四双眼睛紧紧盯住我的“胳膊”。我十分努力地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有异样，好在他们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安装假肢后可以正常使用术式，所以我还是悄悄地给胳膊加了一层结界。如果不小心还是碰到了，他们都会明白那是我“考虑周到”创造的东西，而不是冰冷坚硬的金属质感。
因为前段时间离家太多，所以惠生日过后，我还是顶住夜蛾的视线给自己休假了。平安夜的时候下雪了，我裹着厚厚的衣服坐在门边看雪，想象着明天惠和津美纪起床会有多快乐。
夏油杰站在围墙边朝我挥了挥手，手里似乎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好像是文件。我不明所以也朝他挥了挥手，他见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干脆放弃了。
片刻后来到我的阳台，把刚刚拿在手里的东西递给我。
“喏，你的快递，我离开高专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就帮你带回来了。”
“谢谢。”我侧了侧身子，让他进屋：“你要不要喝可可，我妈刚刚做了很多，我去给你端一杯上来。”
“好。”
把可可递给夏油杰后，我开始端详意料之外的快件。
是京都，寄件人是铃木井和。
“哦，是铃木队长寄的。”我拆开外包装，“应该是之前的相片和官方整理的游学资料。”
“相片？”
“对，喏，你看。”我把东西都拿出来摆在中间，指着大合影最中间的那个人：“就是这个人，夏油你应该见过，之前我……”
“对，”夏油杰点点头：“是我给他带的路。”
“啊，没想到我们拍了这么多张照片。这个交流活动还真的很有意思，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也新认识了很多人。”
“喏，”我拿起一张相片，“这个女孩子叫星野，比我大两岁，也是三月份那次任务的队员，之前可讨厌我了。”
看着相片哭鼻子的星野我笑起来：“但是这次交流活动中，她却因为我得了重感冒以为我快死了而哭鼻子。”
“当时我很昏昏沉沉的，被她灌了好多好多水，要不是其他人拦着，估计就是给我灌好多好多药了。”
“重感冒？”
“是啊，我也没想到病得那么厉害，大家都被吓坏了。”我又拿出一张照片指给夏油杰看：“这是我们去实践新的理论，结果封印不成反被那个咒灵吸收了咒力，最后还是靠我的咒符勉强喘息，才可以反过来压制。”
“还有……”
“这个是什么？”
我抬头向夏油杰望去，他手里拿着一片小小的，红彤彤的枫叶，问我：“这有你们什么特殊的记忆吗，怎么不是照片？”
“这个……”我伸出手接过那片枫叶，在指尖转了转，恍然大悟：“这是铃木家宿舍的那棵红枫。”
“那棵树很大，好像很早之前就存在那里了，据说还孕育过咒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那棵树的时间要晚很多。我们第一天集合的时候，山下的枫树已经开始变红了，但是铃木家那棵却还很青翠。”
“等到11月底我们离开的时候，才开始变红。如果时间凑巧的话，我们应该会遇上一场很美的枫叶。”
我伸出手拨开枫叶的折角，转过去给夏油杰看：“你看，这里被压了这么久居然还有韧性。”
夏油杰点点头：“对，也多亏这个快递是次日达，弯折的时间还不长。”
我把枫叶放到一旁，拿起混在里面的u盘：“铃木队长还真是全面，不止有纸质版还有电子版。”
“说起来，”我尴尬地放下手中的东西，不好意思地看向夏油杰：“很对不起你们，当时没有跟你们好好说。”
“我有想过跟你们告别的，可是甚尔死前的话太让我难受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一切，所以我就……”
“不止吧。”夏油杰笑起来敲了敲手里的杯子：“我和悟也很过分，在那段时间对你很冷淡。我还对你说了那种过分的话。”
“我……”
“比起你对我们做的，我们对你做的更恶劣一些。放不下自己的骄傲，无法理解你自杀式的保护。”
“但我和悟在你泡在康复医院里那段时间就已经想清楚了：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我们只能变得更强大来保护你，并且更相信你。”
我看着带着微笑的夏油杰，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狗屎，在他们最强的骄傲被打破后，还和他们怄气；在他们放下自己的骄傲后，我却悄无声息地逃走了。
回来这么久还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所以，在刚刚得知你瞒着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们是很生气的。悟把你拉黑，说要把你逐出高专，在咒术界封杀你。”
我点点头，这才对嘛。
夏油杰看到我的动作，气笑了，又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但硝子说是我和悟的原因。”
“是我们让你想要逃离。”
“一开始我以为你对我们感到厌烦，放弃了你选择的任务，像你从前说的那样逃避了自己曾经选择的意义。”
夏油杰喝了一口热可可，笑着看向我：“后来我才明白，我们成了你的诅咒。”
“没有，我……”
“不用安慰我，”夏油杰继续说：“很过分吧？明明你已经很痛苦很绝望了，我们却还否定了你的努力。看着你伪装自己、封闭自己，看着你怀疑自己的胜利。”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们就有了一个新的问题。”
“如果我们没有否定你的话，你会不会来找我们求助？”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所以我们只能说。”
我的视线从热可可移到夏油杰脸上，他像从前一样，露出饱满的笑容，用欢快的嗓音说道：“小次，欢迎回来。”
“哼，”我吸了吸鼻子，“我早就原谅你们了。”
“所以才会给你们带特产的。”
我低下头，喝了一口热可可：“我很喜欢你们，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会恢复的，我不会离开你们。”
“但是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找你们求助的。”
“没有下一次。”夏油杰出声反驳我：“没有下一次。”
我怔怔地抬起头看向他，反应过来，笑着回复他：“嗯！呸呸呸，没有下一次。”
“不是哦。”夏油杰露出狡黠的笑容：“是真的不会有下一次。”
夏油杰喝了一口热可可，继续说道：“悟在开发无下限的自动化，辅以反转术式更新大脑，还在尝试领域。”
“我也在尝试反转术式和领域，花重金从冥冥前辈那里买了一本古籍，上面零星记录了前几任咒灵操术的使用情报。”
“硝子也在准备考医师执照。”
夏油杰笑起来，揶揄地看向我：“我和悟会成为最强攻击，硝子会成为最强补给。只有你，还停留在原地。”
“啊……”我呆住了，怎么会是这样？苦夏呢？无法前进呢？
“所以，真的不会有下一次。”
“我们经过甚尔那件事之后更加谨慎了，悟也开始锻炼体术，不再纯粹靠术式。”
“顺便一提，”夏油杰挑了挑眉，“他现在也有八块腹肌了。而且纯靠体术的话，以前和他差不多打平手的你现在在他手下过不了三招。”
我笑起来：“这样啊……”
他们果然就很强啊。
我点点头，拿起地下的资料晃了晃：“我也没有全在玩的好吗？”
………………
夏油杰离开的时候帮我带走了垃圾，他捡起那枚枫叶问我：“这个要丢掉吗？”
我点点头：“嗯，再过不久就要干枯了，还是……”
“算了，”我接过那枚枫叶，“大概率是偶然混进来的，这种东西最适合拿来作为纪念。”
“好，那我走了。”
“杰，”我出声叫住他，对着他笑起来：“真的是我们赢啦～”
夏油杰回过头看了看我，肯定道：“没错，皆大欢喜。”
——————————
在台灯下，夏油杰能看清楚用来装相片和资料的文件袋上的字迹。
密密麻麻，毫无章法，还有重叠。显然是被人拿来垫着写了什么东西。
夏油杰尝试解读了一会儿却无法练成片。看到窗外的雪花，突然想到今天是平安夜。依托这个开始辨认，很快大概明白了书写的内容。
弄明白后，他笑了起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没意思。”
是夜蛾的电话，询问他们知道些什么。
所以他们三个人明白了，王雅次离开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提前知道。
五条悟笑起来：“还真是恶劣。”
硝子点点头：“真是个笨蛋。”
夏油杰不置可否，虽然不太高兴她这么突然离开。但是觉得出去放松一下也不错。
但第二天，他们就得知了那是一个需要提前一个月报名的游学活动。再回想起最近半个月她都很着急康复，以及前段时间莫名的沉默。
原来是早有预谋。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想要好好和他们交流。哪怕连告别也没有。
毫无征兆、十分恶劣地躲开他们。
几天后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发来简讯询问有没有想要带的礼物。五条悟气鼓鼓地把她拉黑了，嘴里一直嘟囔着要把她赶出高专。
硝子却已经倒戈，放下转播的手机，指责他们：“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幼稚的人渣。”
五条悟不满，叫道：“我都已经接受了好吧。她就这么不相信我们。她才是人渣。”
——————
我十分清楚，自己有多恶劣。
特别是在我向铃木确认我的确是在报名时效过后走后门进入交流会的事实后，我的歉意和恐惧达到了顶峰。
所以我挣扎了很久，才起身去一一接受洗礼。
第一个是夏油杰，他接过礼物，笑着问我这趟旅途怎么样。我壮着胆子说了句“还可以”，他笑起来揉了揉我的头发，一点不满的情绪都没有；
第二个是七海，七海和从前一样，和我不熟络但也不刻意客套，和我简单寒暄了几句；
第三个是灰原，元气满满地和我聊了好一会儿时间。
最后是五条悟，敲了很久他才打开门，凶巴巴地接过礼物问我还有没有什么事。我颤颤巍巍说没有，他就关上房门了。
声音很轻，并没有摔门。
我有些疑惑，想不通为什么他们和我认为的有这么大的差距。但更重要的是下楼去找硝子接受她的审判。硝子狠狠地敲了敲我的脑袋，最后给了我一个抱抱，柔声道：“笨蛋。”
结果，生气的只有夜蛾。我提前准备的咒符根本不够用，被夜蛾的咒骸揍得满地找牙。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得益于之前半个月的集训，假肢的误差很小，只有细微几个部位需要更改。
我以为他们会很生气，要很艰难才能取得他们的原谅。没想到包括五条悟在内，他们都当作无事发生。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我很乐意接受。
……
我在他们面前测试了铃木给我的咒符，除了五条悟外，其他人的视觉都被欺骗了。
所以我放心地和夏油杰一起回了家。
时隔小一年，惠和津美纪已经长高了很多，朝我扑过来的冲击也超出了我的预料。多亏夏油杰在身后扶了我一把才没有摔倒。
我和假肢的磨合时间还太短，虽然可以用咒力来辅助使用，但总归是不熟练的，所以快摔倒的时候右手有明显的不协调。
母亲察觉了我的异样，收起笑容朝我快步走来，想握住我的手臂。我急忙躲开，开口解释：“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中毒了，右手被麻痹了，不能灵活使用。”
“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偶尔会有些反应不过来。除此之外就是不能接触非术师，会很疼很疼。”
四双眼睛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手臂，我有点心虚，转头寻求夏油杰的帮助。
夏油杰会意，上前一步配合我挽起袖子，露出“胳膊”。
“看，”我在他们面前展示：“大部分时间都很灵活，没有延迟。可以弯曲，可以伸直，手指也没有任何问题，也可以提重物。”
“那些人也老实交代了，后期毒素彻底清除后也只会留下一个不能碰非术师的毛病，其他什么影响都没有。”
我用右手拍了拍夏油杰的背：“看，但是像杰这样的咒术师就没有任何问题。”
四双眼睛紧紧盯住我的“胳膊”。我十分努力地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有异样，好在他们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安装假肢后可以正常使用术式，所以我还是悄悄地给胳膊加了一层结界。如果不小心还是碰到了，他们都会明白那是我“考虑周到”创造的东西，而不是冰冷坚硬的金属质感。
因为前段时间离家太多，所以惠生日过后，我还是顶住夜蛾的视线给自己休假了。平安夜的时候下雪了，我裹着厚厚的衣服坐在门边看雪，想象着明天惠和津美纪起床会有多快乐。
夏油杰站在围墙边朝我挥了挥手，手里似乎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好像是文件。我不明所以也朝他挥了挥手，他见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干脆放弃了。
片刻后来到我的阳台，把刚刚拿在手里的东西递给我。
“喏，你的快递，我离开高专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就帮你带回来了。”
“谢谢。”我侧了侧身子，让他进屋：“你要不要喝可可，我妈刚刚做了很多，我去给你端一杯上来。”
“好。”
把可可递给夏油杰后，我开始端详意料之外的快件。
是京都，寄件人是铃木井和。
“哦，是铃木队长寄的。”我拆开外包装，“应该是之前的相片和官方整理的游学资料。”
“相片？”
“对，喏，你看。”我把东西都拿出来摆在中间，指着大合影最中间的那个人：“就是这个人，夏油你应该见过，之前我……”
“对，”夏油杰点点头：“是我给他带的路。”
“啊，没想到我们拍了这么多张照片。这个交流活动还真的很有意思，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也新认识了很多人。”
“喏，”我拿起一张相片，“这个女孩子叫星野，比我大两岁，也是三月份那次任务的队员，之前可讨厌我了。”
看着相片哭鼻子的星野我笑起来：“但是这次交流活动中，她却因为我得了重感冒以为我快死了而哭鼻子。”
“当时我很昏昏沉沉的，被她灌了好多好多水，要不是其他人拦着，估计就是给我灌好多好多药了。”
“重感冒？”
“是啊，我也没想到病得那么厉害，大家都被吓坏了。”我又拿出一张照片指给夏油杰看：“这是我们去实践新的理论，结果封印不成反被那个咒灵吸收了咒力，最后还是靠我的咒符勉强喘息，才可以反过来压制。”
“还有……”
“这个是什么？”
我抬头向夏油杰望去，他手里拿着一片小小的，红彤彤的枫叶，问我：“这有你们什么特殊的记忆吗，怎么不是照片？”
“这个……”我伸出手接过那片枫叶，在指尖转了转，恍然大悟：“这是铃木家宿舍的那棵红枫。”
“那棵树很大，好像很早之前就存在那里了，据说还孕育过咒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那棵树的时间要晚很多。我们第一天集合的时候，山下的枫树已经开始变红了，但是铃木家那棵却还很青翠。”
“等到11月底我们离开的时候，才开始变红。如果时间凑巧的话，我们应该会遇上一场很美的枫叶。”
我伸出手拨开枫叶的折角，转过去给夏油杰看：“你看，这里被压了这么久居然还有韧性。”
夏油杰点点头：“对，也多亏这个快递是次日达，弯折的时间还不长。”
我把枫叶放到一旁，拿起混在里面的u盘：“铃木队长还真是全面，不止有纸质版还有电子版。”
“说起来，”我尴尬地放下手中的东西，不好意思地看向夏油杰：“很对不起你们，当时没有跟你们好好说。”
“我有想过跟你们告别的，可是甚尔死前的话太让我难受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一切，所以我就……”
“不止吧。”夏油杰笑起来敲了敲手里的杯子：“我和悟也很过分，在那段时间对你很冷淡。我还对你说了那种过分的话。”
“我……”
“比起你对我们做的，我们对你做的更恶劣一些。放不下自己的骄傲，无法理解你自杀式的保护。”
“但我和悟在你泡在康复医院里那段时间就已经想清楚了：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我们只能变得更强大来保护你，并且更相信你。”
我看着带着微笑的夏油杰，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狗屎，在他们最强的骄傲被打破后，还和他们怄气；在他们放下自己的骄傲后，我却悄无声息地逃走了。
回来这么久还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所以，在刚刚得知你瞒着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们是很生气的。悟把你拉黑，说要把你逐出高专，在咒术界封杀你。”
我点点头，这才对嘛。
夏油杰看到我的动作，气笑了，又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但硝子说是我和悟的原因。”
“是我们让你想要逃离。”
“一开始我以为你对我们感到厌烦，放弃了你选择的任务，像你从前说的那样逃避了自己曾经选择的意义。”
夏油杰喝了一口热可可，笑着看向我：“后来我才明白，我们成了你的诅咒。”
“没有，我……”
“不用安慰我，”夏油杰继续说：“很过分吧？明明你已经很痛苦很绝望了，我们却还否定了你的努力。看着你伪装自己、封闭自己，看着你怀疑自己的胜利。”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们就有了一个新的问题。”
“如果我们没有否定你的话，你会不会来找我们求助？”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所以我们只能说。”
我的视线从热可可移到夏油杰脸上，他像从前一样，露出饱满的笑容，用欢快的嗓音说道：“小次，欢迎回来。”
“哼，”我吸了吸鼻子，“我早就原谅你们了。”
“所以才会给你们带特产的。”
我低下头，喝了一口热可可：“我很喜欢你们，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会恢复的，我不会离开你们。”
“但是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找你们求助的。”
“没有下一次。”夏油杰出声反驳我：“没有下一次。”
我怔怔地抬起头看向他，反应过来，笑着回复他：“嗯！呸呸呸，没有下一次。”
“不是哦。”夏油杰露出狡黠的笑容：“是真的不会有下一次。”
夏油杰喝了一口热可可，继续说道：“悟在开发无下限的自动化，辅以反转术式更新大脑，还在尝试领域。”
“我也在尝试反转术式和领域，花重金从冥冥前辈那里买了一本古籍，上面零星记录了前几任咒灵操术的使用情报。”
“硝子也在准备考医师执照。”
夏油杰笑起来，揶揄地看向我：“我和悟会成为最强攻击，硝子会成为最强补给。只有你，还停留在原地。”
“啊……”我呆住了，怎么会是这样？苦夏呢？无法前进呢？
“所以，真的不会有下一次。”
“我们经过甚尔那件事之后更加谨慎了，悟也开始锻炼体术，不再纯粹靠术式。”
“顺便一提，”夏油杰挑了挑眉，“他现在也有八块腹肌了。而且纯靠体术的话，以前和他差不多打平手的你现在在他手下过不了三招。”
我笑起来：“这样啊……”
他们果然就很强啊。
我点点头，拿起地下的资料晃了晃：“我也没有全在玩的好吗？”
………………
夏油杰离开的时候帮我带走了垃圾，他捡起那枚枫叶问我：“这个要丢掉吗？”
我点点头：“嗯，再过不久就要干枯了，还是……”
“算了，”我接过那枚枫叶，“大概率是偶然混进来的，这种东西最适合拿来作为纪念。”
“好，那我走了。”
“杰，”我出声叫住他，对着他笑起来：“真的是我们赢啦～”
夏油杰回过头看了看我，肯定道：“没错，皆大欢喜。”
——————————
在台灯下，夏油杰能看清楚用来装相片和资料的文件袋上的字迹。
密密麻麻，毫无章法，还有重叠。显然是被人拿来垫着写了什么东西。
夏油杰尝试解读了一会儿却无法练成片。看到窗外的雪花，突然想到今天是平安夜。依托这个开始辨认，很快大概明白了书写的内容。
弄明白后，他笑了起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