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
第七天的傍晚，夏油杰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他挺拔地行走在山野间的小路上，前前后后围绕着几个村民。
前方几个谄媚的人在带路，夏油杰微微偏过头在听村长讲话，人群朝着村庄的一处角落前进。
等他们消失在我的视野范围后，我带着两个昏迷的小孩从山坡上快速地跑到那座牢房里。
呼啸的风声，树枝的折断声，逐渐清晰的人声不断地传进我的耳朵。
“听说是从东京来的除妖师，人长得可俊了，那身板，比昌二那个屠夫还结实……”
“那应该可以轻轻松松把那个妖怪给除掉吧……”
“还有呢，村长说了，那两个不详的小畜生也要让那个人除掉……”
“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这样报应就不会落在我们身上了吧……”
“是啊，那俩小畜生的父母可害死我们了，不仅召唤了那个妖怪，还要逼我们动手，害得我家今年庄稼收成都不好……”
“还是村长厉害，找外人来除妖，可不会有什么报应会落在我们身上……”
人类还真是恶心啊。
我已经无法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产生分毫的怒气。在夏油杰杀掉这些人之后再出来也不错，不过是112个人渣。
在等待夏油杰来的这七天，这两个人偶被处刑了5次，毫无规律可言。可能是起床后面对露水的惬意，也可能是晚饭后散步的无聊，也可能是忙完地里农活后的烦躁。
只要他们想起了，就会有人拾掇着处理“她们”。基于可笑的认知，相信报应的他们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也不会断粮绝水。他们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恶意，村长也乐于这群人被自己掌控。等待着“她们”无法忍受自杀。
哪怕夏油杰不下手，我也会在这件事情结束后来下手的。
抹杀掉两个人偶的存在后，把两姐妹轻轻放在牢笼门口。消除一切咒力残骸后，低低念起铃木教给我的解咒语：
“*&&*）*——）%（”
解咒语完成的一瞬间，两个小孩醒了过来。脸上是和铃木封印住她们之前一模一样的神情，丝毫没有察觉这这七天都处于被封印住的状态。完美地从第一天“穿越”到第七天。
两个人类居然真的在保留生命的情况下停止了时间。饶是早有准备，我也还是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除了墙角新增了一些食物残渣，我现场看到的画面，闻到的气味和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想了想，我还是熄灭了一盏烛火，让这个画面更加朦胧。除了让村民无法精准地发现两姐妹似乎和白天见到的不一样外，也稍微降低一点冲击，让夏油杰不那么愤怒。
这种场面，是个人都会愤怒的……
收拾好一切后，我悄悄藏在旁边的阴影里，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到来。
片刻后，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大人，这边，小心台阶。”
“吱呀——”厚重的木门被打开，一行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我在门和牢房的中间，可以清晰地看见所有人的神情。
夏油杰本来无所事事的面容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骤变，全身都开始紧绷，握紧了手里的拳头。两姐妹瑟缩地抱在一起，眼神里既是希冀又是害怕。
夏油杰皱起眉头，压抑自己的情绪发问：“这是什么？”
一个胖胖的男人回话：“这就是一连串事件的起因啊，她们两个也会使用妖术。和她们父母一样，老是用奇怪的力量袭击村子里的人……”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婆帮腔：“对啊，刚刚大人您消灭的那个怪物就是她们死去的父母召唤的，杀了好多人……”
“太恐怖了……”
“不对，”夏油杰揉了揉额头，疲惫地打断两个人聒噪的言语：“刚刚那个咒灵才是一切的起因，这两个……”
“不管怎么样，大人”那个胖胖的男人笑嘻嘻地说道：“她们两个也是妖物，也害了我们村子的好几个人。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们抓起来……”
“对啊，”老太婆愤怒道：“她们差点杀了我的孙子……”
菜菜子叫道：“是他先……！”
“闭嘴！”老太婆凶巴巴地朝两个女孩吼道，然后谄媚地看向紧皱着眉头的夏油杰：“这一份委托的钱我们会付掉的……”
夏油杰转过身看向那两个人，背对着我和菜菜子她们，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两姐妹互相抱着低低地啜泣。
“各位，”夏油杰的声音带着笑：“我们出去聊一聊吧。”
我想象过很多次我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可能是害怕，可能是紧张，可能是不知所措。
但真正的反应是：没有感觉。只是点点头，藏匿住身息跟他们一起出门。夏油杰的动作很快，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他的咒灵杀死了。
温热的血液溅在他洁白的衬衣上，刺眼地贴在他身上。和咒灵的血液不同，人类的血液是不会消散的，是会如影随形的。
我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明明应该想下一步是继续看着他屠杀村子里的人还是解除术式拦住他。
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我真正想的是：要是人类的尸体也可以像咒灵一样轻松地消逝就好了，他们光是躺在这里就已经很恶心了。
夏油杰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突然伸出手开始解衬衣的扣子，解到第三颗的时候停住了动作。一动不动维持着刚刚的姿势。
良久，第三颗纽扣也没有被解开。他扣上了已经解开的两颗扣子，面无表情地回到刚刚的牢房。屋子里传来他轻言细语的安慰，片刻后那诅咒般的锁链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两个小孩被他牵着走出来，看到地上的尸体都是一愣，看了看身姿挺拔的夏油杰，亮晶晶地笑了起来。夏油杰在两具尸体面前蹲下，嫌恶地脱下他们脚上的草鞋转身温柔地递给两个小孩。
最后用地上的泥土洗了洗手上的污渍，面带笑意地对她们说：“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不要害怕。”
两个小女孩眨了眨眼睛，雀跃地“嗯！”了一声。
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我解放了假肢上的刺刀，衣袖被划成两半，随着我的动作飘摇。
悄无声息地抵上夏油杰的后背。
“你果然在啊。”
夏油杰停下来不再前进，笑着问我：“从你离开高专的那天起就到这里来了吗？”
“又像上次一样注视着这一切吗？”
我看着刺刀的尖端紧紧贴住夏油杰的皮肤，缓慢地移动到脖子旁边。确认好刀刃紧紧贴着他的皮肤后，我淡淡开口：“你如果现在就这样离开，我会帮你处理好那两个人的尸体。有关虐待儿童的证据我也收集好了，会向相关部门举报。”
“你还真是天真啊。”夏油杰的嗓音在寂静空荡的田野间响起，从前觉得充满诱惑和温柔的声线此刻只令人觉得无比的寒冷：“这样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不管你后面会杀多少人。但是今天晚上，你不可以再动手。”
“还真是有趣呢。”夏油杰笑了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紧盯住夏油杰的动作，月光把刀刃照得透亮，反射在他的皮肤上。我能清晰地看见他脖子上的血管。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划破那薄薄皮肤，割开他的动脉。
我淡淡开口：“你只需要答应我的要求就行。”
“说起来，”夏油杰无视我的威胁，缓慢地伸出手捏着刀刃转过身笑着看向我。
月光洒在他脸上，他的面容依旧柔和：“我完成了和你的第三个约定，但是前两个约定好像确实无法再实现了。”
“反正你也撤回了，那我也不算爽约。”
“另外，”他眯着眼睛笑起来：“你觉得你杀得了我？”
“你怎么老是忘记我会使用反转术式这件事啊？你根本就杀不了我啊。”
他弯下腰凑到我眼前，冲我眨了眨眼睛：“如果我的选择真的离谱到需要你必须在这里抹杀我，那么你绝对不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并且，你绝对不会让我来到这里，或者不会让我看到这样的景象。”
“所以我的选择并没有被你否定。”
因为他弯腰的动作，脖子被刀口划出伤口，渗出鲜血。旋即又愈合，只剩下残留的血液证明刀刃的存在。夏油杰挑衅地朝我笑了笑：“那么，你举起武器的意义是什么呢？”
…………
盯着他满不在乎的眼神，我终究还是放弃了。把刺刀收进假肢里，划破的衣袖被风吹起。
如果是真正的手臂的话，现在我应该会觉得有些凉意，还会觉得有些痒。
但是现在我没有丝毫的感觉。这支手臂没有弱点，不会感觉到疼痛，可无限再生，可任意改造。如果全身都是这种构造的话，我。也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为什么呢？”我看着自己的假肢笑了笑，喃喃道：“你就当我是个笨蛋吧。”
为了不玷污那两双眼睛里的星星而努力的笨蛋。
夏油杰疑惑的声音响起：“嗯？”
迎着风，我抬起头看向夏油杰，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是我出发前和我说“一路小心”一样的笑容。
我也学着他露出淡淡的微笑：“我知道我奈何不了你，所以那两个小女孩被我下毒了。”
他的神色瞬间由从容转变到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看着我：“你……”
“很恶劣吗？”晚风吹起我的头发，迷乱了我的视线。我露出笑容随意地说着：“你可以答应我刚刚的请求吗？”
“除此之外，请好好履行我和你唯一的约定。”
……
……
片刻后，他不可置信的目光归于平静，淡淡地开口：“原来我们一直都不了解你。”
说完便朝我身后走去，不再有任何言语。
他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只有我一个人停留在原地，我们之间已经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原来，那天的五条悟是这种感觉。
……
……
“能被你夸奖，我很荣幸。”
静静站在田埂上很久，久到村落里的灯光都被熄灭，等到一切归于宁静，转身朝一切的源头走去。
回到牢房门口，两具丑陋的尸体还瘫在原地，依旧丑陋，却不再让我感到生气。
抹去现场的咒力残骸，带走两具尸体回到我选定的地方。两具尸体很沉重，我休息了好几次才搬到目的地。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好像又失败了。还是应该像灰原那次一样，和他站在一个战线上的，应该更安全地引爆这颗雷。
在这个已经被荒废了很久的山洞里，火苗逐渐吞噬掉两人的尸体。按照原本的计划，在今天晚上拦住夏油杰后，我会在尘埃落定之后来除掉我认为该除掉的人。
可是现在，我只觉得再不离开，这里的漩涡也会把我吞没。
等到天亮的时候，一切归于宁静。
前方几个谄媚的人在带路，夏油杰微微偏过头在听村长讲话，人群朝着村庄的一处角落前进。
等他们消失在我的视野范围后，我带着两个昏迷的小孩从山坡上快速地跑到那座牢房里。
呼啸的风声，树枝的折断声，逐渐清晰的人声不断地传进我的耳朵。
“听说是从东京来的除妖师，人长得可俊了，那身板，比昌二那个屠夫还结实……”
“那应该可以轻轻松松把那个妖怪给除掉吧……”
“还有呢，村长说了，那两个不详的小畜生也要让那个人除掉……”
“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这样报应就不会落在我们身上了吧……”
“是啊，那俩小畜生的父母可害死我们了，不仅召唤了那个妖怪，还要逼我们动手，害得我家今年庄稼收成都不好……”
“还是村长厉害，找外人来除妖，可不会有什么报应会落在我们身上……”
人类还真是恶心啊。
我已经无法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产生分毫的怒气。在夏油杰杀掉这些人之后再出来也不错，不过是112个人渣。
在等待夏油杰来的这七天，这两个人偶被处刑了5次，毫无规律可言。可能是起床后面对露水的惬意，也可能是晚饭后散步的无聊，也可能是忙完地里农活后的烦躁。
只要他们想起了，就会有人拾掇着处理“她们”。基于可笑的认知，相信报应的他们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也不会断粮绝水。他们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恶意，村长也乐于这群人被自己掌控。等待着“她们”无法忍受自杀。
哪怕夏油杰不下手，我也会在这件事情结束后来下手的。
抹杀掉两个人偶的存在后，把两姐妹轻轻放在牢笼门口。消除一切咒力残骸后，低低念起铃木教给我的解咒语：
“*&&*）*——）%（”
解咒语完成的一瞬间，两个小孩醒了过来。脸上是和铃木封印住她们之前一模一样的神情，丝毫没有察觉这这七天都处于被封印住的状态。完美地从第一天“穿越”到第七天。
两个人类居然真的在保留生命的情况下停止了时间。饶是早有准备，我也还是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除了墙角新增了一些食物残渣，我现场看到的画面，闻到的气味和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想了想，我还是熄灭了一盏烛火，让这个画面更加朦胧。除了让村民无法精准地发现两姐妹似乎和白天见到的不一样外，也稍微降低一点冲击，让夏油杰不那么愤怒。
这种场面，是个人都会愤怒的……
收拾好一切后，我悄悄藏在旁边的阴影里，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到来。
片刻后，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大人，这边，小心台阶。”
“吱呀——”厚重的木门被打开，一行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我在门和牢房的中间，可以清晰地看见所有人的神情。
夏油杰本来无所事事的面容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骤变，全身都开始紧绷，握紧了手里的拳头。两姐妹瑟缩地抱在一起，眼神里既是希冀又是害怕。
夏油杰皱起眉头，压抑自己的情绪发问：“这是什么？”
一个胖胖的男人回话：“这就是一连串事件的起因啊，她们两个也会使用妖术。和她们父母一样，老是用奇怪的力量袭击村子里的人……”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婆帮腔：“对啊，刚刚大人您消灭的那个怪物就是她们死去的父母召唤的，杀了好多人……”
“太恐怖了……”
“不对，”夏油杰揉了揉额头，疲惫地打断两个人聒噪的言语：“刚刚那个咒灵才是一切的起因，这两个……”
“不管怎么样，大人”那个胖胖的男人笑嘻嘻地说道：“她们两个也是妖物，也害了我们村子的好几个人。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们抓起来……”
“对啊，”老太婆愤怒道：“她们差点杀了我的孙子……”
菜菜子叫道：“是他先……！”
“闭嘴！”老太婆凶巴巴地朝两个女孩吼道，然后谄媚地看向紧皱着眉头的夏油杰：“这一份委托的钱我们会付掉的……”
夏油杰转过身看向那两个人，背对着我和菜菜子她们，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两姐妹互相抱着低低地啜泣。
“各位，”夏油杰的声音带着笑：“我们出去聊一聊吧。”
我想象过很多次我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可能是害怕，可能是紧张，可能是不知所措。
但真正的反应是：没有感觉。只是点点头，藏匿住身息跟他们一起出门。夏油杰的动作很快，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他的咒灵杀死了。
温热的血液溅在他洁白的衬衣上，刺眼地贴在他身上。和咒灵的血液不同，人类的血液是不会消散的，是会如影随形的。
我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明明应该想下一步是继续看着他屠杀村子里的人还是解除术式拦住他。
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我真正想的是：要是人类的尸体也可以像咒灵一样轻松地消逝就好了，他们光是躺在这里就已经很恶心了。
夏油杰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突然伸出手开始解衬衣的扣子，解到第三颗的时候停住了动作。一动不动维持着刚刚的姿势。
良久，第三颗纽扣也没有被解开。他扣上了已经解开的两颗扣子，面无表情地回到刚刚的牢房。屋子里传来他轻言细语的安慰，片刻后那诅咒般的锁链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两个小孩被他牵着走出来，看到地上的尸体都是一愣，看了看身姿挺拔的夏油杰，亮晶晶地笑了起来。夏油杰在两具尸体面前蹲下，嫌恶地脱下他们脚上的草鞋转身温柔地递给两个小孩。
最后用地上的泥土洗了洗手上的污渍，面带笑意地对她们说：“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不要害怕。”
两个小女孩眨了眨眼睛，雀跃地“嗯！”了一声。
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我解放了假肢上的刺刀，衣袖被划成两半，随着我的动作飘摇。
悄无声息地抵上夏油杰的后背。
“你果然在啊。”
夏油杰停下来不再前进，笑着问我：“从你离开高专的那天起就到这里来了吗？”
“又像上次一样注视着这一切吗？”
我看着刺刀的尖端紧紧贴住夏油杰的皮肤，缓慢地移动到脖子旁边。确认好刀刃紧紧贴着他的皮肤后，我淡淡开口：“你如果现在就这样离开，我会帮你处理好那两个人的尸体。有关虐待儿童的证据我也收集好了，会向相关部门举报。”
“你还真是天真啊。”夏油杰的嗓音在寂静空荡的田野间响起，从前觉得充满诱惑和温柔的声线此刻只令人觉得无比的寒冷：“这样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不管你后面会杀多少人。但是今天晚上，你不可以再动手。”
“还真是有趣呢。”夏油杰笑了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紧盯住夏油杰的动作，月光把刀刃照得透亮，反射在他的皮肤上。我能清晰地看见他脖子上的血管。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划破那薄薄皮肤，割开他的动脉。
我淡淡开口：“你只需要答应我的要求就行。”
“说起来，”夏油杰无视我的威胁，缓慢地伸出手捏着刀刃转过身笑着看向我。
月光洒在他脸上，他的面容依旧柔和：“我完成了和你的第三个约定，但是前两个约定好像确实无法再实现了。”
“反正你也撤回了，那我也不算爽约。”
“另外，”他眯着眼睛笑起来：“你觉得你杀得了我？”
“你怎么老是忘记我会使用反转术式这件事啊？你根本就杀不了我啊。”
他弯下腰凑到我眼前，冲我眨了眨眼睛：“如果我的选择真的离谱到需要你必须在这里抹杀我，那么你绝对不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并且，你绝对不会让我来到这里，或者不会让我看到这样的景象。”
“所以我的选择并没有被你否定。”
因为他弯腰的动作，脖子被刀口划出伤口，渗出鲜血。旋即又愈合，只剩下残留的血液证明刀刃的存在。夏油杰挑衅地朝我笑了笑：“那么，你举起武器的意义是什么呢？”
…………
盯着他满不在乎的眼神，我终究还是放弃了。把刺刀收进假肢里，划破的衣袖被风吹起。
如果是真正的手臂的话，现在我应该会觉得有些凉意，还会觉得有些痒。
但是现在我没有丝毫的感觉。这支手臂没有弱点，不会感觉到疼痛，可无限再生，可任意改造。如果全身都是这种构造的话，我。也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为什么呢？”我看着自己的假肢笑了笑，喃喃道：“你就当我是个笨蛋吧。”
为了不玷污那两双眼睛里的星星而努力的笨蛋。
夏油杰疑惑的声音响起：“嗯？”
迎着风，我抬起头看向夏油杰，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是我出发前和我说“一路小心”一样的笑容。
我也学着他露出淡淡的微笑：“我知道我奈何不了你，所以那两个小女孩被我下毒了。”
他的神色瞬间由从容转变到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看着我：“你……”
“很恶劣吗？”晚风吹起我的头发，迷乱了我的视线。我露出笑容随意地说着：“你可以答应我刚刚的请求吗？”
“除此之外，请好好履行我和你唯一的约定。”
……
……
片刻后，他不可置信的目光归于平静，淡淡地开口：“原来我们一直都不了解你。”
说完便朝我身后走去，不再有任何言语。
他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只有我一个人停留在原地，我们之间已经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原来，那天的五条悟是这种感觉。
……
……
“能被你夸奖，我很荣幸。”
静静站在田埂上很久，久到村落里的灯光都被熄灭，等到一切归于宁静，转身朝一切的源头走去。
回到牢房门口，两具丑陋的尸体还瘫在原地，依旧丑陋，却不再让我感到生气。
抹去现场的咒力残骸，带走两具尸体回到我选定的地方。两具尸体很沉重，我休息了好几次才搬到目的地。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好像又失败了。还是应该像灰原那次一样，和他站在一个战线上的，应该更安全地引爆这颗雷。
在这个已经被荒废了很久的山洞里，火苗逐渐吞噬掉两人的尸体。按照原本的计划，在今天晚上拦住夏油杰后，我会在尘埃落定之后来除掉我认为该除掉的人。
可是现在，我只觉得再不离开，这里的漩涡也会把我吞没。
等到天亮的时候，一切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