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你们说的可是真的,不,我不要变成穷人,呜呜…”

    罗音撒泼坐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吼道:“娘,你平白无故的去赌什么,这下好了,把家产都输光了,嗝~”

    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罗音突然想到了今日薛珍珠的事,不可置信的抬头,用震惊的语气问她娘:“娘,你不会把明宝阁里的东西都变卖了,然后卖假货给人家吧?”虽然是问句,但罗音心中已隐隐猜测到了事实。

    见娘只顾低头哭,并未反驳,罗音心中有了气:“娘,你倒是说句话啊!”罗音娘终于点头,期期艾艾的开口:“实在是他们赌坊那边催的急,娘也是没有办法了,呜呜~”

    罗员外在旁边一听还有这事瞒着他,不禁怒极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晕过去之前,拿手指颤巍巍的指着罗音娘:“你,你怎么敢的,那可是,可是我大半辈子打下来的基业,你个狠毒妇人啊。噗。”

    罗音急忙从地上爬起,凄惨的叫了一声爹,罗音娘见状,急急去找大夫。

    这边差点家破人亡,好不凄惨。

    罗员外终于还是吊了条老命在,只不过恐怕下半辈子都要缠绵病榻。

    罗音娘私下找到女儿,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罗音近日身形消瘦,精神萎靡不振,娘和她说,那些讨债的人要把罗音卖到怡雅楼。怡雅楼是什么地方?是那些风尘女子卖弄风骚的地方,是那些纨绔子弟的去处。

    娘哭求女儿救她一命,那些讨债的说了,只要卖了罗音,这笔债好商量,要不然,她这条贱命就要被打死了。

    罗音泣涕涟涟,无奈答应。临走前,也对这个娘心灰意冷,只喃喃对她娘说要照顾好爹,其他的她就不和娘追究了。

    这边罗音才踏进怡雅楼,就传来了罗员外的噩耗,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罗音娘说漏了嘴,罗员外再一次情绪激荡晕了过去后,就再也没有了气息。

    罗音听到这个消息时,也脸色一白,晕了过去,再醒来时,老鸨告诉她,她的娘卷了仅剩的家财跑路了。她爹的后事也潦草的办完了,坟就落在后山。

    罗音躺在床上,眼泪都已经流尽了。

    老鸨给她派了一个丫鬟照顾她。

    这边薛老爹听闻罗家的事也唏嘘不已。好好的大富之家,几乎是一夕之间破败成这个样子,也告诉女儿那假珍珠的事就过去了吧,也让罗员外泉下走的安心。

    薛珍珠虽然平日和罗音不对付,可也明白人家如今遭了难,也就不想那些了。但也在心中想,这难道就是报应,罗音平日在他们这些小门小户面前嚣张跋扈惯了,如今沦落到那烟花柳巷,恐怕以后日子不好过。

    一段时日后,薛珍珠和杨曲成婚。

    而罗音就一直在怡雅楼接受教导,老鸨打算将她卖个好价钱,罗音要身段有身段,要姿容有姿容,更别提这半年她出落得越发妩媚,声音柔柔媚媚,往后绝对是惑心的一把好手,哪个男人见了她能不动心呢,老鸨眼光毒辣,罗音在家做姑娘时就被老鸨相中,这样的货色搞到怡雅楼,就是下一任花魁,活脱脱一棵摇钱树。

    罗音在怡雅楼学会了一身本领,此时素手弹琴,琴音不绝于耳,再过两日,就是她被拍卖的日子,老鸨早在她耳边透露过风声,她必定是要卖给那些达官显贵的。

    罗音面上不显,但心内却欢喜,卖给那些个显贵们,就能脱离怡雅楼,哪怕是被当作个妾室,或者做个见不得人的外室,都比余生呆在怡雅楼的一节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日子纯粹多。

    薛珍珠成婚后半年一直无所出,惹得杨曲母亲厌恶,杨曲虽然对薛珍珠极好,但也是个极为愚孝的男子,薛珍珠一直不肯杨曲纳妾,杨曲无奈只能听从母亲,休妻再娶。

    薛珍珠伤心欲绝回到娘家,此时薛老爹正坐在院中劈柴,听了女儿的哭诉,薛老爹气血上涌,要拿斧头去劈了杨曲。

    薛珍珠连忙拦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都是女儿不好,还请爹不要去了,呜呜呜,爹这回就再听女儿一次吧,经过此事,我也认清他了。”薛老爹只好作罢。

    薛珍珠也学了做豆腐的手艺,也像薛老爹说的,她是个肯吃苦的人,做什么事都能做好。豆腐铺子才开了半个月生意就红红火火。

    夜色撩人。罗音对着面前的铜镜梳发,乌黑的秀发垂在胸前,高耸的胸脯欲露不露的样子着实吸引人。

    纤细葱白的十指指甲都涂上了鲜红的蔻丹,衬着罗音妖娆的身段更发像个妖精。

    最后在眉心小心翼翼敷好金灿灿的花钿,风眼轻抬,一双锃亮的眸子越发熠熠生辉。

    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身影,她暗想到,如果,她不曾遭遇那时的坎坷,父亲尚在的话,她是不是早已嫁为人妇了呢,享受着丈夫的和小家的温情,说不得此时怀里已经抱着几个乖娃娃。

    思及此处,罗音心内有些感叹造化弄人,但,过去的就不必再怀念了,迎接新的日子才是紧要的。

    红唇微微勾起,今夜,她将迎来命运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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