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的前期调查,张副队安排给了苏雪飞和吉喆,这是两个人进队以来首次搭班办案,苏雪飞虽说也办了几个案子,但基本都是和老队员配合,这次张副队大胆启用新人,也是给了他俩一个锻炼的机会。

    张副队分派任务时专门把他俩叫到办公室,难得的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跟他们讲:“你们两个是同一天进队的,之前不管在哪个岗位上,也算是来大半年了,苏雪飞这期间跟着办了几个案子,吉喆是跟着办过一个案子吧?”

    “是的,是个盗窃案。”吉喆赶快回答。

    “哦,之前你俩都是跟着老队员,这次就单独上手试试吧,其实这个案子已经呈现在我们面前了,现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找证据,论证卢晓天是凶手或者不是凶手,之后再根据情况往下进行,记住,调查到的一切情况要及时跟我反馈。”

    “是”,苏雪飞和吉喆异口同声的答道。

    出了张副队办公室,吉喆那张俊美面容浮现出了兴奋之色,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兴冲冲对苏雪飞说:“咱俩可算是熬出头了,终于能独当一面了。”

    苏雪飞笑道:“那就要看看这次查案的成效了。”

    “我掐指一算这次定能办的又快又好,到时候我要好好奖励一下自己。”吉喆嘴角好看的上扬着。

    午饭后,两人开始了并肩而战,他们首先去了案发地十里铺村,这里属于郑洛市郊区的一个村子,吉喆和苏雪飞是开着队里的警车过去的,苏雪飞驾照还在学习中,开车的活儿自然就是吉喆的了。

    来到十里铺村,他们见到了死者刁德伟的父亲刁长青,这是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头发已经全白,从体型上看年轻时也一定是个身强力壮的人,此刻他神情有些木然。

    得知他俩是从市局过来的警察,老人禁不住老泪纵横,苏雪飞赶快安慰道:“老人家,不要激动,我们来就是为了查清楚这件事的,您放心。”

    吉喆也跟着说:“对,老人家您就把情况具体再给我们讲讲,剩下的事情由我们来做就行了。”

    于是,在这个农家小院里,一个老人和两名警察开始了一场谈话。

    苏雪飞问:“您为什么说卢晓天是凶手?有什么证据吗?

    刁长青答:“卢晓天是我儿媳卢惠的亲侄子,要说这样的亲戚我不该怀疑他,可当时车里就坐着他们三个,既然是中毒,为何我儿子和儿媳出事,他却好好的。”

    苏雪飞:“是的,从这一点来说是比较可疑,但还得有更有力的依据,比如卢晓天和您儿子儿媳之间有过什么矛盾?或者说有什么其他原因,让您这么坚持认为卢晓天是凶手?”

    刁长青:“我听德伟讲过,他们厂里的仓库平时很少去盘点,仓库钥匙除了他们两口儿各拿一把之外,卢晓天也有一把。去年冬天厂里安装新设备暂时停工,德伟就带着几个工人把仓库盘存了一下,看看存货还能撑几天,以便给急需的客户先供货,盘存后他发现按每日生产量和出货量算的话,仓库里的袋装面粉数量不对,后来他调看了厂里监控,发现是卢晓天偷偷把面粉从仓库运出去私自卖掉了,卢惠知道后把卢晓天狠狠骂了一顿,卢晓天说自己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会了,还给德伟道了歉,钱也补上了一部分。”

    苏雪飞:“那这件事不就算解决了嘛,这是去年冬天发生的事,距离现在也这么久了,只能说曾经有过这种事情发生,卢晓天可能会心生不满,也可能不会。”

    刁长青:“反正我觉着就是卢晓天干的,就是他干的…,”

    吉喆:“老人家,不着急啊,您说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肯定会接着往下调查的…。”

    离开刁长青家,他们又去了刁德伟和卢惠经营的面粉厂,只是大门已经上锁无法进入,刚好有两个村民从门前路过,看到一辆警车停在门口,又见苏雪飞和吉喆在门前转悠,其中一个胖些的村民便开口道:“你们是警察吧,不用在那儿转悠了,这里的老板两口子出事以后厂子就停工了,里边没人了。”

    吉喆听后赶快紧走几步来到两个村民面前,微笑着问道:“请问两位师傅以前也在这里上班吗?”

    胖村民指着身旁瘦一些的村民说:“他以前在这里上班,我不在。”

    吉喆摸了摸兜,从身上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根分别递给两个村民,自己顺手也点上一根,两个村民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连声向吉喆道谢后,也各自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手中香烟,顿时烟雾袅袅。

    苏雪飞看着站在路边吞云吐雾的三个男人,没有靠得很近,她有鼻炎闻到刺激性气味就会连续打喷嚏,不过这个距离听他们之间的交谈声是没有问题的。

    吉喆问:“这厂子规模大吗?生意怎么样?”

    瘦村民答:“这方圆几里经营粮油店的面粉都是我们的货,附近几个村的人也在这里买面,市里还有几个大型食品厂的面粉也是我们供应,前一段老板又把市里几所高中的面粉供应也接了下来,生意红火着呢。”

    胖村民感慨道:“唉,可惜了,那两口儿才四十出头,正是能干的时候,这人啊真是瞎混,晚上脱了鞋,第二天早上还能不能穿上都两说。”

    吉喆又问:“听说他们有个亲戚在厂里帮忙,跑前跑后还挺能干,你认识他吗?”

    瘦村民道:“你说的是卢晓天吧,他是老板娘亲侄子哩,老板那辆奥迪A6自打买回来都是由他开着,厂里出货和收粮食也是他负责,平时跟着老板娘出去最多。”

    眼看着他们一根烟抽完,苏雪飞靠近了一些问道:“这个卢晓天是什么时间来这里上班的?他在厂里干得怎么样?”

    瘦村民见是一个女警察问话,回答得有些拘谨:“我两年前来上班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了,所以你问他来的时间我不知道,他是老板娘亲侄子,干的好不好也都是自家人,我们这种外人能说啥。”

    胖村民接了一句:“可不是嘛,肉烂在自家锅里,外人只能看看,吃不着。”

    谢过村民,两人便开车离开了。

    天色渐暗时他们才回到市局,今天他俩出来的晚,时间上不允许也就没有去见卢晓天,只在十里铺村附近转转问了问情况,两人商量明天上午去找此案的关键人物卢晓天。

    卢晓天的家在郊区的另一个村子王庙村,卢惠出事后,卢晓天被警方要求暂时不得外出,等待事情调查清楚。

    卢晓天是卢惠哥哥家的孩子,今年25岁,因为在学校成绩特别差,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只能在郑洛市找了一所卫校上,三年卫校学习也没学到什么东西,他也不愿再往上考,就跟着几个同学去江浙那边打工了,在外混了两年一事无成,又返回家乡,后去到姑姑卢惠厂里上班。

    卢惠上初一时父亲因病就去世了,母亲在当地一家鞋厂上班,挣着一份微薄工资养活着一对儿女,她哥哥卢志刚比他大五岁,当时正读高中,家里日子太难了,卢志刚学习成绩一般,考大学也是无望,所以他高二没上完就退学出去打工了。

    家里有两个人挣钱支撑后,他们的日子才渐渐好起来,后来卢志刚结婚后便没再出去,刚好他家附近新建一个大厂招工,他顺利进厂一直干到现在。

    刁长青以前是十里铺村的村长,有一定的见识,他儿子刁德伟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刁德伟原本在一家工厂干电工,但他好专研业余时间又学会了修理各种家用电器。

    和卢惠结婚后,刁德伟便辞职自己开了个家电维修店,同时也卖一些家用电器,慢慢得店也越干越大,六年前他突然把电器店转让出去,拿着这些年挣的钱租了村外一片闲置房子,购买了设备开起了面粉厂。

    人的财运来了挡也挡不住,厂子建好没多久生意就风生水起,刁德伟和卢惠配合得很默契,是传统意义上男主外女主内的模式,厂里业务增长的越快事情也相应越多。

    卢惠毕竟还有两个孩子,虽说孩子生活上有婆婆公公的照料,但学习和教育上还得是父母来操心,事业和家庭需要同时兼顾到的时候,就会觉得力不从心,恰好侄子卢晓天在这个时期来到厂里帮忙,这让卢惠顿时感到轻松又放心。

    对于娘家这个侄子,卢惠对他的疼爱不亚于自己孩子,一笔写不出俩“卢”字,这是血缘上天然的亲近感。

    “姑姑”这个物种,就是一个从家里嫁出去的姑娘,成为了别人家媳妇的女人,这些女人无论嫁出去多少年,对自己的娘家终是念念不忘关怀备至。

    对于娘家侄子或侄女那都是发自内心的关爱,姑姑们都明白这是娘家后续之人,是可以亲一辈子的亲人,对这些后代她们是尽职尽责,姑姑们或穷或富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这份深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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