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等她趴在地上缓了会，才撑着流浪狗半人高的后背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男人的院子。
老板娘还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高跟鞋的咚咚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
辛鸮低头看着那张韵味十足的脸想着，自己也算是狗熊救美了。
虽然过程很狼狈，但过程不重要。
辛鸮正得意着，脚腕忽然被一阵巨力握住，下一秒，天地旋转，她懵逼的倒在石砖地上，后脑勺磕得生疼，一旁的流浪狗几乎在她倒地的前一秒就已经迅速后撤，跑得老远。
“就他妈你小子绑架老娘？！”细嫩但威力无比的拳头迎面而来，带着呼啸的拳风，重重的锤在她鼻梁上，紧接着一下又一下，拳拳到肉。
“嗷！”辛鸮痛叫出声，双手捂脸躲避一下接一下砸来的拳头，狼狈大喊，“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啊！救命啊真不是我！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了！”
听出辛鸮的声音，老板娘停手看了下倒地上的人，发现真是辛鸮。
她想了想，觉得这□□崽子有贼心也没贼胆，就嫌弃地收回手，站起身，打量了一圈破落的小院子，踹了她一脚问：“怎么个事？”
高跟鞋踢在刚止血的屁股上，疼得辛鸮又是一声狗叫。
五分钟后，辛鸮一手捂着窜血的屁股，一手捏着淌血的鼻子，带老板娘去参观了猥琐男的尸体。
老板娘看到男人的尸体，皱起眉毛，手在腰上下意识摸了下，没摸到香烟，烦躁地骂了一声，“草！”
辛鸮瞄了下老板娘的脸色，小声逼逼，“我是不是闯祸了？”
老板娘掀了下眼皮，心不在焉的回她，“杀个流浪汉，能闯什么祸。”
她闹心的是另一件事——辛鸮口中的隐身能力。
算上她，一个小小的网吧里就有两个异常的人，十三区有多少间网吧？白蒹市有多少个区？阿尔法省又有多少个市？
——他们这样的人，又有多少？
老板娘预感到这个世界正发生一场巨变，它裹挟着联邦里的每一个人，自发或被动的发生改变，奇异的力量不光带来个人能力的突起，更会成为动荡的序章。
新时代要开启了，旧时代的秩序岌岌可危，想要生存下去的人必须主动寻求出路。
老板娘深吸一口气，心情郁郁，她主动问起辛鸮，想要得到认同，“你觉得他的能力会带来什么？”
动荡，变革，抑或是机会？
辛鸮沉吟半晌，回答：“会让我成为空空门的高手。”从此学费不再是负担，脱贫致富指日可待。
空空门，偷窃门。
老板娘一口气哽在胸口，好悬没上来。
草！傻逼。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辛鸮回到自己的棺材房已经将近三点，流浪狗从老板娘醒来之后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大概是发现了老板娘的王霸之气，怕挨揍跑了，怂得和辛鸮有一拼。
辛鸮跟老板娘讲绑架前后的事时，隐去了自己车祸死而复生的那一段，只说自己一路跟着高跟鞋的哒哒声追到拆迁房这边，得到了狗兄弟的帮助，奋不顾身救下被绑架的老板娘，大肆夸赞了一番自己的英勇之举。
老板娘信了多少就不知道了，但对辛鸮的英勇是一个字也不信。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板娘为赞扬辛鸮救人的行为，决定给她发工资，一天五十，辛鸮含泪感恩。
辛鸮瘫在床上打开手机，这手机是在二手回收站买的，经过她连续三天的拜访和每天持续两小时的讲价后，成功用99元巨款拿下。
结账的时候老板脸色很臭，连个包装盒都没送。
但这不妨碍辛鸮稀罕她的新手机像稀罕亲闺女一样。
然而今天晚上，她的亲闺女出了点问题。
辛鸮看着她手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app图标，表情从疑惑到愤怒，是哪个逼人对她闺女耍流氓！流氓软件死啊！
凭空出现的app图标如夜幕一样黑，下方本该标注名称的地方空荡荡，透着股格格不入的诡异。
辛鸮怀着一腔老父亲的愤怒点进去，页面闪了几下，卡顿的像个年久失修的破汽车，两秒后才加载出首页。
页面只有极简的黑白两色，黑的字，白的背景，最顶上一栏分了三个区块，通知，论坛，通讯录，最右边有个人像图标，和现在主流的app界面相似，让人看一眼就能轻松上手。
现在的界面显示的是通知版块。
辛鸮看见无数条消息逐一涌进页面。
6.27 0:00
【守卫牌鬣狗已发放】
【人牌053已发放】
【天使牌贞洁已发放】
【人牌054已发放】
……
辛鸮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条消息上，【恶魔牌暴食已发放】
昨夜光怪陆离的梦猛地灌入她的大脑，今晚经历的隐身人，死而复生，觉醒技能，在这一瞬间都有了离奇又合理的答案。
辛鸮愣了一会，眼睛亮了。
哦豁，她竟然从麻瓜进化成了魔法学院一年级生。
她就知道自己一定天赋异禀，是个学魔法的好苗子，魔法世界没有她就像鱼没有自行车一样令人痛心。
辛鸮兴致勃勃的点开另一个板块，论坛。
论坛也是清一色的白底黑字，不同的是最上面的帖子后面注明了红色的标记，辛鸮猜是热榜的意思。
第一条非常显眼，标题是加粗的黑体，后面跟了好几个红标。
标题叫【新玩家公告】
辛鸮点进去，页面焕然一新，背景换成了非常具有现代感的CG图，文字排版和插图都经过精美策划，像某个游戏的宣传，让人眼前一亮。
她从第一行开始读起。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绝望的时代，也是希望的时代。
这是光影颠倒的时代，也是新旧交替的时代。
我们在前进，我们在赎罪，我们在生存。
愿你的双眼永不被谎言蒙蔽，愿你的双手永不被罪孽浸染，愿你的灵魂永远高尚如新。
——致我亲爱的朋友】
大概是哪个不走心的策划从旧时代的古籍中摘抄的话，看起来还胡编乱造了几句。
辛鸮接着往下看。
【当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你已经成为了茫茫数十亿人类中最特别的一颗星，你从混沌中睁眼，勘破重重虚妄，窥见了这个世界真相的冰山一角，仅仅只是露出水面的毫厘就推翻了你数十年的观念，我明白你的惊惶，崩溃，茫然，无措，或许还有一丝被眷顾的窃喜，膨胀，但朋友，请先听我说。】
【首先，你要记住，你前半生所看见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象。那些平凡的人，和平的联邦，普通的工作，只是一张张掩盖真相的纸，残忍的现实就藏在这些脆弱的纸张之下，在繁荣平和的霓虹灯之上，在安全区的高墙之外，在波涛翻涌的大海之内，在你的眼前。
这个现实即是，这个世界是一个大型的游戏场，没有NPC，没有死亡重置，生命只有一次，屏幕前的各位皆是玩家。】
辛鸮滑动手机屏幕的手一顿，感觉事情奔向了另一个离谱的方向。
她好像当不成魔法使了。
【在这个游戏里，我们依靠卡牌赋予的身份划分阵营，天使牌，预言牌，守卫牌，人牌为同一阵营，我相信你一定属于天使阵营，而我们的对立阵营只有一个身份，即为恶魔。】
【请先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五种卡牌代表的意义。
某种美德获得世界意识认可的人会被发放天使牌，而某种罪行被认可的人将获得恶魔牌。
预言牌，守卫牌，人牌都是随机发放，其中人牌数量最多，预言和守卫其次。
恶魔可过猎杀天使实现能力进阶，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天使，击杀恶魔！】
【说到这，或许你会有疑问，恶魔亦是人类中的一员，人类作为命运共同体，面对这场面向全人类的残忍游戏，我们是否应该遵循游戏规则自相残杀？我们选择杀死恶魔时，是否是为了生存而抛弃了道德与人性？我们能否相信规则判定出的善与恶？天使即为美德，恶魔即为罪行，这样两极割裂的划分是否忽视了我们作为人的多面性和发展性？】
【当你产生这样的疑问时，不要质疑自己，因为这在如今仍没有伟人给出确切的答案，我亦很高兴你能产生这样的疑惑，这恰恰证明了你所拥有着我们所需要的高尚品德。】
【但，数百年前的先辈已经用鲜血与白骨为我们的疑问解答，我们的游戏纪念馆中陈列了历代天使与恶魔的生平，从第一代恶魔到数百年前的最后一代恶魔，无一不是血债累累，恶贯满盈的极恶之人，他们有连杀1064人的连环杀人犯，有用人头浇筑王座的主教，有挑起世界大战罪不可赦的战犯，有残杀数十万有色人种的极端主义者……】
【其中我们熟知的例子有，让联邦陷入第一次内乱的战犯费莫德，是第五代战争恶魔，犯下1405起连环奸杀案的乌斯·唐，是第七代□□恶魔。】
【以上所提及的案例在纪念馆中均有切实记载，诸位朋友如有疑问不妨加入天使协会，进纪念馆一看。】
【朋友，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试图控制你的思维，用语言打乱你心中的天平，我所说的这些只是将历史放在你的眼前，供你借鉴，我希望你有一双明辨是非的眼睛，和独立清醒的灵魂。】
【那么，我们又为什么要保护天使呢？请听我跟你讲。
旧时代的古籍上记载了天使的七美德，谦卑、温纯、善施、贞洁、适度、热心及慷概，除此之外，牺牲，英勇等其余美德也是天使拥有的特质，我不敢断言所有天使都是如古籍上记载的那般高尚，他们亦有平庸之辈，但正如恶魔的名字与他的行为相符，天使也一定具有以上的某一种品质，才能让世界承认他的身份，他们拥有着如此出众的品行，故而我们追随他，保护他。】
【但我们又怎能如此轻易地为另一个人献出忠诚与生命呢？这就要提及游戏的一个规则。】
【天使是唯一能杀死恶魔的人，恶魔也是唯一能杀死天使的人，这是世界规则给予他们的特权。】
【通过前文我对各代恶魔的举例，想必各位朋友已经了解了恶魔将会犯下何等滔天的罪行，请不要事不关己，想象一下，如果那鲜血浇筑的王座下有你父母的头颅，乌斯·唐奸杀的受害者中有你年幼的女儿，费莫德军队的轰炸机掠过你家乡的天空，而你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你拼尽全力也无法杀死他的时候，你是否还能像现在一样，漠然的看着文字划过屏幕？】
【朋友啊，人生的选择并不是你做出的，当你抽出那张卡牌的时候，命运已经替你做出了选择。你在亿万人海中被神选中，你拥有了不可思议的神奇能力，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你畅想自己的未来如鲲鹏展翅，你认为自己跳出了普世的庸俗规则，可实际上，你跳进了更残忍的规则。】
【能力意味着责任，这句你听了无数遍的话，在这一天，也降临到了你的身上。】
【朋友，你可以选择逃避现实，可以选择隐姓埋名，可以在自己的舒适圈中自娱自乐，可以用自己被眷顾的能力在生活中呼风唤雨。】
【可正如开篇所言，我愿你的双眼永不被谎言蒙蔽，愿你的双手永不被罪孽浸染，愿你的灵魂永远高尚如新。
当你选择视而不见时，你的眼睛就已经被虚假的和平所迷惑，当你拥有足够能力却袖手旁观时，你的双手已经沾染罪孽，当你将自己的性命看得胜过一切时，你的灵魂已经沉入淤泥。】
【朋友啊，我希望你拥有重新开始的勇气，我希望你拥有保护更弱者的信念，我希望你脚下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盛开希望的花，我希望你双眼看见的一切都是真实，我希望你赤诚明亮，我希望你高尚如新，我希望拥有这般灵魂的你，能与我同行。
——天使保护协会】
辛鸮看完最后一行字，眼角湿润。
草，猛女落泪。
能写出这样文字的人，一定是个温暖平和富有力量的人。
看看这话写的，多有水平，没个俩小时都憋不出来，感动得辛鸮都要猫猫头流泪了，险些当场就点进最下边的链接加入协会。
可问题是，辛鸮，是个恶魔啊。
老板娘还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高跟鞋的咚咚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
辛鸮低头看着那张韵味十足的脸想着，自己也算是狗熊救美了。
虽然过程很狼狈，但过程不重要。
辛鸮正得意着，脚腕忽然被一阵巨力握住，下一秒，天地旋转，她懵逼的倒在石砖地上，后脑勺磕得生疼，一旁的流浪狗几乎在她倒地的前一秒就已经迅速后撤，跑得老远。
“就他妈你小子绑架老娘？！”细嫩但威力无比的拳头迎面而来，带着呼啸的拳风，重重的锤在她鼻梁上，紧接着一下又一下，拳拳到肉。
“嗷！”辛鸮痛叫出声，双手捂脸躲避一下接一下砸来的拳头，狼狈大喊，“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啊！救命啊真不是我！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了！”
听出辛鸮的声音，老板娘停手看了下倒地上的人，发现真是辛鸮。
她想了想，觉得这□□崽子有贼心也没贼胆，就嫌弃地收回手，站起身，打量了一圈破落的小院子，踹了她一脚问：“怎么个事？”
高跟鞋踢在刚止血的屁股上，疼得辛鸮又是一声狗叫。
五分钟后，辛鸮一手捂着窜血的屁股，一手捏着淌血的鼻子，带老板娘去参观了猥琐男的尸体。
老板娘看到男人的尸体，皱起眉毛，手在腰上下意识摸了下，没摸到香烟，烦躁地骂了一声，“草！”
辛鸮瞄了下老板娘的脸色，小声逼逼，“我是不是闯祸了？”
老板娘掀了下眼皮，心不在焉的回她，“杀个流浪汉，能闯什么祸。”
她闹心的是另一件事——辛鸮口中的隐身能力。
算上她，一个小小的网吧里就有两个异常的人，十三区有多少间网吧？白蒹市有多少个区？阿尔法省又有多少个市？
——他们这样的人，又有多少？
老板娘预感到这个世界正发生一场巨变，它裹挟着联邦里的每一个人，自发或被动的发生改变，奇异的力量不光带来个人能力的突起，更会成为动荡的序章。
新时代要开启了，旧时代的秩序岌岌可危，想要生存下去的人必须主动寻求出路。
老板娘深吸一口气，心情郁郁，她主动问起辛鸮，想要得到认同，“你觉得他的能力会带来什么？”
动荡，变革，抑或是机会？
辛鸮沉吟半晌，回答：“会让我成为空空门的高手。”从此学费不再是负担，脱贫致富指日可待。
空空门，偷窃门。
老板娘一口气哽在胸口，好悬没上来。
草！傻逼。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辛鸮回到自己的棺材房已经将近三点，流浪狗从老板娘醒来之后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大概是发现了老板娘的王霸之气，怕挨揍跑了，怂得和辛鸮有一拼。
辛鸮跟老板娘讲绑架前后的事时，隐去了自己车祸死而复生的那一段，只说自己一路跟着高跟鞋的哒哒声追到拆迁房这边，得到了狗兄弟的帮助，奋不顾身救下被绑架的老板娘，大肆夸赞了一番自己的英勇之举。
老板娘信了多少就不知道了，但对辛鸮的英勇是一个字也不信。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板娘为赞扬辛鸮救人的行为，决定给她发工资，一天五十，辛鸮含泪感恩。
辛鸮瘫在床上打开手机，这手机是在二手回收站买的，经过她连续三天的拜访和每天持续两小时的讲价后，成功用99元巨款拿下。
结账的时候老板脸色很臭，连个包装盒都没送。
但这不妨碍辛鸮稀罕她的新手机像稀罕亲闺女一样。
然而今天晚上，她的亲闺女出了点问题。
辛鸮看着她手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app图标，表情从疑惑到愤怒，是哪个逼人对她闺女耍流氓！流氓软件死啊！
凭空出现的app图标如夜幕一样黑，下方本该标注名称的地方空荡荡，透着股格格不入的诡异。
辛鸮怀着一腔老父亲的愤怒点进去，页面闪了几下，卡顿的像个年久失修的破汽车，两秒后才加载出首页。
页面只有极简的黑白两色，黑的字，白的背景，最顶上一栏分了三个区块，通知，论坛，通讯录，最右边有个人像图标，和现在主流的app界面相似，让人看一眼就能轻松上手。
现在的界面显示的是通知版块。
辛鸮看见无数条消息逐一涌进页面。
6.27 0:00
【守卫牌鬣狗已发放】
【人牌053已发放】
【天使牌贞洁已发放】
【人牌054已发放】
……
辛鸮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条消息上，【恶魔牌暴食已发放】
昨夜光怪陆离的梦猛地灌入她的大脑，今晚经历的隐身人，死而复生，觉醒技能，在这一瞬间都有了离奇又合理的答案。
辛鸮愣了一会，眼睛亮了。
哦豁，她竟然从麻瓜进化成了魔法学院一年级生。
她就知道自己一定天赋异禀，是个学魔法的好苗子，魔法世界没有她就像鱼没有自行车一样令人痛心。
辛鸮兴致勃勃的点开另一个板块，论坛。
论坛也是清一色的白底黑字，不同的是最上面的帖子后面注明了红色的标记，辛鸮猜是热榜的意思。
第一条非常显眼，标题是加粗的黑体，后面跟了好几个红标。
标题叫【新玩家公告】
辛鸮点进去，页面焕然一新，背景换成了非常具有现代感的CG图，文字排版和插图都经过精美策划，像某个游戏的宣传，让人眼前一亮。
她从第一行开始读起。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绝望的时代，也是希望的时代。
这是光影颠倒的时代，也是新旧交替的时代。
我们在前进，我们在赎罪，我们在生存。
愿你的双眼永不被谎言蒙蔽，愿你的双手永不被罪孽浸染，愿你的灵魂永远高尚如新。
——致我亲爱的朋友】
大概是哪个不走心的策划从旧时代的古籍中摘抄的话，看起来还胡编乱造了几句。
辛鸮接着往下看。
【当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你已经成为了茫茫数十亿人类中最特别的一颗星，你从混沌中睁眼，勘破重重虚妄，窥见了这个世界真相的冰山一角，仅仅只是露出水面的毫厘就推翻了你数十年的观念，我明白你的惊惶，崩溃，茫然，无措，或许还有一丝被眷顾的窃喜，膨胀，但朋友，请先听我说。】
【首先，你要记住，你前半生所看见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象。那些平凡的人，和平的联邦，普通的工作，只是一张张掩盖真相的纸，残忍的现实就藏在这些脆弱的纸张之下，在繁荣平和的霓虹灯之上，在安全区的高墙之外，在波涛翻涌的大海之内，在你的眼前。
这个现实即是，这个世界是一个大型的游戏场，没有NPC，没有死亡重置，生命只有一次，屏幕前的各位皆是玩家。】
辛鸮滑动手机屏幕的手一顿，感觉事情奔向了另一个离谱的方向。
她好像当不成魔法使了。
【在这个游戏里，我们依靠卡牌赋予的身份划分阵营，天使牌，预言牌，守卫牌，人牌为同一阵营，我相信你一定属于天使阵营，而我们的对立阵营只有一个身份，即为恶魔。】
【请先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五种卡牌代表的意义。
某种美德获得世界意识认可的人会被发放天使牌，而某种罪行被认可的人将获得恶魔牌。
预言牌，守卫牌，人牌都是随机发放，其中人牌数量最多，预言和守卫其次。
恶魔可过猎杀天使实现能力进阶，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天使，击杀恶魔！】
【说到这，或许你会有疑问，恶魔亦是人类中的一员，人类作为命运共同体，面对这场面向全人类的残忍游戏，我们是否应该遵循游戏规则自相残杀？我们选择杀死恶魔时，是否是为了生存而抛弃了道德与人性？我们能否相信规则判定出的善与恶？天使即为美德，恶魔即为罪行，这样两极割裂的划分是否忽视了我们作为人的多面性和发展性？】
【当你产生这样的疑问时，不要质疑自己，因为这在如今仍没有伟人给出确切的答案，我亦很高兴你能产生这样的疑惑，这恰恰证明了你所拥有着我们所需要的高尚品德。】
【但，数百年前的先辈已经用鲜血与白骨为我们的疑问解答，我们的游戏纪念馆中陈列了历代天使与恶魔的生平，从第一代恶魔到数百年前的最后一代恶魔，无一不是血债累累，恶贯满盈的极恶之人，他们有连杀1064人的连环杀人犯，有用人头浇筑王座的主教，有挑起世界大战罪不可赦的战犯，有残杀数十万有色人种的极端主义者……】
【其中我们熟知的例子有，让联邦陷入第一次内乱的战犯费莫德，是第五代战争恶魔，犯下1405起连环奸杀案的乌斯·唐，是第七代□□恶魔。】
【以上所提及的案例在纪念馆中均有切实记载，诸位朋友如有疑问不妨加入天使协会，进纪念馆一看。】
【朋友，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试图控制你的思维，用语言打乱你心中的天平，我所说的这些只是将历史放在你的眼前，供你借鉴，我希望你有一双明辨是非的眼睛，和独立清醒的灵魂。】
【那么，我们又为什么要保护天使呢？请听我跟你讲。
旧时代的古籍上记载了天使的七美德，谦卑、温纯、善施、贞洁、适度、热心及慷概，除此之外，牺牲，英勇等其余美德也是天使拥有的特质，我不敢断言所有天使都是如古籍上记载的那般高尚，他们亦有平庸之辈，但正如恶魔的名字与他的行为相符，天使也一定具有以上的某一种品质，才能让世界承认他的身份，他们拥有着如此出众的品行，故而我们追随他，保护他。】
【但我们又怎能如此轻易地为另一个人献出忠诚与生命呢？这就要提及游戏的一个规则。】
【天使是唯一能杀死恶魔的人，恶魔也是唯一能杀死天使的人，这是世界规则给予他们的特权。】
【通过前文我对各代恶魔的举例，想必各位朋友已经了解了恶魔将会犯下何等滔天的罪行，请不要事不关己，想象一下，如果那鲜血浇筑的王座下有你父母的头颅，乌斯·唐奸杀的受害者中有你年幼的女儿，费莫德军队的轰炸机掠过你家乡的天空，而你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你拼尽全力也无法杀死他的时候，你是否还能像现在一样，漠然的看着文字划过屏幕？】
【朋友啊，人生的选择并不是你做出的，当你抽出那张卡牌的时候，命运已经替你做出了选择。你在亿万人海中被神选中，你拥有了不可思议的神奇能力，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你畅想自己的未来如鲲鹏展翅，你认为自己跳出了普世的庸俗规则，可实际上，你跳进了更残忍的规则。】
【能力意味着责任，这句你听了无数遍的话，在这一天，也降临到了你的身上。】
【朋友，你可以选择逃避现实，可以选择隐姓埋名，可以在自己的舒适圈中自娱自乐，可以用自己被眷顾的能力在生活中呼风唤雨。】
【可正如开篇所言，我愿你的双眼永不被谎言蒙蔽，愿你的双手永不被罪孽浸染，愿你的灵魂永远高尚如新。
当你选择视而不见时，你的眼睛就已经被虚假的和平所迷惑，当你拥有足够能力却袖手旁观时，你的双手已经沾染罪孽，当你将自己的性命看得胜过一切时，你的灵魂已经沉入淤泥。】
【朋友啊，我希望你拥有重新开始的勇气，我希望你拥有保护更弱者的信念，我希望你脚下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盛开希望的花，我希望你双眼看见的一切都是真实，我希望你赤诚明亮，我希望你高尚如新，我希望拥有这般灵魂的你，能与我同行。
——天使保护协会】
辛鸮看完最后一行字，眼角湿润。
草，猛女落泪。
能写出这样文字的人，一定是个温暖平和富有力量的人。
看看这话写的，多有水平，没个俩小时都憋不出来，感动得辛鸮都要猫猫头流泪了，险些当场就点进最下边的链接加入协会。
可问题是，辛鸮，是个恶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