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双安道:“我是鸢自川?不信,除非让我长一个能蝉联年级第一的脑子。”

    但系统这时候又打了个红叉,直接报错了。

    他放弃和系统纠缠,转而疯狂摇晃床上的原主。

    原主一直没醒,锦双安道:“喂?!小孩哥,小孩哥算我求你了,你说话啊?!你到底是谁??”

    他不能是鸢自川啊?!

    他是的话,整个高中生涯他都在干什么啊?水仙+精分?!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实在太可怕了,锦双安一想到就脸色发白。他难得自我怀疑,甚至开始思索这一切是不是鸢自川死后他做的一场白日梦。

    他茫然地翻着那沓信件,试图从里面找出些新的信息。

    但他仍旧是一无所获。

    这时候锦双安又转向“原主”,在他身上的口袋里摸了摸,试图找到些东西。

    他的口袋是空的,袖子里和怀里也没揣东西。

    锦双安还顺便捏了捏他扎起来的小啾啾,但仍旧一无所获。

    这时候,小孩脖子上隐约露出的一点红绳吸引了锦双安的视线。

    他将那根红绳拽出来,却看见上边挂着一个银质的细圈戒指,戒指内环刻着一个小篆体的“川”。

    他问系统:“这东西我能拿吧?会不会不太礼貌?”

    系统答:【可以拿,但本场景并非现实,在宿主离开此地后,从此地拿到的所有证物都会消失。】

    靠北了,那他拿有什么用?

    锦双安收回手,只是道:“……这戒指设计不像修仙界的,像商场柜子里摆着的。”

    他暗暗记下那戒指的模样,但这时候,寺庙里的僧人似乎也被这过于浓重的血腥味引来,锦双安透过窗缝看过去,见已经有十几个僧人在夜里过来,他揣着手,道:“完了,说不清了,他们一会儿进来看到我,肯定以为人是我杀的。”

    但他却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僧人似乎都没想到房里有人,他们看见锦双安,都有些警戒。

    锦双安颇有礼貌地道:“我只是路过,这家大人没救了,孩子还活着,我就把孩子放屋里了。”

    几盏模模糊糊的纸灯笼在夜里照亮了锦双安全身。众僧见他穿戴整齐,浑身也无血渍,腰上甚至连一把剑都没配,便都暂时放下了警惕,一名穿着灰褐色粗麻长衫的僧人走过来,他双手合十,垂眸颔首道:“多谢施主施以援手,我进去看看孩子。”

    他进到屋里去了。

    锦双安也随他进去,几个不放心的僧人跟在他身后,于是这间偏房一时围了不少人。最开始进去的那名僧人进去看到原主,他顿了一下,道:“只有这一个孩子吗?”

    锦双安道:“就这一个啊,还有别的小孩?”

    他身后一名僧人道:“阿弥陀佛,施主有所不知,锦施主收养了两名孩子,一名是他去世姐姐的孩子,唤作自川,一名是他友人之子,唤作双安,如今只剩自川了。”

    锦双安瞳孔震了一下,他道:“……自川?!”

    原主其实是鸢自川?!

    所以真正的“锦双安”,到底是什么人?

    刚刚的猜测得到证实,锦双安退了几步,手掌紧紧扣着桌角,这时候最开始进来的那名僧人看过原主后,起身道:“多谢施主相救,自川这孩子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他走近来,道:“施主可看见凶手了?”

    锦双安摇头。

    他现在思绪很乱,各种新的猜测在他脑海里拥挤着,他推门出去,想再看看院里的那具尸体。

    刚刚的尸体已经被翻过来,几名僧人抬了担架过来,锦双安疾步过去,道:“等一下!!”

    他拦下了要带走尸体的僧人,这时候他才开始细细端详此人。

    他的致命伤是胸口的那个洞,正是这个伤口导致他出血过多死亡。

    锦双安刚刚其实不是很在意凶手,就没有仔细观察那个伤口,他一开始觉得那大概只是一个灵力暴击造成的伤口。

    但此刻,在几盏纸灯笼的映照下,他才看清,锦钰成胸口流的血,全是黑的。

    而只有魔族术法,致死后才会持续不断地污染死者血液。

    伤口处留下的几缕淡而又淡的魔息,锦双安用灵力收拢起来,接着探查了一圈。

    这个魔息,是他遇见那名“鸢自川”。

    武器阁是一个半地下式的建筑。

    它的地上部分只是一个小阁楼,放着蜀矅门二十六个弟子的佩剑。而其他的剑,为了防盗,都是收在地下的。而通往地下室的锁是一把铜制机关锁。

    葛久和楚银进去拿剑的时候,芥一鸣眼睛紧紧盯着那把锁,等到两人来唤他,他才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道:“拿好了?那就去上课吧。”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跟着两人走了。

    但关门的那一刹那,一张符纸却顺着关合的门溜了进去,贴在了机关锁上。

    而后符纸匿形,彻底融进了黑暗。

    到了校场,芥一鸣道:“你们最近学的什么?打一遍我看看。”

    葛久和楚银打了一遍新学的庚级剑法,芥一鸣往边上一蹲,他草草地看了一遍,却忽然问道:“……你们实战过吗?”

    葛久和楚银面面相觑,两人一同摇头。

    芥一鸣道:“你们两个,打得太漂亮了,但没用,你们是练剑,不是练舞,剑法流畅和漂亮也就过节的时候能糊弄糊弄师尊……不是说你们掌门啊。”

    他站起来,道:“下山吧,我找几只小玩意给你们杀杀。”

    他看着有些懒散,却真的往山下走去。葛久顿了顿,他很快追上去,道:“蜀矅门规章制度第十章第十三条规定,蜀矅门弟子非假期期间不得随意下山,下山需要掌门或副掌门签字的假条。”

    芥一鸣刚刚听广焕生粗略讲过他们的规矩,但他心里其实并没把这些规矩当回事,他道:“怎么还不让下山?山底下是有什么洪水猛兽一定会吃了你们吗?”他挠挠头,道:“所以,我一定得跟你们副掌门报备?”

    葛久点点头。

    芥一鸣长叹一口气,道:“不跟他们报备会怎么样啊?”

    楚银道:“算逃课,要写三万字检讨然后停课七天。”

    芥一鸣道:“多少字检讨?!?!”

    他在凰骏宗算是逃课大户,但因为本身天资极高,即使天天逃课,成绩在本峰也常年第一。他师尊也从来不管弟子是不是逃课,即使讲课时面前的弟子只有一个人,他也不会管。

    所以在他眼里,逃课行为是恶劣了些,但不至于罪大恶极到要写三万字检讨。

    葛久道:“掌门定的规矩很严的。”

    芥一鸣的表情顿时变为同情,他道:“你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每天在山上学学学,真的不会熬出毛病来吗?”

    楚银道:“……其实还好,主要是,我们没有钱,即使下了山,其实也就是随便逛逛,哪里都去不了。”

    芥一鸣倒是忘了蜀矅门的小孩都是穷人家孩子这件事,他揣着手,叹道:“好好好,我去跟你们副掌门说。”

    三人从校场出来,却在路上遇见了捧着规章制度大部头研读的鸢自川。

    葛久和楚银都道:“主任好。”

    这个词是鸢自川来的那天,锦双安给他们讲的。他详细地解释了“主任”这个词的含义,并且讲述了这个职位的重要性以及后期的教师等级制度。

    比如,他们是普通弟子,乌奕和月河算助教老师,助教可以骂普通弟子。

    后期招募的老师是正式老师,正式老师可以骂助教老师和学生。

    鸢自川是教导主任,教导主任可以骂正式老师以及助教老师以及学生。

    广焕生是副掌门,副掌门可以骂教导主任以及正式老师以及助教老师以及学生。

    锦双安是掌门,掌门想骂谁就骂谁。

    鸢自川抬头看见他们,他又低头看了一眼刚刚看到的课堂秩序部分,道:“上课期间不能随意走动。”

    芥一鸣道:“哦,我带他们找广焕生批那个……什么假条,我要带他们下山。”

    鸢自川又低头看了一眼制度,然后抬起头,道:“教师和弟子一起下山需要掌门批假。”

    芥一鸣道:“不是,但是现在锦双安不在啊?”

    鸢自川又低头看,然后接着念道:“如果掌门不在,可以让副掌门代批,但必须出具下山证明,证明在规章制度附录二,鉴于目前生产力发展水平有限,证明直接手抄即可,没有格式要求。”

    芥一鸣:“………”

    他转头往回走,道:“不下山了。”

    鸢自川闻言不再作声。葛久和楚银像两只小鹌鹑似的又跟芥一鸣回去了。

    芥一鸣往地上一坐,道:“你们接着练你们那花架子吧,我不管了。”

    他看着有些沮丧,葛久和楚银却好像习惯了,他们抽出剑来,正打算继续练,孰料整个山门却陡然一震,山下的爆炸声几乎让校场都抖了三抖。芥一鸣猛地跳起来,道:“什么?!有魔兽吗?!”

    葛久道:“呃……”

    楚银道:“这事我干过,我来说,——是焦浮浮,他选的符修老师,最近我们符修在学基础雷符,他是火风雷三灵根,画火符和雷符非常容易爆炸。”

    芥一鸣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人画符还能画爆炸的,他道:“人还在吗?”

    葛久道:“这次……好像炸得比较厉害。”

    楚银道:“雷符一般都抛得很远的,没事,如果是火符才要担心。”

    芥一鸣开了通灵眼观察了一遭,才松了口气,道:“扔得真够远的,蜀矅门没事,但是我看隔壁山头好像也有个门派,被雷劈得好像快没了。”

    葛久道:“隔壁山?那不是……”

    他和楚银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难以抑制的幸灾乐祸。

    楚银强压着嘴角,道:“哦,好像是……灵永山……”

    于是,锦双安离开没一会儿,喜提隔壁灭门赔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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