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大家一窝蜂去饭堂,顾如叶望着乌泱泱的人群,终于回过味来。

    她暴露了。暴露了她在关注顾子清的事实。

    想到顾子清略显诧异的眼神,顾如叶又纠结了。然而她的小纠结没能持续多久,就被其他通知攫取了注意。

    他们年级这周五秋游。

    秋游的通知一出来,班内一阵欢呼,是班长连喊几声安静都无法制止的吵闹。随后的好几天,他们的话题不是要带哪些零食就是出游要准备的东西,就没离开过秋游。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喜色,唯独顾如叶苦着脸。

    因为秋游意味着包车,而她恰好晕车。

    上车五分钟必吐的那种。

    至于顾如叶对大巴的心理阴影,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秋游前一晚,顾如叶难过得睡不着,打开电脑想再挣扎一下。

    叶子:!茂茂救命!

    叶子:有人知道克服晕车的办法嘛呜呜。

    默鱼:老夫有传男不传女的古方。

    叶子:除了给照片!

    默鱼:别小看给照片。老夫就没晕过车。

    叶子:??我知道我们周五要秋游的时候受到的伤害都没这么大。

    默鱼:周五秋游?

    叶子:对呀要坐车去,我会死在车上的呜呜。

    叶子:一定是上天嫉妒我聪明又可爱呜呜。

    默鱼:那还真要小心。听说过被丧尸拦截的256路公交车吗?听说过开向死亡的巴士吗?还有诡异的环线303,据说有人透过车窗看见吊死的女鬼,和满眼的断臂残肢。

    叶子:???

    默鱼:布满荆棘的座椅,离奇消失的司机,一夜过后,乘客们死状可怖,无人生还。

    默鱼:对了,那吊死的女鬼,专挑聪明又可爱的下手。

    叶子:auqmegslojegt

    叶子:呜呜默鱼他欺负我!!@凌晗

    自此,顾如叶彻底睡不着了,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出发当日,顾如叶见操场停满了大巴就想吐,她强撑着到混合车队集合。

    大巴的座位有限,多出来的同学便乘坐混合车。混合车集结了各个班的学生,远离自家队伍,大家都不愿意去,便抽签决定。很不幸,顾如叶是被抽到的那一个。

    更不幸的是,顾如叶那辆混合车的领队是顾子清。

    熬过漫长的领导讲话,顾如叶上了车就将自己托付给唐雪,其他什么都顾不上,属于明知要被卖也无力反抗的那种。她寻到座位便紧紧靠着座椅,不敢说话,不敢闻车里的气味,更不敢动。

    “可以再拿几个塑料袋吗?”唐雪指指半死不活的顾如叶,“她晕车。”

    顾如叶本身对车就有天然的抵触,上了车后这种不舒服被放到最大,受不得一点刺激。而突来的急刹击溃本就脆弱的防线,顾如叶扯开袋子就开始吐,剧烈的动作引来了导游和顾子清。

    “有同学有风油精吗?”

    “我有。”是顾子清的声音,离她很近,似乎正在导游的身旁看她。

    导游将风油精抹在她的耳根和太阳穴,顾如叶紧紧闭着眼,竭力忽视顾子清的视线,忽视那股不自在。

    她此时必定满头乱发,面色苍白,唇部因张嘴呼吸而干裂,像濒死的吐着泡泡的鱼。这是她最狼狈的时候,偏偏她形象尽失的样子被顾子清尽收眼底。

    简单介绍过后,导游积极组织车上的同学唱歌和玩游戏。快乐都是别人的,顾如叶努力挤出笑容,拼命将自己的注意转移到耳机里的音乐上,同时不停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到了。

    有人在吃辣条,有人分享着泡椒凤爪,有人畅快享受烧烤味的薯片,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再加上她身上浓重的风油精味,对顾如叶来说就是最致命的伤害。

    “车上有同学晕车,可以先收起来,下车再吃吗?”

    “或者先吃味道不那么重的。”

    笑闹声中,顾子清的嗓音听起来影影绰绰,但他礼貌劝阻其他同学的行径还是温暖了顾如叶的心。

    顾如叶唇畔的笑容忽然变得发自真心,还有人记得她,主动提起她,真好。

    (小剧场)

    作为仪式感薄弱的直女,顾如叶给所有人的备注都是直呼其名。

    后来她见唐雪跟男朋友腻腻歪歪,互称宝宝,便好奇顾子清对她的爱称。

    对于顾如叶的疑问,顾子清坦荡荡,将手机递给她。手机的壁纸是他们某次聊天的截屏,顾如叶接过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答案。她的头像旁赫然是三个大字:小傻子。

    顾如叶不满意,逼着顾子清改,顾子清很好说话,当着她的面改成了“小傻逼”。

    ???顾如叶满脸问号,顾子清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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