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露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她进门就闻到浓重的烟草和酒精的味道。顾则屹平时不抽烟也很少喝酒。

    她看见他的卧室门没关,有橙色灯光从门缝透出来。看来他还没睡。

    沈寒露推门进去,看见顾则屹躺在床上,被子盖了一半。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的样子。

    她走过去坐到床边,伸手摸了下他的脑袋:“你喝酒了?”

    顾则屹打开她的手,翻了个身背对她,语气冷冷的:“你还回来干什么。”

    “别生气啦。”沈寒露想把他掰过来,但床上的人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想理她。

    沈寒露无奈叹了口气:“我跟你道歉行不行,以后我都不联系李清嘉了,我会跟他说清楚,但你不能误会我。”

    顾则屹冷笑:“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你男朋友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现在就跟他说清楚,”沈寒露说着从包里拿手机拨通李清嘉的手机号。

    对方很快就接了,沈寒露这次开的免提。

    李清嘉先开口问她:“找我有事?”

    沈寒露瞥了眼边上的人,他还背对着她,后脑勺都写着生气,“没,就是想跟你说,以后有事联系的话都在电话里说吧,不要见面了。”

    “怎么了?”

    “我男朋友知道了会不高兴。”

    “你……是什么时候谈恋爱的。”

    “最近吧,我对象你也认识,就是顾则屹。”

    “好,我知道了。”

    “再见。”

    沈寒露挂了电话,再去看旁边的人,他总算转回来了。

    顾则屹坐起身,将她抱进怀里,“半小时前,我还打算搬去周铭家住。”

    沈寒露回家之前,顾则屹给周铭打了个电话。

    周铭那时候在家里,正和张雨奇商量着下个月的旅游行程,顾则屹的电话就进来了。

    “怎么了兄弟。”周铭问他。

    顾则屹:“我可以来你家住几天吗?”

    周铭犹豫了,他压低声音询问边上的人:“顾则屹说要搬过来住几天,行不?”

    张雨奇诶了声,“他俩闹别扭了?”

    周铭:“不知道啊。”

    顾则屹从听筒里还是能听见周铭和张雨奇的窃窃私语,“不方便就算了。”

    周铭:“没有没有,你要是不介意我俩半夜办事有可能会影响到你就行。”

    张雨奇的声音传过来:“你过来住几天吧,你们现在是冷战中吗?”

    顾则屹不想跟张雨奇说太多,“就是有点小矛盾,想分开几天缓缓。”

    张雨奇嗯了声:“我让周铭过去接你?”

    顾则屹:“不用了,我一会儿收拾好东西自己开车过去。”

    顾则屹收拾完行李,又犹豫了,他还是想着再等等沈寒露,毕竟从早上到现在他都没给她解释的时间。

    -

    “你以为你不住这儿,我会一个人住吗?”沈寒露说,“我只是觉得你不能误会我和李清嘉,我和他就是朋友,就像张雨奇还有我室友一样的存在,你会吃她们的醋吗,你不会的,所以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顾则屹抱着她倒在床上:“你想想怎么补偿我今天一天的精神损失。”

    沈寒露凑过去亲他,“这样可以了吧。”

    顾则屹觉得亲吻不够,doi才能缓解他内心的焦躁,今晚的沈寒露格外乖,任他予取予求,到后来她都快哭出来了,顾则屹也没停。

    沈寒露有片刻失神,这短暂的快乐是顾则屹带给她的,然而极致的快感过后带来的是无尽的空虚,那不是身体上的空虚,而是心灵的空虚。

    -

    事情过去以后,李清嘉没有再电话联系过沈寒露,有关于她外公的事都是在微信上和她说的。

    顾则屹收到李清嘉的短信的时候,还在南里大的教室里上专业课。

    【李清嘉】:有时间见个面吗?

    顾则屹看到这条消息第一时间回了:在哪儿见。

    【李清嘉】:我在南里大东门的梧桐咖啡馆那儿等你。

    这节课还剩下一半,顾则屹直接翘了。

    他到咖啡馆的时候,李清嘉坐的位置上已经摆好了两杯喝的。

    “找我有事?”顾则屹坐到他对面,开门见山的问。

    “是关于沈寒露的事。”李清嘉说,“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一下,毕竟你现在是她男朋友。”

    顾则屹抬眼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李清嘉:“你之前误会了我和她,她应该不会跟你说太多,她不愿意跟你说的话,我今天都替她说了。”

    顾则屹握着杯壁的手指紧了紧。

    李清嘉:“你知道她高三那年,休学了半年吗,因为她妈妈。”

    顾则屹脑袋嗡了一下,他回忆起高三的时候没有怎么见到沈寒露,无论是在书店还是在学校其他地方,她那段时间确实像消失了一样。

    李清嘉接着说道:“她妈妈得的是胰腺癌,她休学那段时间一直在医院照顾她妈妈,她妈妈是在她高考的第二天去世的。”

    顾则屹:“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李清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为什么改了高考志愿,这就是答案,她妈妈临走前希望她回北川读大学,并且替她照顾好她外公,我那天联系沈寒露,也是因为我找到了一种能延缓她外公的阿尔兹海默症的药物。”

    顾则屹沉默的听着,他想起不久前在图书馆听到沈寒露和谢京野的谈话,她也提到过是因为家里的事才改了志愿。她能把这些告诉李清嘉,也能跟谢京野说,却唯独瞒着他一个。

    “她当年因为母亲、高考、志愿等等这些事而患上了焦虑和抑郁症,看了一年多的心理医生,吃了两年的药,最近这一年才开始慢慢好转,你不要再对她有任何误解了,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这几年她也很不容易,她之所以瞒着你,我想就是为了怕你担心吧。”李清嘉说,“好了,我也该回实验室了,你好好和她在一起,祝你们幸福。”

    李清嘉离开以后,顾则屹给沈寒露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顾则屹:“你在哪儿?”

    沈寒露:“在北川大啊。”

    顾则屹都懵了,今天是上学日,他们各自在学校。

    “我去找你。”

    “现在?”

    “嗯。”

    顾则屹从家里收拾了行李以后直接奔向机场,等他下了飞机走到机场里面的出口大厅的时候,沈寒露已经在那等他了。

    顾则屹连行李都忘记拿,直接跑过去抱住她,他们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相拥。

    沈寒露被他抱的喘不过气,“你,你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我不会为了你改志愿?”顾则屹退开一些,“你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没信心吗?”

    沈寒露:“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顾则屹:“李清嘉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沈寒露:“我就是考虑到你会为了我改志愿,所以才瞒着你,我太了解你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放弃自己的前途,所以,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顾则屹:“以后不要再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事好吗,一切都有我给你兜底。”

    沈寒露这次没有哭,她知道顾则屹一定会是那个守护她余生的人。

    -

    大三上学期结束的寒假,沈寒露很喜欢的华语歌手李健在阿那亚的海边举办了一场演唱会。她和顾则屹一起去看了那场演唱会。

    演唱会结束以后,顾则屹牵着她的手漫步在阿那亚的海边,一直到太阳落山,星辰升起。

    寒来暑往,人来人往,春去春回,星星永绽光芒,月亮仍旧会圆,明天的太阳也依然会升起,宇宙漫无边际,在这个世界里,属于他们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感谢相逢,感谢这场青春以及这份真挚而纯粹的爱情。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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