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惧让我睁开了双眼，起伏的胸口不断喘息，我回到了没有冯先生的世界。
孔休风流俊美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不漏声色的横睨了我一眼，低头俯视我，端着药碗，冷冷的说，“醒了？”
他额前飘逸发丝随风飘起，带着几分傲慢，如同一只高贵的猫，好像已经提前感应到了我要醒来，特意站在这里等我一样。
“我这是……在哪儿？”我捂住疼痛的头，手一抬起来才发现，包裹的像是粽子一样，手心还隐隐作痛。我虚弱朦胧的环顾四周，这并不是竹屋。
“这是我的府邸。”他言简意赅的回答。
“你救了我？”
“没错。”
他在床边观察着我，眼神冷漠犀利，尽是不满。
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因为王莽立场不同，互不相让而不欢而散，自从那次以后，他便没有再来竹屋。从他斜睨着我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依旧讨厌着我，王莽是他的挚友，而我，却是一再伤害他朋友的人。
我勉强支撑起身子，手心的剧痛让我叫了一声，那日我用手去抓住那锋利的刀，显然让我的手伤更重。
“别乱动，有人不想你死，费尽心力一定让我救活你。”他漆黑深邃的大眼牢牢盯着我，又道，“你是女子这件事，打算一直瞒着他吗？”
我倏地抬头看他，有些难堪的捂住胸口。我腹部中刀，他救了我，定然知道我是女子。糟了……
我惶恐的望着孔休，他嗤笑一声，不削中带着鄙视，“如果是以前，我定会告诉他，让他得到你。王莽只是求而不得才会对你这般迷恋。你让他忧心忡忡，心神不宁，扰乱了我们的很多计划。而王莽一旦得到你，便会知道，你和其他女子并无不同，都一样只是女人。天底下女人这么多，美丽的女人更不少，缺了一个你，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话说的直白，他薄薄的红唇带着好看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如同利刃。可这利刃已伤不到我了。
在孔休眼里王莽该泰然自若、从容淡定的，却因为我变得怒形于色、提心吊胆。我的确是个祸水，饶了他的清净。
“若你这样想，你不该救我。”
“我从未想救你，喝药吧。”
孔休将药碗放在床头，欲转身离去。我摁住疼痛的腹部，想要下地离开这里，可腿却不受控制的疲惫瘫软，疼的发麻。
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一点力气也没有？
孔休听见动静，扭头看我，转身道，“你身上的麻药还没过。别乱动，你手上和腹部的伤很严重，腿伤虽有好转，但绝不是一蹴而就，若是想走，也等痊愈在走。”
我无法下床，只能坐在床上叫住孔休，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孔休……他真的死了吗？”
“谁？”孔休站在门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忽的像是明白了，竟讪笑一声，“你是在说冯无方吗？”
我的心被狠狠扯了一下，冯先生遇害是我始料未及，明明我和他白日里还计划着等我痊愈后的美好种种，怎么晚上他就遇害了。
我想哭，可在孔休面前，我只能忍住，鼻尖酸了起来，眼位也慢慢红了。孔休看我的模样讥笑道，“怎么？也想殉情随他而去？”
我知道孔休不会让我好过。我抬眸看他，眼神坚定的问他，“既然死了，他的尸体呢？”
孔休剑眉下的桃花眼弯了弯，手里的折扇收起，“尸体应该在山上，我已经派人去找，不过山内野兽众多，还有没有全尸就不一定了。”
我心如刀绞，握紧拳头，手心的剧痛让我浑身冒汗，眼中的泪最终还是没有控制的落下。我不信，冯先生，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究竟害死你的人是谁？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我脑子突然一惊，想起了竹屋里飞燕的信，立刻唤孔休，“合德在哪？”
我如此狼狈，合德会如何呢？孔休看我还有力气关心别人不由嗤笑的向我走来，“她自然好好的在公主府里。”
真的吗？合德真的安全吗？
我一阵晕眩，眼中迷离了几分，力气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倒了下去。孔休拉开我的衣袖，抬手替我把脉，查看我的情况。我眼神中有着哀求，“孔休，我求把合德接过来。我要见她！”
他眼色冰冷，立刻拒绝了我，“不行，她还不能离开公主府，现在宫里和济阳王的人都在抓她，她出了府就会出事。”
宫里是谁？莫非是班琨？
济阳王不是要和飞燕联手吗？他怎么也要抓合德？难道他想用合德要挟飞燕？那杀了冯先生的人到底是谁？是班琨还是刘康？
我头疼的厉害，腹部那一刀刺的很深，要不是有麻药，恐怕我顶不住。
孔休放下我的胳膊，不削的说，“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受这么重的伤，你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如今总算醒了，某人也安了心。”、
孔休口中的人我自然猜到是谁，他接着说，“赵合德目前没有什么危险，你没好之前，就待在我这里养伤，哪也不能去。”
“是他的嘱托吧……”
孔休没有回答我，起身离开。
我闭上双眼，在脚步声渐渐远去的时候，耳边又听见一句，
“别妄图寻死，你不是还得保护赵合德吗？你死了，别说我，那位也不会帮那对儿赵氏姐妹的！或许不用我提醒，你该比我了解目前她俩的处境。”
我在孔休府邸一住就是半年，孔休府邸在皇城外，距离皇城不远。府邸虽然不大，但也清新雅致。我在这里尽力配合孔休的治疗，只为了让自己好的快一些，腿伤是最先康复的，如今我的腿已经大好，可以自如的行走。
手上的刀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之前的烫伤加握刀让我的手掌留下了疤痕，孔休用了些灵药帮我祛疤，但也只是让这些丑陋的疤痕小了一些、淡了一些。仔细敲还是可以看的出来。
不过这都不重要。
我看着手心那道伤疤，想起冯先生曾经和我说过的话。我握紧拳头，冯先生的仇，我定要报。
这段日子孔休常常不在府中，我唯一还没痊愈的伤就是腹部的刀伤，但基本上已经没有大碍，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还需要吃药调理。在我看来，我已经好了，所以我下了决定。
“我要出府。”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对孔休的人提出离开了，可等待我的依旧是沉默如冰的冷酷对待。
孔休派来照顾我的是一个叫怀能的侍女。虽然说是侍女，但是功夫却深不可测，我几次想偷偷离开府邸都被她拦住。虽然我受了重伤，但是我对我的功夫我还是有把握的，在男子中也算的是中上等的我，却过不下她的两招。知道她的功夫高后，我便放弃了逃脱，毕竟以卵击石不是明智之举。所以，我开始心平气和的和她说我要出府的事。
可是这个丫头偏偏是冷若冰霜的性子，任凭我好话说尽，她也不为所动，反而只是一心做好侍女的本分，整天伺候我的衣食住行。
我有时候十分好奇的问她，“你功夫这么好，怎么来这里做侍女？”
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我说，“人各有志。”
我盯着她白皙的面庞，她长得一般，并不算美丽的女子，可是骨子里那种的气质却如同高洁的兰花，这种气质就连做了十几年男子的我都望尘莫及。
虽然我骨子里也是坚韧之人，但我还是有所牵绊，这些牵绊让我没法像她那样淡漠潇洒。
“孔大人昨日入宫了，在他回来之前，你还不能离开。”怀能恭敬却冷冷的对我说。我听惯了这些个理由，他入宫无非是去找王莽，和我离开根本没有关系，我不能在留在这里了，我需要去找合德，我要看看她到底如何了。
“我必须出府。孔休只是替我疗伤，并不是在拘禁我！你作为我的侍女也没有权利这么做。”我迎上怀能冷淡的目光，今日我必须出府。
“公子错了，这并非拘禁。我奉命保护你的安全，你的伤还未痊愈，外面有人对公子不利，留在府邸是最稳妥的。”怀能持剑拦住我的去路。
“今日我定是要出去的。既然你是要保护我的安全，就不要阻止我。”我举起长剑，打算拼死一搏。我早已想好，如果一会儿开打，我就装作被她打伤，她必定慌乱的去找人医治，到时候我就趁乱逃走。
“公子！”怀能看出我的决心，也拿出配剑，她是衷仆，定不会违背主人意愿放了我。
“燕赤凤，你这是做什么？”孔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回头，整个人定住，在他身边的熟悉面容竟让我一下子动弹不得。
多久没有看见王莽了？半年、还是一年。
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依旧俊美无双，眼里不经意流露的英睿让人移不开眼，他远远望着我，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眸让我忍不住移开目光，对孔休道，“我要回公主府，你不要拦我。”
孔休冷笑一声，对王莽抱怨，“你看你救回来的白眼狼，连句谢谢都没有对你说，身子刚好就要走。当初都说你不要救她，如今好了，人家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听的出孔休在讽刺我，我低下头，不去看那个人，周围一片安静。
我咬紧下唇，收起配剑打算离开。
“哎，燕赤凤！”看我真的抬脚就走，孔休立刻叫我，几步追过来拦住我，向身侧的怀能使了个眼色，对我说，“你以为今日我俩来是做什么的，你不就是想保护赵合德吗？我们帮你。”
“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谢谢你们的好意。”王莽虽然不会害我。但是，现在的时局已经混乱到我不能在把王莽也牵扯进来。
想杀害我和冯先生的人，无论是班琨或者是刘康，甚至有可能是许皇后的人。这么多势力的纠缠，若是再加上王莽，我不敢想象。权利都和皇宫缠绕在一起，而王莽孔休本就在这朝堂之上，我不能在让他们参与其中。
我能感觉到身后有一双漆黑的双眸在紧盯着我，我挺直脊背，不去看那目光的主人。
“你不能拒绝。你也没办法拒绝，赵合德在公主府，阳阿以为你死了大病一场，如今刚刚痊愈，你现在要回去告诉她你要带着赵合德离开公主府，你以为按照她对你的心思，她能受得住吗？就算她受得住，你觉得凭借你们俩人能逃的掉那群人的追杀吗？到时候不但你没法报仇，赵合德也得和你一块死！”孔休在我身后喊道。
我转头看向孔休，他说的话句句诛心，我何尝没有考虑过，可是，如果我真的留下让他们帮我，那我无疑不是站在了王家身后，依附着太后的势力。那飞燕怎么办，岂不是要让她成为王政君的棋子。
“你不想知道谁杀了冯无方吗？”那声音冷静的犹如一声羽毛落地，却瞬间击垮我所有的理智。
孔休风流俊美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不漏声色的横睨了我一眼，低头俯视我，端着药碗，冷冷的说，“醒了？”
他额前飘逸发丝随风飘起，带着几分傲慢，如同一只高贵的猫，好像已经提前感应到了我要醒来，特意站在这里等我一样。
“我这是……在哪儿？”我捂住疼痛的头，手一抬起来才发现，包裹的像是粽子一样，手心还隐隐作痛。我虚弱朦胧的环顾四周，这并不是竹屋。
“这是我的府邸。”他言简意赅的回答。
“你救了我？”
“没错。”
他在床边观察着我，眼神冷漠犀利，尽是不满。
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因为王莽立场不同，互不相让而不欢而散，自从那次以后，他便没有再来竹屋。从他斜睨着我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依旧讨厌着我，王莽是他的挚友，而我，却是一再伤害他朋友的人。
我勉强支撑起身子，手心的剧痛让我叫了一声，那日我用手去抓住那锋利的刀，显然让我的手伤更重。
“别乱动，有人不想你死，费尽心力一定让我救活你。”他漆黑深邃的大眼牢牢盯着我，又道，“你是女子这件事，打算一直瞒着他吗？”
我倏地抬头看他，有些难堪的捂住胸口。我腹部中刀，他救了我，定然知道我是女子。糟了……
我惶恐的望着孔休，他嗤笑一声，不削中带着鄙视，“如果是以前，我定会告诉他，让他得到你。王莽只是求而不得才会对你这般迷恋。你让他忧心忡忡，心神不宁，扰乱了我们的很多计划。而王莽一旦得到你，便会知道，你和其他女子并无不同，都一样只是女人。天底下女人这么多，美丽的女人更不少，缺了一个你，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话说的直白，他薄薄的红唇带着好看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如同利刃。可这利刃已伤不到我了。
在孔休眼里王莽该泰然自若、从容淡定的，却因为我变得怒形于色、提心吊胆。我的确是个祸水，饶了他的清净。
“若你这样想，你不该救我。”
“我从未想救你，喝药吧。”
孔休将药碗放在床头，欲转身离去。我摁住疼痛的腹部，想要下地离开这里，可腿却不受控制的疲惫瘫软，疼的发麻。
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一点力气也没有？
孔休听见动静，扭头看我，转身道，“你身上的麻药还没过。别乱动，你手上和腹部的伤很严重，腿伤虽有好转，但绝不是一蹴而就，若是想走，也等痊愈在走。”
我无法下床，只能坐在床上叫住孔休，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孔休……他真的死了吗？”
“谁？”孔休站在门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忽的像是明白了，竟讪笑一声，“你是在说冯无方吗？”
我的心被狠狠扯了一下，冯先生遇害是我始料未及，明明我和他白日里还计划着等我痊愈后的美好种种，怎么晚上他就遇害了。
我想哭，可在孔休面前，我只能忍住，鼻尖酸了起来，眼位也慢慢红了。孔休看我的模样讥笑道，“怎么？也想殉情随他而去？”
我知道孔休不会让我好过。我抬眸看他，眼神坚定的问他，“既然死了，他的尸体呢？”
孔休剑眉下的桃花眼弯了弯，手里的折扇收起，“尸体应该在山上，我已经派人去找，不过山内野兽众多，还有没有全尸就不一定了。”
我心如刀绞，握紧拳头，手心的剧痛让我浑身冒汗，眼中的泪最终还是没有控制的落下。我不信，冯先生，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究竟害死你的人是谁？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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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狼狈，合德会如何呢？孔休看我还有力气关心别人不由嗤笑的向我走来，“她自然好好的在公主府里。”
真的吗？合德真的安全吗？
我一阵晕眩，眼中迷离了几分，力气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倒了下去。孔休拉开我的衣袖，抬手替我把脉，查看我的情况。我眼神中有着哀求，“孔休，我求把合德接过来。我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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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是谁？莫非是班琨？
济阳王不是要和飞燕联手吗？他怎么也要抓合德？难道他想用合德要挟飞燕？那杀了冯先生的人到底是谁？是班琨还是刘康？
我头疼的厉害，腹部那一刀刺的很深，要不是有麻药，恐怕我顶不住。
孔休放下我的胳膊，不削的说，“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受这么重的伤，你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如今总算醒了，某人也安了心。”、
孔休口中的人我自然猜到是谁，他接着说，“赵合德目前没有什么危险，你没好之前，就待在我这里养伤，哪也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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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休没有回答我，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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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妄图寻死，你不是还得保护赵合德吗？你死了，别说我，那位也不会帮那对儿赵氏姐妹的！或许不用我提醒，你该比我了解目前她俩的处境。”
我在孔休府邸一住就是半年，孔休府邸在皇城外，距离皇城不远。府邸虽然不大，但也清新雅致。我在这里尽力配合孔休的治疗，只为了让自己好的快一些，腿伤是最先康复的，如今我的腿已经大好，可以自如的行走。
手上的刀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之前的烫伤加握刀让我的手掌留下了疤痕，孔休用了些灵药帮我祛疤，但也只是让这些丑陋的疤痕小了一些、淡了一些。仔细敲还是可以看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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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手心那道伤疤，想起冯先生曾经和我说过的话。我握紧拳头，冯先生的仇，我定要报。
这段日子孔休常常不在府中，我唯一还没痊愈的伤就是腹部的刀伤，但基本上已经没有大碍，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还需要吃药调理。在我看来，我已经好了，所以我下了决定。
“我要出府。”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对孔休的人提出离开了，可等待我的依旧是沉默如冰的冷酷对待。
孔休派来照顾我的是一个叫怀能的侍女。虽然说是侍女，但是功夫却深不可测，我几次想偷偷离开府邸都被她拦住。虽然我受了重伤，但是我对我的功夫我还是有把握的，在男子中也算的是中上等的我，却过不下她的两招。知道她的功夫高后，我便放弃了逃脱，毕竟以卵击石不是明智之举。所以，我开始心平气和的和她说我要出府的事。
可是这个丫头偏偏是冷若冰霜的性子，任凭我好话说尽，她也不为所动，反而只是一心做好侍女的本分，整天伺候我的衣食住行。
我有时候十分好奇的问她，“你功夫这么好，怎么来这里做侍女？”
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我说，“人各有志。”
我盯着她白皙的面庞，她长得一般，并不算美丽的女子，可是骨子里那种的气质却如同高洁的兰花，这种气质就连做了十几年男子的我都望尘莫及。
虽然我骨子里也是坚韧之人，但我还是有所牵绊，这些牵绊让我没法像她那样淡漠潇洒。
“孔大人昨日入宫了，在他回来之前，你还不能离开。”怀能恭敬却冷冷的对我说。我听惯了这些个理由，他入宫无非是去找王莽，和我离开根本没有关系，我不能在留在这里了，我需要去找合德，我要看看她到底如何了。
“我必须出府。孔休只是替我疗伤，并不是在拘禁我！你作为我的侍女也没有权利这么做。”我迎上怀能冷淡的目光，今日我必须出府。
“公子错了，这并非拘禁。我奉命保护你的安全，你的伤还未痊愈，外面有人对公子不利，留在府邸是最稳妥的。”怀能持剑拦住我的去路。
“今日我定是要出去的。既然你是要保护我的安全，就不要阻止我。”我举起长剑，打算拼死一搏。我早已想好，如果一会儿开打，我就装作被她打伤，她必定慌乱的去找人医治，到时候我就趁乱逃走。
“公子！”怀能看出我的决心，也拿出配剑，她是衷仆，定不会违背主人意愿放了我。
“燕赤凤，你这是做什么？”孔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回头，整个人定住，在他身边的熟悉面容竟让我一下子动弹不得。
多久没有看见王莽了？半年、还是一年。
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依旧俊美无双，眼里不经意流露的英睿让人移不开眼，他远远望着我，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眸让我忍不住移开目光，对孔休道，“我要回公主府，你不要拦我。”
孔休冷笑一声，对王莽抱怨，“你看你救回来的白眼狼，连句谢谢都没有对你说，身子刚好就要走。当初都说你不要救她，如今好了，人家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听的出孔休在讽刺我，我低下头，不去看那个人，周围一片安静。
我咬紧下唇，收起配剑打算离开。
“哎，燕赤凤！”看我真的抬脚就走，孔休立刻叫我，几步追过来拦住我，向身侧的怀能使了个眼色，对我说，“你以为今日我俩来是做什么的，你不就是想保护赵合德吗？我们帮你。”
“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谢谢你们的好意。”王莽虽然不会害我。但是，现在的时局已经混乱到我不能在把王莽也牵扯进来。
想杀害我和冯先生的人，无论是班琨或者是刘康，甚至有可能是许皇后的人。这么多势力的纠缠，若是再加上王莽，我不敢想象。权利都和皇宫缠绕在一起，而王莽孔休本就在这朝堂之上，我不能在让他们参与其中。
我能感觉到身后有一双漆黑的双眸在紧盯着我，我挺直脊背，不去看那目光的主人。
“你不能拒绝。你也没办法拒绝，赵合德在公主府，阳阿以为你死了大病一场，如今刚刚痊愈，你现在要回去告诉她你要带着赵合德离开公主府，你以为按照她对你的心思，她能受得住吗？就算她受得住，你觉得凭借你们俩人能逃的掉那群人的追杀吗？到时候不但你没法报仇，赵合德也得和你一块死！”孔休在我身后喊道。
我转头看向孔休，他说的话句句诛心，我何尝没有考虑过，可是，如果我真的留下让他们帮我，那我无疑不是站在了王家身后，依附着太后的势力。那飞燕怎么办，岂不是要让她成为王政君的棋子。
“你不想知道谁杀了冯无方吗？”那声音冷静的犹如一声羽毛落地，却瞬间击垮我所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