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凌乱的声音让我无法辨别方向，不过这样也好，反倒放松了我原本坐卧不安的心。此时，合德已经进了宫。而我，无论是去哪里，都无所谓了。
马车的颠簸让我有些疲惫困乏，松懈的精神让我渐渐昏昏欲睡。忽然，马车停了下来，有人粗鲁的扛起我，走了很远的距离。
我的眼睛被黑布遮住看不见东西，但可以感受到来人将我带入了一个巨大的宅院内，随着扛着我的人的脚步，我渐渐进入庭院深处。
我被人丢在凳子上，本就摔到后背的我，撞到坚硬的红木椅子上，疼的皱眉。不过，绑了我的人并不在意我身上是否有伤，站在我身前，狠狠的扯掉了蒙住我眼睛的黑布，刹那间明亮如白日的烛光晃进我的眼眸。
我偏头躲避那刺眼的光线，眯着眼，半天才适应了屋子的亮度。
我挺直了身子，坐在椅子上环顾周围，这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屋子，布置考究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的人家，屋内的一切都彰显着贵气，墙上悬挂着许多名人字画，装饰架上琳琅满目的放着各种奇珍异宝和古玩收藏，看的出屋子主人的显赫身份。
孔休怒不可遏的坐在我面前，对我冷冷的笑，本就邪魅的面容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他阴着脸盯着我，眼神不断在一身女装的我身上扫来扫去，那模样好像要剜掉我一块肉才罢休。
我亦观察着他和他身后几位带刀的黑衣侍卫，等待这场暴风雨的洗礼。
孔休抬手，一个护卫走到我身后替我解开了身上的全部束缚。我揉了揉勒出痕迹的手腕，从获自由，却不解的望着孔休。他突然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给我倒了杯茶放在我的面前，由于推的用力，茶水都洒了出来。
我瞄着那杯茶，默不作声。
先礼后兵？
好，我到要看看他还想干嘛。
我从容不迫的瞧着他的眼，也没有客气，拿起那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他肤色白皙，君子般温润，神色却慢慢冷静了下来，摆手让身后的黑衣人退下。而后，竟轻笑一声，对我说了一句，“想不到你穿女装还挺好看的。”
我蜷了蜷手指，自然知道这是他的讽刺，也不怕死的回了他一句，“谢谢孔大人夸奖。”
他拿起茶杯把玩了一会儿，语气里仍有几分恼意，“聪明，玩了招狸猫换太子。不过，你猜我没抓住太子，抓住了你这只狸猫要做什么？”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冬日浓重的夜色，凉的让人心颤。
“你们想用合德来威胁飞燕，恐怕要失算了。”
听了我的话，孔休压着火气，谈笑自若的点点头，“你说的对，这一局我们的确输了。只是，我没想到会输给你。燕赤凤，我果然小看了你。我以为，凭借这些年王莽对你的情谊你定会毫不犹豫的相信我们，没想到，他连命都可以给你，你却依旧对他视若无睹，根本没有一刻盲目的陷入与他的感情之中。你是我见过最无情的丫头，也是我见过最难打动的女子。我倒是好奇，究竟怎样的男子才能让你奋不顾身的爱上？冯无方？他做了什么，能让你想陪他去死？”
在我不知道冯先生是内奸的时候，我还可以说，是他的深明大义、与世无争。可如今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爱上的那个男人欺骗了我，我甚至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那些动人的情话是为了接近他想要的信息，还是真的对我动了哪怕一点点真心。我心里一紧，一时回答不了孔休的问题。
孔休看我沉默，接着说，“和你里应外合的人是赵飞燕吧？她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你的？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们也需要赵合德？燕赤凤，你为了赵氏姐妹做了这么多，现在落在我的手里，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我神色自若，看着孔休，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自然知道他不敢杀我，王莽对我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
就算我骗了王莽，打破了他和孔休的全部计划，让他失算，王莽也不会杀我。况且，如果要杀我何必带我来这种地方，随便一个竹林深处便可取我头颅，让我身首异处。
孔休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嘴角翘了起来，露出了那股子的邪笑，“我知道，你是女中豪杰，能女扮男装这么多年，有什么会怕死呢？那你怕不怕，我让你恢复女子的身份，让你以女子的模样出现在王莽眼前，你猜，他如果知道你是女子，还看见你如此美妙俏丽的身形，会如何？”
这个男人远比我想象的要阴毒。我硬着头皮，猛的站起身，脸色一变，在无法装作漫不经意，心里的凉意渗透出来，冷汗将衣服阴湿，着急的说，“孔休，你不要告诉他。你们是好朋友，既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何必再来伤害他？”
“现在着急了？”孔休看我惊慌的模样，话语都自在了不少，他放下茶杯，俊眸一抬，“那你替我去劝赵飞燕，让她成为我们的人。”
“做梦！”
“你以为王莽喜欢你，我便不敢伤你吗！”孔休敛起笑意，狠狠的看着我。
我倏的站起身，可顿时觉得浑身一阵紧绷，胸口热的发烫，感觉有什么在身子里紧紧绞着，喘息都炙热了几分。
我这是怎么了？
我晃了晃眩晕的头，扶稳桌子，喉咙干涩难耐，好想要喝水。我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茶，这茶，这茶不对！他竟然给我下了药！
孔休顺着我的视线拿起了茶壶，又到了一杯，放在桌上，“是不是觉得口渴，很想喝水？我这合欢散药力十足，你若不说，我有的是方式让你痛不欲生。”
我身体渐渐发烫，热的额头像是沁了水，脸颊通红的喘着粗气。我自然知道孔休口中的合欢散是什么东西，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逼我就范。
我恨恨的睨了他一眼，怒火中烧，胸腔里从未有过的感觉扰的我难以启齿，我似乎连平静的说话都做不到，气息里都带着羞臊的轻吟。
“王莽很快便会来到这里，解药只有我有，选择在你。”
孔休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合欢散的解药。我抬手去够，他却收了回去，“让赵飞燕成为我们的人，可以吗？”
不可，不可……
我摇头，身体明明流着汗，却冷的发颤，手指绞在一起，畏缩不敢去拿那瓶解药。
孔休看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低笑一声，“看来我又低估了你的武功，这个量的毒，你竟然还思考利弊。燕赤凤，你以为你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就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吗？今日，我便要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眼睁睁看着他将解药收回。
“他对你做了那么多，就当是还债吧。你的女儿身，便给了他吧。”
我自然知道孔休口中的他是谁，就在我脱口而出要帮他劝说飞燕的刹那，外屋的门哐当一声，有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孔休讽刺的低声说了句“来不及了，好好享受这一夜吧。”
我起身欲拦住他，可是身子却一软，跌回了椅子上。
腿软到站立不稳，只能强稳住身子。此时，小腹也开始渐渐发热，整个身躯像是火炉般燃烧起来，我的双眼渐渐迷离，沉沦于药物带来的媚态，干燥的双唇无法闭合，不断吐出火热的呼吸。
我用力咬住双唇，试图用疼痛唤醒自己的身体，而这疼痛换来忌片刻清明却让我看清了门口站着的人的男人是谁。
他隐忍的望着我，眼神里尽是刺骨的寒意。
我心底一颤，完了。
一切都晚了。
王莽，他来了。
孔休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他全身发冷，看不见底的眼眸狠狠盯我，对孔休说，“你出去。”
孔休瞟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关上了门。
屋内灯光昏暗，我有些头晕，但依旧可以看清王莽英俊的面容，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才十几岁，如今岁月在他的脸颊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他更加充满男人的魅力。
他一身黑色锦袍切合的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之上，头发紧竖，仪表堂堂的模样中带着曾经年少时的年轻气盛。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家族佩剑，佩剑上是精致的条纹图腾，那是他显赫的象征。他的嘴角有细微的胡渣，它们提示着我，他已经不是那个大男孩了，而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他坐在我的对面，眼神清冷的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很想告诉他我中毒了，需要解药，可话还未说出口，只见他忽然拿起桌子上那杯没有动过的茶，一饮而尽。
我差点没扑过去，惊呼却已经来不及了，难道今夜注定如此吗？
王莽不解的看着反应如此强烈的我，几步走到我面前，将我的身子拽了起来，他有力的手臂如同镣铐，捏的我肩膀生疼，“我以为冯无方死了，你便会看到我，依靠我，站在我这边。谁知你眼里如今只剩下了赵合德！现在为了她，你再一次穿上女装，是不是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为了他们你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能接受我！你说，是不是？！”
我心跳急促，双颊嫣红，脑子本就浑浑噩噩，被他这样一晃更是眩晕不止，自觉得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在晃。
“我这辈子竟然还能看见你穿女装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可以为了我也这样做？”他眼角红红的，皓首低垂，对我大失所望。我能感觉到他一点点靠近，“你知道我听说你被刘康的人带走有多害怕吗？燕赤凤，你这辈子就没这样在意过一个人！”
他的唇贴着我的耳朵，双臂狠狠搂住我，厚实的身躯如同滚烫的开水，“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我的脑子已经变成了一团棉花，无法思考，闭上眼，迷迷糊糊的回答他，“因为，你也骗了我，你没有去找飞燕。”
他怒气更盛，嗓音比刚刚又暗哑了几分，“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利欲熏心的人吗？我那么不堪？企图用一个女人来完成我的理想抱负？”
那种委屈和无辜的声音缠绕着我，身体上难熬的燥热和男子清冽的气息萦绕在我周围。我朦胧的抬眼看他，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长得如此耀眼夺目，一心中意于我，只想和我白头。而我，却只能一味的推开他，远离他，控制自己的心，不让自己陷入爱上他的地界中。
他不知道我有多难，多难控制着自己的心，多难不去爱他，多难拒他于千里之外……
我的思考能力已经被烧毁的一丝不剩，既然这样难，那就让自己顺心一次吧。眼眶里凝视的是王莽紧抿着的薄薄嘴唇，哪里不断述说着对我的情谊，那些这辈子都没人给予我的爱，都被他用愤恨的语气说了出来。
许是药物的作用，许是潜在的意识，许是我实在控制不住。我踮起脚，慢慢靠近双眸里那张充满伤心话语的嘴唇，在不考虑任何，堵住了他全部的话。
王莽的嘴唇微张，被我吻的楞征在原地。
呼吸都乱了方寸，放在我肩膀上的蛮横手臂渐渐收紧，精壮的身躯瞬间绷紧。
我没什么气力，腿软的站不住，身躯如同撞到了一堵热烫的墙，硬如铁板一般。王莽身躯颤了颤，全身僵硬的立在我面前。
我没有任何技巧的轻轻吻着那张微张的薄唇，全凭身体的需求索取，沿着他的嘴唇辗转描绘，那漂亮的唇角和温润的呼吸让我身心愉悦，我忍不住抬眸看他，王莽也眼神烈烈的低头注视着我，那样吃惊，那样眷恋。
那张薄唇一开始并没有回应，反而有些颤抖的躲闪后退，可我离不开他的怀抱，抬手环上了他的脖颈。
王莽用残存的理智推开了我，呼吸凌乱炙热，像火把一样燃烧着我，“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心潮起伏，眼神迷离，抬手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一向锐利如鹰的眼神如今却温情似水，指尖划过他明亮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我刚刚缱绻的唇上，“你是王莽啊……”
他瞳孔一紧，呼吸越发不稳，残存的理智渐渐消退，颠倒众生的脸靠近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不后悔？”
我早就被药物控制了身体，哪里还顾得上他说的那些，反问他，“后悔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孔休说得对，就算我控制的住自己的心，如今，也控制不住身体了。
王莽冷峻的面容渐渐动了情，他知道，当他问出会不会后悔的时候，他已然做出了选择。
这次，没有等我主动。他直接抬手扣住我的后脑，俯身用力吻了下来。
马车的颠簸让我有些疲惫困乏，松懈的精神让我渐渐昏昏欲睡。忽然，马车停了下来，有人粗鲁的扛起我，走了很远的距离。
我的眼睛被黑布遮住看不见东西，但可以感受到来人将我带入了一个巨大的宅院内，随着扛着我的人的脚步，我渐渐进入庭院深处。
我被人丢在凳子上，本就摔到后背的我，撞到坚硬的红木椅子上，疼的皱眉。不过，绑了我的人并不在意我身上是否有伤，站在我身前，狠狠的扯掉了蒙住我眼睛的黑布，刹那间明亮如白日的烛光晃进我的眼眸。
我偏头躲避那刺眼的光线，眯着眼，半天才适应了屋子的亮度。
我挺直了身子，坐在椅子上环顾周围，这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屋子，布置考究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的人家，屋内的一切都彰显着贵气，墙上悬挂着许多名人字画，装饰架上琳琅满目的放着各种奇珍异宝和古玩收藏，看的出屋子主人的显赫身份。
孔休怒不可遏的坐在我面前，对我冷冷的笑，本就邪魅的面容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他阴着脸盯着我，眼神不断在一身女装的我身上扫来扫去，那模样好像要剜掉我一块肉才罢休。
我亦观察着他和他身后几位带刀的黑衣侍卫，等待这场暴风雨的洗礼。
孔休抬手，一个护卫走到我身后替我解开了身上的全部束缚。我揉了揉勒出痕迹的手腕，从获自由，却不解的望着孔休。他突然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给我倒了杯茶放在我的面前，由于推的用力，茶水都洒了出来。
我瞄着那杯茶，默不作声。
先礼后兵？
好，我到要看看他还想干嘛。
我从容不迫的瞧着他的眼，也没有客气，拿起那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他肤色白皙，君子般温润，神色却慢慢冷静了下来，摆手让身后的黑衣人退下。而后，竟轻笑一声，对我说了一句，“想不到你穿女装还挺好看的。”
我蜷了蜷手指，自然知道这是他的讽刺，也不怕死的回了他一句，“谢谢孔大人夸奖。”
他拿起茶杯把玩了一会儿，语气里仍有几分恼意，“聪明，玩了招狸猫换太子。不过，你猜我没抓住太子，抓住了你这只狸猫要做什么？”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冬日浓重的夜色，凉的让人心颤。
“你们想用合德来威胁飞燕，恐怕要失算了。”
听了我的话，孔休压着火气，谈笑自若的点点头，“你说的对，这一局我们的确输了。只是，我没想到会输给你。燕赤凤，我果然小看了你。我以为，凭借这些年王莽对你的情谊你定会毫不犹豫的相信我们，没想到，他连命都可以给你，你却依旧对他视若无睹，根本没有一刻盲目的陷入与他的感情之中。你是我见过最无情的丫头，也是我见过最难打动的女子。我倒是好奇，究竟怎样的男子才能让你奋不顾身的爱上？冯无方？他做了什么，能让你想陪他去死？”
在我不知道冯先生是内奸的时候，我还可以说，是他的深明大义、与世无争。可如今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爱上的那个男人欺骗了我，我甚至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那些动人的情话是为了接近他想要的信息，还是真的对我动了哪怕一点点真心。我心里一紧，一时回答不了孔休的问题。
孔休看我沉默，接着说，“和你里应外合的人是赵飞燕吧？她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你的？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们也需要赵合德？燕赤凤，你为了赵氏姐妹做了这么多，现在落在我的手里，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我神色自若，看着孔休，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自然知道他不敢杀我，王莽对我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
就算我骗了王莽，打破了他和孔休的全部计划，让他失算，王莽也不会杀我。况且，如果要杀我何必带我来这种地方，随便一个竹林深处便可取我头颅，让我身首异处。
孔休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嘴角翘了起来，露出了那股子的邪笑，“我知道，你是女中豪杰，能女扮男装这么多年，有什么会怕死呢？那你怕不怕，我让你恢复女子的身份，让你以女子的模样出现在王莽眼前，你猜，他如果知道你是女子，还看见你如此美妙俏丽的身形，会如何？”
这个男人远比我想象的要阴毒。我硬着头皮，猛的站起身，脸色一变，在无法装作漫不经意，心里的凉意渗透出来，冷汗将衣服阴湿，着急的说，“孔休，你不要告诉他。你们是好朋友，既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何必再来伤害他？”
“现在着急了？”孔休看我惊慌的模样，话语都自在了不少，他放下茶杯，俊眸一抬，“那你替我去劝赵飞燕，让她成为我们的人。”
“做梦！”
“你以为王莽喜欢你，我便不敢伤你吗！”孔休敛起笑意，狠狠的看着我。
我倏的站起身，可顿时觉得浑身一阵紧绷，胸口热的发烫，感觉有什么在身子里紧紧绞着，喘息都炙热了几分。
我这是怎么了？
我晃了晃眩晕的头，扶稳桌子，喉咙干涩难耐，好想要喝水。我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茶，这茶，这茶不对！他竟然给我下了药！
孔休顺着我的视线拿起了茶壶，又到了一杯，放在桌上，“是不是觉得口渴，很想喝水？我这合欢散药力十足，你若不说，我有的是方式让你痛不欲生。”
我身体渐渐发烫，热的额头像是沁了水，脸颊通红的喘着粗气。我自然知道孔休口中的合欢散是什么东西，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逼我就范。
我恨恨的睨了他一眼，怒火中烧，胸腔里从未有过的感觉扰的我难以启齿，我似乎连平静的说话都做不到，气息里都带着羞臊的轻吟。
“王莽很快便会来到这里，解药只有我有，选择在你。”
孔休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合欢散的解药。我抬手去够，他却收了回去，“让赵飞燕成为我们的人，可以吗？”
不可，不可……
我摇头，身体明明流着汗，却冷的发颤，手指绞在一起，畏缩不敢去拿那瓶解药。
孔休看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低笑一声，“看来我又低估了你的武功，这个量的毒，你竟然还思考利弊。燕赤凤，你以为你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就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吗？今日，我便要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眼睁睁看着他将解药收回。
“他对你做了那么多，就当是还债吧。你的女儿身，便给了他吧。”
我自然知道孔休口中的他是谁，就在我脱口而出要帮他劝说飞燕的刹那，外屋的门哐当一声，有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孔休讽刺的低声说了句“来不及了，好好享受这一夜吧。”
我起身欲拦住他，可是身子却一软，跌回了椅子上。
腿软到站立不稳，只能强稳住身子。此时，小腹也开始渐渐发热，整个身躯像是火炉般燃烧起来，我的双眼渐渐迷离，沉沦于药物带来的媚态，干燥的双唇无法闭合，不断吐出火热的呼吸。
我用力咬住双唇，试图用疼痛唤醒自己的身体，而这疼痛换来忌片刻清明却让我看清了门口站着的人的男人是谁。
他隐忍的望着我，眼神里尽是刺骨的寒意。
我心底一颤，完了。
一切都晚了。
王莽，他来了。
孔休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他全身发冷，看不见底的眼眸狠狠盯我，对孔休说，“你出去。”
孔休瞟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关上了门。
屋内灯光昏暗，我有些头晕，但依旧可以看清王莽英俊的面容，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才十几岁，如今岁月在他的脸颊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他更加充满男人的魅力。
他一身黑色锦袍切合的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之上，头发紧竖，仪表堂堂的模样中带着曾经年少时的年轻气盛。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家族佩剑，佩剑上是精致的条纹图腾，那是他显赫的象征。他的嘴角有细微的胡渣，它们提示着我，他已经不是那个大男孩了，而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他坐在我的对面，眼神清冷的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很想告诉他我中毒了，需要解药，可话还未说出口，只见他忽然拿起桌子上那杯没有动过的茶，一饮而尽。
我差点没扑过去，惊呼却已经来不及了，难道今夜注定如此吗？
王莽不解的看着反应如此强烈的我，几步走到我面前，将我的身子拽了起来，他有力的手臂如同镣铐，捏的我肩膀生疼，“我以为冯无方死了，你便会看到我，依靠我，站在我这边。谁知你眼里如今只剩下了赵合德！现在为了她，你再一次穿上女装，是不是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为了他们你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能接受我！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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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竟然还能看见你穿女装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可以为了我也这样做？”他眼角红红的，皓首低垂，对我大失所望。我能感觉到他一点点靠近，“你知道我听说你被刘康的人带走有多害怕吗？燕赤凤，你这辈子就没这样在意过一个人！”
他的唇贴着我的耳朵，双臂狠狠搂住我，厚实的身躯如同滚烫的开水，“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我的脑子已经变成了一团棉花，无法思考，闭上眼，迷迷糊糊的回答他，“因为，你也骗了我，你没有去找飞燕。”
他怒气更盛，嗓音比刚刚又暗哑了几分，“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利欲熏心的人吗？我那么不堪？企图用一个女人来完成我的理想抱负？”
那种委屈和无辜的声音缠绕着我，身体上难熬的燥热和男子清冽的气息萦绕在我周围。我朦胧的抬眼看他，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长得如此耀眼夺目，一心中意于我，只想和我白头。而我，却只能一味的推开他，远离他，控制自己的心，不让自己陷入爱上他的地界中。
他不知道我有多难，多难控制着自己的心，多难不去爱他，多难拒他于千里之外……
我的思考能力已经被烧毁的一丝不剩，既然这样难，那就让自己顺心一次吧。眼眶里凝视的是王莽紧抿着的薄薄嘴唇，哪里不断述说着对我的情谊，那些这辈子都没人给予我的爱，都被他用愤恨的语气说了出来。
许是药物的作用，许是潜在的意识，许是我实在控制不住。我踮起脚，慢慢靠近双眸里那张充满伤心话语的嘴唇，在不考虑任何，堵住了他全部的话。
王莽的嘴唇微张，被我吻的楞征在原地。
呼吸都乱了方寸，放在我肩膀上的蛮横手臂渐渐收紧，精壮的身躯瞬间绷紧。
我没什么气力，腿软的站不住，身躯如同撞到了一堵热烫的墙，硬如铁板一般。王莽身躯颤了颤，全身僵硬的立在我面前。
我没有任何技巧的轻轻吻着那张微张的薄唇，全凭身体的需求索取，沿着他的嘴唇辗转描绘，那漂亮的唇角和温润的呼吸让我身心愉悦，我忍不住抬眸看他，王莽也眼神烈烈的低头注视着我，那样吃惊，那样眷恋。
那张薄唇一开始并没有回应，反而有些颤抖的躲闪后退，可我离不开他的怀抱，抬手环上了他的脖颈。
王莽用残存的理智推开了我，呼吸凌乱炙热，像火把一样燃烧着我，“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心潮起伏，眼神迷离，抬手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一向锐利如鹰的眼神如今却温情似水，指尖划过他明亮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我刚刚缱绻的唇上，“你是王莽啊……”
他瞳孔一紧，呼吸越发不稳，残存的理智渐渐消退，颠倒众生的脸靠近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不后悔？”
我早就被药物控制了身体，哪里还顾得上他说的那些，反问他，“后悔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孔休说得对，就算我控制的住自己的心，如今，也控制不住身体了。
王莽冷峻的面容渐渐动了情，他知道，当他问出会不会后悔的时候，他已然做出了选择。
这次，没有等我主动。他直接抬手扣住我的后脑，俯身用力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