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宫,更何况这还有除你我之外的人呢,就是再蠢笨的人也不会被四殿下唬住的。”李清寒说完又细细品味了一番,“是把各种补药磨成粉,又用了菊花、陈皮等药材泡出来的吧。”

    周安长没有马上回答,他低下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没错。”

    李清寒的目光又放到了远方:“是药三分毒,就算是补药也不能多用。”

    “你我这样的人喝是补身养生,”周安长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周安黎,“二皇兄这样的人喝就适得其反了。”

    周安黎干巴巴地两声又揉了揉鼻头,他没话找话,掩饰尴尬,“哎呀,今日这天气真好,你们看看这太阳,真大啊。”

    周景韦都不接他的话,更别说其余二人了,他又干笑了好几声,绞尽脑汁地想才勉强想出别的话来,“四哥,你就让我跟着你嘛。”

    “这可是父皇让我这么做,你不信的话你就问唯月姐,唯月姐当时也在场。”

    提到李清寒,他又来了精神,“唯月姐,我说的都是真的,对吧。”

    李清寒感受到他期待的、炽热的目光,她没有选择辜负他的期待,实话实说道:“嗯,对。陛下确实是那样说的。”

    周安长又长叹了一声,“你又不是必须得跟着我,你跟着谁不好非要跟着我?事先说好,我这边这两日可累得很,每日寅时就起,子时能睡都算是早的。”

    “而且这几日我常跟三皇兄碰面商讨,安黎,你可得想好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提到周钦仁,周安黎有些犯怯,他明显变得犹豫起来,可他都浪费这么多口舌说服周安长了,他一咬牙一跺脚决定道:“四哥,我想好了,我跟定你了!”

    周安长闭了闭眼,他真的想不通周安黎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眼前的日子他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可是周安黎还上赶着要体验。

    哦对,他忘了,周安黎不用干活,在一旁看着就行,还有极大的可能会添倒忙,给他捣乱。

    周安长光想到这点就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啧。”他没控制住,发出一声轻啧。

    周景韦知道他在想什么,扇子点了点下巴,“四弟,你这样子还真是少见,”他语速不快,“也就安黎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你这模样。”

    周安长不客气地说:“二皇兄,其实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会这样。”

    “什么?”周景韦做出极为夸张的惊讶表情,“你的意思是说,在你的眼里我和安黎一样,都是会惹人头痛的人?”

    周安长还没说话呢,周安黎先不乐意了,“二哥,我在你眼里很让人头痛?”

    周景韦反应了过来,他的身体僵了一瞬,“呵呵……这是哪里的话,安黎是你理解错了,二哥可不是这个意思。”

    周安长在此时开口,“二皇兄是说你不仅惹人头痛,还蠢笨,连这么简单的话都理解不了。”

    “昊安!”周景韦喊了一声。

    “二哥!”周安黎也不甘示弱地大声喊道。

    ‘完了……’周景韦闭了闭眼睛,死到临头,他还是想再挣扎一下,至少要把周安长拖下水,“安黎,你听二哥说,刚刚的话都出自你四哥之口。”

    李清寒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附和道:“没错,确实是出自四殿下之口。”

    周景韦听到她的声音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些,他踱步走到李清寒身侧,“二哥怎么可能会说你蠢呢,你想想,你每一次回来最欢迎你的人是谁啊?除了父皇之外不就是我了吗。”

    周安黎狐疑地看着周景韦,眼睛在眼眶中打转,他眯了眯眼睛说:“我前几日听说二哥府中多了好些字画。”

    周景韦的笑容逐渐凝固。

    “唯月,我本来还想着改日邀请你到我府上观赏字画,如今看来或许是不行了。”他苦着脸说。

    李清寒没有吭声,周安黎看了眼李清寒道:“罢了罢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二哥计较。”

    周景韦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咽回到肚子里。

    周安黎把注意力放回到周安长的身上,他关切地问,“四哥,你身体又不好了吗?不然为什么会喝这些东西。”

    “老样子。”周安长说:“谈不上不好,只是这几日比较忙,才又开始喝的。”

    李清寒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该适当地关心下,正想着呢,周安长就说道:“唯月姑娘,我的身体应该比你好点,我是体弱,得了病不爱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你是后天疾病。”

    ‘这两者有什么可比性吗?’李清寒在心中发问。

    “四殿下,这不太好说吧,”她道:“你不太了解我的情况,我不是得病才变成这样,但无论是因为什么,我现在也只是体弱而已。”

    “我的身体早就调养好了。”

    周安长面色平静,语气惊讶,“看不出来啊。”他的眼里带着淡淡的怜悯,“还望你不是逞口舌之快,保重身体。”

    李清寒对上他眼中的怜悯,硬挤出一个笑容,“四殿下,你也保重身体。”

    周安黎插话道:“唯月姐,你不用担心我四哥,虽然四哥看着身体不好,但其实很能打的。”

    首先李清寒没有关心他,其次很难想象周安长很能打,身体不好和很能打也很难放到同一个人的身上,所以八殿下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她转头望着周安黎,千言万语皆在眼中,周安黎没能理解出全部意思,但也看出了一二,他语气加重,“真的,你相信我,唯月姐。”

    “我三哥经常带着四哥去校场练武的。”周安黎使劲儿拍了拍周安长的肩膀,“虽然这样看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我四哥其实很健壮的!”

    周安长被他拍得猛咳了几声,他眼神幽怨地看向李清寒。

    李清寒嘴角抽搐了两下,眼皮也止不住地跳,“八殿下,我信了,我真的信了,你别拍四殿下了。”我怕你把他拍死……

    这要真拍出事儿了,算谁的啊。这个疑问是注定问不出口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扇子,被周景韦拿起遮住了半脸,一双眼睛饱含笑意,看起来是在笑。

    又一阵风刮起,周安长吹了会儿后站了起来,他没有走,而是对一旁的李清寒说:“唯月姑娘若是为身体着想的话,那就别在这坐着了,往里走吧。”

    李清寒刚站起来他又说:“还要麻烦唯月姑娘让你的丫鬟把下面的人叫上来。”

    李清寒转头望向小春还没说话,小春就点点头,一副我懂的表情。

    也是,都在一个屋檐下,她要是听不到才奇怪呢。

    小春走到下面看了看周围的人,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四殿下吩咐你们上去。”

    等到有人有了动作,她才转身走了上去。

    听到下面的声音,李清寒收了心。

    “四哥,等晚些时候让我给你号号脉吧。”周安黎认真地说。

    周安长只说了一字,“你?”

    周安黎变了语气,“我跟在师父身边也是学到了些东西的,说不定我就知道怎么给四哥调养身体呢。”

    周安长思虑片刻,“那就等回府吧。”

    “你什么时候学的号脉?”周景韦颇感意外,“记得你去年回来时还说国师什么都没教呢。”

    周安黎挺起胸脯把头高高抬起,“号脉而已,很简单的啦,师父教过一遍我就会了。”

    四个侍女,三个太监走了上来,还有一个身上穿着最为特殊的男人,看着不像宫中人,男人的胳膊上挂着一个薄外衣,周安长伸出手把薄外衣接了过来,披到身上,披的不是很严实。

    修行到如今这个地步,李清寒早已不知冷热,除非有人作妖搞鬼,她是体验不到冷或热的,周安长此举,她也没觉得应该或不应该,淡淡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周安长说道:“虽然是在炎夏,但唯月姑娘还是避着点风比较好。”

    “小女在此谢过四殿下提醒。”她客气回应。

    她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但有人把这话放心上了,一个是小春,一个是周景韦。

    周安黎挠挠头说:“唯月姐,要不然改日我也给你号号脉?”

    李清寒倒不怀疑周安黎脉号的好不好,他连灵力都有,怎么可能会号不好脉。

    “等八殿下得了空再说吧。”她没答应也没拒绝。

    周安黎没想那么多,就当李清寒是答应了,他点点头说:“等我有空了我就去找你啊。”

    李清寒‘嗯’了一声。

    周安长本来还有些怀疑周安黎的能力,但看李清寒都没推脱一句,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好在人家面前下他的面子,他把想好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让我猜猜,你这一年都学把脉、抓药、开药方还有煎药,做药膏吧?”周景韦笑言。

    周安黎张开了嘴,“不……”他卡了一下说:“不止这些,我怎么可能光学这些就学一年啊。”

    他眼珠一转,“师父还带我四处义诊,各种疑难杂症都带我看了个遍,还有草药也都带我认了个遍。”

    。

    ‘这话真假参半。’李清寒对周安黎谈不上了解,但仍一眼看出。

    周景韦与周安长倒被他的话哄了过去,周安长悄悄松了一口气,李清寒没有错过他变长的呼气,周景韦背过身,走了两步后停了下来。

    他出声说道:“国师是想让你看到民情?还是有其他用意……”这句话的声音不大。

    周安黎脸上一片空白,他说得不是很有底气,“师父应该没有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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