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杨徵原定三天后回民宿,不知不觉超过了期限,她怕穆勒太太会担心她出事,于是一大早就匆匆忙忙地收拾行李。与此同时,穆勒太太也在这天九点匆忙打电话给学校,诺亚得知杨徵还没回家也没有联系穆勒太太,于是从学校赶回家中不停的用手机给她发消息。

    杨徵还在深处走着,信号微弱收不到消息,诺亚慌忙地报警,脑袋里幻想出很多不好的事,穆勒太太吓得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莫里斯先生本想安排波诺送她回去,可是波诺今天不知道去了哪里,根本找不到,于是他只好亲自送杨徵。

    “你还会回来吗?”莫里斯拉着行李箱乖乖的跟在杨徵身后,狭窄的小路难容他们两人一起走,杨徵专心搞信号的事,没有搭理莫里斯。

    可怜的男人垂下头,任由风吹乱他的头发挡住他的视线,而杨徵终于收到穆勒太太和波诺发来的消息,报平安并描述现在的位置。

    诺亚回复的很快,满是担心的话语,说自己和母亲穆勒太太都在去警察局报案的路上了,随后转拨电话,让杨徵去小树屋等他,杨徵应下后挂断通话。

    走了一个多小时,莫里斯因为心不在焉,被路上的坑洼绊了绊,上身前倾,杨徵被他撞的向前跌了几步。

    “怎么回事。”杨徵回头扶住他的胳膊:“有受伤吗?”

    莫里斯摇摇头,将垂落的头发撩到后面:“你说的树屋是那个吗?”

    杨徵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这大片大片模糊的绿,这怎么看得清,所以杨徵就随便摆摆手否认,继续往前走。走出百来米她才发现刚才莫里斯指的方向确实是她和诺亚相约的树屋。

    “就是那个,我刚才没看清。”杨徵扯了扯莫里斯的衣角,对刚才的话表示抱歉。

    “我忘了你不爱戴眼镜的。”

    “你怎么知道的?”杨徵的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以前就...”莫里斯的回答戛然而止,不过杨徵也明白了,大概她以前也有轻度的近视,不妨碍日常生活,也就不太在意戴不戴眼镜。

    距离树屋只有百米的时候,莫里斯突然把他手里拿着的行李塞到杨徵手中,说是太累了实在撑不住,毕竟他也拿了这么久,杨徵道着谢就收回了行李。

    距离十几米,杨徵看到诺亚的身影,他靠着木屋门坐下,望着相反的方向,杨徵把行李放在原地,溜到他身后想吓他一下,不料被他发现。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这小子激动的都快哭了,搂着杨徵的脖子不撒手,从怀里拿出面包让她垫肚子,自己则去杨徵身后拿行李。

    杨徵拨开面包的包装袋,突然想起来没和诺亚介绍莫里斯,于是她抬手对向莫里斯,忽略了莫里斯垂在身侧摆动的手。

    “对了诺亚,这位是莫里斯先生。”

    “什么先生?”诺亚背上行李腾出手疑惑的揽住杨徵的身体。

    “你...你看不见他吗?”杨徵认真的再次指向莫里斯,可是在诺亚眼里,她就是在胡乱地指着空气叫先生。

    “他看不到我的。”

    诺亚心急地把杨徵往家的方向带,莫里斯也已转身离开,只余杨徵想不明白,原以为他收获长生不老的秘籍,现在才知道他其实早就死了,常人看不见的也只能是幽灵鬼魂这类的吧。

    “她好像已经有别人了。”建筑的门被莫里斯推开,狠狠撞在内室的墙面:“我就不该去的。”

    在二楼书房的波诺闻声赶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很好猜,毕竟能让平日里温和似水的莫里斯情绪波动的人也只有杨徵了。

    百岁的灵魂依旧脆弱,只要眼眶泛红,那么下一秒必然蓄满泪水。莫里斯顾不得过问波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待在哪里都不舒服。

    明镜破碎后拼接,就算不遗落每片细微,可当你再次使用的时候,也会发觉镜中原本完整的自己同样出现裂痕了,即使不是真实的,却不影响心里会有刹那的不悦。

    莫里斯认为自己处境也是同样的道理,肉身没有因此收到损害,可是灵魂出现裂痕,百年的等待化为虚无,他为能见到杨徵的归来而长存于世,但如今看来,等待的意义只能停在“归”,之后好像不会再有结果了。

    卧室的被单布满褶皱,莫里斯侧卧在尾部,恍惚间仿若失去感官,化作埋藏于地下的老树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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