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我要与你公平一战,你不许使用暗器,谁赢,谁就是山寨的大当家,谁输,谁就得死!”

    “二当家不可啊!”

    已经领教过山灵厉害的几人看在曾经的情分上,连忙劝诫赵刚。

    赵刚却吼了一声:“你们这些孬种!给老子闭嘴!等我当上大当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虽然躺在床上的这一个多月,赵刚已经从手下口中听说了山灵众多厉害的传闻,但赵刚脑海里始终保存着山灵维护李二时,挡下他一刀之后,肩膀上血液喷涌而出的一幕。

    只要山灵不用暗器,他就有自信赢过山灵,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一千种让山灵生不如死的方法。

    其他人见状都闭了嘴。

    山灵不屑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说我没给你一条生路。”

    赵刚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阴戾地瞪向山灵:“带着你的小白脸快给老子滚开,两日后,巳时,聚义堂外的院子里,再来老子面前耍威风。”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如果没有齐大夫,你们还得躺一个月。”

    山灵冷哼一声:“不过山寨不养闲人,既然你如此心急,我便如你所愿,让人提前搭好台子,奉陪到底。”

    两人从赵刚他们的住处出来,齐司羽并不想摊这潭浑水,缄默不语。

    山灵早已听到过一些有关她与齐司羽的闲言碎语,不过她并不放在心上,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见齐司羽似乎也没放在心上,山灵若无其事道:“我送你到瞿先生那里吧?太阳就要落山了,今晚你收拾好行李,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就让人护送你离开。”

    齐司羽顿了顿,最终没有拒绝山灵的好意。

    “大当家看上去气度不凡,为何会愿意上山接任这大当家的位置?”

    “因为我有想要的东西,这算一个契机,不过,当了大当家之后,受到大家的尊重和崇拜,感觉还不错,由此我也想做一些利民的事情。”

    见山灵直言不讳,齐司羽脸上闪过一抹讶色,却也不想深究,温和笑道:“大当家果然是个奇女子,山寨由你当家,是民众之幸。”

    山灵笑了笑:“那么你呢?你看起来不像南国人,为何要经过此地去往曾经的南国都城南拓省亲?”

    齐司羽滞了一瞬:“大当家不相信在下?”

    山灵当然相信,齐家人被诬陷后全家迁至南拓为南国效力,天下统一后,南宫上旬迁都北国皇宫,虽然归还了齐家的宅邸,但局势还没稳定,除了齐相印和齐司羽,其他齐家人仍然待在南拓。

    而南宫陵突发变故,与他有关的齐家人自然受到牵连。

    只不过山灵好奇,只要齐司羽藏在救她的那处山谷里,就可以安然无恙等到齐相印回来,为何在这种风口浪尖,他还要冒险去南拓,并且走的还是这个北国余孽自立门户的磨州城。

    “我相信你要去南拓,但是,你既然家在南拓,又会轻功,怎会不知车夫带你走的路早已偏移去南拓的路线,而且,这里不属于兴国的管辖范围,能进来到这里,肯定要经过层层检查,如果你当真被车夫坑骗至此,不会到了我们劳狮山才察觉吧?”

    齐司羽眉头紧锁:“大当家从一开始便不相信在下是被车夫所骗?”

    山灵勾了勾唇,告诉他一个残忍的事实:“其实,如果不是我压着,没有人相信你拙劣的谎言。”

    “……”

    齐司羽停下脚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既然大当家一开始就不相信,为何这段时间要对在下如此客气,并且答应放在下走的时候才戳破,大当家到底想要怎么样?耍在下很好玩吗?”

    见他动了气,山灵有些好笑:“别动怒啊,我知道你不是细作,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答应明早放你走,我定然信守承诺。我只是好奇,你为何要冒险绕一个圈子,从脱离朝廷管控的磨州去往南拓?莫非有什么捷径?”

    齐司羽注视着盖住山灵半张脸的银色面具,虽然见到她的时候,她嘴角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私底下也听到很多人对的她赞赏,但齐司羽还是拿不定这个女人的心思。

    听到山灵的话,齐司羽脸色有所和缓,质疑道:“大当家当真说话算话?明早真的会放在下离开?”

    “当然,我之所以要问清楚,除了好奇,还担心你出去之后又遇到麻烦,毕竟我们这里不算安全,只要你对我坦诚相告,我便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齐司羽闻言不但没放下心来,反而更加忐忑不安,山灵的好意,实在让人觉得蹊跷。

    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说出事实。

    “磨州没脱离北国管辖之前,在下曾随同家人从此地经过,往劳狮山东面走二十里,有一条鲜为人知的暗河,渡过那条暗河需要三日,之后便可穿过磨州境内,直达益州,从益州走水路二十日,便可抵达南拓,从这里去往南拓,可省一月的路程。”

    “原来如此!”

    答案在山灵的意料之中,山灵继续往前走去,没再仔细探寻他如何进入磨州,想必也是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暗道。

    齐司羽连忙追上山灵,不确定道:“大当家现在是真的相信在下?”

    “明早我会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护送你过去,你说的是真是假,看看不就知道了,让他们跟随你到益州再原路返回,不伤害你半分。”

    齐司羽深知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不由再次询问:“大当家为何对在下如此友善?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山灵知道再不打消齐司羽的疑虑,恐怕他会辗转难眠,山灵不得不编造一个符合实际,又能让齐司羽无话可说的谎言。

    “我确实知道你,齐御医,我曾经在北国皇宫里当过宫女,曾受到蛇蝎公主沈蓝安的虐待,幸得你施救,我才得以存活,救命之恩,只能这样相报了。”

    齐司羽满脸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山灵,眼里的防备和质疑慢慢瓦解,逐渐露出释然的神色,释然之后,又染上些别的复杂。

    山灵继续道:“所以,放心吧!齐大夫,是你施恩在前,我才会这么对你,我不想再谈及过去,更不会暴露你,所以,也请你为我保密身份,你知我知,就够了。”

    齐司羽若有所思点点头,一路再无话,只是心不在焉地走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齐司羽送到瞿先生的院子后,山灵并未再去看李二领头的精卫队训练,而是回了住的小院。

    听见李四和李五唤山灵的声音,周大婶连忙走出来迎接。

    “啊!大当家,你今晚终于有空回来早些了,我刚给陵公子摆好碗筷,正准备吃饭呢,你在聚义堂吃过了吗?”

    山灵往小饭厅瞥了一眼,南宫陵坐在主位上,听见声音也微微侧头,却并未抬眼看她。

    山灵摇摇头:“没有呢,麻烦周大婶帮我加一套碗筷。”

    “好咧,我这就去拿,你先去坐着,我马上拿来。”

    山灵坐下的时候,南宫陵已经自顾自吃了起来,完全无视山灵。

    看着他冷硬的侧脸,想到今日两人的不欢而散,山灵主动开了口。

    “南宫陵,我之前的话并未骗你,今日也是有些口不择言,我向你道歉。但是你能不能学会谅解?不要总是给我摆脸色,对我冷嘲热讽,找我吵架。我正在学着变成一个好人,你就不能试着原谅我,让我们之间的怨恨消解,让我们像正常人一样沟通吗?”

    “哼!”

    南宫陵用眼角余光睨向山灵,吃饭的动作却无任何影响。

    “主动向我道歉,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个人私欲罢了,想要我学会谅解,可以啊,你用之前虐待过我的所有方式去虐待一遍齐司羽,不用十年,你只需虐待他三月,你看看他会不会像我一样恨你!”

    “……”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巧言善辩,吃不了一点亏吗?还是说,你根本舍不得?舍不得动他一分一毫,甚至还想把所有好的都奉给他?”

    山灵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自己之前有多可恨,你恨我也是理所当然,但是,你两次置我于死地,给我中了情蛊,让我痛苦不堪,如今家也没了,国也亡了,我已经为之前的错误付出代价了,这些算起来,还不够吗?我真的已经在对你赎罪了。”

    “你所谓的赎罪,不过是因为受制于我罢了,如果不是我死,你也会死的话,你会这么好心?”

    “我真的……”

    山灵还没说完,就被南宫陵冷厉地打断:“不要再说了!说出来也是骗你自己,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

    “……”

    南宫陵摔下碗筷,自己推着轮椅就要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门槛拦住,他磨了磨牙,站起来就要跨过去。

    山灵下意识想去扶他,站起来,又觉得自己自取其辱,她翻了一个白眼,楞是重新坐了回去,气鼓鼓地目送南宫陵消失在眼前。

    闻着面前香气四溢的家常便饭,好久没好好吃饭的山灵正想伸手拿一个包子,就听见门外传来周大婶的惊呼声。

    “哎呀!陵公子,你怎么跌倒了?轮椅呢?瞿先生不是说腿上的骨头还没完全长好,还需再养一个月吗?你怎么自己站起来走了?”

    山灵听罢眉头一紧,连忙往外面跑去,就见南宫陵狼狈地趴在地上,正曲着腿,想要奋力爬起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山灵所有憋闷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在周大婶跑到南宫陵身旁之前,山灵先一步过去抱住了南宫陵,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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