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蛊虫能为人驱使,被称为‘二公子’的人手上有一支骨笛,他能以此操控蛊虫攻击任何他想攻击的人。”

    慕卓诚眉心一跳:“这就是你把他打晕的原因。”

    “算是吧。”

    “那我直接除了他?”没有他驱使蛊虫,再佐以火攻将虫子尽数除去。

    栖月狡黠一笑,不答反问:“您能瞧见的都是在明处的虫子,那些暗处的又该如何?难道要将整座王府都焚烧殆尽?”

    “这……”慕卓诚被她问住,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好奇:“丫头有什么好计策?”

    “黎明既然能唤出虫子,不如让他把虫子都引出来。至于虫子聚齐后能否乖乖听他的命令……”栖月神秘一笑:“这就不好说了。”

    他的骨笛在她手里过了一遭,她怎么可能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黎明能用骨笛引出藏在各处的虫子,却无法让它们听命。要是他强行驱使,想到某种可能,栖月轻啧一声,摇了摇头。

    慕卓诚稍一沉思:“既然你已经有了对策,那我就安心对付他们了。”

    栖月点了点头,想起假王爷的所作所为,好心提醒:“王爷,记得拿那个假货的脑袋去向燕国好生解释一下慕家军越境之事,越早越好。”

    想起此事,慕卓诚就头痛,痛恨之余又庆幸栖月帮了自己一把。若不然,他被困地牢无法脱身,到最后,黎国人奸计得逞,他里外不是人,最好的结局或许是以死明志了。

    若真让陛下猜疑慕王府的忠心,阿辞在京城的日子亦不会好过。

    想起儿子,慕卓诚蓦地忆起栖月在地牢里的话。

    她说,让他……的儿子以身相许。还说,她从京城来,这是不是意味着……

    他重重的咳了两声,打断杜若和栖月两人间的温馨气氛。等两人皆向他看来,就见他眼神飘忽:“丫头啊,那个……你跟我说的那个事我答应了。”

    “什么?”栖月一时没理解他无厘头的一句话。。

    “在地牢中,你同我说的那个事,我同意了。”

    虽然说男儿家以身相许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但是他家儿子估计能高兴死。慕卓诚又不是那种古板无趣的老父亲,能瞧见儿子幸福他亦是欣喜。

    栖月拧起眉,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自己在地牢中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她隐约记得自己跟王爷提了个要求,难道……不是的,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尴尬牵唇:“我是同王爷开个玩笑,王爷莫要当真。”

    她说那几句话还不是想让慕卓诚信任她,从而按照她的计划走。原以为翻篇了,没想到慕王爷会主动提及此事。

    她话中似表露出拒绝之意,慕卓诚有些替儿子心急:“别急着拒绝,丫头,你再考虑考虑。”

    杜若不懂两人在稀里糊涂的说些什么,疑惑问:“到底是何事不能直言,此处难道还有外人,居然让你们打起哑迷来。”

    “夫人莫气,是……”慕卓诚话音一顿,打量栖月一眼的神色,见她没有劝阻之意,便暗示道:“与儿子有关。”

    “这是好事啊。”杜若脱口而出,牵住栖月的手轻拍了拍,期待的问:“阿欢,你看我家少辞怎么样?可还喜欢?”

    “若姨,我……见过他了。”

    “啊?那他近况如何,我……我们都多年没有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独身一人在京城会不会被人欺负了去。”杜若说着,说着,心底对儿子的思念有了突破口,一股脑冲了出来。

    “挺好的,能吃能睡办起差事亦是游刃有余。”还会翻墙,钻狗洞了。栖月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杜若重复着说,拍了拍栖月的手:“好孩子,辛苦你了。”

    ……

    几人又絮絮叨叨谈了许多。

    直至暮色彻底黑暗,慕卓诚才依依不舍的与杜若告别离去。

    次日,黎明回光返照般苏醒,翻身下床,一把拉开房门,惊了门口小厮一跳。

    无他,黎明满脸黑沉,不等小厮开口,他一把推开碍事的小厮就往书房冲,小厮远远追在身后。

    他健步如飞的冲到书房门口,用力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

    紧随其后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追上,喊道:“二公子,王爷他,他今儿一早就出府了。”

    黎述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语气不善:“你怎么不早说,他去哪了?”

    “听说是军营。”小厮缩了缩脖子,小声回答。

    黎明扑了个空,沉着脸站了片刻,回屋拿起染血的鞭子,径直冲向地牢。

    小厮无力阻拦,只能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地牢外,宁三拦住怒气冲冲的黎明:“二公子,王爷有命,不能对犯人用私刑,您若没有王爷手令,请恕属下无法让您进去。”

    “滚开。”

    黎明一甩鞭子,便要往地牢冲。

    宁三欲拔剑阻拦,剑未出鞘就被新来的护卫一把按回,他压低声音告诫宁三:“你疯了!王爷有多看重二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进去就让他去,左右我们也拦不住,真伤了他,咱们也得受罚。”

    “可是……”宁三仍想阻拦,被护卫有意无意的阻拦,趁他二人纠缠的功夫,黎明顺畅的进了地牢。

    宁三怒瞪眼前新来的护卫,沉声质问:“你为何要放他进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拦着我。”

    里头关的人虽不知是何身份,但内力确实深厚,他们给他戴的都是最沉的镣铐。

    让黎明进去不仅违背了王爷的命令,要是他被里头的囚犯伤了,他们照样得受罚。

    遂忧心忡忡问:“就这么让他进去,要是他被伤了……”

    护卫无所谓道:“有什么要紧的,王爷昨儿不也一个人下去了,这不也没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再说了,那镣铐都是咱们一起锁的,紧实着呢。”

    地牢昏暗,黎明来得急,仅拿了鞭子,忘记带上灯烛。

    他闭了闭眼,待眼睛勉强适应了黑暗,模糊的看见前方一道跪着的人影,锁铐加身,无力的垂着头。

    想起自己被打晕前,那个贼女她说,谁让慕王爷看重你,收拾不了他只能拿你解气了。

    那语气轻蔑又嚣张,黎明这辈子还没有如此被人戏耍,更别说此番被羞.辱的缘由是替最厌恶的人“挡了一劫”。

    而今,他一清醒就迫切的要寻人来宣泄心中几欲灭顶的愤怒。

    还有什么人比地牢里的这个人更合适?

    他踱步至慕王爷身边,鼻尖是难闻的血腥味。可于他而言,这些熟悉的味儿,无时无刻不在拨弄他兴奋的神经。

    执鞭的手不停颤抖,黎明高举起鞭子,然后,重重的、用尽全身力气的一鞭子打破沉寂的空气,在眼前人身上落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鞭子留下的伤自左脸眼角起,一路下划到右边锁骨。

    黎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睁眼发现自己居然是以双膝跪地,双手双脚被锁铐缚住的屈辱姿势定住。

    刚一动,锁铐发出哗哗的响动。

    “呦,醒了。”

    耳边传来略有耳熟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一道破风声,旋即胸口蔓延开一阵疼痛。

    黎述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发晕的脑子刹那间变得清醒。

    这个熟悉的姿势,还有眼前熟悉的人和情景,他几乎是在瞬息间就联想到上次,同样是在一片昏暗的地牢里,黎明拿着那根鞭子把慕卓诚打的皮开肉绽。

    而他那时便在一旁观望。

    黎述想开口阻止黎明的动作,可一抬头,新的一鞭接踵而来。

    还没出口的话变成了无声的惨叫。

    黎述悲催的发现,他说不了话了,而黎明咬紧牙,使了狠劲,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直把满腔怒火全部鞭打在“慕王爷”身上。

    怒气消散后,他丢下鞭子,转身离去。

    黎述痛的身体发抖,无力的喘着粗气,再次垂下脑袋。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依稀记得他拒绝了护卫陪同的提议,独自提着灯烛走到地牢深处,对着慕卓诚奚落嘲讽一通,然后不省人事了。

    他瞳孔猛地放大,他这个“慕王爷”在地牢,那外面的不就是真的。

    依照方才黎明下死手的样子来看,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被关在牢里,如此他们的计划岂不是被人识破,还被反将了一军。

    地牢幽暗,黎述先前为了折磨慕卓诚特意让人移去灯烛,封闭窗扇,而今受这份折磨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黑暗无声的啃噬人心,身在其中者作茧自缚。

    ……

    军营里,慕卓诚密会了几个信任的副将,将近来发生之事尽数告知他们,当然不忘隐去了栖月的身份,只说是请来的高手。

    王富盛怒而拍桌,大嗓子粗声粗气道:“俺就说王爷那几天变的不一样了,原来是个假货。”

    年长些的将军低声呵斥他:“王爷在此不得无礼。”

    王富贵的怒意戛然而止,缩了缩脖子坐了回去。

    “不知王爷有何打算?”

    慕卓诚不急不缓道:“这几日他利用本王的身份挑衅燕国,为今之计当以平复燕国怒意为先,同时还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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