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田珊珊的微信我一时心乱如麻,“你是不是送了扣子给苏瞬卿?”

    “她知道扣子的意义了?”这一问简直是废话,但我还是需要确定。

    “我告诉她了!”

    这个田珊珊为什么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她什么反应?”

    “她说会好好珍藏那颗扣子,现在还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旁敲侧击问她是不是喜欢你,她说对对对!我又直白问她是不是喜欢你,她默认了!”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苏瞬卿也喜欢我?我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下你高兴了,我也放心了!”田珊珊继续发微信道。

    “你放心什么?”

    “我一直有一种感觉,宋思洋对苏瞬卿太好了,是那种超出友情,超出兄妹情的好。我不知道这种好代表着什么,但是现在,苏瞬卿喜欢的是你,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我反复读着这条短信,仿佛不认识这些字一般,心绪再次烦乱起来。我对宋思洋的感觉也是这样,如果说只是我一个人觉得宋思洋喜欢苏瞬卿,是那种青梅竹马的喜欢也就算了,连田珊珊也这样想的话就可以确定是事实了。

    就算现在苏瞬卿喜欢的是我,但并不代表宋思洋的竞争力消失了,我现在要做的不单只是要追逐苏瞬卿的脚步,更要抓住地利和同龄优势在她的生命中刷足存在感,最重要的是要不断确定她的心意,让她坚定自己的选择。

    也许这样全面布控太心机了,但宋思洋这样的对手过于强大,哪里容得小觑。

    我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田珊珊微信了,在这样一场争夺战中,她完全不占任何优势。明知道宋思洋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还要飞蛾扑火。

    “青春!冲冲冲冲!莫林,你要加油啊,只要你稳住了苏瞬卿,我才能争取到一点点可能!”田珊珊再次发来微信。

    原来,她对自己的处境很是了解嘛!

    “不放弃!不逃避!冲冲冲冲!”我编辑了半天才回了这样一条完全安慰不了她的微信。

    接下来我又要开始纠结窗户纸捅破了以后与苏瞬卿的相处模式。听田珊珊意思苏瞬卿现在不想谈论喜不喜欢的问题,那我要怎样做才能让她坚定自己的心意又不招她反感呢?

    还有,我现在的努力能不能换来高二转校到一中的可能呢?我有自知之明,就算转校也不可能到苏瞬卿他们班,要知道他们班的总成绩差不超过二十分,一两分之差在他们那里就是失之千里。可我就想离苏瞬卿近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苗老师交代苏瞬卿星期六上午到我家来监督我练习钢琴,因为我必须尽快考到十级证书,这样接下去我才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冲进一中的学习当中。

    我错过了学习钢琴的最佳年龄,童子功不够扎实,考级的时候一到四级几乎是蒙混过关,四到八级靠苗老师的面子,考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十级,是大多数考级人的一个坎。不管是曲目难度,情绪表现力,还是考官的严格程度都整整翻了一倍。

    “跑动太快了!你要慢下来,着重点在清晰度上,不要轧音。”说着,苏瞬卿为我演示了一小段。

    我痴痴地望着她,我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面了,经历了军训,她居然没怎么晒黑,只是清瘦了不少,夏末清晨的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为她的侧影镀上金光,发梢、眉毛、睫毛还将这金色光芒剪裁出彩虹的余晖。

    距离初见时她蜕去了童稚,换上了青春洒脱,不管是从前的依赖,还是现在的怦然心动她都是我心中那不可割舍的依恋。

    “你是没睡醒吗?怎么一直在走神?”她微微皱了下眉毛,似乎有些不满。

    “啊,对不起,我重头弹。”

    “你可抓点紧把,否则下午苗老师检阅的时候又要说我躲懒去了。”

    我开始倾尽全力演绎,苏瞬卿用手在空中为我提点。我没有想到,在知道彼此心意后我们的相处模式会是翻篇。我们略过了尴尬,也完全不提扣子的事情,装作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般,仍以朋友自居。

    这样对我来说是危险的,不安感会将我折磨得没有力气去做其他事情,我必须要得到苏瞬卿的肯定,哪怕是一丝丝的回应。

    “你的不规则对位联系不到家,如果考级的时候正好抽到这首《幻想即兴》你就会过不了。”

    “如果我用这首《幻想即兴》过了考级,能不能向你提一个要求?”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不过,说出去的话现在想要收回来也是不可能了。

    “啊?”苏瞬卿努力理解着我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

    如果说刚才我还有勇气,见她这种表情我不禁后悔起来,想要赶紧逃走。

    “说说看,什么要求?”她手肘杵着钢琴侧边,用拳头抵在脸颊,背向阳光,面向我,笑得玩味。

    “如果我用这首《幻想即兴》过了考级,你就让我亲一下,怎么样?”我还是逼迫自己拿出所有的勇气喊出了这样一句话。

    苏瞬卿愣了一下,然后抿着嘴,低下头呲呲呲地笑起来。

    我干嘛要说这样的话啊,现在挖一个坑把自己埋了还来不来得及?

    我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准备逃跑,苏瞬卿却在这个时候止住了笑,朗声道:“好啊!”

    她恢复刚才手肘杵琴,拳头托下巴的姿势,微笑的盯着我看。

    刚才是我听错了吗?

    “好?你刚才说好?”我不可置信地确认道。

    “嗯!”她又发出一阵笑,这次笑得连肩膀都在抖动。

    我有些生气:“我可是认真的!”

    苏瞬卿敛了些笑意,在钢琴上轻快地弹奏出一串音符,看也不看我道:“我也是认真的。所以,以你现在的程度是不是需要加紧练习呢?”

    我赶紧坐下,把手放在琴键上,她却打断道:“你自己练习的时候可以把手机支在一边,把自己的状态全都录下来,自己给自己纠错,效率更高!”

    我点头应下,开始重新弹奏,可我的心思早都飘到十里之外了,接连弹错了好多,惹得苏瞬卿又生起气来。但我心里却是高兴的。我现在可以很确定,她回应了我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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