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不完的心
陈微末回到蒂尔特斯，和她想的一样，伊尔正在悠哉悠哉地躺在宝石谷巨大叶片上晒太阳，一点也没有发语音的那种惊恐。
“把我骗过来，有意思？”
“有意思，因为你就算知道我是演的，你也会过来。”
陈微末朝他狠狠砸了块石头。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苗头，我观察有一阵了。”伊尔一动不动，反正被砸也不会疼。
“什么？”
“萧端，他好像被盯上了。”
陈微末立刻跳了上去，神情严肃：“谁？在哪？”
“咱们的女皇陛下，好像盯上他了。”
当初为了把格雷瑞尔逼出来，陈微末让左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好，结果萧端一着急，超前开发出了一点精神力周边能力，和孟乐知的类似，也可以短暂地直接夺权操控对方的大脑，只是萧端的身体早就是在崩坏边缘，一次尝试破坏平衡，直到现在都没恢复。
左云把萧端送到蒂尔特斯也是走投无路，好在蒂尔特斯的医疗体系下，萧端不是绝症，却也只能慢慢缓解，无法根治。
在那之后陈微末就很少回蒂尔特斯了，她希望伊尔就不要和左云一起出来行动，帮她照看一下萧端，毕竟娜塔莉娅不喜欢联邦人。
而且伊尔说，萧端现在每天能睡上十几个小时，清醒的时间不多，想惹事都没能力。
陈微末以为，没什么事的。
“什么叫盯上？是要赶出蒂尔特斯，还是要杀了？”
伊尔拉长声音开始哼唧：“很难评，你自己去看吧，他现在在城里。”
“他自己？风潭呢？”
之前陈微末问那个风潭的克隆体，问他想去哪，他说想跟着她，然后，蒂尔特斯又来了一位风潭先生，让这里的士兵别扭了好几天。
而且娜塔莉娅还是嘲笑她心软了…
“前一阵，城堡里有几个杀手，想要了娜塔莉娅的命，你知道吗？”
陈微末一愣，没人跟她说过啊？
伊尔其实是明知故问，他继续道：“你也知道，自从开始分批次转移财产和人员到新星球后，反对的声音反而越来越高，那边实际情况被恶意扭曲，娜塔莉娅现在不好过。”
“…是摩林下的手？”
摩林私吞王国所有物，不只是他，所有侵占财产的贵族和官员，只要开始转移程序，那那些勾当或多或少注定会被察觉。
娜塔莉娅只是需要一个合法的丈夫，一个安定的说辞，现在已经拥有了，那两人的伪装之下就可以做点双方真正想做的事了。
比如你死我活。
“不好说，毕竟现在不少人还在反对。”伊尔咋舌，他也想不通一个挺先进挺富足的国家，怎么盛产那么多老古板？
虽说他是觉得没必要搬家，但也不至于这么抵制吧。
“那天也是巧了，我带萧端到处溜达溜达，结果这人倒是敏锐，就是多看了几眼、擦肩而过的工夫，他说他觉得有几个人比较可疑，一跟就发现，他们和城堡有关。”
“萧端发现的？”
“嗯，然后我去提醒了娜塔莉娅，只不过娜塔莉娅决定放任他们一次，装装样子。”
“…所以娜塔莉娅，是看上他，想让他和我一样，给她工作？”
伊尔耸了耸肩，没搭话。
“我去看看。”陈微末转身就往城里去。
“萧端现在醒着的时候就会在城堡，撑不住了就回来睡觉，你正好把他带回来。”伊尔对着陈微末的背影喊道。
等人走远了，伊尔才轻轻开口：“别看了，她满脑子正事，可没空想别的。”
远处树后冒出一个人影，身形高大，可看着孤寂委屈。
“你为什么会觉得，死而复生，会不一样？何况你也不是他。”伊尔说话直白，一点情面都不留。
“我没想过。”风潭否认，可并不是很有底气。
他只是没想过，陈微末把自己扔在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都想不起来自己。
伊尔嗤笑，但没让他察觉：“虽然拥有的记忆时间不长，但是小心思倒是很多。你如果一直只追求一个背影，那她永远都看不到你。”
他终于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也看到了，她顾同行同伴的命都顾不过来，落在后面的，更不用说了。”
“从前那人…”
“你们记忆相同，但经历不同，没有可比性。”伊尔久违地有点烦，也许是和陈微末这些人待久了，已经有点习惯风风火火的日子了，这突然来一个想法太多的，一时之间还有点不适应。
陈微末飞似的跑到城堡内，可里面十分安静，萧端坐在侧面的小桌子上，专心致志地看着堆成山的文件，而娜塔莉娅悠闲地在露台看风景。
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娜塔莉娅回头，看到风尘仆仆的人，笑着迎了上去。
“怎么突然回来了？外面的事忙完了？”
陈微末错愕地点了点头，偏头和萧端对上了视线，他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打个招呼，就又闷头工作。
见陈微末没说话，娜塔莉娅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小声道：“紧张了？怕我对这个联邦人做点什么？”
“…是有点。”陈微末话没过脑子，直接说了出来。
娜塔莉娅轻笑，并不生气：“我果然还是喜欢诚实的人，所以这个联邦军官，我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陈微末相信她的话：“伊尔说，之前有人想动手？怎么没和我说？”
“又不是什么大事。”娜塔莉娅小手一挥，满不在意，“你这个小上校已经帮我解决了。”
当时和前夫争位又岂止暗杀，就差当面扯头花了，现在这点小伎俩又算得上什么。
陈微末没想到，她把萧端放在这里治病放假，这人竟然还是个闲不住的，主动找活干。
“哦对了，你回来得也算是正好，我还要找你呢。小上校觉得，这里有人和自由科技有联系。”
陈微末瞳孔微震，但立刻平静下来。
“是谁要杀你？”
“可能是，我的丈夫吧。”娜塔莉娅点了点下巴，仿佛真的在思考，“摩林要瞒不住他那点破事了，有点急了。”
“摩林和…”陈微末向她示意，直接去和萧端沟通。
萧端见陈微末向自己走过来，什么都没说，递给她几张图。
图上是某种试验过程比对。
“左边是这次刺杀用的药，后边是你给左云、左云又给我看过的自由科技改造用药对细胞的影响。”
“…他用这种药来搞暗杀？”
“的确可以使人的细胞在短时间内大量破裂变异，且人为干预治愈很困难。”
陈微末突然转身朝外面冲。
“摩林现在，还不能动。”
娜塔莉娅声音不大，却定力十足：“我知道因为左云的事，你遇到自由科技的事就会着急，但这种事急不来。”
“我还要给他们时间慢慢找地方躲起来吗？”
“十年的基础，不是你几个月就能摧毁的。那个游戏固然能帮你快速查证自由科技的一些基地，但你真的觉得，自由科技会就此完全曝光在所有人面前吗？”
娜塔莉娅走到她跟前，低声说：“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在用的方法，是什么？”
陈微末沉默，了然。
她知道娜塔莉娅的意思，心里也早就知道，自己的方法效果不是最好的。
“我先把他领回去了，到点该睡觉了。”陈微末闷闷地说。
“去吧。”
回去的路上，陈微末在进入宝石谷后才和萧端说话。
“你觉得摩林是个什么样的人？”
“贪心，虚伪，没那么聪明，但足够骗过大部分人。”萧端评价得毫不客气，“我并不是很能理解这位陛下怎么会挑了这么一位丈夫。”
陈微末无奈轻笑：“有钱，长得不算丑，重要的是得人心。而且，他如果死了，他掌握的那些东西，就可以不用分配直接充公了。”
“…原来是这样。”有些事情，娜塔莉娅并没有和萧端挑明。
陈微末正色道：“你了解蒂尔特斯吗？”
“听伊尔简单说过，但不多，他说我最好还是不要了解得太多。”
“是这样没错。但是这里的制度，你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下。”陈微末大概给他说了一下蒂尔特斯不太与外界往来的事，正因为这样，她才更加气愤摩林和自由科技有关系这件事。
“老实讲，这位陛下能做出这种决定并且维持得很好，是有魄力的。”
萧端不吝欣赏。
联邦和这里截然相反，联邦大力支持和外界往来，除了军事，几乎各行各业都要进行贸易。但有利有弊，这才滋生养肥了顾青烈外长那种人。
“…我不是想让你夸她。”陈微末把他拉回到正轨上，“我的意思是，你别掺和进这里太多事。”
她刚刚特意避开不谈蒂尔特斯和联邦曾经那点过节。
“明白，我本意也不是他们的内政问题，只是刚好，我也没想到自由科技无孔不入。”萧端盯着她沉默的身影，“你不会就是为了提醒我特意回来的吧？”
“…啊是是是！我怕你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陈微末不耐烦回了一句。
“那你带上我一起，你在外面折腾那么久…”
“想都别想，除非哪个医生站出来，说你没事。”
“孟上校的精神力，我稍微能理解了。”
“把我骗过来，有意思？”
“有意思，因为你就算知道我是演的，你也会过来。”
陈微末朝他狠狠砸了块石头。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苗头，我观察有一阵了。”伊尔一动不动，反正被砸也不会疼。
“什么？”
“萧端，他好像被盯上了。”
陈微末立刻跳了上去，神情严肃：“谁？在哪？”
“咱们的女皇陛下，好像盯上他了。”
当初为了把格雷瑞尔逼出来，陈微末让左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好，结果萧端一着急，超前开发出了一点精神力周边能力，和孟乐知的类似，也可以短暂地直接夺权操控对方的大脑，只是萧端的身体早就是在崩坏边缘，一次尝试破坏平衡，直到现在都没恢复。
左云把萧端送到蒂尔特斯也是走投无路，好在蒂尔特斯的医疗体系下，萧端不是绝症，却也只能慢慢缓解，无法根治。
在那之后陈微末就很少回蒂尔特斯了，她希望伊尔就不要和左云一起出来行动，帮她照看一下萧端，毕竟娜塔莉娅不喜欢联邦人。
而且伊尔说，萧端现在每天能睡上十几个小时，清醒的时间不多，想惹事都没能力。
陈微末以为，没什么事的。
“什么叫盯上？是要赶出蒂尔特斯，还是要杀了？”
伊尔拉长声音开始哼唧：“很难评，你自己去看吧，他现在在城里。”
“他自己？风潭呢？”
之前陈微末问那个风潭的克隆体，问他想去哪，他说想跟着她，然后，蒂尔特斯又来了一位风潭先生，让这里的士兵别扭了好几天。
而且娜塔莉娅还是嘲笑她心软了…
“前一阵，城堡里有几个杀手，想要了娜塔莉娅的命，你知道吗？”
陈微末一愣，没人跟她说过啊？
伊尔其实是明知故问，他继续道：“你也知道，自从开始分批次转移财产和人员到新星球后，反对的声音反而越来越高，那边实际情况被恶意扭曲，娜塔莉娅现在不好过。”
“…是摩林下的手？”
摩林私吞王国所有物，不只是他，所有侵占财产的贵族和官员，只要开始转移程序，那那些勾当或多或少注定会被察觉。
娜塔莉娅只是需要一个合法的丈夫，一个安定的说辞，现在已经拥有了，那两人的伪装之下就可以做点双方真正想做的事了。
比如你死我活。
“不好说，毕竟现在不少人还在反对。”伊尔咋舌，他也想不通一个挺先进挺富足的国家，怎么盛产那么多老古板？
虽说他是觉得没必要搬家，但也不至于这么抵制吧。
“那天也是巧了，我带萧端到处溜达溜达，结果这人倒是敏锐，就是多看了几眼、擦肩而过的工夫，他说他觉得有几个人比较可疑，一跟就发现，他们和城堡有关。”
“萧端发现的？”
“嗯，然后我去提醒了娜塔莉娅，只不过娜塔莉娅决定放任他们一次，装装样子。”
“…所以娜塔莉娅，是看上他，想让他和我一样，给她工作？”
伊尔耸了耸肩，没搭话。
“我去看看。”陈微末转身就往城里去。
“萧端现在醒着的时候就会在城堡，撑不住了就回来睡觉，你正好把他带回来。”伊尔对着陈微末的背影喊道。
等人走远了，伊尔才轻轻开口：“别看了，她满脑子正事，可没空想别的。”
远处树后冒出一个人影，身形高大，可看着孤寂委屈。
“你为什么会觉得，死而复生，会不一样？何况你也不是他。”伊尔说话直白，一点情面都不留。
“我没想过。”风潭否认，可并不是很有底气。
他只是没想过，陈微末把自己扔在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都想不起来自己。
伊尔嗤笑，但没让他察觉：“虽然拥有的记忆时间不长，但是小心思倒是很多。你如果一直只追求一个背影，那她永远都看不到你。”
他终于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也看到了，她顾同行同伴的命都顾不过来，落在后面的，更不用说了。”
“从前那人…”
“你们记忆相同，但经历不同，没有可比性。”伊尔久违地有点烦，也许是和陈微末这些人待久了，已经有点习惯风风火火的日子了，这突然来一个想法太多的，一时之间还有点不适应。
陈微末飞似的跑到城堡内，可里面十分安静，萧端坐在侧面的小桌子上，专心致志地看着堆成山的文件，而娜塔莉娅悠闲地在露台看风景。
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娜塔莉娅回头，看到风尘仆仆的人，笑着迎了上去。
“怎么突然回来了？外面的事忙完了？”
陈微末错愕地点了点头，偏头和萧端对上了视线，他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打个招呼，就又闷头工作。
见陈微末没说话，娜塔莉娅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小声道：“紧张了？怕我对这个联邦人做点什么？”
“…是有点。”陈微末话没过脑子，直接说了出来。
娜塔莉娅轻笑，并不生气：“我果然还是喜欢诚实的人，所以这个联邦军官，我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陈微末相信她的话：“伊尔说，之前有人想动手？怎么没和我说？”
“又不是什么大事。”娜塔莉娅小手一挥，满不在意，“你这个小上校已经帮我解决了。”
当时和前夫争位又岂止暗杀，就差当面扯头花了，现在这点小伎俩又算得上什么。
陈微末没想到，她把萧端放在这里治病放假，这人竟然还是个闲不住的，主动找活干。
“哦对了，你回来得也算是正好，我还要找你呢。小上校觉得，这里有人和自由科技有联系。”
陈微末瞳孔微震，但立刻平静下来。
“是谁要杀你？”
“可能是，我的丈夫吧。”娜塔莉娅点了点下巴，仿佛真的在思考，“摩林要瞒不住他那点破事了，有点急了。”
“摩林和…”陈微末向她示意，直接去和萧端沟通。
萧端见陈微末向自己走过来，什么都没说，递给她几张图。
图上是某种试验过程比对。
“左边是这次刺杀用的药，后边是你给左云、左云又给我看过的自由科技改造用药对细胞的影响。”
“…他用这种药来搞暗杀？”
“的确可以使人的细胞在短时间内大量破裂变异，且人为干预治愈很困难。”
陈微末突然转身朝外面冲。
“摩林现在，还不能动。”
娜塔莉娅声音不大，却定力十足：“我知道因为左云的事，你遇到自由科技的事就会着急，但这种事急不来。”
“我还要给他们时间慢慢找地方躲起来吗？”
“十年的基础，不是你几个月就能摧毁的。那个游戏固然能帮你快速查证自由科技的一些基地，但你真的觉得，自由科技会就此完全曝光在所有人面前吗？”
娜塔莉娅走到她跟前，低声说：“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在用的方法，是什么？”
陈微末沉默，了然。
她知道娜塔莉娅的意思，心里也早就知道，自己的方法效果不是最好的。
“我先把他领回去了，到点该睡觉了。”陈微末闷闷地说。
“去吧。”
回去的路上，陈微末在进入宝石谷后才和萧端说话。
“你觉得摩林是个什么样的人？”
“贪心，虚伪，没那么聪明，但足够骗过大部分人。”萧端评价得毫不客气，“我并不是很能理解这位陛下怎么会挑了这么一位丈夫。”
陈微末无奈轻笑：“有钱，长得不算丑，重要的是得人心。而且，他如果死了，他掌握的那些东西，就可以不用分配直接充公了。”
“…原来是这样。”有些事情，娜塔莉娅并没有和萧端挑明。
陈微末正色道：“你了解蒂尔特斯吗？”
“听伊尔简单说过，但不多，他说我最好还是不要了解得太多。”
“是这样没错。但是这里的制度，你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下。”陈微末大概给他说了一下蒂尔特斯不太与外界往来的事，正因为这样，她才更加气愤摩林和自由科技有关系这件事。
“老实讲，这位陛下能做出这种决定并且维持得很好，是有魄力的。”
萧端不吝欣赏。
联邦和这里截然相反，联邦大力支持和外界往来，除了军事，几乎各行各业都要进行贸易。但有利有弊，这才滋生养肥了顾青烈外长那种人。
“…我不是想让你夸她。”陈微末把他拉回到正轨上，“我的意思是，你别掺和进这里太多事。”
她刚刚特意避开不谈蒂尔特斯和联邦曾经那点过节。
“明白，我本意也不是他们的内政问题，只是刚好，我也没想到自由科技无孔不入。”萧端盯着她沉默的身影，“你不会就是为了提醒我特意回来的吧？”
“…啊是是是！我怕你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陈微末不耐烦回了一句。
“那你带上我一起，你在外面折腾那么久…”
“想都别想，除非哪个医生站出来，说你没事。”
“孟上校的精神力，我稍微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