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延刚应酬完,回到酒店一脑袋栽进了柔软的床里。

    真是的,累死了。

    路成修那么早就退休,把烂摊子交给他一个人,姐姐又在休产假,姐夫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这么些个事儿让他一个人顶着。

    他虽然喝了点酒,但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神智还很清醒。

    路斯延拿出了手机,却发现一条未接来电都没有!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孟楠溪没给他打电话!

    妈了个杯杯啊……

    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难道是忘了他的电话号码?

    当初就应该给她写个字条。

    正在路斯延差点要后悔地捶胸顿足时,终于有人打来了电话,是个陌生电话。

    路斯延立马接了,“喂?”

    “我是孟楠溪。”

    “嗯。”

    路斯延咽了口唾沫,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听说你要结婚了,祝你新婚快乐。”

    “不、不是,我……”

    路斯延不知道怎么解释,孟楠溪已经挂断了电话。

    路斯延听着耳边电话传来的“嘟嘟”声,心里一片茫然。

    ……

    孟楠溪把手机放下,疲惫地靠在床头。

    她跟祖父回到了孟家的老宅,在乐毅市。

    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路斯延被那个女人搂住的胳膊。

    嗯,他要结婚了。

    那个女人看起来条件确实不错,希望他能幸福吧。

    今天她回了趟孟家,白韵老了不少,周禾音正拿着电脑忙活着公司事宜,孟享却把周禾音骂了一顿,斥责她把项目弄丢了。

    看见孟楠溪倒是好不容易有了个笑脸,拉着她说了半天的好话。

    但是话里话外也就是那点东西,当初把她送出国的时候挺干脆,现在又舍不得她的能力。

    好呗,帮他把孟氏弄好了,祖父说了,孟家的东西都是她的,周禾音一根毛都得不到。

    孟楠溪从小就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性子,可以说是野心勃勃了。

    这些年她也笼络了不少人脉,周禾音弄丢的单子她轻轻松松就能挽留回来。

    孟楠溪正调查着孟氏这么多年以来的经历,以及背景,现在的资金是否运转地开。

    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眉心一跳,便烦躁的把电脑扔到了一边。

    这个蠢货也真是,看不见有个傻逼都悄悄摸摸地快把孟氏掏空了?都快成空壳子了又交给她了。

    而且,就算周禾音不知道,为什么孟享也不知道?

    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祖父给她倒了杯水,大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碰到什么困难了?”

    “孟氏都快成空壳子了,我爸居然还把这样的烂摊子交给我处理,这是要我套着一层皮子跟人谈生意?我自己就面临着资金运转不开,我一定会变成被动的一方。”

    孟老爷子眼里淡淡的,他知道孟楠溪不可能就此打住,因为孟氏以后是她的,她拼了老命也得让孟氏运转出来。

    孟楠溪愁的连连叹气,孟老爷子想转移她的注意力,问了一句:“见他了吗?”

    “……见了。”

    “怎么样啊?还帅吗?”

    “帅是挺帅,可惜人家都该结婚了。”

    孟楠溪眉眼耷拉下去,微微偏头却又看见了床头放着的平安扣,被孟楠溪放在一个小盒子里,格外珍重。

    又不是小孩儿了,还留着干嘛?幼稚死了。

    她随手拿起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诶!别扔啊,你不是一直挺珍视这小玩意儿的吗?”

    孟楠溪不语,静静地看着祖父又将那小盒子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

    “珍视的东西,就该保存好啊……”

    “珍视的不是东西,是人。现在人都不该被珍视了,难道还要留着?”

    孟老爷子微微一笑,“即使分开了,也能留个念想……”

    “有女人的男人我才不肖想。”

    “……”

    .

    路斯延在祉荷市待了几天,项目刚刚谈成,他就迫不及待地坐飞机赶回了乐毅市。

    为了显得自己比较矜持,他忍着心痒痒只给孟楠溪发了两条信息:【你现在住在奕澜市吗?】

    【在乐毅市,方便参加你的婚礼。】

    【……】

    路斯延急着解释,刚想打字手机却被人抢走了。

    “你干什么呢?”

    路斯延有些不耐烦,还是耐着性子好脾气地说了一句:“把手机还给我。”

    林懿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微皱着眉,“这女的谁?”

    “需要你来过问?把手机还我。”

    “路斯延,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你不顾及着自己有未婚妻,还敢找别的女人聊骚?”

    路斯延被气笑了,“林大小姐,我说过,我不喜欢你,订婚的事我从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是你一直对我纠缠不清。”

    “你的意思是我舔……?”

    路斯延没说话,一把把手机抢回来。

    刚想跟孟楠溪解释,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不、不是,什么意思?怎么个事儿?把他拉黑了?

    难道是他问人家住在哪儿显得变态了?

    ……

    路斯延还是先回了家,正愁的抓耳挠腮呢,一进门就看见姜应骑在路斯诚身上,掐着他的脖子。

    怒骂道:“妈了个逼的小兔崽子,谁你都敢搞?你他妈的毛儿长齐了吗?割过□□吗?”

    路斯诚一用力,体位反转过来,他揪着姜应的领子,“□□我四岁的时候就割了!”

    “你他妈的,今天我不给你屎打出来,算他妈你拉的干净!”

    许庭笙搂着一袋薯片,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污言秽语他仿佛都听不见。

    眼看着俩人就要打起来了,路斯延赶紧上前拉架,还故意拉的偏架,光把姜应禁锢住了。

    “你们俩这么大人了,打什么架?”

    姜应怒气冲冲地指着路斯诚,“你知道这小混蛋干什么了吗?他搞对象,搞姜鹰身上去了!”

    “神马?”路斯延一脸震惊,前几天俩人不是还吵架来着吗?

    “你搞谁也不能搞你姜鹰姐姐啊!”

    “没搞!我们就抱了一下。”

    路斯延无奈地闭了闭眼,“谈没谈恋爱?”

    “……谈了。”

    姜应一脸学生写到正确答案的骄傲,“看吧,我就说吧。路斯延我也是真没想到,我拿你当兄弟,你让你弟弟勾引我妹妹!”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路斯延突然想起了之前孟年裕逮到他,问的那一句:“你想勾引我妹妹?”

    路成修踢踏着拖鞋从楼梯上下来,下了几节又停下了,他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要是姜应失去理智把他俩老子、儿子一起打一顿可受不了。

    “我说你们俩,出去打成不成啊?别把我新买的花瓶弄碎了。”

    “叔叔,坏了我再给您买,出去打万一有人报警就不好了。”

    “你再不出去,叔叔就该报警了。”

    姜应嘴角抽了抽,拽着路斯诚就往外走,“上我家打去。”

    他们俩走后,路斯延不得不感叹,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姐姐呢?”

    “睡觉呢。”

    路斯延震惊地打开手机,以为自己有时差了,“现在是中午十二点……”

    “孕期嗜睡,很正常。”

    “这都该吃午饭了……孕反太可怕了。”

    “对,该吃午饭了,也该叫你姐姐起床了。”

    路成修给保姆使了个眼色,她立马会意。

    她上楼敲了敲门,“大小姐,该起床了。”

    路斯延也没管她,进了洗手间。

    洗完手之后,路笙情也迷迷糊糊地下了楼。

    路斯延一脸的一言难尽,“生完这个还生吗?”

    “生完阿笙我就不想生了,都怪你姐夫。”

    路笙情撅了撅嘴,心里对许琮更加不满了。

    路成修自始至终都没劝过他们俩,谁让路笙情一年到头都回不来,在娘家住几天也挺好的。

    “爸爸,你头发长了。”

    路笙情看着路成修,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路成修摸了摸自己那一脑袋的白发,好像确实有点长了。

    路斯延也眨眨眼,“我头发也长了,明天咱们一块儿剪头发去吧?”

    “行。”

    许庭笙一溜烟跑过来,爬到路斯延身上,又坐到他腿上。

    路斯延看着怀里奶乎乎的小人,笑道:“你知道自己多沉吗?就坐我身上。”

    “舅舅知道,舅舅最喜欢阿笙了。”

    路斯延笑了,笑着逗他玩儿,弹了他个脑瓜崩。

    “诶呀!”

    “疼啊?”路斯延低了低头,“那你也弹舅舅一下,咱们俩就扯平了。”

    “不公平!舅舅你的手那么大,我的手这么小,肯定没舅舅弹的疼!”

    “你还挺聪明啊?小机灵鬼。”

    路斯延把眼镜摘了,伸手挠他痒痒肉。

    “哈哈哈哈哈哈……”

    路笙情拍了路斯延一下,“行了,别玩儿他了,快吃饭吧。”

    路成修看着路斯延的笑脸,莫名觉得他今天心情很好。

    “跟林家那小姐相处地怎么样?”

    路斯延的笑容收敛起来,瞬间耷拉下去,“一、点、都不好。”

    “那你怎么还乐呵呵的?”

    路斯延唇边又扬起微笑,“孟楠溪回国了。”

    “……你看见了?”

    “千真万确,她还给我打电话了呢。”

    许庭笙:“舅舅,孟楠溪是谁?”

    路笙情打岔:“差点就可以成为你舅妈的女人。”

    “为什么是差点?”

    “因为她出国了,你舅舅为了她,苦等七年,深情的男人,永远不会输。”

    路斯延:“……”

    这招明褒暗讽玩儿的好啊。

    “那爸爸呢?”

    “你爸爸就算了吧。”

    路笙情往许庭笙嘴里塞了一块儿胡萝卜,“吃饭。”

    “妈妈!你又把你不爱吃的胡萝卜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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