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没办法了吗?”看见太医叹息摇头,禄心着急地问道。

    太医则道:“美人中毒颇深,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阻止毒素侵入经脉脏腑,只怕回天乏术啊。”

    禄心呼吸急促,难以置信地摇头,随后上前一步,揪住太医的前襟把他拎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管你说什么,给我救她!”

    太医面色既害怕又为难,说道:“不是,公主,我真的……”

    “救活她。”戎王忽然开口道,“救活了,我赏你一座府邸,两百头牛羊,救不活,你全家抵命。”

    这句话可真如晴天霹雳打在了太医的头上,打得他险些晕过去。就连禄心放开他,他都没力气站稳,腿脚一软跌坐在地,支支吾吾道:“我……我……我忽然想起来,或许可以借助中原的针灸之术,此术神奇,说不定会有办法。另……另一个太医会,他……”

    “把所有太医都找来,”戎王打断他的话,直接下令道,“在美人无事之前,谁都不许出这间宫殿。”

    几名侍卫们得令,快速跑去请太医去。戎王见状后对禄心说道:“走吧,留在这里也无用,美人的命自有天神决定,咱们只能略尽人事。”

    禄心担忧地看向顾婉兮,然后愤恨地转身出门,来到围困宁仇和冯月琴的侍卫面前,说道:“带他们跟我来!”说完就大步在前带路。

    两人被带到之前议事的小厅,禄心站在王座的阶梯之下,比他们高出一截,他们则被捆双手,站在下方仰视。不一会,戎王缓缓而来,坐在王位之上,听女儿对他们的审问。

    “究竟怎么回事,美人为什么会中毒?”禄心问道。

    冯月琴正想开口说不知情,宁仇就率先踏出一步,义愤填膺地说道:“我知道,一定是她下的毒手!”说完就转头看向冯月琴,那愤怒的表情,丝毫不让人怀疑,他想生吞了她。

    冯月琴莫名其妙地看向他,说道:“胡说八道!”

    “难道不是吗?”宁仇先是盯着她说了这一句,随后转头面向禄心,说道,“早在我们入宫的头一天晚上,她就露出杀气,想杀害姑娘,若非有我阻止,姑娘又说此地是戎宫,容不得她撒野,只怕她当时就下手了!”

    冯月琴道:“你……”

    “你什么?”宁仇道,“你敢说,你没有说姑娘该死在鹿鸣书院的大火里?你敢说你在姑娘家为仆十多年,你不恨她?”

    此时此刻,冯月琴对宁仇真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现在就一刀剐了他,“我何时说过这些话?美人是圣上爱妃,我身为护卫,自当护她安全,怎会害她?你休要信口雌黄,陷害无辜!”

    宁仇冷笑一声,正要再说,禄心伸手打断他道:“行了,判定凶手需要的是证据,不是谁吵赢了谁就有理。先各自说说你们看到的情况,宁仇,你先说,侍卫头领说他冲进寝殿的时候,只有你在。”

    宁仇瞪大了眼睛,故作不可置信地争辩道:“姑娘是我家少主人的心上人,我怎会害她?”

    这下轮到冯月琴冷笑了,说道:“也不一定,万一是你家主子不喜欢再嫁的女人呢。”

    宁仇转过头怒目而视,就要开口,禄心及时阻止他道:“先不问理由,我只想知道你们看到的。”

    宁仇回过头,在脑子里快速编撰说辞,说道:“我当时在屋内,正准备就寝,突然听到姑娘寝殿里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就跑到殿门外问候,可不管我怎样敲门,屋内都没有反应,我这才打开房门冲进去,进去之后就发现……发现姑娘倒在了血泊里,眼神无助地望着我。”

    他想着,回忆起顾婉兮当时的模样,真把他心疼得有些哽咽,说道:“我想帮她,可是我帮不了,就只能让侍卫去叫太医。”

    禄心说道:“这么说,你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在,也不知道顾婉兮是如何中毒的?”

    宁仇点了点头,冯月琴见状说道:“那你还诬陷我?”

    宁仇又愤怒道:“我是诬陷吗?你……”

    “行了!”禄心再次打断他,转而问冯月琴道:“你呢,情况又是怎样?”

    冯月琴将目光从宁仇身上挪开,转向禄心,说道:“我当时也在屋内,可巧的是,我的屋子与宁仇的屋子相距不远,与主殿的距离相同,他听到了东西碎裂的声音,我却没有听到,只听到他大喊‘救人’,就冲出房门,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只是侍卫比我快一步,挡了下我的路,等我赶到美人的寝殿时,就被他拦在门口,更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在近处看看美人。”

    禄心看向宁仇,问道:“是这样吗?”

    宁仇再次点头,禄心疑惑道:“你为什么要阻止冯月琴?”

    宁仇道:“因为我觉得,她就是对姑娘下手的人。”

    冯月琴道:“放你娘的狗屁!”

    宁仇道:“在戎国,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对姑娘藏有杀机?”

    “所以一切也都只是你的猜测?”禄心再次问宁仇道。

    宁仇答道:“是,我敢肯定……”

    禄心伸手制止他再说下去,转而看向戎王,说道:“看样子他们也说不出什么。”

    戎王点了点头,禄心回过头,对两人及侍卫说道:“事关重大,我们得仔细调查,没有嫌犯,就是说谁都有可能是嫌犯。从现在起,直到事情明了之前,顾婉兮宫殿内的所有人都不许离开,包括我们派去的侍卫和太医。至于你们,身份特殊,我会将你们单独关押,同时让你们的同伴入宫了解情况,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他们说吧。带下去。”

    宁仇和冯月琴被押下小厅,好在戎王还是给大家都留了面子,没把他们关牢里,而是关在了宫内两处不起眼的小房子里,对门相望。没多时,彭开旗和宁九分别入了宫。

    宁九听说了顾婉兮的事,急得直接蹦了起来,把传信的使者吓了一跳,然后也不顾使者还在惊吓当中,火急火燎地就往戎宫跑,累得使者还得在他身后费劲地追,等入了宫,他才得知顾婉兮尚在被抢救,他不能去见她,这才被使者带来了宁仇的关押处。进入房间,看见兵器被收、手脚被缚的儿子,他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把门的侍卫很懂事地关上房门,让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两人,宁仇默不作声,只以眼神示意父亲到自己跟前来。

    宁九走到儿子面前,就快脸贴脸了,宁仇还是不说话,把他急得低声骂道:“你到底搞什么鬼!”

    宁仇低声说道:“我说了,你千万要忍住,别露出破绽。”

    宁九道:“什么?”

    宁仇道:“是姑娘自己喝下了毒药。”

    “什么?!”宁九还是没忍住,站起身大声叫嚷了一下,看到儿子责备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又接着吼了一句,“冯月琴她疯了吗!”

    这大概就是父子间的心有灵犀了,反正顾婉兮身边也没其他人,出意外或有脏水了,就往冯月琴身上泼。

    吼出这句话后,宁九又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姑娘怎么自己吃毒药了?谁给她的毒药?”

    宁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这药多半是从二王妃那儿得来的。”然后就将顾婉兮回寝宫后对他的嘱咐,以及出事后,顾婉兮吩咐他办的事说了一遍。宁九毕竟年长,经历的也比较多,瞬间就想到顾婉兮是想以自己为饵,陷害冯月琴和彭开旗。

    “傻姑娘啊傻姑娘,怎么能这么傻呢!”宁九双手护握成拳,上下微抖,狠狠道,“将军和二王子的商谈都还没开始呢,万一谈不拢,或者二王子后悔了,她不就白遭罪了吗?那可是毒药啊,弄不好会死人的!”

    宁仇却道:“我觉得姑娘的目的不是这个。”

    宁九道:“不是这个,那是哪个?”

    宁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事已至此,咱们只能帮她了。”

    “帮,当然得帮!”宁九当即说道。

    宁仇叹了口气,要不是知道父亲的能力,只看他现在激动的模样,宁仇真要怀疑他靠不靠谱了,好在他也只是看起来不靠谱而已。

    “我怀里还有药瓶的碎片,你把它们收集起来,找个机会放进彭开旗的住处,就是要那种既隐秘,却又能被找到的地方。”宁仇说道。

    “知道了。”宁九一面说,一面伸手去儿子怀里掏碎片,宁仇却往后一缩,躲过了父亲的手,对他说道:“我衣服上沾有毒液,你小心,别沾到袖子上了。”

    宁九疑惑道:“沾到又怎么了?”

    宁仇道:“这就是第二件事,我抹了一些药汁在冯月琴身上,以此作为陷害她的证据。所以,我得尽快让太医检查她的外裳,免得她换洗衣物,药汁就没了。但是我身上不能有药汁。”

    宁九道:“放心,简单。”

    说着就撕下一块里衣,包裹住手,掏出碎片,收好后对宁仇说道:“儿子,忍着点。”

    宁仇道:“什么?”

    话音刚落,宁九就对着他的肚子狠狠打了一拳。

    宁仇猝不及防,疼得弯腰干呕,宁九见状立即伸出两根手指,伸进儿子嘴里,在他的舌根处狠压两下,宁仇顿觉一阵恶心,吐了出来。

    宁九见状立即扶起儿子,让呕吐物顺着嘴下流,弄脏了他的衣服,然后又丢下儿子,怪叫着打开房门,故作惊慌地喊道:“大夫!快去找大夫!我儿子要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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