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劳碌,村民们扛着锄头,手拎斧头,三三两两地朝着村子走去。

    山寨的修建进度还行,只一天时间便挖好了基槽,明日便可打桩。

    待到地基弄好,地面上的建筑就快了。

    黄木匠预计十天左右,便能彻底修完。

    之所以能这么快,主要还是寨子小,并且借助了地利。

    寨子挑选的位置,两边都有高耸的山石,省下了不少功夫。

    回到小王村的时候,夕阳已经落山。

    村民们没人回家,而是跟在韩桢身后,一起来到宅子前。

    谁回家?

    晚上还管一顿饭呢。

    没一会儿,马三狗等人便抬着木桶出来了,随着盖子被掀开,麦饭的清香伴随阵阵热气弥漫开来。

    “放饭了!”

    哗!

    村民们立刻排好长队,挨个上前领饭。

    二院大厅里,韩桢一伙人也在吃晚饭。

    眼见沈厨娘又抬了一桶麦饭出门,方三三忍不住提醒道:“阿郎,这么下去咱们库房里的粮食坚持不了多久。”

    这帮村民太能吃了,恨不得把明天的饭都一块给吃了。

    如今佃户管饭,修山寨要管饭,石灰窑那边也管饭,韩桢又开始征兵,到时候一日三顿干饭,又是不小的支出。

    按照这个吃法,库房里的两百多石粮食,用不了几个月就会被吃光。

    “我心里有数。”

    韩桢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夏粮马上就要收了,虽说今年小王村免税,但他手里还有两百多亩田地。

    他手上这些可都是上等良田,其中四十几亩是水田,产粮率高,在佃户们的精耕细作之下,粗略估计,至少能收获三四百石粮食。

    退一万步讲,实在不行还可以买粮食。

    石灰窑一开烧,等到沙糖、粗盐送过来,马上又是大几千贯的收入。

    在他的认知里,小王村就是他置办的产业。

    前期不投入,怎么发展壮大?

    待到吃完晚饭,韩桢拎着一袋铜钱出了宅子。

    “发工钱了!”

    这会儿村民们也都吃完饭,正准备回家,听到发钱立刻嗡一下围上来。

    有些吃得快的村民,已经走远了,又狂奔着折返回来,完全不顾自己刚刚吃撑的肚子受不受得了。

    韩桢一手握着名单,一手拿着钱袋,念到一个人,便发一份工钱。

    八十多号村民看着挺多,实际上没多少工钱。

    男人文,女人文,一共才一贯多点。

    说句实话,工钱还不如他们吃的多。

    做工还管吃饱,听上去韩桢像是在当冤大头。

    但有句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当这群农民体会过吃饱饭的感觉后,再有人想让他们过回曾经忍饥挨饿的苦日子,就得问问他们手中的朴刀同不同意了。

    领到工钱后,村民们喜笑颜开地回去了。

    ……

    是夜。

    后院书房内,韩桢坐在书桌前,规划军营的建设。

    很多村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征兵,甚至就连马三狗等人都表现出疑惑。

    因为如今常知县与他们合伙做生意,有了这一层关系,起码在常知县任期内,是不可能派遣官兵来围剿他们。

    没有外部威胁,为什么要征兵?

    实际上,他这是未雨绸缪,为以后做准备。() ()

    小王村的这批士兵,是作为骨干来培养的。

    若是以后有变,这批士兵便可以充当基层军官,迅速拉起一支有战力的军队。

    否则真到了危急时刻,临时拉起来的队伍,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写写画画,删删改改,不知不觉间月上中天。

    “二郎。”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安娘的声音。

    韩桢抬头道:“进来罢。”

    咯吱!

    门被推开,安娘迈步走了进来。

    见书桌前铺满了写写画画的纸张,她关心道:“二郎,莫要太辛苦。”

    “你怎地也没睡?”韩桢伸了个懒腰。

    安娘扭着水蛇腰,来到书桌前,贴心的帮他茶盏里添了水,柔声道:“二郎忙昏头了?这会儿已过三更天了,奴已经睡了一觉。”

    闻言,韩桢微微一愣:“都这么晚了?”

    “二郎早些歇息罢,熬坏了身子不值当。”

    安娘迈步来到他身后,一双小手在他肩头揉捏。

    她的手掌略显粗糙,这是干活时留下的痕迹,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小手力道十足,捏的十分舒爽。

    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韩桢轻轻抓住她的小手。

    拍掉他的大手,安娘嗔怪道:“毛手毛脚地干甚,夜深了赶紧睡,奴先回去了。”

    说着,她迈步朝着书房外走去。

    只是刚走两步,便感觉身子一轻,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韩桢怀中。

    嘶!

    感受着丰润,韩桢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真的是磨盘……

    安娘拍了拍环在腰间的手臂,苦口婆心地劝道:“二郎莫要闹了,你忙碌了一晚,莫要再动精气,好好歇息罢。”

    “点了火就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哗啦啦!

    忽地,窗外下起一阵急雨。

    盛夏的天儿就是如此反复,前一秒月朗星稀,下一秒狂风骤雨。

    雨珠拍打窗户,发出阵阵脆响,恰如白居易的《琵琶行》。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风雨渐歇。

    安娘此刻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丝丝缕缕的秀发被黏在脸颊上。

    水润的桃花眼瞪了韩桢一眼,她哑着嗓子道:“你这死鬼,莫不是想给小豆子添个弟弟妹妹?”

    “有甚不好,正巧给小豆子做个伴。”

    韩桢微微一笑,端起桌上冷茶一饮而尽。

    “好了,你早些睡罢,奴也要回去了。”安娘说罢,步履阑珊地出了书房。

    目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韩桢收拾好书桌,走向里间。

    ……

    ……

    翌日。

    天蒙蒙凉,韩桢便起床了。

    来到井边,捧起一把清凉的井水浇在脸上,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昨夜忙到三更天,又活动了一番,只睡了一个多时辰,此刻依旧神采奕奕。

    不得不说,穿越后的身体属实强悍的有些离谱。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隐隐觉得力气似乎又大了几分。

    如果再遇到先前那头五百多斤的野猪,韩桢有信心赤手空拳将其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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