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婉喝完粥,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打量起来。

    端看他气质,面如冠玉、气宇不凡;长身玉立、温文尔雅;一般的商贾人家根本养不出这等高贵气质的公子哥。

    玄明基看她吃罢,忍不住探身向前,压低声音道:“你是哪的女刺客,这是要刺杀谁?你这狼狈样,是不是任务失败了?”

    玄明基挑着眉,一副颇为好奇的样子。

    单婉低头看了看自己,因该是这身衣服让他误会了。

    “李公子,小女子姓单,家在西京,家中突遭变故,小女子是要去建康探亲。穿成这样,只是想路上行个方便。并不是什么女刺客。”

    “哦?那可巧了,我从小再建康长大,不知姑娘寻的亲是谁家?”玄云基压根不信,直接顺着她的话问道。

    “这.....公子赎罪,小女子不方便提及。我这姨母,加入建康高门做妾,门第太高,提不得!” 单家在建康并无亲戚,只是哥哥说皇上可能会南迁,她才想到去建康,因为这是最有可能跟哥哥相聚的地方,也是眼下她唯一知道安全的地方。

    不方便说?他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下建康有名的那几家。可思索一番,有小妾的可太多了。这话根本不足为信。

    玄明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说话的口吻对那些高门大户倒是好像很了解的样子,这到底是谁家精心培养的。

    “你就一个人来的?”玄明基想戳破她的谎言,一个大家闺秀在没有马车情况下能单枪匹马跑这么远!

    单婉想到小翠,有些伤神道“有丫鬟和我一起,只不过在亳州地界被流民冲散了!现在不知生死!”

    单婉眼中闪烁着泪珠。

    玄明基看到她的泪珠,心里直呼这演技可以啊!

    他没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故作深沉的抿了一口茶,不屑道:“还真是巧啊!跟我猜的一样。”

    单婉听出了他嘲讽和不信任,她实在也不想多留一刻,生生的把泪咽回去,她直接站起来,冷冷道:“今日多谢公子搭救,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小女子这就换家客栈。”

    单婉刚要往外走,玄明基立即挡在她前面。

    好不容易捡个女刺客,这还没新鲜够呢就想跑!

    本来想让她给讲讲稀罕事,说不定一高兴还会重用她给他也培养些女刺客。结果她死不承认还要跑!想的倒是美!

    “我这里是你想走就走的吗?嗯?”玄明基嘴角一斜,眉毛一挑,一脸纨绔的样子。

    单婉脸气的更白了:“公子这是何意?”

    玄明基双手抱在胸前,得意道:“也没什么,就是小爷说你不能走,你就不能走!”

    原本看这公子有些气质,怎么如此泼皮!

    单婉也故意用激将法道:“公子不让小女子走,难不成是想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嘛!”

    玄明基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道:“现在也不是白天,再说就你!哈哈哈哈!小爷有的是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你这样,白给小爷都不要!”

    单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崩着脸,手攥紧了,忍着脾气道:“既然如此,告辞。”

    单婉刚想绕过玄明基,就听玄明基淡淡道:“信不信我把你送官府。”

    西京虽然陷落,可皇上和皇后逃出去了,如果现在被官府发现她的身份,恐怕皇帝一气之下会治她重罪。她一人死活倒也痛快,可万一哥哥呢,哥哥终究还是要继续做官的。

    单婉伸出手又收回来了。

    “怎么,害怕了?”玄明基转过身,看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得逞的笑了,露出一行洁白的牙齿,连虎牙都漏了出来。

    单婉不想把事闹大,转过身来:“公子,你难道就凭一件衣服便定人的好坏吗?”

    单婉的话是想说服玄明基对她放下戒心,可玄明基听到这话倒像是一种质问:“懂的还不少!要证据是吧!”

    说完玄明基就开始打量她,然后手直接就摸向她的腰间。

    “你做什么!”单婉后退一步,惊恐的看着他!

    “你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得搜一搜,万一你身上还带着暗器什么的。那不就是证据嘛!”玄明基一脸认真,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

    单婉气的浑身发抖:“公子也是大户人家,可知女子名节比命还重要!”

    玄明基有些不以为然:“那好说啊,卫同是我的人,他不说,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被搜过身。”

    “你——”单婉一转头就对上玄明基挑着眉得意洋洋的样子。

    那样子好像料定了她不敢搜身。

    单婉深吸一口气,忍下了心中的委屈:“是不是只要我身上没有你说的那些,就可以放我走。”

    玄明基想了想,点点头。

    “希望公子说话算话。”单婉伸开双臂,站着一动不动。

    玄明基非常意外,居然这么容易。他刚往前迈了一步,卫同有些担心,女刺客一般都擅长暗器毒药什么的,胜在一个出其不意。

    “主子,要不我来吧。”

    玄明基刚犹豫了一下,就瞥见单婉鄙夷的眼神。好像嘲讽他胆小如鼠似的。

    “别!小爷自己来!”

    卫同是万里挑一的高手,他就是在边上也能随时出手,但他还是谨慎的在后背摸出了几枚暗器,毕竟他不能让主子有闪失。

    玄明基一只手在单婉腰上摸了一下,腰肢细软,盈盈一握。

    突然有一个硬硬的东西触到他的手指,他兴奋的掏出来一看,是一枚小巧的平安扣。

    他有些晦气的把平安扣放在桌子上,又仔细摸了一圈,竟然真的什么都没有。

    玄明基不甘心,又看了看单婉的上衣,直接开始在她小臂上又摸索起来,左手手腕往上,果然摸到了一个贴身的小包。

    他兴奋的从袖口把小包拽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几十颗金瓜子!

    玄明基有些纠结,这金瓜子也不算多,稍微富庶点的家族都能那得出来,到底算不算赃物呢。

    转而又看了看她的上衣,直接放下金瓜子,把手伸进她的外衣里。

    左右一摸,除了一片柔软,什么都没有。

    没找到暗器、字条的出来,玄明基有些失望。

    吧嗒。

    玄明基收回的手背上多了几滴水滴。

    “嗯?”这是什么?玄明基疑惑看着手背。

    就在他怀疑这是不是毒药的时候,就看到单婉咬着下唇,噘着嘴,泪流满面。

    这、这是眼泪?

    “公子!没搜到暗器!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单婉把手压在胸前,强忍着哭声。

    “不行!”玄明基转身坐在椅子上,一副爱谁谁的样子。

    “公子怎么可如此不守诺!刚才你明明说......”

    “是没搜出什么暗器,但那些金瓜子要么是赃物要么就是你做任务,雇佣你的主子赏给你的!”玄明基自顾自慢悠悠的分析。

    单婉急的都顾不上刚才被搜身的羞辱,脸上还挂着泪就辩解道:“公子!我家中在西京也是有些门户关系,这金瓜子是家中长辈给的......”

    玄明基拿着装金瓜子的布包仔细打量着,不慌不忙的问道:“刚才我竟没看出来,这袖口荷包竟然是用蜀锦做的,这花纹是贡品啊!”

    此话一出,单婉声音戛然而止。

    这还是刚入宫时,皇帝对所有新入宫的美人赏赐了几匹蜀锦,其中有一匹就是棕色暗纹的料子,这料子没人要,便给了她。

    当时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得到侍寝的机会,便早早用这蜀锦做了一个袖口荷包,打算侍寝后送给圣上,既不容易招惹是非,又可以表示自己的爱慕。

    可荷包一直没有机会送给陛下。

    若不是这次,怕是会一直压了箱底。

    “公子看错了,这就是普通的蜀锦。”单婉笃定此人身份绝不简单,就算是京城的布庄富商,也没机会见到宫中的贡品。

    这袖口荷包又小巧的很,那么一小块布料,还能看得出是贡品。他到底什么来头。

    “不可能!我......”玄明基刚要说他曾有件衣服跟这块是一样的花色布料,天天穿怎么可能认错,就见卫同用力的咳嗽起来。

    玄明基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身份了。

    他撇了一眼旁边约莫二十几颗的金瓜子。

    “总之,你这金瓜子,来历不明!”说着就把金瓜子放进荷包里,直接扔给卫同。

    卫同一把抓住,直接揣在怀里。

    单婉:“......”

    玄明基站起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平安扣,这么普通的玉,典当都不值几个钱,真是没什么可查的。

    “不早了,小爷还要休息。单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晚不如好好想想明日该怎么交代。不过,你要是敢跑,小爷我折磨人的法子可多着呢!”后半句,玄明基几乎时贴着单婉的耳朵说的。

    “你!”

    “走了卫同,明日再来招呼这位单姑娘。”玄明基一边往外走,一边真就伸个懒腰。

    门被关上后,立马又来了两个人在门口守着。

    单婉拿起平安扣,无力的坐在床上,在建康、能常年接触道贡品的应该就只有传说中的康王。

    可康王不可能在这里?难道是他身边的什么人?

    她太累了,和衣而躺,眼泪留着留着,就那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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