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荣三日后,亲自带着五万精兵来到京县城外军营。

    原本士气低落的北蛮军,也因为呼延荣的到来而重新振奋起来!

    哈力格带着众将士在军营门口单膝跪地迎接。

    呼延荣还一点头,便快速进入最大的营帐。

    哈力格倍感愧疚,看义父的神情,也许这次对他很失望吧。

    他站起身跟着来到营帐,一进去便单膝贵地:“求可汗降罪!”

    呼延荣抬头看着他:“起来吧,此战本王早就料到不会那么顺利。”

    呼延荣对下属向来不轻易饶恕,此战拖了一月之久,呼延荣竟然都没有惩罚他。

    这让哈力格内心很是感动。

    呼延荣问道:“五郎进城了吗?”

    前日五郎就到了军营,哈力格昨日已经安排他进城。

    因为城池后方的山林,他们一直没有完全包围。

    他便是安排人从山林走过一遍假装他从那条路逃回京县。

    哈力格道:“已经进去了,还有我们的死士装成难民,跟着一起混进去了。”

    “事成之后,我们的死士会想办法趁乱从内打开城门!”

    呼延荣欣慰点点头,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撩开帘看向京县城池:“那便等着吧!”

    京县只有南北两个城门。

    五郎是从南边的城门进去的。

    守城门的人曾经给他们发过粮食,所以对他有些影响。

    城门兵大喊:“为何回来?”

    五郎经过山后的林子,三魂七魄已经吓得只剩下一魂还在。

    他颤抖道:“我们看到有北蛮人,就跑回来了!”

    “求求您让我们进去吧!”

    “求求你......”

    五郎害怕颤抖的样子一点也不虚假,毕竟他是很害怕。

    城门兵很同情他,可现情况特殊,他也没有全力随意开城门。

    “你等一下!”

    城门兵大喊一句,便跑着下楼去禀告自己的长官。

    长官又去县衙向羽将军和纪帅报告。

    “回来了?”纪帅倒是没想到这种情况。

    长官道:“对,就两人。说是半路遇到北蛮兵了,就吓得往回跑。”

    纪帅道:“你确定是京县的百姓?”

    长官如实道:“城门兵张旺发过粮食,他对其中一人颇有印象。因为当时这人很是孝顺,事事以他老母为先。”

    纪帅点点头,他叹了口气:“那便放绳,将他们拉上来吧。”

    现在两军交战,无论如何,城门是不可能开的。

    但将他们挡在外面,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索性就两人,即便入城也容易看管。

    城门长官得了令,便转身走了。

    南城门,一个粗绳勾着一个大篓子慢慢放下去,不一会儿,两人便依次被拉上来。

    城门兵看着另一个眼生的难民问道:“五郎,你老母亲呢?”

    刚才离得远,他还以为另一个是他那位瘦弱的老母。

    五郎想起老母还在北蛮人手里,立即嚎啕大哭起来:“我母亲、我母亲被......”

    他后面的话因为哭的太厉害了,抽蓄的说不出个完整的话。

    另一位‘难民’叹了口气道:“他母亲死了......”

    城门兵对五郎的遭遇也同情起来:“这天杀的北蛮子!”

    “你们赶紧下去吧。这里你们不能待着。”

    五郎和‘难民’点点头,便跟跟着一个士兵下了城楼。

    城楼长官将他们带到县衙。

    五郎按照哈力格说的,讲述了他们逃亡的故事。

    纪将军将目光放在另一名不爱说话的‘难民’身上。

    纪帅和蔼道:“五郎,那你跟他是一直在一个队伍吗?”

    纪帅异常和蔼,但五郎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清楚。

    ‘难民’有些着急,便直接道:“我们是后来遇到的。”

    纪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后面也没在多问,便让他们下去先吃点饭。

    他们走后,纪帅对羽亮道:“你怎么看啊?”

    羽亮一拱手回到:“五郎假不了!”

    “但另一个就不好说了。”

    “另一个虽然也很瘦但却很有力气。”

    “他走路步伐稳健,跟骨瘦如柴、走路有些晃悠的五郎完全不同。”

    “真正的虚弱是装不出来的。”

    纪帅认同的点点头:“五郎就不用管了。另一个,找人盯紧他!如有异动,直接拿下!”

    羽亮拱手道:“是!”

    虽然被围困了一个月,在城内纪家军有条不紧。

    休息的士兵都在制作箭或者修理兵器。

    军医也将受伤的士兵安排的井井有条。

    城内留下的百姓也并未骚乱,而是尽所能的去帮军队做活。

    ‘难民’看到这一幕简直被震惊了。

    他以为他们连续强攻一个月,城内的士气会很低落。

    他想了一下自己的任务,便洋装着跟五郎一起帮忙,然后不知不觉的消失。

    五郎也心神不宁,但大家都并未奇怪,毕竟他老母没了。

    入夜,‘难民’ 便被暗中五花大绑。

    还没来得及审讯,他便咬毒药自尽!

    第二日,看不到‘难民’,五郎有些慌张。

    他应该等着他找到粮草的位置,然后他去吸引别人,他再去放火。

    这样他的母亲就不会被凌迟了。

    可现在‘难民’去哪了?

    满是心事的五郎突然被拍了一个,他立即吓得跪下。

    纪家军的士兵只是想让他帮个忙而已,没想到会吓到他。

    “你快起来,我就是想让你帮个忙。”

    五郎这才缓过神来:“将军让我帮什么忙?”

    士兵不好意思道:“我哪里是将军,你可别瞎叫。”

    “你会做饭吗?”

    五郎木讷的点点头。

    士兵招了招手:“那你跟我来。”

    五郎跟士兵走到了县衙里。

    士兵道:“我是火头军,现在我们缺人手,你来帮忙熬粥就行。”

    五郎一听,茫然的点点头。

    又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有机会救母亲,眼神也亮起来。

    士兵领他到了伙房,里面有些乱。

    士兵看着一口锅叹了口气道:“北蛮军攻打了一个月,他们去帮忙守城门,就再也没回来了。”

    “如今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语气里的惆怅和沮丧蔓延再屋内。

    五郎内心纠结,纪家军是好人啊!

    可他母亲要被凌迟......

    他默默的流下一滴泪。

    士兵看他哭了,忙道:“哎,你看我,干嘛说这些,来来,咱们赶紧做饭吧。”

    五郎点了点头,便跟着一起忙碌起来。

    不知不觉便过了十日。

    五郎虽然比先前看着长了些斤量,但人却越来越心不在焉。

    当时哈力格说给他半个月的时间,期限越来越近,还有四日!

    如果四日内他在这样混下去,他的母亲真的就......

    这些天他帮着抗粮,也知道了粮草储存在哪。

    可他内心一直纠结!

    他又往灶内添了把火。

    最后他还是说服了自己,粮食是死的,老娘是活的!

    没有粮食,纪家军大不了少吃些,可老娘被凌迟死就是他最大的不孝!

    看着灶内熊熊燃烧的烈火,他握了握拳,伸手拿了火折子便往粮仓走。

    一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目不斜视。

    直走到粮仓外,他才露出笑容:“长官,小的来拿今日的粮。”

    看守粮仓的士兵合计日也跟他熟了,便点点头,让人按好每日的数目往外搬粮食。

    他立即上去帮忙。

    带他扛起最后一袋粮后,便将火折子吹了一下扔在粮堆上。

    他推着独轮车,上面是几大袋粮食,刚回到伙房忙碌了一会,便见外面传来紧张而慌乱的声音:“走水了!走水了!”

    他先是大笑,后又大哭。

    哭着哭着,他举起菜:“娘,五郎烧了粮仓了,您不用被凌迟了,可以颐养天年了!”

    他痛苦的看着粮仓方向的弄弄烟火。

    直接一刀抹了脖子。

    火头军来了便看到他自戕的一幕,他连忙上去扶助他的身子,恩这他直冒鲜血的伤口。

    “这是为什么啊?”

    “你这是为什么啊!”

    五郎用最后的力气抬起胳膊,指了指浓烟的地方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火头军看着他指引的方向,这才恍然大悟。

    他又痛恨又不明白五郎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不甘心的用力摇晃他:“五郎、你、为什么呀!为什么!”

    五郎呼吸停滞。

    将士们接连一桶接一桶的用水扑火,可粮仓为了保证粮食不坏,都是非常干燥防潮的地方。

    大火一直道夜晚才扑灭。

    将士们垂头丧气的坐在路边,粮草有多重要毋庸置疑。

    粮草被烧个精光,士气也降到了冰点。

    城外的北蛮士兵看着熊熊大火整装待发。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城内发出的信号。

    呼延荣顶着下午的日头,盯着城内的烟雾看了许久。

    哈力格咬着牙,期待这信号的放出。

    夜幕降临,哈丹挥了一下手,哈力格便跟和他回到营帐。

    呼延荣开门见山道:“应当是我们的内应死了。”

    熊熊的浓烟做不了假,他甚至也问到了粮食烧焦的味道。

    哈力格皱着眉道:“真可惜,就差一下!”

    “他要是打开城门再死多好。”

    就在哈力格觉得他们错失了最好的机会时,呼延荣却道:“趁他病、要他命!”

    “他们救了半日的火,现在定是最倦怠的时候。”

    “我们今夜,夜袭攻城!”

    哈力格立即崇拜的看着呼延荣:“是!”

    呼延荣骑着马,审视着自己的精兵强将。

    “城内——”

    “我们的内应已经烧了他们的粮草!”

    “今夜我们便是我们破城之时。”

    “第一个攻入城池的,封异性王!”

    北蛮军士气大增:“杀!”

    “杀!”

    “杀!”

    “杀!”

    呼延荣拔出刀举起,大喊一声:“攻城!”

    与此同时,建康皇宫内。

    纪初雁突然肚子一阵一阵的阵痛,随着疼痛每一次的增加,她不得不扶着桌子坐下。

    又一阵阵痛传来,纪初雁闭着眼,用力的深呼吸缓解疼痛。

    春桃刚端着燕窝进来,便看到这幅景象。

    她赶忙将燕窝放在桌子上,蹲到纪初雁身边,焦急道:“主子,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纪初雁虽然也没经验,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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