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镜的碎片割伤了王妃拼澜的眼睛,太医们说,还有坏下去的可能。神界二皇子羽冥他很自责,在他心中,拼澜是一个沉潜坚忍,处逆境而不妥的女子。

    一大清早,孔雀明王羽冥他带着补眼营养品来到织海阁寝宫,说道:“拼澜,我一定会把你的眼睛治好。”

    “殿下有这份心意,拼澜知足了。”

    微风吹来,让沉默的两人心中激起层层伤感的涟漪。澜公主拼澜穿着绣有繁复花纹的湛蓝宫装,显得格外典雅,她清幽地开口说道:“殿下,我很冷,你能拥抱我一下吗?”她突然开口,让羽冥始料不及。

    “当然可以。”她发觉他眼中的诚恳与真挚竟像清泉般清冽。

    东方神域轩辕王朝神界二皇子海皇星尊冥皇殿下孔雀明王羽冥走上前,拥住了澜公主拼澜她坚实高大的身躯,静心道:“有句话说,心雨的时候,晴也是雨;心晴的时候,雨也是晴,不知对不对?”

    在这充满歉意和疼爱的拥抱里,澜公主拼澜仿佛觉得心中所有沉淀的酸楚在一点点消失。原来当爱上神界二皇子孔雀明王羽冥的那一刻,她才真真正正地明白自己是女子,一个柔婉的女子。她说“对”。她本来就是一个少言寡语的女子。

    天不作美,蔷薇公主丽涯也来安慰拼澜,碰巧在门口目睹了他们亲密拥抱的身影,真真切切的拥抱。

    丽涯她的眼睛突然狠狠一酸,立刻掉头离去。这个她深爱的男人,一面说她是他今生的最爱,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一面又和另一个女人搂搂抱抱,他到底想得到什么?

    可一想到北亚赫林特家族遗孤赫兰王之女圣界山林女神兼神界预言女神澜公主拼澜是孔雀哥哥羽冥明媒正娶的亲生妻子,且是为她丽涯而失明,她的心便软下来柔和了。

    走过浮桥,回到清水阁,她垂下的手成拳,握紧,甩拳,让满腔委屈倾泻一空。

    羽冥的生母是一位病弱的妇人,本性慈祥仁爱、心地宽厚,而今天她又对他大发脾气。

    “拼澜是皇儿的结发妻子,皇儿怎么能如此忍心对她?那个野精灵有什么好,值得皇儿为她费尽心思?”说着,妇人便提不上气来,满脸惊讶伤痛,“真不敢相信我的儿子竟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我这把老骨头,恐怕连抱孙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很冷,殿下能拥抱我一下吗?

    拼澜柔润的声音传入他耳。湛蓝的衣,深邃的眸,眸中蕴含的淡漠的情,让他忍不住拥住了她。他所有的柔情蜜意都只为女战神,而却忽略了这个他一直认为的好兄弟。或许他注定要负一个善良有识的女子,或许因他不经意的温情,让那个本说不相信爱情的女子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你觉得母妃的话有理吗?那今晚,好好陪着拼澜,不要让母妃失望。”

    “这番话母妃已强调过无数次,但拼澜太过矜重,然就算拼澜是随便的女人,我也不想耽误她。”可这到口的话却又被他硬生生吞进肚里,心中焦虑难息。母妃又怎知道他的苦衷?自己的做法虽不近人情,但为了心中的信念,无可奈何。

    见他这般迟疑不决,羽妃又怒火攻心,脸色苍白,咳嗽不止,“冥儿,你知道为何母妃会病得这么重吗?你的几个兄弟膝下儿女成群,而你至今都不宠幸王妃,为娘为你担心啊!你知道那些多嘴长舌在我们背后说什么吗?那些话难听啊!”

    “拼澜真的喜欢皇儿,非常喜欢。别看她外表冷漠寡淡,其实一副热心肠。她不是哀怨的女子,她不会表达。她看皇儿的那种眼神温情脉脉,与她豪迈的外表完全不一样,皇儿难道没感觉吗?”

    羽冥的眸子瑟缩了一下。那个曾有着赫林特家族蔚蓝色卷发的女子却为他一夜间变了身份。蔚蓝色波浪卷消失了,且发色变成了他一样的墨色,向世人昭示着她已嫁入皇室,是他羽冥的妻子。花开无果,闲言碎语不断,她伪装的坚强会在谁面前彻底崩溃?他应该是了解她的。

    羽妃叹了口气说:“如果皇儿真喜欢那个精灵,可以纳她为妾,不必冷落拼澜。身为帝王之家的皇子,妻妾成群是正常的事,冥儿不必有所顾虑。”

    望着母妃苍白美丽的脸庞染上一层病态红晕,羽冥不禁自责,却坚定地说:“母妃关心孩儿,孩儿明白,可羽冥的王妃永远只有一个。”

    “那就是拼澜。”羽妃一拍桌案,惊怒交集,“你今晚务必陪拼澜,还有令拼澜脱下赫兰特旗服,换上皇室女装,否则不要来见我。”说着气血上涌,口吐鲜血。

    “母妃怎么了?”羽冥心急如焚,赶紧扶住羽妃,羽妃却推开他怒声道:“这点小事都不答应,不要叫我母妃。”

    “我答应,答应就是了。”羽冥连连说着,生怕母亲再一次气血攻心。

    夜幕降临,雅致精美的王府里,宫灯高挂。羽冥的心矛盾着,纠结着。母亲的怒言历历在目。丽涯与拼澜的形象在脑海中不断交织,一个明丽如枫,一个冰冷似海。

    不知不觉,他徘徊到了拼澜的寝阁织海阁外。他驻足,有片刻的迟疑艰涩,银白的月光洒满台阶,夏夜的萤火穿梭于楼台水榭之中,多么清幽静谧!

    母妃的话让羽冥惆怅空虚。他知道母妃因病痛久不愈,脾性变得焦躁难安,母妃又太想抱皇孙,而他却只执着于心中那永不幻灭的爱情。

    他真的太爱那个女孩,不想把她纳作侧妃,不想让她过早地承担一份应属于成人的责任。她还是个纯真的孩子,他必须压抑激情与冲动,必须等她长大。

    这时,拼澜推门而出。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风姿绰约,容貌极美,秀气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

    “母妃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明白殿下的苦衷,你进来吧!我自有下策。”她的眸光依旧沉暗。炎炎夏夜,花树在她憔悴灰冷的容颜中落下芬芳。她悄悄掩起她的蓝色伤痕,忧伤沉浸心灵。

    “你总是这样识大体,让我对你又敬又怕。”开着玩笑,羽冥跟这个不轻意表露感情的女子走进了寝阁。

    那个身影,水榭中那一缕胭红,月下单薄而纤弱,一直追随他到这儿,看到他与她迈入寝阁时的亲密,眸子已湿润。

    那少女的头在花树丛中钻了起来,青翠的树木空隙之间,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肤,漆黑的长发散在湖面,一双像天上星星那么亮的眼睛凝望过来,只见她舒雅自在的坐在湖边,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绯衣倒映水中,落花一瓣一瓣的掉在她头上,衣上,影子上。

    月亮在云层中穿梭,把更多的清冷的光华带入,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拼澜的容颜美得不容凝视。“今晚要麻烦殿下睡榻上了。”

    “拼澜,你真是善良宽厚的女子,真是我的知己。”想着羽冥那双明目隐约透露着些许忧虑,“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还好,只是看东西有些模糊。”拼澜尽力掩饰着深藏心底的悲痛。就是开不了口,让他知道她需要他温暖,就是那么几句,她却办不到,她只能远远看着,尴尬笑着,那痛温柔却记得最清楚。

    “我对你实在有太多愧疚,让我无法原谅自己。”羽冥语气十分沉重。

    “我并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只要你能幸福。”

    “你的大度与宽容让我觉得自己很渺小。”

    “殿下,该息灯了。”拼澜侧过脸,不愿让他看见她脆弱之态。其实她很想流泪,她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坚强。她只有在梦中流泪,她的泪是蓝色的,忧郁的蓝。

    丽涯愣愣地站在那,看着那个房间慢慢变暗,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狠狠抽掉了一般,酸楚袭卷心灵。他明白那叫嫉妒,他们是夫妻,那个事实刺得她好痛,感觉天崩地裂。

    很多天来,她一直站在那个角落看着他们携手走进那个房间,然后灯光慢慢息灭。她觉得心中苦闷的潮水疯狂地拍激着,无法平静。她就静静地站在那儿,直到深夜。

    如果放弃这份感情,她或许会跟以前一样开朗,如果忘记这个温柔似海洋的男人,她或许会更可爱。可用什么来放弃,用什么来忘记?迷茫的她不知该怎么解脱。人生路途漫漫,酸甜苦辣都将尝遍。她捂在被子里,放肆地哭着:

    “羽冥,羽冥,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又要这么无情地伤害我?我真是一个笨女孩,明知道你有妻室,还要自讨苦吃;明知道要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你,还要陷入你的温柔陷井。我要的是全部的你,完整的你,透明的你,不要虚伪的你,做作的你。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我这么着迷,又让我这么伤痛。”

    泪水浸湿枕头。她真的脆弱得不堪一击,那些坚强无非是用来伪装的外衣。

    第二天,天未亮,她便若无其事地去天府学院,而这之前,都是羽冥送她去,羽冥兼职学院里的高级讲解师。早餐前,羽冥找不到她也心事重重起来。

    习武课上,她简直疯了,一次次站出来和人挑战。无数次被摔倒在地,又无数次爬起,重新过招,只想发泄完心中堆积的痛楚与积愤。旁边的同窗连连叫好,而她麻木了,只一个劲地打斗,脸上流着的液体,不知是汗水、泪水还是血水……

    一上午就这样颓废地过去了。

    中午,她又将面对那两个伤害她的人。不过只是一起吃饭,没什么大不了。她默不作声地坐在那儿,低着头,什么也没说,也没夹菜,手只机械地顾着把白亮的米饭扒进嘴里。

    “怎么不吃菜?受委屈了?”羽冥挑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往她碗里夹着,看她这副丢了魂的样子,他怀着理解的心态问:“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丽涯也没抬头,闷声闷气地说。

    “你手上怎么有伤?快给我看看。”羽冥终于发现她手上的淤痕,十分担心,眉心微皱,渐渐拧成了川字。

    “不小心摔的。”丽涯依旧一闭眼,低着头,沉闷地往嘴里扒饭。

    “晚上叫天越给你看看,让黄苓给你敷点药。”羽冥温和地说:“如果练武太累,你就在家休息几天吧!我会跟督学教官说,毕竟武功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好的。”

    感受着他无微不致的关心,她紧崩苦闷的心些许放松,可刚一抬头就看见,羽冥与拼澜竟戴着同样璀璨的结婚钻戒。于是这些天所集聚的所有气愤一下子全涌上来,她十分激动地站起来道:“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说着,她垂丧着脸离席而去。

    “丽涯,你站住,受了委屈也不能如此无理。”羽冥站起来,拉住她,语气稍重,又带着隐约的悲伤。

    “不要你管。”丽涯心上终是被一只猛兽的利齿在猛啃着,她用新学的武功招式劈手甩开他,朝厅门外奔去,头也不回。

    羽冥生气了,忍着怒气,追到门口,直白说道:“丽丫头,你认为的直率、幼稚、可爱,别觉得你与众不同,其实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不成熟和没教养。”

    丽涯回过头,咬着下嘴唇,闷头闷脑地胡诌:“对,我就是没教养,可是也得有人教,有人养。”

    羽冥看到丽涯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心里有多疼惜。可是,如果这样一直纵容她下去,不知道哪天她会在圣都闯出大祸。

    羽冥心中有气,道:“女战神哪是她这个样子?脾气犟得跟牛一样,做事又莽撞,不会为别人着想,这样的女孩,简直太不像话。”

    “殿下把话说得太重了。”拼澜面色凝重,“可能是训练太苦,殿下要好好安慰她才是。”

    晚上,月朗星稀,炎热憋闷。羽冥从宫中处理事务回事,一身疲倦,正想沐浴休息。黄苓急匆匆来报:“丽小姐至现在还没回来。”

    羽冥心下一急,赶紧派人去圣都的大街小巷找。她一个女孩,在这人生地不熟,能去哪?不说去天府学院的路,就是偌大的伊伦茜勒,他也带她四处走过,说迷路,根本不可能。深夜都不回家,她真是个任性的女孩。现在功夫还不强,如果遇到坏人,她该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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