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存放韩父棺椁的地点就在江南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内。

    这个消息无疑给韩母一个希望,无论如何,能够确认韩父已经入土为安,那她也算对的起韩父对她的情谊,而且韩母百年之后也要和韩父合葬的。

    韩冰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去探一探消息的真实性。当下与孙管家和韩母商量后,等东西准备停当,她就和林海出发,留下林达负责照顾韩府。

    韩冰将京中的生意事宜与老掌柜沟通清楚。韩府的事情都交代给孙管家和林达,又和林海二人仔细盘查了一下府里大小丫鬟的背景,凡事身家有疑问不清不楚的,一律给了一年银钱打发出去。

    韩母这次也给韩冰和林海二人准备了诸多东西以防万一。这趟出门,韩冰把能思虑到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为保万全,他拿上了封将军给的袖箭和赵子期给的信号竹筒。

    十日后,韩冰和林海在韩母的目送下,踏上了江南寻找韩父棺椁的路途。

    这趟出门,林海准备的很是充足,因为单凭一封信就贸然前往确实不是韩冰的处事风格,但是因为事关韩父,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都要一试。

    快到年节了,韩冰在马车内拿着手炉,烤着炉火也算是舒适。马车内的那个丑陋的案几林海已经找人重新设计雕刻打磨,现在的样子很符合韩冰的审美。如果不是前方吉凶未卜,这趟出门也算是游山玩水。

    ******

    就在韩冰他们出行没有多久,赵子期就接到跟随皇嫡长子赵子伯巡视江南赋税情况的旨意。

    “主子,已经安排好人手保护您的安全,但是由于人员有限,只能在主要地点部署,这次跟随您的护卫,也都是能够以一敌十的好手。”护卫长跪在地上向赵子期汇报这趟出行的安排情况。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毕竟我并不受宠,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怎么比得过被父皇偏爱赵子伯的资源,”赵子期坐在榻上,身旁的府中大夫正在为他包扎背部的伤口,“现下还没有出发,赵子伯就按耐不住开始下手,怕是这一路都不会太平,你们尽力而为吧。”

    “殿下,要不您就以现在身上的刀伤为借口,向圣上禀明不宜出行可否?”护卫长看着赵子期整个背部被利刃割的深可见骨的刀伤建议道,如果不出府的话,护卫们还是能够保证三皇子的安全。

    “如果我去宫里向父皇禀明身体受伤不宜出行的话,那就正好中了赵子伯的圈套。父皇本就不喜我出生低贱,这些年我步步为营,好不容易挣到了王爷这个封号,已经被赵子伯忌惮,此时受伤,会被怀疑是我故意自伤抗旨,到时候朝堂就更有借口参我了。”赵子期无奈的笑了笑。

    护卫长听到殿下这么说,也明白这趟巡视江南个中凶险,只能把所有能调配的人都调配出去沿途暗中保护。如果不是因为皇子护卫人数规格限制,他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

    韩冰在把京城的事务都安排妥当后,这趟出门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可以专心致志的找韩父的棺椁。

    在车内把来信看了几十遍,都找不到写信人的一丝线索,从信封到信纸再到字迹,没有一丝可以追踪的信息。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韩冰从江南回到京城没有多久,这封信就送到了她的手上,这是否可以说明有人在暗中观察她。

    既然早就已经知晓了韩冰的身份,怎么会才吧韩父的棺椁信息透露给她,对方到底是敌是友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这趟去信中写的地址一看便知,可是如果是个陷阱的话,韩冰想着只有她和林海二人,未必能全身而退。

    一路上韩冰心情烦躁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脑袋感觉快要炸了。

    在出行的第三日,路过一个酒肆,韩冰叫林海停下歇息。看着酒肆内一对老夫妻倒也长相敦厚,就叫了一壶甜酒和一些小菜吃着。

    韩冰在夹起小菜第一口,就用脚在桌下碰了林海一下,林海看到小姐给自己眨了一下眼,不动声色的拿起酒杯将嘴中食物吐里,然后装作酒杯不干净的样子,把韩冰和自己杯子里的酒倒在远处。

    “大娘,我们着急赶路,您把这些饭菜给我们包起了可好?”韩冰装着风尘仆仆的样子,向酒肆的老夫妻提出自己的要求。

    “这个小公子长的真是俊,老头子,快帮小公子把饭菜包起来。”老妇淳朴的装扮和样子,如果不是饭菜出卖了他们,韩冰还真要被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给欺骗过去。

    林海拿起包好的饭菜和一小坛子甜酒就驾着马车继续赶路。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钻入车内。

    “公子,可是饭菜有何不妥?”林海急忙向韩冰确认刚才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饭菜中是否被人下了毒。

    韩冰在林海进来前,已经把老夫妇包好的饭菜打开摊在桌面上,手中的银针正在反复试毒。

    林海见银针毫无泛黑痕迹,心下不解。既然饭菜中没有毒,为什么小姐让他把饭菜吐掉,可是发现了什么可以的地方。

    “林海,你去抓一只活物,把这饭菜和酒灌下。”

    林海按照韩冰的吩咐抓了一只狍子,在给狍子灌下后也无任何不妥。

    “公子,这些饭菜没有问题。”林海松手让狍子跑走后,回头看向站在马车旁的韩冰。

    “林海,你吃这个饭菜难道不感觉熟悉吗?”韩冰皱着眉头问林海。

    “属下感觉并无不妥,那对老夫妇做的非常好吃,简直就和京中天盛酒楼做的一样美味。”说道这里的林海意识到了不对。

    荒郊野岭的,一对农户打扮的老夫妻,在酒肆里卖的饭菜居然和京中最大的酒楼味道一样,尤其酒肆距离京城少说也有八九百里的距离,这对老夫妻不可能没有问题。

    “算了,可能对方的目标并不是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继续走吧。”这个插曲让韩冰感觉这一趟并不会顺利,从前走南闯北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事情。

    盛天酒楼是京城最到的馆子,里面天南海北的食材应有尽有。韩冰从小嘴被韩父养的有些挑剔,有的时候嘴馋了想吃一些不好买到的美食就去那里吃,所以对盛天酒楼里的饭菜很是熟悉。

    今日桌上的饭菜虽然看着像乡村野味,可韩冰一放入口中,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这才赶忙吐出以保无虞。想来她一个京城的小买卖人,倒也不至于让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毒害她。

    看着手里的信,韩冰生疑,难道是因为手里的信?或者并不是针对京城的店铺老板韩冰,而是针对的是韩希墨的独女韩冰?想到这里的韩冰把手中早就熟记于心的信丢到了炉火内,先把手中能销毁的一切都销毁,至于后事如何,到时候在说吧。

    前行一日后,韩冰和林海二人再有几日里程就能到达目的地。为保万全,他们先去了隔壁韩父棺椁停放地点的隔壁村庄。

    林海根据往常习惯,租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让韩冰暂且住下。他刚把马车停靠在妥当,就看到转角有一个衣角一闪而过。

    想到小姐说过的他们怕是已经被人盯上,林海就紧追其后想看清到底是何人一路尾随。刚到转角,就被一柄到驾在脖子上,抬眼一看,原来是赵子期上次去韩府请韩冰时的护卫。

    只见那护卫还未说话,韩冰从墙上突然跳下,也拿起一把匕首架在了那护卫脖上。

    “韩老板,我并无恶意,只是凑巧看到您路过这里,过来看看而已,还望明察。”赵子期的护卫握住架在林海脖子上的刀纹丝不动,向韩冰解释道。

    “是吗?既然这么巧的话,那咱们何不叙叙旧呢?”韩冰从背后推了他一下,赵子期护卫想着这次碰面他确无任何不轨之心,便就收起刀来到了林海刚租住的院内。

    “韩老板见谅,小的确实无意冒犯,只是我也于前几日在这个村庄里买下一处院落,今日之事,实属意外。”赵子期的护卫倒是平静的说着缘由,说完还怕韩冰他们不信,特意从怀中取出地契等物,证明他确实没有说谎。

    韩冰看到地契,想到她出京城前,赵子期曾邀请她一同来江南,这趟出门听他的意思是皇嫡长子赵子伯的功劳,韩冰知道这趟凶险,便就回绝了,想来护卫长在这里就是和保护赵子期有关系了。

    “你租住这里可是和你们家殿下和皇长子这趟江南巡视有关?”韩冰问出心中所想。

    护卫长见韩冰知道主子的这趟江南之行,便也不再隐瞒,直接承认,并说这里就是为了万一出什么事情,也好有个藏身之所。

    “你可知京城的天盛酒楼背后是什么人?”

    韩冰的问题虽然让护卫长心里疑惑,但想到对方终归是帮过主子的人,便就如实回答道:“天盛酒楼据小的所知,是皇长子赵子伯所有。”

    得到和心中猜测差不多的答案,韩冰向护卫长说道:“距离这里一日路程的地方有个荒野酒肆,酒肆内的饭菜和天盛酒楼的味道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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