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掌灯时分,韩冰终于见到了吴管家从府中出来查看府门情况。

    韩冰激动的朝其跑去,可惜站的时间太长,一整日又滴水未进,第一步就摔倒到了地上。

    林达见状赶忙扶起韩冰,还没来得及看韩冰伤到了哪里,就见起跌跌撞撞的跑向三皇子府。

    吴管家早就被韩冰弄出的动静吸引,抬头就看到一个瘦瘦小小身影从黑暗中朝自己方向跑来。

    等韩冰终于跑到灯光下,吴管家这才看清来人,赶忙几步走去,看着满身灰尘面色憔悴的韩冰,不明就里的问道:“韩老板是遇到何事如此匆匆?”

    “我来找三皇子。”

    吴管家看韩冰急切的模样,以为对方得到消息是在担心王爷身体,露出微笑的表情,“韩老板莫急,我这就带你去看望王爷。”

    韩冰心下着急,没有仔细听答话,带着林达就跟着吴管家朝寝殿走去。

    林达越走越感觉到奇怪,虽然三皇子府向来肃穆,可从来没有这种谨言矩步的氛围,结合今日在三皇子府门前的情形,林达潜意识里想拉韩冰离开这里。

    “韩老板莫着急,等下就能见到殿下了。”吴管家看着韩冰焦急的样子,心中宽慰,这么多年过去,殿下终于有人牵挂,再也不是独身一人。

    林达跟在身后,眼见快到赵子期寝殿,连忙伸手揪了揪韩冰的袖口,谁知韩冰根本没有意会到林达意图,直接反手拽着对方的手就急匆匆小跑起来,吴管家看着二人紧握的双手眉头稍蹙,但想韩冰对林氏兄弟的态度,心情稍霁。

    赵子期寝殿门口侍卫见韩冰和林达二人出现在院门朝自己小跑过来,握住刀柄正要阻止,就看到吴管家紧随其后摆手示意,侍卫这才恭敬的站在一旁让路,韩冰就这样带着林达进入到赵子期的寝室。

    在赵子期床榻旁正打算接过赵子期喝完药碗的田账房被突然进来的韩冰吓了一跳,从小几上跳了起来做出保护赵子期防卫的姿势,在看清来人后这才放松站在榻前。

    “韩老板原来是你啊!”田账房没好气的说道。

    “田账房好,仓促进来忘记通报惊吓到您,真是不好意思。”韩冰进屋看到田账房的样子快速道歉后,转头就看向半卧靠在枕上的赵子期,只见赵子期从容将药碗放到一侧的床案几上。

    “给王爷请安,”韩冰跪下行了一个不甚标准的礼,跪在地上看着赵子期。

    “王爷,韩老板在门外等了许久才看见我,央求带她进来看望您。”吴管家笑呵呵的踏入赵子期的寝室内。

    赵子期没有想到韩冰会来看望自己,心中虽然高兴,但是脸上并无任何表情,看着跪在地上韩冰风尘仆仆的样子,对于从小没有被人珍重关心过的人来说到底感动,“起来吧,坐下说话。”

    韩冰听到赵子期就自己起身,也顾不得坐下,就和田账房一同站在一侧说道:“殿下,林海被当作流民关到畿县衙监狱内,小的恳请您出手相救。”

    韩冰的这番话直接让笑容僵在吴管家脸上,本以为韩冰此趟前来是为了探望赵子期,结果却有事相求,吴管家心中有些后悔没有核实清楚对方来意就贸然把韩冰放入府中。

    赵子期察觉到吴管家脸色变化,心中明白对方所想,但久居尔虞我诈的生活让他并无任何显露,靠在枕上缓缓说道:“以你的性格既然求到我这里,应该已经知道畿县衙监狱是什么地方,林海被关在那里,只能说阳寿已尽,命该如此。”

    韩冰已经从王四儿那里打听清楚畿县衙监狱是什么地方,明白想要就林海出来只能通过皇族中人使些手腕,今日来找赵子期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之准备,结果对方压根儿就没有和自己谈条件,一口回绝。

    “殿下,小的跟您时间虽短,但也算是鞍前马后,从来没有做过违背您意愿的事情,林海跟着我这么多年,向来只有吃苦受罪的份,如今他被误抓,我不能如此凉心薄情,恳请您出手救林海一命。”韩冰听到赵子期回绝的话,直接重新重重跪在地上继续恳求,说完后还用尽全力用头磕地。

    赵子期其实在韩冰跪下那一刻就已经心软,但是从畿县衙监狱内救人比上青天也难不了多少,何况现在他被赵子伯和卢元夫联手在晋帝那里颠倒黑白,让本就疑心重的晋帝对他有所怀疑,此时如果为了卷入流民事件的林海出手,更是给了赵子伯和卢元夫污蔑他的理由,说不定还会让他变成郊外流民的主使者,这才有所疑虑。

    “殿下,您之前让小的继续寻找盐商舆图,近日找到部分残片,望您过目。”韩冰明白现在是拿出舆图的时机,示意身后和自己一同跪在地上的林达。

    林达看见韩冰给自己使的眼色后直接双手举过锦盒过头,双膝跪地前行呈递到赵子期榻前。

    赵子期看着房间内跪地的韩冰,又看了看眼前的锦盒,他并不想让韩冰误会,认为这就是利益交换。

    田账房看出了赵子期的犹豫,直接抢先拿过锦盒打开核对东西。

    赵子期看向田账房,想着为成大事有多少人站在自己身前,如果一时之软,他又该如何和这些人交代。

    “殿下,舆图和我掌握的盐商消息一致,可以判断是真的。”田账房核查完后和赵子期汇报,坚毅的眼神告诉赵子期他们所谋求的大事,和一个女子动感情可以,但是切不可动摇争天下的决心。

    “韩冰,既然你拿来了舆图,本王可以救……”

    “殿下,这只是舆图的一部分,还不是全部,”田账房打断了赵子期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从畿县衙监狱救人出来所付出的代价和这片舆图并不等价。”

    “田无择。”赵子期看着跪在地上的韩冰实在不忍心,不由得叫出了田账房的全名。

    韩冰认识赵子期和田账房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头一次知道田账房的全名,虽然是从赵子期的口中。

    田无择见赵子期这么激动,也就站在一侧不再说话

    “韩冰,我只能试一试,但是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将林海救出来。”赵子期抬脚下床,结果扯到背后的伤口,田无择见状想要向前伸手扶,结果被赵子期眼神制止,只能原地不动。

    “林海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赵子期端坐在床榻边,问向韩冰。

    “殿下,小的从小丧父,如果没有林氏兄弟帮扶,就没有今日的韩冰,我们三人走南闯北多年,同气连枝早就是异性兄弟。”韩冰抬头看向赵子期的双眼,毫不犹疑的说道。

    赵子期紧闭双眼,长出一口气,“本王会尽力,但可能需要你的配合。”

    “殿下只管吩咐,小的一定万死不辞。”韩冰知道林海这是有救了。

    “你先回去吧,等我通知。”赵子期感觉自己又起热,拼着自己最后一丝清明把韩冰打发了出去,模模糊糊看着韩冰消失在自己寝殿的里间后,闭着眼睛缓缓倒了下去。

    田账房见吴管家将韩冰送出,低头研究手中的舆图,还未细看,眼角余光就看到赵子期倒在床上,丢下手中的东西赶忙上前查看,只见赵子期张口急促吸入空气,伸手试探额头竟然起了热。

    田无择一边扇了自己一巴掌,责怪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赵子期的异常,一边出去叫门口的侍卫速速叫府里的大夫过来。

    韩冰和林达二人跟着吴管家走到一门处就听到后面有人小跑的声音,一个侍卫匆匆出现在吴管家眼前,俯身在其耳边说了一些话,吴管家听后大惊失色,“前面就是府门了,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让侍卫送二位出去吧。”说完就赶忙往院内走去。

    三皇子府御下极严,下人这种慌张的样子很是少见,韩冰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刚才来找吴管家的侍卫站在后面纹丝不动,韩冰只能带着林海向府门走去,期间想要张嘴打听,看看是否有什么可以帮忙,可惜在侍卫严肃的表情下到底没有张口,只能就这样离开三皇子府。

    在韩冰林达二人离开后,三皇子关起大门,只留两个侍卫在门口守卫。

    “小姐,你有没有注意到三皇子从我们见到他就半躺在榻上,直到我们呈上舆图才起身坐在榻边,”京城到底繁华,就算是深夜也是灯火通明,韩冰林海二人骑马走在回韩府的路上,“并且我见三皇子榻前还放了一个碗。”

    韩冰一直在想着林海的事情,听林达如此说后,这才想起赵子期在见到她后确实将手中的晚放到了一旁,“你是说赵子期生病了?”

    说完的韩冰想起在城门前听到的一些传言,心道难不成赵子期真的被晋帝杖责。

    “明日你去多宝斋向买咱们首饰的宫里下人打听打听,看看赵子期是不是前几日在宫里被杖责,我之前听到传言说他因为大肆敛财被晋帝责罚,如果真如此的话,林海的事情怕是要耽误些许。”

    “好的小姐,我明日就去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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