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熠从沙发角落摸出手机,张黎抬头看了眼,认出是她手机,这个和刚才那个是一个牌子型号,唯一区别只是分工不同,一个私人用,一个工作用。

    从老家回来匆忙,看到助理发来的消息连夜她就去了机场,收拾行李时胡乱塞进了行李箱,这两日忙的昏头转向,要不是乔熠拿在手里,她都快忘了还有块手机。

    乔熠打开短信,就有几条已读消息,那天电话他没接,注意力全在离婚证上,这会从张黎和他哥嘴里知道出了大事,这才想起仔细查看手机。

    一条条扫过,不难看出是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张黎尽快回来处理,乔熠眉头一皱,捕捉到几个关键字眼,因一桩经济案件需要张黎立刻回来接受调查。

    具体什么案件短信里看不出来,但乔熠直觉这事很不寻常,能让他哥这么忌惮心烦,能让张黎这么着急出国,恐怕牵连不小。

    摁熄手机握在手里,准备出去给他哥打个电话好好问问,这两人一心把他当成小孩子,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他。

    身子转过来,眼睛下意识瞟向对床,很快皱紧眉头,房间不算暗,隐约看见张黎睡姿,和衣躺着,被子也不盖,脚掌直接暴露在外。

    虽然房间暖气很足,但是这样睡觉同样容易着凉,乔熠揣好手机,绕到床另一边,掂起被子跪在床沿,床垫微微下陷发出声响,他放轻动作,倾身过去,视线落在张黎脸庞,竟意外对上张黎目光,眨眨眼吓一跳:“怎么还没睡?”

    他特意在书房等了一小时,估摸着张黎睡着了才进来的,没曾想这都凌晨四点了,她还醒着。

    “我吵醒你了?”他问,眼中含笑,嘴角挂着浅浅的弧度,把被子给她盖上,掖严实。

    张黎没说话,静静打量他,身下压着一半,身上盖着另一半,两米的被子裹在身上,很像去野外露营的睡袋,如果光着倒还好,就是身上还穿着衣服,这样显得很束缚。

    一把掀开坐起身,转身看向乔熠:“天亮了去医院。”

    “去医院?”乔熠不解地看着她,两人目光碰撞,张黎直接开口:“取精。”

    “......”

    她的口气就像在说吃饭喝水这样一件很平常的事,如果他们是一对无法正常受孕的夫妻,他想不用张黎开口,他也会主动去做。可显然张黎的意思是只想要孩子,不想要孩子父亲。

    “我不去。”乔熠垂着眼跪坐在床上,捏着被子嘴角向下,手机硌住大腿,不知怎的突然联想到张黎和杨鸣竞两人曾在这张床上发生过的一些事,心里憋闷得慌,赶紧起身下床。

    “那你想怎么样?”张黎看着他,语气有些不耐烦,“孩子的事我已经妥协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你们?”乔熠委屈地抬起眼:“为什么要把我和我哥相提并论,他是他,我是我,我从没想过逼你去做什么。”

    “没逼我?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逼我!我说我要出国,你要跟着去,我不愿意,你就和乔烈一样拿孩子要挟我!现在为了孩子我可以妥协,我让你去医院,你又不去,那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不清楚吗?我想追求你,想和你结婚,想和你有个孩子,想孩子喊我‘爸爸’,而不是让你拿着我的东西离开我,连一个让我努力的机会都不给我!”

    张黎嗤笑,压着火:“别忘了你的身份,床伴是没资格要求这些的。”

    乔熠抿着嘴角半晌才说:“我也说了,我不是跟你玩玩。”

    “那你就让乔烈把东西还给我!五颗一颗都不能少!”张黎气急败坏,被人捏着把柄,心情糟糕透顶。

    乔熠咬着后槽牙说不出话,他也想让他哥交出来,可他知道这是在痴人说梦。

    张黎胸口上下起伏,吼完还是觉得不痛快,她又何尝不知这是不可能的事。

    谈判向来需要筹码,乔烈既然拿孩子做筹码,她也只能拿孩子做筹码。

    到这一步,张黎是真有点破罐破摔了,她想把东西要回来,只有亲自怀上才能去找乔烈谈判,如果他敢得寸进尺提出更多要求,那她就敢当着他和乔熠的面去把孩子打掉。

    “把衣服脱了。”张黎声音很冷,用的是命令口吻。

    乔熠身子一愣,四肢蓦然僵硬,眼睛睁大,像是又回到那一夜。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张黎也是这样的语气,让他把衣服脱了,只是那时喝多了酒,言语再怎么强势听着都像是在调情,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切都稀里糊涂又顺理成章,更何况他本就心怀不轨,张黎不过撩拨几下,他就把持不住做了错事。

    可是现在情况明显不一样,两人都没喝酒,神志清醒根本不存在理智不明的情况。

    张黎是有些生气的,这样处处被动被人拿捏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她揪着衣服下摆往上用力,贴身的高领针织衣衫就从身上褪了下来,露出里面包裹的法式蕾丝小内,发丝凌乱贴在脸庞胸前,胡乱扒拉了下,衣服随手扔到一旁,然后双手摸到牛仔裤裤扣,见乔熠还愣着不动,蹙着眉心提高音量:“脱啊!”

    有些事一旦带着很强的目的性,什么礼义廉耻顾虑纠结就都可以抛之脑后不放在眼里,她现在只想赶紧怀上赶紧走人,只要把东西要回来,到时肚子里的孩子要想怎么处理还不是由她一个人说了算。

    乔熠站着没动,垂着眼帘没有一丝想法。

    那晚他会做错事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张黎醉酒时抱着他说的那些话太具有误导性。

    “乔烈,他死了你知道吗,他死了......”

    酒吧昏暗迷晃的嘈杂环境,张黎醉得站不住脚,抱着他脖子双眼迷离,说的话含含糊糊听不清楚,凑近了才听清这一句,满嘴都是他死了,他死了。

    情绪低落表情伤心,怎么看都像是心上人死了喝醉买醉祭奠死去的爱人。

    搂着她腰替她擦拭眼角的泪,心情澎湃按捺不住欣喜,他以为她喜欢的是别人,他以为她不喜欢他哥,所以胆大包天没有带她回家,而是顺着她的意思跟她去酒店开了房。

    抱着她入睡那一刻,他竟开心地以为这是他感情的开始,然而等他睁眼醒来迎接他的却是冰凉无人的床榻,而等他回家看到的就是他哥搂着张黎肩膀冲他扬下巴介绍这是他嫂子的场景。

    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举止亲昵携手相拥的场景,没人知道他的心在滴血,和自己嫂子睡了,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从那天起他就发誓,这件事他要带进棺材里,绝不让任何人知道。

    张黎把褪到脚踝的裤子踩在地上:“我只给你一周时间。”

    乔熠还没从回忆中抽离思绪,听见张黎说话,眨了下眼皮望向她,迷茫道:“什么一周时间?”

    张黎冷笑着看过来:“装傻?”

    乔熠皱了下眉,明白过来,咬牙不吭声。

    张黎赤着两条笔直长腿走向乔熠:“我不管乔烈给你定了多长时间,我的时间只有一周,这一周咱两就在这。”

    指了指床:“做,一直做,做到我有为止。”

    好像他两之间除了这个任务就没其他可言,乔熠视线凝着她,心里同样在滴血,多年的了解怎能揣摩不出她的真实用意。

    “那是咱两的孩子。”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们俩走到现在这一步。

    “是你们逼我的。”张黎眼里泛着冷意,手抬起掌住乔熠后脑向下用力,顺着她力道弯下脖颈,眼睁睁看着张黎递上唇瓣,灵活的舌撬开他牙关直接捣入进来。

    被喜欢的人亲吻,他该高兴的,可是他的眼底没有半分喜悦,耷拉着眼皮和她双目对视,手扶在她细软的腰肢想要把她轻轻推开,张黎像是感觉到了,踮起脚尖加深这个吻,单手改双手,双臂搂着他脖子,胸部毫不犹豫往前贴近。

    技巧很好,游蛇一般,熟练到他不需要给出任何回应就能被她轻易带动翻转挑起感觉。

    可他还记得那晚他想碰她的唇她都不让,醉酒的人行动不能自己,即便是在拒绝也像是在欲拒还迎,惹得他更加眼热,捧着脸颊强行进行,能够感觉到她的生涩抗拒。

    哪儿会像现在这样游刃有余经验丰富。

    不可避免又想起她和杨鸣竞之间种种旖旎画面,胸口窜起一团火,烧的他眼眶发红,像是要把那些画面抹去,乔熠扣住她后脑反客为主,身高优势得到发挥,居高临下带着压迫,没有闭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

    张黎仰着脖颈,锁骨清晰,线条颀长,面前人攻势很猛,闭上眼眉宇不自觉收紧,喉头发出一声难受轻呼,身子不自觉向后退,乔熠脚下紧跟过去,另一只手钳住她的脖子想要控制住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触电般松开,绕到后面贴着她背把人使劲往怀里送。

    七年没有和人接吻亲热,乔熠可以说青涩如同少年,根本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凭的全是一身与生俱来的莽撞和一腔无处发泄的醋劲,毫无章法不懂换气,也不给人换气机会,张黎感觉大脑快要缺氧,在他怀里挣扎想要逃离,拽紧拳头拼命捶打他胸膛。

    无动于衷,女人的力气在男人面前绵软无力如同隔靴搔痒,急促紊乱的呼吸在鼻尖荡漾,张黎脸颊憋的通红,预感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缺氧昏迷,赶紧把手从两人胸前抽出,顺着乔熠结实有力的手臂摸到他耳朵,像教训小时候不听话的他一样,拇指食指使劲捏住他耳廓狠狠反拧一圈,几乎用了浑身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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