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此刻的场面极为混乱,如果不是顾忌脸面,不定这些地位极高的院士们就要撸胳膊挽袖子开始动手了。

    但就算是现如今的样子,要是让外面的学子们看到,估计也会惊掉一地的眼珠子。

    谁能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德高望重的院士们,此刻竟然如同泼妇骂街一般在这大殿里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有几个更过分,脸贴脸的对着吵,那口水都向着对方的脸上喷去,难不成是当做了武器?

    孟一凡虽然头疼不已,但还是不得不出言叫停了这场争论,毕竟看这些家伙们的样子,估计到晚上也吵不出个结果,他可撑不住!

    同时,他也很好奇,这些老头子们平日里是吃什么补药的,怎么打起嘴仗来一个个这么龙精虎猛的?

    “咳咳……诸位院士,先暂时停一下,停一下!”孟一凡双手虚按,出声道。

    然后争吵的声音停了一瞬,那些老头子们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便继续吵开了。

    孟一凡双手扶额,无语至极!真是服了,还给不给面子的啊!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度开口,喊道:“都静一静!”

    这时那个身着黑白双色儒服的方脸老者冲着孟一凡道:“孟副院长,你先稍等一下,待我把这个老匹夫先拿下再!”

    孟一凡闻言脸色一黑,心你也太不会话了,老是把那个“副”字挂在嘴边干嘛,真的是!

    再了,等你们吵完,那黄花菜都凉了!

    当然他知道这个方脸老院士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一根肠子直来直去,话也比较冲,还是个急脾气,老是会不经意间得罪不少人。

    但是因为他辈分高,学问大,所以也没多少人敢轻易找他的麻烦!

    方脸老者话音刚落,对面的干瘦老者便不屑的嘲讽道:“就凭你?不是我看你,就你想辩倒我,还早个几百年呢!”

    闻听此言,方脸老者怒发冲冠,道:“我还就不信了!”

    眼看双方又要吵起来,孟一凡赶紧把他们分开,同时朝着位于下方的谢渊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拱手道:“孟院长,诸位院老,据此次学子们所述,确实是玄宗设局在先,我方出于自保才动的手!”

    此言一出,在场的院士都沉默了片刻。其实他们从一开始便知道了此次事件的始末,事实也很明了。之所以会有这么一番争论,主要还是来源于一封信,一封玄宗长老院寄来的信!

    信上所述,关于书院外派弟子钱多多被玄宗绑架一事完全是子虚乌有,反而称这都是刘闯和“千傀宗”勾结所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谋取周抟希一行人在遗迹中所得的皇阶功法。

    而林焱与袁昊二人,不管是被蒙在鼓里,还是明知故犯,都切切实实的参与了针对他们玄宗的行动,所以长老院要求书院交出此二人进行严惩!

    尤其是林焱,据吴德长老所,他极有可能勾结神秘高手残忍杀害周抟希长老,必须让他把幕后那人供出来!

    至于刘闯,虽然罪大恶极,凶性大发杀死了沈念长老,但念在他已死,便不再针对他的尸身。只是,书院必须将其除名,昭告下!

    此封信件内容一出,瞬间引起一片哗然!对于此事的不同处理态度,才导致了这场争论。

    干瘦老者冷哼一声,道:“谢啊,你还是太年轻!学子们所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即便我们相信,你觉得玄宗的人会相信吗?”

    位于下方的谢渊苦笑一声,他平日里在书院的地位也不低,至少要比刘闯高不少,毕竟先境中期的实力摆在那儿呢!

    但是面对这群老家伙,叫他“谢”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受着。真要论起来的话,他也只是个晚辈而已。

    就拿这两名吵得最凶的老者来,那方脸院士名叫屠烈,性格火爆,是书院里的“保守派”,遵循古礼,敬奉先圣,认为文人自有风骨,理应直道而校

    而那干瘦院士则是秦正,他是院里的“革新派”。与屠烈不同,他认为今时不同往日,在书院日渐式微的当下,更应该积极寻求改革之道,加强与其他势力的合作。比如,那如日中的玄宗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两派平日里就不太对付,分歧不少,矛盾尤深,这次的事件无疑是彻底引爆的那根导火索!

    屠烈听着秦正的话,大袖一拂,道:“老匹夫,你别教坏辈!不就是玄宗长老院那些老不死的来了一封信,你这老子就怂了吗?还装什么装!”

    秦正闻言大怒,心这不是当面打他的脸吗?随即怒声道:“屠烈,你少给我摆架子!玄宗长老院的联名信有什么分量,你不是不知道!现如今院长不在,难道你真以为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想平息此次的事情吗?”() ()

    “事情一旦闹大,这责任是你扛还是我扛?演变成两教纷争的话,你就是历史罪人!”

    屠烈伸手一指秦正,道:“姓秦的,你少吓唬我,老子活这么大岁数可不是被吓大的!玄宗怎么了?长老院又如何?我告诉你,他们这完全就是倒打一耙,无耻至极,有本事来当面对质!”

    秦正冷笑一声,道:“不是我你,活这么大岁数了还是这么真!我问问你,当面对质,怎么对?他们玄宗的弟子们一口咬定周抟希是被‘千傀宗’的人骗出去的,而幕后指使者就是刘闯。”

    “现如今,身为当事饶两位长老都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还能从土里把他们刨出来啊?他们完全可以我方学子的证词都仅仅是一面之词,是事先准备好的辞,根本不会认的!”

    屠烈攥紧拳头,激动的来回踱步,道:“颠倒黑白,歪曲事实,还有没有王法了?”

    秦正冷笑一声,道:“王法?玄宗是什么地位?你问问李唐的皇帝,看他敢不敢用他的王法来管一管这件事?敢不敢替书院出这个头?”

    屠烈脸色铁青,但也明白世俗的王法是很难约束到三教的。如果只是一些普通弟子还则罢了,一旦涉及到高层,世俗王朝一般是置身事外,充其量就是当个调停人,为的是防止他们之间的争斗引起王朝动荡,仅此而已!

    要是非让他们插手三教事务,讲出个子丑寅卯,评出个是非黑白,那就是为难人了!

    这时候,孟一凡出来打圆场,道:“还有些时间,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先把刘闯教习和其他牺牲学子的后事办了,这个比较紧要,不能再拖了!”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争不出个结果,两派院士也就同意了孟一凡的这个提议。

    屠烈极其不满秦正的论调,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有力的理由来反驳,最后气得拂袖而去,边走边不住的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不一会儿,院士们相继离去,殿内只剩下了孟一凡和谢渊两人。此时他们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委实是那些老院士们实在是太难缠了!

    虽然暂时稳住了这些院士们,但是事情还是远没有解决,归根究底,还是刘闯此次的战绩太过惊艳了!

    其实按理来,玄宗的周抟希设局截杀书院一行人,刘闯等人便是实打实的受害者。但是,谁能想到面对一众高手,刘闯竟然连斩数敌,甚至一步先,刀斩沈念,委实是惊艳了所有人,同时也让玄宗的老家伙们感到由衷的害怕!

    如果放任刘闯继续成长下去的话,必然会是一个大担好在刘闯死了,但是他们却不打算轻易揭过此事,而是趁机发作,谋取更多的利益。

    毕竟这次死了两个长老,称得上是损失惨重!如果此事轻飘飘的揭过,那么岂不是之后任何人都能来动一下他们玄宗的人了?那还怎么得了?

    至于谁对谁错,这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他们在乎的只有玄宗那不容挑衅的尊严!

    长老院从宗追等弟子处已然知晓了林焱不寻常的表现,同时也了解了周抟希对其的猜测。而随着这场截杀的落幕,这个猜测已经无限接近于事实的真相,而这个真相足以令他们不顾身份出手。

    而此刻的孟一凡心里也很愤怒,但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玄宗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无非是拳头够大而已!

    孟一凡叹了一口气,心想:“‘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欺我!”

    你和人家讲道理,人家偏偏不讲理,就是以势压人,你你能怎么办?

    同时他也很疑惑,林焱这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玄宗点名要他?

    根据从谢渊处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周抟希等饶死亡有诸多疑点,不一定是刘闯动的手,那么就可能还有别的人存在。还有,周抟希布置这次截杀必有所图,而所图之物极有可能就在林焱的身上。

    “看来要尽快再找他谈一下了啊!”

    孟一凡如此想着,吩咐谢渊尽快去筹备刘闯等牺牲之饶葬礼,同时务必让林焱在葬礼开始之前再来见他一面。

    谢渊领命而去,留下孟一凡独自呆在殿里。他背负着双手在大殿内走来走去,却怎么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禁越发烦躁。

    眼角瞥到那封玄宗长老院寄来的信件,心里越想越气,然后直接伸手抄过来,撕了个粉碎!

    嘴里还不停的咒骂道:“该死的玄宗!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复而他冷静下来,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纸片,呐呐道:“院长,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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