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点声，我没睡，不用偷偷摸摸。”
门外那位，是今夜一直未出现的二姐，萧文。
萧文往这边瞧了瞧，大致明白了什么，道：“你们快些，时间不等人。”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她向来懒得管这些，都是师蓉说什么她做什么，今日之事，恐怕也无例外。
只是她坦荡的模样，倒显得师蓉几人遮遮掩掩的样子如同傻子一般。
丑陋可笑。
“苏玖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偷偷摸摸？”朱幺兰双手叉腰，拿出自己大姐的派头，教育道，“你何时变成了这番模样，非要我们所有人听你的，按你说的办才行？昨天我们是没听你的，那又如何？救人也成了错误？”
末了，她失望责备，“你莫忘了，我们能站在这里，都是蓉儿的功劳。”
那是对她们来说。
朱幺兰出生贫苦，家里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
打记事起，她便担任起做家务和照顾妹妹们的责任，年纪大点又开始打猪草，砍柴卖钱赚取家用。
饶是这样，也没让她爹娘满意，她十四岁时，便以二十两银子卖给城里一户陈姓的人家。陈家是大户人家，按理说瞧不上她这种小门小户的女儿。
可偏偏陈郎君是个病秧子，好不容易养好点身子，又学人家吃五石散，把自己吃得进气少，出气多，没人愿意嫁。
陈家夫人没办法，才从小村落买了个姑娘冲喜。
可惜朱幺兰命不好，成亲当晚夫君一命呜呼，成了寡妇。陈夫人觉得她晦气，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对她百般欺辱折磨。
后来，又因为想要孙子，便出主意让朱幺兰与陈主君圆房，对外称其为遗腹子。朱幺兰不依，逃走的路上阴差阳错进了师蓉的房间，这才被救下。
为了她，师蓉还特意花了四十两银子买下她的卖身契，只为让朱幺兰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下。
霜降身世也差不多，出身贫苦，五岁时被卖给画舫做瘦马，十五岁时，因打碎一个花瓶，被掌事打得遍体鳞伤，身上没一块好皮。
恰巧师蓉看见，便以二十两银子买下了她，留她在身边做事。
还有萧文，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唯有遇见师蓉，才得一安生立命之所。
可苏玖不一样。
三年前，她在逃荒路上与家人走散，路过鹿城时想买个烧饼，不曾想钱袋被人偷了去，幸好萧文及时出手，她的钱袋才幸免遇难。
“难道这三年还不够我还吗？”苏玖反问。
苏玖祖上是皇宫中的御厨，前朝覆灭以后，她的爷爷便带着一家老小回到叶城，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可生活普通，手艺不普通，爷爷的本事一点点教给了苏父，苏父又传承给了几个孩子。苏玖是家中最小，最受宠的那个，她的手艺，也是几个孩子里最好的。
如此本领，哪怕进大酒楼，拿每月二十两银子的月俸也要得起，怎么就还不起了？
“苏玖，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朱幺兰冷冷道。
“忘恩负义不能，协恩图报也不能，我谢她帮我追回那二十两银子，可这三年来，我给玲珑阁赚的也不止二十两吧。”
这些年赚了多少钱她从未多问，可师蓉一日比一日华贵的衣裳，头顶的玉簪，吃穿用度，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来。
“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在为难你，在协恩图报？”师蓉像被气到那样，难过地偏过头，道，“随你怎么想吧，你既已认定，别人说再多也没了作用。”
“好好好，你今日非要闹这一回是吧？就因为昨日没听你的，如今便数落起我们的不是了？”朱幺兰冷哼道，“即便喂条狗，养这样久也该冲我摇摇尾巴。”
又演起了戏，戏中，还不忘讽刺一番。
苏玖冷笑，直到今日，她才知晓她从未真正认识过几人。
“三姐，你太让人寒心了。”
“什么？”
霜降瞥了眼师蓉，表明立场似的，道：“这件事是你不对，大家姐妹一场，你怎能说如此伤人的话？况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心肠冷就罢了，总不能要求我们同你一样。”
“我心肠冷？”苏玖被气笑了，“你莫要忘了，是谁把你从一根野草养成今天这副模样！”
“自然是大姐和四姐。”霜降揽住朱幺兰的胳膊，道，“你不过给我开了几回小灶，便想着协恩图报了？”
“你！”
苏玖没了言语。
她不是被怼的说不出话，而是心痛的说不出话。
诚然，师蓉喜欢救人，可她只救不养，救完了把人丢之脑后不再搭理，怎么活，如何活全凭运气。
苏玖初见霜降时她已十六，在师蓉身边长了一年光景，瞧着却像根蒲草似的，又瘦又小，畏畏缩缩的模样，仿佛别人说话大声点她就会吓傻。
为此，苏玖花了很多心思，单独为她做了许多药膳，又带她出门买菜，认人，将自己的人脉介绍给她，又手把手教她厨艺，倾囊相授。
直至今日，才把人教养出如此鲜活的模样，她却说，苏玖只是给她开了几次小灶。
可笑，真是可笑啊。
若说其他几人让苏玖心寒，霜降却是结结实实在她心上捅了一刀，鲜血淋漓。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为何总把人想的那样坏，昨日的公子是，如今又开始找蓉儿的错？”朱幺兰失望摇头。
霜降也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先前四姐那件事你们还记得吗？四姐的辛苦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倒好，偏说四姐拿了阁里的钱享受！”
师蓉委屈道：“我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针对我？”
“你才没错。”朱幺兰翻了个白眼，道，“是她太自私了，一点不懂体谅别人，只想着自己开心。”
“一开始她还想让我做饭，根本没想过我每日洗菜择菜有多辛苦。”霜降佐证道。
“我那是让你多练习，今后好独当一面。”苏玖深深叹了口气，她从未想过，在她们眼中，她早已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看你是想偷懒。”
“玲珑阁偌大个后厨都是我在忙，早日晨起你们在安睡，我已经开始准备晚上宴会的食材，那一日我不是最早起，最晚休息？”
可是这些没人看到，她们只看到师蓉多忙，多累，却没想过她苏玖如何支撑起几桌人的宴席。
朱幺兰瞪她：“你这是要与我们邀功吗？”
“大可不必。”苏玖忙道，“如今你们说这些，无非想让抛下我，留下那个男人的事合理一些，现下就我们几个，何必装出这副模样？早早把我的钱还给我，我们自此恩断义绝吧。”
“你！”
被戳破心事的师蓉咬着牙，愤恨地看着她。
苏玖不想吵了，她一张嘴根本吵不赢，再加上对方毫不搭茬，自顾自地扯着她们认为的错事，一而再，再而三。
“原来是要钱，早说不就好了。”霜降嘟囔道。
此话一出，另外两人眼神立马鄙夷起来，师蓉冷笑：“既然要算，就给她算清楚。”
“当年按人头，每人需给玲珑阁四十两银子，你只有二十两，便由蓉儿借了你二十两，利息二厘是吧。”
朱幺兰坐到栏杆上，翘着腿把算盘拨得震天响，“三年也就是六钱。”
“不对，第一年盈利她不是把钱拿回去了吗？”
“谁拿回去了？”师蓉鄙夷地看着她，“不要瞎说好吗？”
头一年的时候，本来要分账，师蓉却提议把钱全投到玲珑阁里，每月给大家二两银子的零花，若需大钱，则再商量了去取。
当时除了苏玖，其他人都穷得叮当响，靠师蓉才吃得起饭，给玲珑阁投钱，也是师蓉代她们投，意见更不可能有。
别人都不说，就她一个苏玖也不好说，便想着算了，却不曾想，她们许久之前便想着今日。
“每月给了你二两零花，三年就是七十二两，这几年战事频发，盈利不多，收益笼统算下来也不到七百两，扣掉每月花费，借你的和利息，剩余三十七两六钱二十九文，你没意见吧。”
“不到七百两，你认真的吗？”苏玖快气笑了，她做的一桌宴席就要二百两，更别说去达官贵人家做宴席，一场下来便有七百两。
师蓉冷笑：“菜不要钱？房租不要钱，你吃穿住不要钱？苏玖，我没想到你不仅自私，还贪婪。”
霜降配合地翻了个白眼，道：“干脆你把所有钱拿走好了。”
“……”
苏玖总算明白了，今日不管她醒没醒，都注定拿不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行，三十七两就三十七两，还有我的本金，全还给我。”
她现在只想尽快摆脱这件事。
“等下，”师蓉摆了摆手，傲慢地抬起眼皮，道，“给她四十两，连带本金一共六十两，多的就当我送的。”
“蓉儿，对她你何必如此？”朱幺兰怜惜道。
师蓉摇摇头，道：“别人无情，我不能无意，多余的，就当我给这段姐妹情做个了结。”
“四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欺负！”霜降也附和着。
“行了。”这些人的模样越看越让人恶心，苏玖偏过头，道，“快把钱还给我吧。”
“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朱幺兰气得双手叉腰，“枉费蓉儿的一番好意！”
“不到三两银子的好意？能买到玲珑阁的一道清汆白菜吗？”论起恶心人的本事，倒一等一的强。
“大姐，你与她说什么，尽浪费口舌。”霜降翻了个白眼。
朱幺兰从包袱里拿出银子，气愤地丢在地上，骂道：“给你！忘恩负义的东西，这辈子你再也遇不到蓉儿这般善良仗义的人了！”
“多谢祝福。”
“你！”
这回，轮到她们被气得说不出话。
眼看这件事结束，霜降忙道：“我们快走吧，一会儿该迟了。”
这话算提醒了她们，此刻该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们去做。
“走吧。”
三个人继续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朝门口走去。
“三年姐妹，我也送你一句忠告。”苏玖大声道，“骗我可以，莫要骗了自己，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爷可不会看谁嘴皮子利索就对谁好。”
今日的羞辱她会永远记着，待有朝一日，她定会一样一样，全部讨回来！
门外那位，是今夜一直未出现的二姐，萧文。
萧文往这边瞧了瞧，大致明白了什么，道：“你们快些，时间不等人。”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她向来懒得管这些，都是师蓉说什么她做什么，今日之事，恐怕也无例外。
只是她坦荡的模样，倒显得师蓉几人遮遮掩掩的样子如同傻子一般。
丑陋可笑。
“苏玖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偷偷摸摸？”朱幺兰双手叉腰，拿出自己大姐的派头，教育道，“你何时变成了这番模样，非要我们所有人听你的，按你说的办才行？昨天我们是没听你的，那又如何？救人也成了错误？”
末了，她失望责备，“你莫忘了，我们能站在这里，都是蓉儿的功劳。”
那是对她们来说。
朱幺兰出生贫苦，家里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
打记事起，她便担任起做家务和照顾妹妹们的责任，年纪大点又开始打猪草，砍柴卖钱赚取家用。
饶是这样，也没让她爹娘满意，她十四岁时，便以二十两银子卖给城里一户陈姓的人家。陈家是大户人家，按理说瞧不上她这种小门小户的女儿。
可偏偏陈郎君是个病秧子，好不容易养好点身子，又学人家吃五石散，把自己吃得进气少，出气多，没人愿意嫁。
陈家夫人没办法，才从小村落买了个姑娘冲喜。
可惜朱幺兰命不好，成亲当晚夫君一命呜呼，成了寡妇。陈夫人觉得她晦气，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对她百般欺辱折磨。
后来，又因为想要孙子，便出主意让朱幺兰与陈主君圆房，对外称其为遗腹子。朱幺兰不依，逃走的路上阴差阳错进了师蓉的房间，这才被救下。
为了她，师蓉还特意花了四十两银子买下她的卖身契，只为让朱幺兰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下。
霜降身世也差不多，出身贫苦，五岁时被卖给画舫做瘦马，十五岁时，因打碎一个花瓶，被掌事打得遍体鳞伤，身上没一块好皮。
恰巧师蓉看见，便以二十两银子买下了她，留她在身边做事。
还有萧文，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唯有遇见师蓉，才得一安生立命之所。
可苏玖不一样。
三年前，她在逃荒路上与家人走散，路过鹿城时想买个烧饼，不曾想钱袋被人偷了去，幸好萧文及时出手，她的钱袋才幸免遇难。
“难道这三年还不够我还吗？”苏玖反问。
苏玖祖上是皇宫中的御厨，前朝覆灭以后，她的爷爷便带着一家老小回到叶城，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可生活普通，手艺不普通，爷爷的本事一点点教给了苏父，苏父又传承给了几个孩子。苏玖是家中最小，最受宠的那个，她的手艺，也是几个孩子里最好的。
如此本领，哪怕进大酒楼，拿每月二十两银子的月俸也要得起，怎么就还不起了？
“苏玖，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朱幺兰冷冷道。
“忘恩负义不能，协恩图报也不能，我谢她帮我追回那二十两银子，可这三年来，我给玲珑阁赚的也不止二十两吧。”
这些年赚了多少钱她从未多问，可师蓉一日比一日华贵的衣裳，头顶的玉簪，吃穿用度，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来。
“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在为难你，在协恩图报？”师蓉像被气到那样，难过地偏过头，道，“随你怎么想吧，你既已认定，别人说再多也没了作用。”
“好好好，你今日非要闹这一回是吧？就因为昨日没听你的，如今便数落起我们的不是了？”朱幺兰冷哼道，“即便喂条狗，养这样久也该冲我摇摇尾巴。”
又演起了戏，戏中，还不忘讽刺一番。
苏玖冷笑，直到今日，她才知晓她从未真正认识过几人。
“三姐，你太让人寒心了。”
“什么？”
霜降瞥了眼师蓉，表明立场似的，道：“这件事是你不对，大家姐妹一场，你怎能说如此伤人的话？况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心肠冷就罢了，总不能要求我们同你一样。”
“我心肠冷？”苏玖被气笑了，“你莫要忘了，是谁把你从一根野草养成今天这副模样！”
“自然是大姐和四姐。”霜降揽住朱幺兰的胳膊，道，“你不过给我开了几回小灶，便想着协恩图报了？”
“你！”
苏玖没了言语。
她不是被怼的说不出话，而是心痛的说不出话。
诚然，师蓉喜欢救人，可她只救不养，救完了把人丢之脑后不再搭理，怎么活，如何活全凭运气。
苏玖初见霜降时她已十六，在师蓉身边长了一年光景，瞧着却像根蒲草似的，又瘦又小，畏畏缩缩的模样，仿佛别人说话大声点她就会吓傻。
为此，苏玖花了很多心思，单独为她做了许多药膳，又带她出门买菜，认人，将自己的人脉介绍给她，又手把手教她厨艺，倾囊相授。
直至今日，才把人教养出如此鲜活的模样，她却说，苏玖只是给她开了几次小灶。
可笑，真是可笑啊。
若说其他几人让苏玖心寒，霜降却是结结实实在她心上捅了一刀，鲜血淋漓。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为何总把人想的那样坏，昨日的公子是，如今又开始找蓉儿的错？”朱幺兰失望摇头。
霜降也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先前四姐那件事你们还记得吗？四姐的辛苦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倒好，偏说四姐拿了阁里的钱享受！”
师蓉委屈道：“我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针对我？”
“你才没错。”朱幺兰翻了个白眼，道，“是她太自私了，一点不懂体谅别人，只想着自己开心。”
“一开始她还想让我做饭，根本没想过我每日洗菜择菜有多辛苦。”霜降佐证道。
“我那是让你多练习，今后好独当一面。”苏玖深深叹了口气，她从未想过，在她们眼中，她早已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看你是想偷懒。”
“玲珑阁偌大个后厨都是我在忙，早日晨起你们在安睡，我已经开始准备晚上宴会的食材，那一日我不是最早起，最晚休息？”
可是这些没人看到，她们只看到师蓉多忙，多累，却没想过她苏玖如何支撑起几桌人的宴席。
朱幺兰瞪她：“你这是要与我们邀功吗？”
“大可不必。”苏玖忙道，“如今你们说这些，无非想让抛下我，留下那个男人的事合理一些，现下就我们几个，何必装出这副模样？早早把我的钱还给我，我们自此恩断义绝吧。”
“你！”
被戳破心事的师蓉咬着牙，愤恨地看着她。
苏玖不想吵了，她一张嘴根本吵不赢，再加上对方毫不搭茬，自顾自地扯着她们认为的错事，一而再，再而三。
“原来是要钱，早说不就好了。”霜降嘟囔道。
此话一出，另外两人眼神立马鄙夷起来，师蓉冷笑：“既然要算，就给她算清楚。”
“当年按人头，每人需给玲珑阁四十两银子，你只有二十两，便由蓉儿借了你二十两，利息二厘是吧。”
朱幺兰坐到栏杆上，翘着腿把算盘拨得震天响，“三年也就是六钱。”
“不对，第一年盈利她不是把钱拿回去了吗？”
“谁拿回去了？”师蓉鄙夷地看着她，“不要瞎说好吗？”
头一年的时候，本来要分账，师蓉却提议把钱全投到玲珑阁里，每月给大家二两银子的零花，若需大钱，则再商量了去取。
当时除了苏玖，其他人都穷得叮当响，靠师蓉才吃得起饭，给玲珑阁投钱，也是师蓉代她们投，意见更不可能有。
别人都不说，就她一个苏玖也不好说，便想着算了，却不曾想，她们许久之前便想着今日。
“每月给了你二两零花，三年就是七十二两，这几年战事频发，盈利不多，收益笼统算下来也不到七百两，扣掉每月花费，借你的和利息，剩余三十七两六钱二十九文，你没意见吧。”
“不到七百两，你认真的吗？”苏玖快气笑了，她做的一桌宴席就要二百两，更别说去达官贵人家做宴席，一场下来便有七百两。
师蓉冷笑：“菜不要钱？房租不要钱，你吃穿住不要钱？苏玖，我没想到你不仅自私，还贪婪。”
霜降配合地翻了个白眼，道：“干脆你把所有钱拿走好了。”
“……”
苏玖总算明白了，今日不管她醒没醒，都注定拿不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行，三十七两就三十七两，还有我的本金，全还给我。”
她现在只想尽快摆脱这件事。
“等下，”师蓉摆了摆手，傲慢地抬起眼皮，道，“给她四十两，连带本金一共六十两，多的就当我送的。”
“蓉儿，对她你何必如此？”朱幺兰怜惜道。
师蓉摇摇头，道：“别人无情，我不能无意，多余的，就当我给这段姐妹情做个了结。”
“四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欺负！”霜降也附和着。
“行了。”这些人的模样越看越让人恶心，苏玖偏过头，道，“快把钱还给我吧。”
“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朱幺兰气得双手叉腰，“枉费蓉儿的一番好意！”
“不到三两银子的好意？能买到玲珑阁的一道清汆白菜吗？”论起恶心人的本事，倒一等一的强。
“大姐，你与她说什么，尽浪费口舌。”霜降翻了个白眼。
朱幺兰从包袱里拿出银子，气愤地丢在地上，骂道：“给你！忘恩负义的东西，这辈子你再也遇不到蓉儿这般善良仗义的人了！”
“多谢祝福。”
“你！”
这回，轮到她们被气得说不出话。
眼看这件事结束，霜降忙道：“我们快走吧，一会儿该迟了。”
这话算提醒了她们，此刻该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们去做。
“走吧。”
三个人继续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朝门口走去。
“三年姐妹，我也送你一句忠告。”苏玖大声道，“骗我可以，莫要骗了自己，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爷可不会看谁嘴皮子利索就对谁好。”
今日的羞辱她会永远记着，待有朝一日，她定会一样一样，全部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