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裴不太相信:“可是巴虎子……先生,据我了解,你好像……很喜欢赌博啊,而且以前经常在赌场赌个通宵。难道最近,你在晚上,就没去过赌场?”

    巴天虎急道:“对对对!我还真没去过赌场。我们宫主说,我什么时候能戒掉赌瘾,就什么时候恢复我‘四凶护法’的职位。所以我正戒赌呢,打死也不去赌场了,我怕去了就赌起来了。”

    慕环真笑道:“那巴虎子先生,你还是够有意志力的,希望你再接再厉。”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巴天虎问道。

    “那巴虎子先生,你说的这些,可有人为你作证?”胡裴又问。

    “我手下这帮小的,随便从里面拎一个都可以证明。”巴天虎回答道。

    为确认事实是否如巴天虎所说,胡裴与常念君五人便向巴天虎的手下打探,一连询问四人,证词基本一致,无甚破绽。

    “对了巴虎子先生,”慕环真又对巴天虎道,“你这么努力地在戒赌,想必定是,很想回归天妖宫的‘四凶护法’之位了?”

    “这是当然啊!”巴天虎火急火燎地说道,“我现在的这个职位,相当于‘四凶护法’的小弟,是要给我以前的同级干活儿的,谁愿意待在这个鬼地方!”

    “那拜理玄天害你丢了‘四凶护法’之位,你就不恨他吗?”慕环真问道。

    巴天虎皱起眉头,扶住下巴:“刚刚丢了位子时,我确实挺恨他的。不过后来仔细想想……我之所以沦落到如此田地,还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所以与其去怨天尤人,不如尽力把赌瘾戒了,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

    慕环真点点头:“听说天妖宫的‘梼杌’护法之位还空着,一直未委派新人,我想天妖宫宫主应该也是有来日将你迎回的打算。”

    巴天虎大喜过望:“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听你这么一说,我脑袋里顿时亮堂了!”

    经过与巴天虎相处,常念君与慕环真觉得,巴天虎是一个城府不深、无甚心计的人,甚至他身为一个大男人,还有一点可爱。

    胡裴与常念君五人又在天妖宫仔细搜索一番,未发现何处异常,于是便准备与巴天虎道别。巴天虎连忙挽留,对他们六人说道:“几位,天妖宫来者是客,若不嫌弃,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

    常念君与慕环真倒是没这个意思,他们用不着巴天虎招呼饭菜,不想胡裴却直接开口应道:“巴虎子先生如此盛情,我等实在难却,那便听凭巴虎子先生的安排了。”

    巴天虎听闻他们一行人是官府成立的查案小组,心中便有意与他们培养几分交情,兴许日后还有他用。故他特意准备了一桌一等酒席,用来款待胡裴等人。

    “各位,可以入席了,”巴天虎笑着把胡裴及常念君五人往宴厅招呼,“家常便饭,粗茶淡酒,寒酸得很,寒酸得很。”

    常念君五人一看:宴席之上,大鱼大肉,诸多菜色,炫丽满目,简直可以用“五光十色”来形容。慕环真心中思忖道:如此排场,他在自家的天香慕家也不多见。如此排场,巴天虎还连称“寒酸”,实属有些刻意。

    而常念君心中则是在想:天妖宫背后究竟从事着何种买卖,连一个分部出手都是如此阔绰?

    众人入席,胡裴显然吃得很是开心,他与巴天虎边吃边聊,似是酒逢知己,千杯不醉。而巴天虎更是巴不得胡裴如此,既然聊得投机,那要交到胡裴这个朋友,也就不难。

    酒桌之上,共有四道主菜,分别是“鱼片爆荷花”、“雪莲熊掌”、“白玉牛肉”、“七彩什锦蔬”,云修月往四道菜色里各挟一筷,送到嘴里,慢慢咀嚼:果真是食材考究,口感温润,调味丰富。云修月暗下决心,她回去以后,一定要仿一仿这四道美味佳肴。

    忘思铃的吃相就有一点不好看了,她夹菜、咀嚼、咽下的速度飞快,有时还因吃得太急被噎到,已经喝了三次水送食。

    “慢一点,慢一点。”钟千情一边嘱咐着忘思铃,一边往她碟中夹菜。

    常念君确实想不到,忘思铃平时看起来如此文静的一个美人,遇到美食,竟也会如此狼吞虎咽。

    慕环真拉拉常念君的衣袖,轻声说:“别看(忘思铃)了,吃你的吧。”

    一桌酒席,巴天虎和胡裴聊得是热火朝天,常念君五人有时也会插上几句,这一顿饭下来,众人吃得都很是舒心。

    从天妖宫分部之内离开,胡裴及常念君五人整理起了已经掌握的情报:

    陆温、岳灵风、巴天虎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说明他们至少都没有亲手杀死拜理玄天,故胡裴的线人看到的那个黑袍人,应不是他们三个。

    讲到这里,胡裴突然笑着对常念君说道:“常少侠,从华山剑派离开之后,你这一路便心事重重,想必陆温的那个小徒弟魏青,私下里跟你说的,定不是小事吧?”

    常念君心中一惊,心中自言自语道:“我这一路刻意掩藏,究竟是哪里露了破绽,被胡裴看出我知情不报来的?”

    既然已被胡裴看破,常念君当着众人的面,也不便继续隐瞒,只得和盘托出:“魏青与我说的,是一件极其要紧的事。他说,他在白天——也就是拜理玄天没死的时候——看到陆温与一个黑衣人交谈,而谈话的内容,正是杀死拜理玄天的相关事宜。”

    “原来如此!”胡裴、忘思铃、云修月、钟千情恍然大悟,如果陆温、岳灵风、巴天虎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无法出现在古丰街亲手杀人,那他们其中的某一个,采用雇凶杀人的方式,未必是不可能。

    “还有一处关键点,”常念君分析道,“就是那个亲手杀死拜理玄天的杀手,会用破空流水剑的杀手,究竟是谁。如果能找到这个杀手,那这个案子便破了一半。”

    “没错。然而现在,我们对这个杀手的身份毫无头绪,一点线索都掌握不到。”胡裴说。

    常念君则认为:“我觉得未必是掌握不到线索,可能是还有线索尚未被我们掌握。胡前辈,能让我们见见你那位目睹了拜理玄天被杀死的线人吗?也许我们应该把案情在古丰街上重演一下,说不定会有新收获。”

    胡裴觉得常念君所说有理,没有理由不答应,于是说道:“嗯,我带你们去赤守城找他吧。不过,身为线人,身份的保密最是重要,所以你们可能只能与他交谈,却看不到他的真容。”

    慕环真说道:“这实属无妨,他若真的不愿暴露身份,我们可以请他戴上面具,不就解决了吗?”

    胡裴说道:“那好,我带路,你们随我来吧。”

    常念君五人又跟随胡裴奔波到赤守城,胡裴去百声楼联系了自己的线人,经过商讨,他表示愿意帮忙,于是便戴着面具出来了。常念君见状,立刻上前,对那位戴着面具的线人问道:“仁兄,怎么称呼?”

    慕环真急忙劝阻常念君道:“不是说过他们的身份是保密的吗?又怎么会告诉你名字呢?”

    常念君不好意思地作了个揖:“是我莽撞了,方才的问题是我多嘴,还请这位仁兄不要见怪。”

    常念君颇为尴尬,那线人却不怎么在意,对常念君说道:“名字确实是不能说,不过可以叫我的代号,‘胡里’便是。反正我的代号朝定夕改,叫这个不算泄露身份。”

    “多谢胡里大哥。”慕环真道谢道。

    胡里、胡裴、常念君、慕环真、忘思铃、云修月、钟千情来到古丰街上,打算进行案情重演。由常念君扮杀手黑衣人,胡裴扮拜理玄天,胡里指挥常念君、胡裴两人的行动,其他人则扮成行人在大街上来来往往。

    按照胡里的指示,胡裴于古丰街上从西向东走去,而常念君正从相反的方向迎面而来,慕环真、忘思铃、云修月则在他们的旁边来回穿梭,模拟情境。

    少顷,常念君与胡裴擦身而过,胡裴转身大叫:“混蛋!”又向慕环真、忘思铃、云修月扮成的周围人叫道:“救我!救我!”常念君回手一甩,模拟一道剑气飞过,胡裴捂住胸口,示意中剑,略一挣扎,便不动了。

    常念君继续听从胡里的指示,凭借轻功飞身上了离他最近的一处屋顶,胡里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指出了凶手的逃跑路线,常念君按他所说,在几座屋顶上游走。

    忽然间,常念君有了发现,在凶手路过的一座屋顶上,常念君找到一张腰牌,它正孤零零地躺在屋顶的瓦片之上,无疑是被它的主人给遗下。这张腰牌,上面的字样,他是见过的——“阎罗府”,后面跟了一个“之”字。

    再看另一面,就更为熟悉:“五殿阎罗王”。

    连起便是“阎罗府之五殿阎罗王”。

    这样的腰牌,常念君似乎是见过的,他记得,转轮王的腰上,也佩戴着类似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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