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
几人吃得满嘴流油。
两人都喜欢吃青椒，但是剩下青椒的数量可能不能支持他们吃到下一年。
江楠带着一把好不容易找出来的铁锹，去外面挖土。
她说要种青椒。
杨晓艺默默地看着江楠，转头对康佳说：“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吃青椒了。”
“她不一直都是想什么做什么吗？之前她还想攒钱买个二手的手机呢。”康佳找到一堆u盘，正在试都有什么内容，她听见杨晓艺的话，毫不留情地谴责着江楠。
江楠之前的手机是一个基本上只能学习的“儿童机”，儿童机价格便宜，内存很小，只能下载学习软件，不过用起来很流畅。
“虽然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过这种生活，现在看小说都没心情了呜呜呜。”杨晓艺失落了一会儿。
“这个u盘里好多小说啊。”
“给我。”杨晓艺一把抢过康佳手里摇晃着的u盘。
……
江楠扛着一大铁锹，拎着一个小桶，去小院里吭哧吭哧开始铲雪，雪的深度几乎到了她的大腿中间，刚开始身体还冻得僵冷，现在铲了一会儿雪，头上出了一层虚汗。
江楠擦了擦脸颊，慢慢地铲。
她做事一向有耐心，只不过铲了半天雪，洋洋洒洒下来的雪又盖上去不少。
老鼠也出来帮她刨雪。
但是太冷了，又被冻进去了。
江楠铲雪一个不慎，一块雪落进了靴子里，她只好放下铲子，把靴子里的雪倒了出来，还好没有浸湿。
慢慢地铲了一下午的雪，累了就进屋里休息一会儿，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黑色的土地，江楠费尽吃奶的劲，双脚都踩在那铁锹上，也没把那邦硬的黑土铲走半分。
“江楠，吃饭了。”杨晓艺叫她。
“喔好，我马上就来。”江楠急急忙忙拿了一层棉布盖住她挖出的洞来，避免突然又下暴雪把她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洞掩埋住。
江楠进到屋里，小脸都累得有几分苍白，恰巧傅青从楼上走出来，江楠和他对上眼，不自在地转移开视线。
傅青说的是实话，她其实不该置气，只是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无事发生。
被杨晓艺拖到小饭桌上，今天的饭菜是丝瓜豆腐，爆炒大虾，梅菜扣肉和鲍鱼粥。
江楠一向抢饭慢，但这次不用康佳帮她夹，她自己吃得是最快的。
康佳默默收回帮她夹菜的手。
梅菜扣肉肥而不腻，色泽诱人，杨晓艺嚷叫道：“梅菜扣肉好好好好好好吃啊，康佳我好爱你呜呜呜呜，我以后能不能天天吃这道菜。”
江楠腮鼓鼓的，也跟着赞同地猛点头。
“梅菜还有很多，那行，我之后再做几次，估计你们吃几次就腻了。”
康佳继续道：“我第一次做的时候还不知道割哪里的肉，瘦肉有一点多，没事，下次我就知道在哪割了。”
江楠尝了一口鲍鱼粥，鲜香扑鼻，滑嫩可口，令人口齿生津。
康佳能做出这些美食不仅是把书翻烂的努力，而且真的很有天赋。
她学什么都很快，老师讲一遍知识点她就能记住，背书也是，康佳熟读几遍就能会背。
但是康佳那么优秀，却只和她和杨晓艺玩，只对她们好，江楠对着康佳嘿嘿傻笑。
康佳奇怪道：“吃饭啊，冲着我傻笑什么？”
康佳很瘦，她平时吃得就少。但是她是和江楠不同的瘦，江楠家里太穷又挑食，又瘦又小，康佳则是纤细高挑，气血很足，是很健康的瘦。
江楠给她夹了一块梅菜扣肉，认真道：“你看看你瘦得，多吃一点。”
杨晓艺斜眼瞪她一眼，故作江老爹状：“你还管上康佳了，平时让你多吃点菜你不听，看看你，头发黄的，黄毛丫头！”
康佳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才黄毛丫头！”
其实江楠头发一点都不黄，但是有一些发尾分叉发黄，被老爹逮住说过好几句。
两人打打闹闹，还是康佳制止了她们：“食不言寝不语，吃完饭再闹行不行，看看张渝西，再看看你们。”
张渝西吃得最香，他一个人吃的是江楠和康佳两个人的量，幸亏康佳做得菜份量多。就这样他还老是跟着傅青，虽然傅青救了他，但是她们三个也对他不差，救了他还不缺他吃穿。
然而江楠和杨晓艺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们也不太在意张渝西要怎么样，只要乖乖的不惹事，以后到了京城张渝西能还了她们的恩情就很可以了。
杨晓艺盛了一碗鲍鱼粥上去，楼上傅青一直生着火，挺暖和的，昏暗的房间里，老头躺在床上，露出的牙床光秃秃的。
今天粥的味道有些淡，但是很鲜，杨晓艺还去把鲍鱼用机器做成糜，加了一些营养液，这样老头好吞咽又有营养。
老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估计没多少活头了，虽然很虚弱但是大小便自己还能控制住。其实也是，老头身上没什么病，神志很清晰，应该就是太老了。
杨晓艺喂他喝下粥盖好被子准备要走，却被老头的手触了一下。
“我想喝点水。”嘶哑又苍老的声音，这是第一次听到老头说话。
杨晓艺朝老头看过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老头竟然长了一些肉。
杨晓艺连忙哐哐哐下楼给老头带了一大杯加了一杯温盐水，扶着老头坐起来喝了几口。
老头是渴极了，一大杯温水喝了一半，杨晓艺让他慢点喝，他才停下，仍然气息虚弱道：“真是不得了，没想到我现在啊，还能活着，小姑娘，老头子真是多谢你们了。”说一声，喘两下。
杨晓艺连忙摇头：“您赶紧歇着吧，别说话了，我们肯定不愿意看着您就这样去了，心理上过不去的，您好好养着，想喝水上厕所就喊那个高个的男人就可以了。”
老头重新缩回被窝休息。
杨晓艺把水放在床头，下楼了。
......
被困在这里实在是无所事事了，幸好康佳之前找到一把u盘，有很多小说，电影，音乐，单机游戏之类的。
三人找到了几部很久之前的片《青春少年》《百家行》，都是几十年前的剧，第一部是上学时的友情，第二部是乡村里纯朴琐事，一环扣一环，情节紧凑，剧情新颖，比现在电视剧好看很多。
她们看得时候十分向往以前的生活，殊不知以前天天抱怨不想上学，今后却再也体会不到这种安逸平静的生活。
……
日子虽然暂时平定下来，三人也各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江楠就是每天挖土种菜，累了就回屋看会电视，杨晓艺则是照顾一下老人，和康佳一起追《百家行》，这电视剧有600集那么长，中途换了5个导演，但是居然都很连贯，一点都不跳脱。
而康佳呢，她一边和杨晓艺追剧，一边在跑步机上跑步或者举重、俯卧撑锻炼身体之类，平时也经常研究新菜和一些甜品。
江楠的生日终于到了，康佳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江楠和杨晓艺就给她帮忙洗菜择菜打下手。
做拿破仑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康佳经常看外婆做，因此她第一次做的拿破仑就挺好吃的，奶油也打得很细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硬，她看了好几遍菜谱，把材料份量都控制得更精细，重新做了一遍，口感终于更好了一些。
康佳还特意放在外面去冰了一下，口感会更佳。
江楠记不得把蜡烛放在哪了，只好对着一大块拿破仑蛋糕许愿。杨晓艺和康佳在旁边给她唱生日快乐歌。
许完愿，康佳先是给江楠和杨晓艺分别切了一大块，又给自己切了一小块，江楠幸福得眯起眼，她和杨晓艺都有一把小小的金勺，是超市柜台里的，还有许多精致的金银制品。
江楠舀了一块塞进嘴里，里面的坚果碎混合着酥皮和奶油，冰冰凉凉的，口感特别好。
“呜呜呜好幸福。”江楠轻轻靠在杨晓艺身上。
杨晓艺狠狠点头，专注地舀着手里的蛋糕。
老鼠也分到了一大块，这几天一直吃得荤腥，没有它最喜欢吃的人类甜品，这一会儿得偿所愿激动地上蹿下跳。
接着是张渝西，拿破仑蛋糕已经没剩多少了，康佳给张渝西切得有些少，剩下的就是傅青的。
张渝西嘴都可以撅得挂瓶子，他眼睛死死盯着江楠手里的勺子。
“我也想要那个。”他向傅青指了指江楠手里的小金勺子。
江楠呛了一口，秀美的眉微微皱起。
即使张渝西粘了傅青好几天，傅青依然反应得很冷漠。
杨晓艺翻了个白眼，她现在是越来越烦这小孩了：“给你吃的就不错了，还要这要那的，能不能少烦，真是事多。”
张渝西哇哇大哭起来，声音尖利，他揉着眼，想要推桌子，桌子要倒的时候傅青眼疾手快扶住。
“我要跟我爸说，你们都是坏蛋，呜呜呜，不给我勺子，我要找我爸。”
杨晓艺蛋糕差点掉在地上，她怒道：“真那么疼你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那么久，你说你爸是高官，怎么没人来救你？l市离京城很远吗？你怎么知道你爸是不是还活着？说不定你爸早死了，蠢货！”
张渝西哭得更狠了。
江楠拍拍杨晓艺让她冷静点。
不怪杨晓艺说话难听，在这里呆的太久了，大家都有些怨气，杨晓艺觉得对张渝西付出了很多，却看不到他的回报，而且她说的是实话，谁知道这张渝西是不是在撒谎呢。
“再哭就没饭吃。”
对张渝西来说饭就像他的命一样，怎么可能不吃饭，他立马就不哭了，抽抽噎噎地盯着康佳看。
发了一通火，杨晓艺好受一点了，她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康佳和江楠把菜都端出来，今天还是一道丝瓜豆腐，别的还有酸菜鱼，西兰花炒虾仁，青椒炒鸭腿肉，回锅肉，蜜汁烤肉，蒜蓉生菜，麻酱肥牛，三鲜菌菇汤，另外做了大块熟牛肉给老鼠吃。
小桌有点放不下了，康佳利索抽了一张凳子放在旁边，把三鲜菌菇汤放下：“谁还想喝汤自己来盛。”
杨晓艺给自己的小碟添了麻酱小米辣蚝油，拌好，用肥牛蘸着吃。
江楠给傅青放了一个小碟，看他岿然不动的模样：“你就像杨晓艺一样拌就可以了，你不是喜欢吃辣吗？你可以多放一点小米辣。”
傅青看了一眼杨晓艺埋头苦吃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
江楠重新坐了回去，今天的菜全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蜜汁烤肉淋的蜜汁尤其多，肉质鲜嫩入味，很符合江楠的口味。
外面是阵阵呼啸的雪风，风力发电机哗哗哗转得起劲，屋里杨晓艺和江楠康佳三人时不时说点话，这一顿饭吃得尤其满足。
今天除了康佳和傅青，大家都吃撑了，剩下的菜却还有一些，大家谁也不愿吃剩菜，康佳便把剩菜全倒了。
“别人都吃不上饭，我们这大鱼大肉，还有剩菜。”
杨晓艺坐在铺得厚厚的名贵毛毯上，靠着抱枕翘起二郎腿：“反正我们吃不完要留在这里坏掉，还不如多吃点。”她往嘴里一颗颗塞着青提。
康佳叹着气，眉头紧缩：“我就怕这雪下不停，这样不仅连京城都去不了，被怪兽发现，周围都是雪，连跑都跑不了。”
杨晓艺的认知还停留在冬天下雪春天升温的阶段，她“啊”了一声，从毯子上跳了起来：“不会吧，我的亲娘诶，那怎么办啊康佳。”
康佳脱了鞋子，和杨晓艺坐在一起，道：“我可能也只是杞人忧天而已，再不济这些食物够我们吃好几年。”
“老鼠也能感受到附近的异生物，总之看开一些，我们肯定能活着去京城的避难所。”
京城的避难所从49年开始全力建立，全地大约四百平方千米，是一座辉煌而宽广的地下城。其实这避难所本来就是一座地下城，后来人们发现这地下城严固精密，铜打铁铸，有一套完整的生产线，在网上戏称避难所，以后到了末世都要逃到京城地下城。
外面江楠扛着锄头吭哧吭哧刨着土，是的，她把铁锹换成了一把锄头。
“嘿咻嘿咻。”
江楠每天吃完饭从后门进到小院里，吭哧吭哧挖土种菜。
这些天在江楠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她终于已经挖出来几桶黑土。
康佳和杨晓艺劝她别一直在外面呆着着凉了，但是江楠可能是在热乎劲上，精力一直很充沛，老鼠突然出来摇着尾巴蹭她的裤腿，江楠刚开始没太在意，皱眉掐着腰看着老鼠，老鼠把尾巴蜷成一团，急得吱吱叫。
江楠抬头一看，就看见两个黑色的小树停在自己面前。
再往上看，是一个很高的树人，树身组成一个粗糙的人形，两个黑色的小树正是他的双脚，江楠丢开铁锹转身想跑，被树人一把攥住领子提到半空。
想象中的危险没有到来，江楠微微睁开一只眼，它五根枯黑的树指挑开了江楠的小挎包，拿出一小瓶精华水，洒在了自己的脚上。
江楠像鹌鹑一样把脖子缩在衣领里，眼神惊恐。
……
江楠被吓得不轻，眼睛泪盈盈的，躲在杨晓艺身后。
老鼠捂着崩坏的半颗牙齿，豆子大的黑眼珠看着也泪涔涔的，缩在了江楠身后偷偷看着人。
康佳挑了一口新的吊锅，煮了外面的雪水，用木瓢舀了一瓢泼在树人脚上，树人黑漆漆的脸好像狰狞了一下。
“嘶，对不起对不起，我去外面晾一下。”康佳微窘。
水很快变凉了，康佳泼在它的脚上。
杨晓艺偷偷道：“所以我们为什么要给它水？”
康佳摇头道：“我怕它抢我们的水，还是给它烧点雪水吧。”她也很迷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个黑黢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树人左右微微观察了一下，幽幽走过去，安置在了江楠在杂物间准备的塑料大花盆里，里面有不深的一层土。
那是江楠给青椒苗准备的，杨晓艺不客气道：“喂，那里面有我们养的青椒苗！”树人惬意地跨腿躺在花盆里，充耳不闻。
现在最庆幸的就是树人好像对他们没有攻击的意思，除了老鼠咬在它身上崩掉的半颗牙齿。
一阵咚咚咚下楼声，傅青下楼了。
略冰冷的眼神落在了树人身上，树人此时在能淹没住脚的黑土里碾来碾去，江楠双眼含泪，小脸上尤挂两道泪痕，被杨晓艺拍着背安慰着，巴巴地看着自己的青椒种子。
树人被扔了出去。
三人趴着窗户看外面那树人，树人愤愤地幽幽走远了。
三人又下意识看向傅青。
傅青上楼了。
这一波折江楠被吓到了，她去看大花盆，令人奇怪的是原本黑土中掺有许多沙砾，可再看却全是湿润肥沃的黑土。
她喊杨晓艺和康佳过来。
原来那个树人竟然有那么强的能力，三人又惊又喜，出去想找，但是树人早就已经走远了，徒留下来一片白茫茫。
接下来的日子，江楠不敢再轻易到院子里，便和康佳杨晓艺待在一起，暖和的房屋，杨梅芋圆冰沙酸酸甜甜的味道，还有生火器里火燃烧着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
……
此时京城腥风血雨，无数人被裹进异兽腹中，流出的滚烫的血把雪地压陷成无数大坑，又被暴雨重新掩盖。
吴仁艰难地背着襁褓中的妹妹，悄悄潜进下水道里。下水道里的污水被冻成了冰，吴仁艰难地在偌大的下水道小心翼翼地走着。
打不到门，吴仁越来越焦躁。
吴仁把妹妹抱在怀里，用大衣当着风。
下水道很脏，一层一层污垢结着霜冰冻在墙壁上，根本找不到哪里是门。
妹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吴仁突然想到污水口应该是污垢最多的地方，他跑到污垢最多的地方，用手扣着那些冰。
吴仁喘着气，嘴中的那些白雾飘散在空中，他推开这扇门，透支的身体再也不能支持他站着，最后的印象是在明亮的灯光下，一群衣着光鲜的人错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地下城污水口的狼狈不堪的男人。
…………
“是的，它们应该不会钻到地底下……”
“……幸好有这所地下城。”
吴仁重新在这种灯光下苏醒过来，两个女人翘着腿看他：“哟，你醒了。”
吴仁身上被纱布包裹着，突然坐起身来四处看：“我妹妹呢？”脚趾突然出现一阵剧痛，不，也不是脚趾，而是脚趾关节处。
“你别动，”女人让他重新躺回去，神色充满着同情“你右脚的五个脚趾头被冻掉了，陈医生给你做了手术。你妹妹在隔壁好好的呢。”
吴仁稍微放下心，他感激道：“谢谢。”
“唉，都是苦命人儿，什么谢谢不谢谢的，上边说能救一个救一个，我们也是拖了大人物的福。”
另一个女人接着道：“不过地下城饱和了就把大门给锁上了，也是你运气好，从下水道找到这里，那座门也没封，反正那群怪物也找不到这里。”
吴仁略疑惑道：“为什么找不到这里？”
“它们啊，只会飞天，不会钻地洞，那大门敞开着，也没怪物往里进，可能在他们眼里这地上的洞藏不住人吧，嗐，谁知道呢，我也是瞎猜的。”
吴仁观察着周围，大约有十几个人躺在一样简陋的担架上，因为地下城比地上暖和不少，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这里真是人类藏身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你脚不疼啊，医生让你好好静卧休息，断了几根脚趾其实没啥影响。”女人嘱咐着他。
其实吴仁的脚现在还真是没那么疼，他甚至感觉到他脚趾的存在，还能动几下。
他真的是被截肢了吗？他想查看一下，但是两个女人看着他，他只好躺了下去。
最近避难所有种凝重的气氛，士兵们尽职尽责巡逻着，却只管中心区，丝毫不管四大区的事，除非是闹到几十人为了一盒鲜红的车厘子斗殴的地步。
中心区有很多光鲜亮丽的人来来往往，但是城墙和士兵们却隔断了中心区和四大区的来往，起初人们还不明白为什么中心区的人就可以得到那么好的待遇，后来，一个人突然发烧了，发烧好了之后却具有了某种神力，比如一抬手就可以轻易举得动上千斤的东西。
中心区来了士兵把他接走。
人们得知，哦，原来世界上是真的有异能存在的，只是这种概率非常小，大概只有0.02％。
四大区的人大约有接近百万人，有异能的人大概就是两百人。
但是这个概率应该只是目前暂时的概率，以后很可能随着时间改变。
一时之间人人都期望自己被上天眷顾，成为0.02％的那群人，甚至还有人谎称自己突然力气变得特别大，测试的时候连一块100斤的石头都举不起来。
两人都喜欢吃青椒，但是剩下青椒的数量可能不能支持他们吃到下一年。
江楠带着一把好不容易找出来的铁锹，去外面挖土。
她说要种青椒。
杨晓艺默默地看着江楠，转头对康佳说：“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吃青椒了。”
“她不一直都是想什么做什么吗？之前她还想攒钱买个二手的手机呢。”康佳找到一堆u盘，正在试都有什么内容，她听见杨晓艺的话，毫不留情地谴责着江楠。
江楠之前的手机是一个基本上只能学习的“儿童机”，儿童机价格便宜，内存很小，只能下载学习软件，不过用起来很流畅。
“虽然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过这种生活，现在看小说都没心情了呜呜呜。”杨晓艺失落了一会儿。
“这个u盘里好多小说啊。”
“给我。”杨晓艺一把抢过康佳手里摇晃着的u盘。
……
江楠扛着一大铁锹，拎着一个小桶，去小院里吭哧吭哧开始铲雪，雪的深度几乎到了她的大腿中间，刚开始身体还冻得僵冷，现在铲了一会儿雪，头上出了一层虚汗。
江楠擦了擦脸颊，慢慢地铲。
她做事一向有耐心，只不过铲了半天雪，洋洋洒洒下来的雪又盖上去不少。
老鼠也出来帮她刨雪。
但是太冷了，又被冻进去了。
江楠铲雪一个不慎，一块雪落进了靴子里，她只好放下铲子，把靴子里的雪倒了出来，还好没有浸湿。
慢慢地铲了一下午的雪，累了就进屋里休息一会儿，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黑色的土地，江楠费尽吃奶的劲，双脚都踩在那铁锹上，也没把那邦硬的黑土铲走半分。
“江楠，吃饭了。”杨晓艺叫她。
“喔好，我马上就来。”江楠急急忙忙拿了一层棉布盖住她挖出的洞来，避免突然又下暴雪把她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洞掩埋住。
江楠进到屋里，小脸都累得有几分苍白，恰巧傅青从楼上走出来，江楠和他对上眼，不自在地转移开视线。
傅青说的是实话，她其实不该置气，只是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无事发生。
被杨晓艺拖到小饭桌上，今天的饭菜是丝瓜豆腐，爆炒大虾，梅菜扣肉和鲍鱼粥。
江楠一向抢饭慢，但这次不用康佳帮她夹，她自己吃得是最快的。
康佳默默收回帮她夹菜的手。
梅菜扣肉肥而不腻，色泽诱人，杨晓艺嚷叫道：“梅菜扣肉好好好好好好吃啊，康佳我好爱你呜呜呜呜，我以后能不能天天吃这道菜。”
江楠腮鼓鼓的，也跟着赞同地猛点头。
“梅菜还有很多，那行，我之后再做几次，估计你们吃几次就腻了。”
康佳继续道：“我第一次做的时候还不知道割哪里的肉，瘦肉有一点多，没事，下次我就知道在哪割了。”
江楠尝了一口鲍鱼粥，鲜香扑鼻，滑嫩可口，令人口齿生津。
康佳能做出这些美食不仅是把书翻烂的努力，而且真的很有天赋。
她学什么都很快，老师讲一遍知识点她就能记住，背书也是，康佳熟读几遍就能会背。
但是康佳那么优秀，却只和她和杨晓艺玩，只对她们好，江楠对着康佳嘿嘿傻笑。
康佳奇怪道：“吃饭啊，冲着我傻笑什么？”
康佳很瘦，她平时吃得就少。但是她是和江楠不同的瘦，江楠家里太穷又挑食，又瘦又小，康佳则是纤细高挑，气血很足，是很健康的瘦。
江楠给她夹了一块梅菜扣肉，认真道：“你看看你瘦得，多吃一点。”
杨晓艺斜眼瞪她一眼，故作江老爹状：“你还管上康佳了，平时让你多吃点菜你不听，看看你，头发黄的，黄毛丫头！”
康佳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才黄毛丫头！”
其实江楠头发一点都不黄，但是有一些发尾分叉发黄，被老爹逮住说过好几句。
两人打打闹闹，还是康佳制止了她们：“食不言寝不语，吃完饭再闹行不行，看看张渝西，再看看你们。”
张渝西吃得最香，他一个人吃的是江楠和康佳两个人的量，幸亏康佳做得菜份量多。就这样他还老是跟着傅青，虽然傅青救了他，但是她们三个也对他不差，救了他还不缺他吃穿。
然而江楠和杨晓艺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们也不太在意张渝西要怎么样，只要乖乖的不惹事，以后到了京城张渝西能还了她们的恩情就很可以了。
杨晓艺盛了一碗鲍鱼粥上去，楼上傅青一直生着火，挺暖和的，昏暗的房间里，老头躺在床上，露出的牙床光秃秃的。
今天粥的味道有些淡，但是很鲜，杨晓艺还去把鲍鱼用机器做成糜，加了一些营养液，这样老头好吞咽又有营养。
老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估计没多少活头了，虽然很虚弱但是大小便自己还能控制住。其实也是，老头身上没什么病，神志很清晰，应该就是太老了。
杨晓艺喂他喝下粥盖好被子准备要走，却被老头的手触了一下。
“我想喝点水。”嘶哑又苍老的声音，这是第一次听到老头说话。
杨晓艺朝老头看过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老头竟然长了一些肉。
杨晓艺连忙哐哐哐下楼给老头带了一大杯加了一杯温盐水，扶着老头坐起来喝了几口。
老头是渴极了，一大杯温水喝了一半，杨晓艺让他慢点喝，他才停下，仍然气息虚弱道：“真是不得了，没想到我现在啊，还能活着，小姑娘，老头子真是多谢你们了。”说一声，喘两下。
杨晓艺连忙摇头：“您赶紧歇着吧，别说话了，我们肯定不愿意看着您就这样去了，心理上过不去的，您好好养着，想喝水上厕所就喊那个高个的男人就可以了。”
老头重新缩回被窝休息。
杨晓艺把水放在床头，下楼了。
......
被困在这里实在是无所事事了，幸好康佳之前找到一把u盘，有很多小说，电影，音乐，单机游戏之类的。
三人找到了几部很久之前的片《青春少年》《百家行》，都是几十年前的剧，第一部是上学时的友情，第二部是乡村里纯朴琐事，一环扣一环，情节紧凑，剧情新颖，比现在电视剧好看很多。
她们看得时候十分向往以前的生活，殊不知以前天天抱怨不想上学，今后却再也体会不到这种安逸平静的生活。
……
日子虽然暂时平定下来，三人也各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江楠就是每天挖土种菜，累了就回屋看会电视，杨晓艺则是照顾一下老人，和康佳一起追《百家行》，这电视剧有600集那么长，中途换了5个导演，但是居然都很连贯，一点都不跳脱。
而康佳呢，她一边和杨晓艺追剧，一边在跑步机上跑步或者举重、俯卧撑锻炼身体之类，平时也经常研究新菜和一些甜品。
江楠的生日终于到了，康佳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江楠和杨晓艺就给她帮忙洗菜择菜打下手。
做拿破仑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康佳经常看外婆做，因此她第一次做的拿破仑就挺好吃的，奶油也打得很细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硬，她看了好几遍菜谱，把材料份量都控制得更精细，重新做了一遍，口感终于更好了一些。
康佳还特意放在外面去冰了一下，口感会更佳。
江楠记不得把蜡烛放在哪了，只好对着一大块拿破仑蛋糕许愿。杨晓艺和康佳在旁边给她唱生日快乐歌。
许完愿，康佳先是给江楠和杨晓艺分别切了一大块，又给自己切了一小块，江楠幸福得眯起眼，她和杨晓艺都有一把小小的金勺，是超市柜台里的，还有许多精致的金银制品。
江楠舀了一块塞进嘴里，里面的坚果碎混合着酥皮和奶油，冰冰凉凉的，口感特别好。
“呜呜呜好幸福。”江楠轻轻靠在杨晓艺身上。
杨晓艺狠狠点头，专注地舀着手里的蛋糕。
老鼠也分到了一大块，这几天一直吃得荤腥，没有它最喜欢吃的人类甜品，这一会儿得偿所愿激动地上蹿下跳。
接着是张渝西，拿破仑蛋糕已经没剩多少了，康佳给张渝西切得有些少，剩下的就是傅青的。
张渝西嘴都可以撅得挂瓶子，他眼睛死死盯着江楠手里的勺子。
“我也想要那个。”他向傅青指了指江楠手里的小金勺子。
江楠呛了一口，秀美的眉微微皱起。
即使张渝西粘了傅青好几天，傅青依然反应得很冷漠。
杨晓艺翻了个白眼，她现在是越来越烦这小孩了：“给你吃的就不错了，还要这要那的，能不能少烦，真是事多。”
张渝西哇哇大哭起来，声音尖利，他揉着眼，想要推桌子，桌子要倒的时候傅青眼疾手快扶住。
“我要跟我爸说，你们都是坏蛋，呜呜呜，不给我勺子，我要找我爸。”
杨晓艺蛋糕差点掉在地上，她怒道：“真那么疼你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那么久，你说你爸是高官，怎么没人来救你？l市离京城很远吗？你怎么知道你爸是不是还活着？说不定你爸早死了，蠢货！”
张渝西哭得更狠了。
江楠拍拍杨晓艺让她冷静点。
不怪杨晓艺说话难听，在这里呆的太久了，大家都有些怨气，杨晓艺觉得对张渝西付出了很多，却看不到他的回报，而且她说的是实话，谁知道这张渝西是不是在撒谎呢。
“再哭就没饭吃。”
对张渝西来说饭就像他的命一样，怎么可能不吃饭，他立马就不哭了，抽抽噎噎地盯着康佳看。
发了一通火，杨晓艺好受一点了，她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康佳和江楠把菜都端出来，今天还是一道丝瓜豆腐，别的还有酸菜鱼，西兰花炒虾仁，青椒炒鸭腿肉，回锅肉，蜜汁烤肉，蒜蓉生菜，麻酱肥牛，三鲜菌菇汤，另外做了大块熟牛肉给老鼠吃。
小桌有点放不下了，康佳利索抽了一张凳子放在旁边，把三鲜菌菇汤放下：“谁还想喝汤自己来盛。”
杨晓艺给自己的小碟添了麻酱小米辣蚝油，拌好，用肥牛蘸着吃。
江楠给傅青放了一个小碟，看他岿然不动的模样：“你就像杨晓艺一样拌就可以了，你不是喜欢吃辣吗？你可以多放一点小米辣。”
傅青看了一眼杨晓艺埋头苦吃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
江楠重新坐了回去，今天的菜全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蜜汁烤肉淋的蜜汁尤其多，肉质鲜嫩入味，很符合江楠的口味。
外面是阵阵呼啸的雪风，风力发电机哗哗哗转得起劲，屋里杨晓艺和江楠康佳三人时不时说点话，这一顿饭吃得尤其满足。
今天除了康佳和傅青，大家都吃撑了，剩下的菜却还有一些，大家谁也不愿吃剩菜，康佳便把剩菜全倒了。
“别人都吃不上饭，我们这大鱼大肉，还有剩菜。”
杨晓艺坐在铺得厚厚的名贵毛毯上，靠着抱枕翘起二郎腿：“反正我们吃不完要留在这里坏掉，还不如多吃点。”她往嘴里一颗颗塞着青提。
康佳叹着气，眉头紧缩：“我就怕这雪下不停，这样不仅连京城都去不了，被怪兽发现，周围都是雪，连跑都跑不了。”
杨晓艺的认知还停留在冬天下雪春天升温的阶段，她“啊”了一声，从毯子上跳了起来：“不会吧，我的亲娘诶，那怎么办啊康佳。”
康佳脱了鞋子，和杨晓艺坐在一起，道：“我可能也只是杞人忧天而已，再不济这些食物够我们吃好几年。”
“老鼠也能感受到附近的异生物，总之看开一些，我们肯定能活着去京城的避难所。”
京城的避难所从49年开始全力建立，全地大约四百平方千米，是一座辉煌而宽广的地下城。其实这避难所本来就是一座地下城，后来人们发现这地下城严固精密，铜打铁铸，有一套完整的生产线，在网上戏称避难所，以后到了末世都要逃到京城地下城。
外面江楠扛着锄头吭哧吭哧刨着土，是的，她把铁锹换成了一把锄头。
“嘿咻嘿咻。”
江楠每天吃完饭从后门进到小院里，吭哧吭哧挖土种菜。
这些天在江楠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她终于已经挖出来几桶黑土。
康佳和杨晓艺劝她别一直在外面呆着着凉了，但是江楠可能是在热乎劲上，精力一直很充沛，老鼠突然出来摇着尾巴蹭她的裤腿，江楠刚开始没太在意，皱眉掐着腰看着老鼠，老鼠把尾巴蜷成一团，急得吱吱叫。
江楠抬头一看，就看见两个黑色的小树停在自己面前。
再往上看，是一个很高的树人，树身组成一个粗糙的人形，两个黑色的小树正是他的双脚，江楠丢开铁锹转身想跑，被树人一把攥住领子提到半空。
想象中的危险没有到来，江楠微微睁开一只眼，它五根枯黑的树指挑开了江楠的小挎包，拿出一小瓶精华水，洒在了自己的脚上。
江楠像鹌鹑一样把脖子缩在衣领里，眼神惊恐。
……
江楠被吓得不轻，眼睛泪盈盈的，躲在杨晓艺身后。
老鼠捂着崩坏的半颗牙齿，豆子大的黑眼珠看着也泪涔涔的，缩在了江楠身后偷偷看着人。
康佳挑了一口新的吊锅，煮了外面的雪水，用木瓢舀了一瓢泼在树人脚上，树人黑漆漆的脸好像狰狞了一下。
“嘶，对不起对不起，我去外面晾一下。”康佳微窘。
水很快变凉了，康佳泼在它的脚上。
杨晓艺偷偷道：“所以我们为什么要给它水？”
康佳摇头道：“我怕它抢我们的水，还是给它烧点雪水吧。”她也很迷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个黑黢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树人左右微微观察了一下，幽幽走过去，安置在了江楠在杂物间准备的塑料大花盆里，里面有不深的一层土。
那是江楠给青椒苗准备的，杨晓艺不客气道：“喂，那里面有我们养的青椒苗！”树人惬意地跨腿躺在花盆里，充耳不闻。
现在最庆幸的就是树人好像对他们没有攻击的意思，除了老鼠咬在它身上崩掉的半颗牙齿。
一阵咚咚咚下楼声，傅青下楼了。
略冰冷的眼神落在了树人身上，树人此时在能淹没住脚的黑土里碾来碾去，江楠双眼含泪，小脸上尤挂两道泪痕，被杨晓艺拍着背安慰着，巴巴地看着自己的青椒种子。
树人被扔了出去。
三人趴着窗户看外面那树人，树人愤愤地幽幽走远了。
三人又下意识看向傅青。
傅青上楼了。
这一波折江楠被吓到了，她去看大花盆，令人奇怪的是原本黑土中掺有许多沙砾，可再看却全是湿润肥沃的黑土。
她喊杨晓艺和康佳过来。
原来那个树人竟然有那么强的能力，三人又惊又喜，出去想找，但是树人早就已经走远了，徒留下来一片白茫茫。
接下来的日子，江楠不敢再轻易到院子里，便和康佳杨晓艺待在一起，暖和的房屋，杨梅芋圆冰沙酸酸甜甜的味道，还有生火器里火燃烧着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
……
此时京城腥风血雨，无数人被裹进异兽腹中，流出的滚烫的血把雪地压陷成无数大坑，又被暴雨重新掩盖。
吴仁艰难地背着襁褓中的妹妹，悄悄潜进下水道里。下水道里的污水被冻成了冰，吴仁艰难地在偌大的下水道小心翼翼地走着。
打不到门，吴仁越来越焦躁。
吴仁把妹妹抱在怀里，用大衣当着风。
下水道很脏，一层一层污垢结着霜冰冻在墙壁上，根本找不到哪里是门。
妹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吴仁突然想到污水口应该是污垢最多的地方，他跑到污垢最多的地方，用手扣着那些冰。
吴仁喘着气，嘴中的那些白雾飘散在空中，他推开这扇门，透支的身体再也不能支持他站着，最后的印象是在明亮的灯光下，一群衣着光鲜的人错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地下城污水口的狼狈不堪的男人。
…………
“是的，它们应该不会钻到地底下……”
“……幸好有这所地下城。”
吴仁重新在这种灯光下苏醒过来，两个女人翘着腿看他：“哟，你醒了。”
吴仁身上被纱布包裹着，突然坐起身来四处看：“我妹妹呢？”脚趾突然出现一阵剧痛，不，也不是脚趾，而是脚趾关节处。
“你别动，”女人让他重新躺回去，神色充满着同情“你右脚的五个脚趾头被冻掉了，陈医生给你做了手术。你妹妹在隔壁好好的呢。”
吴仁稍微放下心，他感激道：“谢谢。”
“唉，都是苦命人儿，什么谢谢不谢谢的，上边说能救一个救一个，我们也是拖了大人物的福。”
另一个女人接着道：“不过地下城饱和了就把大门给锁上了，也是你运气好，从下水道找到这里，那座门也没封，反正那群怪物也找不到这里。”
吴仁略疑惑道：“为什么找不到这里？”
“它们啊，只会飞天，不会钻地洞，那大门敞开着，也没怪物往里进，可能在他们眼里这地上的洞藏不住人吧，嗐，谁知道呢，我也是瞎猜的。”
吴仁观察着周围，大约有十几个人躺在一样简陋的担架上，因为地下城比地上暖和不少，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这里真是人类藏身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你脚不疼啊，医生让你好好静卧休息，断了几根脚趾其实没啥影响。”女人嘱咐着他。
其实吴仁的脚现在还真是没那么疼，他甚至感觉到他脚趾的存在，还能动几下。
他真的是被截肢了吗？他想查看一下，但是两个女人看着他，他只好躺了下去。
最近避难所有种凝重的气氛，士兵们尽职尽责巡逻着，却只管中心区，丝毫不管四大区的事，除非是闹到几十人为了一盒鲜红的车厘子斗殴的地步。
中心区有很多光鲜亮丽的人来来往往，但是城墙和士兵们却隔断了中心区和四大区的来往，起初人们还不明白为什么中心区的人就可以得到那么好的待遇，后来，一个人突然发烧了，发烧好了之后却具有了某种神力，比如一抬手就可以轻易举得动上千斤的东西。
中心区来了士兵把他接走。
人们得知，哦，原来世界上是真的有异能存在的，只是这种概率非常小，大概只有0.02％。
四大区的人大约有接近百万人，有异能的人大概就是两百人。
但是这个概率应该只是目前暂时的概率，以后很可能随着时间改变。
一时之间人人都期望自己被上天眷顾，成为0.02％的那群人，甚至还有人谎称自己突然力气变得特别大，测试的时候连一块100斤的石头都举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