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布遇袭后,联合通过多方向奥布提供了袭击者为调整者或者扎夫特的线索,但这些线索最终均被证伪。随后不久,因其他地方不断燃起新的战火,维持着国内紧急状态的太平洋小岛国,逐渐又被遗忘在了一边。

    东亚共和国,高雄宇宙港。

    如今,高雄宇宙港是整个地球上唯一一条联合控制下的宇宙补给通道,仗打到这份上,再不对高雄港动手,将联合彻底封锁在地球上,就太说不过去了。

    C.E 71年6月4日,一如约莫一年前的“新星”保卫战,一场拉锯战在高雄宇宙港周边,如火如荼地拉开帷幕。高雄这侧战场,扎夫特投入了两台刚刚在巴拿马奇袭战中大放异彩的ZGMF-X001守护者机型,机师是阿斯兰以及代替雷的麦尔斯。克鲁泽队的其他机师,也推迟了返回宇宙的计划,全部投入了进攻作战。尽管扎夫特派往夺取高雄宇宙港的军队人数大概只有阿拉斯加一役的三成,但其中超半数的参战机体是新上线的盖茨,表现出了足够的重视。当然高雄战况是很激烈,场面也很热闹,可实际究竟是拼死相搏还是实战练兵,就只有参战双方自己知道了。

    南非统一机构,维多利亚宇宙港。

    结束了对奥布的行动,妮可儿和基拉先搭乘幻想号来到马达加斯加岛附近,再驾驶MS前往维多利亚宇宙港。

    根据东亚方面的情报,阿兹莱尔要求东亚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高雄港,又命令欧亚联邦负责维多利亚港夺回作战,他将派出“新的测试机”协助欧亚的夺回行动。看完这一情报,基拉黯淡了一路的神色才回暖了些。

    “起码奥布暂时算保住了,顶多米莉亚莉亚他们在赫利奥波利斯的生活,最近可能要艰苦些,”一直陪着基拉的妮可儿,一起看完情报,总算找到了安慰的说辞。

    “嗯,”稍稍紧了紧搂住身旁之人的手臂,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得到了一丝喘息。

    “不过接下来我们可得好一通忙,车轮防御战想想都头大。”

    阿兹莱尔对维多利亚宇宙港志在必得。根据情报,欧亚联邦这次是明牌人海战术,铁了心耗死扎夫特维多利亚守军。阿兹莱尔那边也下了血本,预计将派出五至六架强化人机体助阵,赤裸裸的不死不休。

    “安心,有我在,”亲了亲身旁之人的发顶,基拉柔声宽慰,“反正也不是硬守,到时候随机应变。”

    扎夫特永远不可能跟联合打纯粹的消耗战,这一役暂定的作战目标是尽可能延缓联合的攻势、消灭精锐力量,让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温和派好好看看联合的底力。

    “再往后地球上的驻军可就日子不好过了。”

    蓝波斯菊盟主阿兹莱尔从幕后走到台前,令联合对扎夫特的进攻不再受任何约束,只要能消灭调整者,联合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前几世,联合从C.E 71年6月起在地球圈内对扎夫特的全面反推,扎夫特在阿拉斯加葬送了过多有生力量固然是原因之一,但联合本身不再患得患失地全面强攻,也是重要原因。阿兹莱尔位居幕后时,联合在这场战争里更多考虑的是利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绝对不会主动发起;阿兹莱尔走到台前后,就算伤敌八百自损两千,联合进攻起来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更何况,联合已装配到一线的MS“攻击刃”,性能完全压过了扎夫特前代主力机型基恩,战损比也将直线下降。

    “蓝波斯菊都是疯子,”尽管疯成敢于随便进攻中立国的只有阿兹莱尔一个,但歇斯底里地仇视所有调整者,渴望将调整者这一群体彻底消灭的蓝波斯菊死忠,整个地球圈内,少说有十万人,对他们抱有一定程度认同的更加不计其数。暗杀阿兹莱尔容易,想要清除这股势力、这种思想,在如今的环境下难如登天。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他们只有在这场战争中取胜,获得对未来的规划权,才有机会解决调整者最基本的生存问题。

    面对人海车轮战,自然要有相应的装备,守护者系列机体的动力系统模块在设计时就预留了反中子干扰器的安装空间与线路。“爸爸?”不过当抵达维多利亚宇宙港后,在格纳库看到与装备一同到来的尤利,妮可儿又惊又喜。

    “快一个月没见了,有没有想爸爸呀?”

    “当然!”先给了尤利一个大大的熊抱,知道现在不是共享天伦的时候,妮可儿将话题转回正轨,“爸爸最近应该很忙吧,怎么有空来地球?”

    “这毕竟是反中子干扰器第一次实测,作为项目负责人,自然想来看看,”尤利的回答很官方,但目光中充满慈爱。

    “那就好好看我们表现吧,”妮可儿信心满满地说到,不过随后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这次阿兹莱尔下了血本要拿下维多利亚,这里随时都可能被攻陷,爸爸在的话我会很担心的。”惊喜的心情渐渐平复,妮可儿想起即将来犯的敌军配置。阴沟里翻船的事,她和基拉都经历过不少,她可不想历史在不经意间又重演。

    “我看完测试就回PLANT,统合设计局、军事委员会和最高评议会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见妮可儿的表情逐渐严肃,尤利自然明白她的担忧,“放心,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怎么能叫拖后腿呢,我只是纯粹担心爸爸呀。”

    “我懂我懂,”尤利微笑着回应,“我们这就开工吧。”

    “好!”

    安装、测试自然一切顺利。由于是完完全全的正面战,尤利还带来了‘守护者’系列的突击作战用背包,用以替换特殊作战用背包。高雄攻防战拉开帷幕的同天,两台守护者MS完成了动力系统的更换与测试,测试效果完全符合预期。

    “我和罗米娜一起等你们和尼高尔一起回PLANT,”临行前,尤利收敛起表情,郑重道,“我知道你们很强,但也万事小心。”

    “放心吧爸爸,我会安全回去的。”

    “请放心伯父,我会保护好她,跟她一起回去见您。”

    在场三人都清楚,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是他们未曾体验过的血肉磨盘。独步天下的高手对阵浩如烟海的敌手,对方可以失败无数次,高手却不容失误一次。这一次他们不能仗着机体的机动性随意进退,而需要与守军保持同步,作为整个基地最强有力的底牌,稳定军心,鼓舞士气。

    C.E.71年6月11日,第二次维多利亚港攻防战打响。

    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料定必有在巴拿马见过的特装机在此参战,阿兹莱尔这次刚开始并没有安排强化人出战。战斗打响后,先是密密麻麻的炮弹遮天蔽日地袭向扎夫特守军,随后数量如蝗虫般的攻击刃MS,将宇宙港团团围住,从四面八方一点一点向内进攻。联合MS的战斗力超出了大部分普通扎夫特机师的预料,外围区域很快出现多个缺口,收到支援指令的基拉和妮可儿,随即分别奔赴战况最危急的区域,如天降神明般,稳住整条战线。

    “这阵仗可太吓人了,”若非更换了反中子干扰器动力系统,两架机体的能源恐怕在参战半小时内就会耗竭。联合的组织性和纪律性远不是扎夫特可以比拟的,先头部队明知自己是炮灰,却都抱着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的心态,毫不畏死地向扎夫特发起攻击。

    “这才是真正的一线战斗,”他们曾经打过的大多是遭遇战或者奇袭战,参与的几次大会战,战斗任务也基本都是攻坚。两次奥布守卫战相对与这一次比较相似,但那两次战斗持续的时间都不算长。这是他们第一次领教什么叫“人数优势”,无论放倒多少,很快新的敌手填补空缺,卷土重来。

    联合后方,前线指挥部。

    “哎呀呀,真是了不起,”指挥室内,阿兹莱尔翘着二郎腿喝着咖啡,通过大屏幕观看一线战况,“不过这么打,机体能源应该很快会吃不消吧。”

    “确实,但这两架机体看起来并没有撤退补给的意思,”看着屏幕上,将两架守护者重重包围的己方机体一架架被击破,撒扎兰德上校并不以为意,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两架机体能持续如此高耗能的作战。

    “搞不好那家伙这次倒是说了真话,” 阿兹莱尔喃喃自语。

    “您说什么?”

    “没什么,探探他们的底力吧,‘暴虐’、‘厄运’测试组出动。”

    正面战场。

    协助守军暂时稳住了阵线,基拉和妮可儿刚准备返程补给,指挥部又传来了紧急通讯。

    “A-03区和G-01区同时出现三架不明特装机,两防区已沦陷!敌军正迅速接近B-05与H-02区域,请求立刻支援!”

    没什么好说的,两人对这场耐力赛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也事先进行了耐力极限测试,对自己的状态有很明确的认知。“没想到竟然能派出六架机体,”若任由阿兹莱尔的杀手锏横行,扎夫特的防线很快就会彻底崩溃,“待会儿再一起回去歇歇吧。”

    “嗯,一切小心,”此生第一次,两人的道别中,出现了一缕凝重。

    这一次的强化人小队明显比嗑药三人组进行了进一步优化,战力不减的同时,配合可圈可点。以一敌三虽不算极限,妮可儿却也无法再顾及友军,只能专注应对属于自己的战斗,有机会随手帮一把。另一边,基拉尽管能在应对的同时,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及时解决周边友军遭遇的千钧一发的险情,可一心二用下也找不到很好的机会击破敌机。最终,两人靠反中子干扰器带来的能源优势,生生耗退了两队强化人。

    “真是太累人了,”将近三小时的连续高强度作战对精力的消耗可想而知,妮可儿边啃着能量棒边感叹到,“这还只是刚开始。”

    “是,后面可能还会出现更多问题,”这场战争中,扎夫特从未打过类似的防守战。基拉休整的同时,飞速浏览战况汇总,“战斗纪律、战斗意志这些,越往后会越薄弱,这支队伍还没有经受过这样的考验。”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短短半天时间,妮可儿就明显感受到最前线的参战小队里,有不少人开始军心动摇。这场战役中,他们面临的挑战将不止来自于联合。当战情每况愈下,扎夫特内部会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没人说得清。

    “确实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基拉亦感慨道。上一次哀叹个人力量的渺小,还要追溯到“策反”大学时期的阿兹莱尔失败,看着世界一步步走向战火,却无能为力。而这一次,无法掌控的无力感时隔多年又一次浮上心头。

    “总之一起努力,不留遗憾就好。”

    归根到底,他们是人不是神,他们能做的只有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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