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漫无目的游走在坟场之中,嘴中不停的嘀咕着:“为什么,为什么。”

    直至,他寻到了一片空地时,弯下了腰,蹲在地上,刨起泥土来。

    瞧见这一幕时,林惊蛰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大师兄这是在刨土掩埋自己?”

    “大师兄。”

    李惊蛰轻喊一声,缓缓抬手拍了拍大师兄的后背。

    大师兄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缓缓回头,露出了瘆人的笑容。

    “大师兄,我是肆柒师弟。”林惊蛰吓了一惊,声音略显颤抖。

    大师兄缓缓睁开了混沌带血的眼球,口嘴之中还在不停的嘀咕着:“为什么?为什么?”

    林惊蛰这时才瞧清大师兄腋下贴着一张符纸,符纸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这符纸是控制着大师兄的罪魁祸首?

    林惊蛰伸手就想替大师兄解下符纸,但一触碰到符纸时,大师兄并像发了狂一样扑了过来。

    “大师兄,我是肆柒师弟。”

    林惊蜇虽然早有准备,但也被扑倒在地,关键时刻,他借助后背之力,双足往前一踹,把大师兄踹飞了出去。

    在大师兄被踹飞之际,林惊蛰早已翻身站起,手捏法诀,默念口诀,暗运“水箭”法术。

    大师兄虽然被踹飞了出去,但是他身上符纸并未掉落来。

    稳固身形,大师兄扭曲的面庞,发着混杂不清的嘶吼声,在度扑了过去。

    这次早做好了准备,在大师兄离自己还有一丈之远时,凝聚成“水箭”的法术一股脑的射上了奔来的大师兄。

    但是,接下来一幕让林惊蛰傻了眼,水箭法术发出的水箭并没有起到太多作用。

    林惊蛰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大师兄可能已经死了,现在作祟的可能是那张符纸。

    判断失误,这时躲闪已经错失良机。

    林惊蛰在度被大师兄扑中,但没有在被扑倒在地,他双手死死抵住大师兄的肩膀。

    大师兄双手乱挥,口嘴发出混杂不清的嘶吼声。

    林惊蛰手臂虽然比大师兄长了一截,但大师兄的指甲也刮在了他的手臂上。

    更加糟糕的是,那些扎在大师兄身上的水箭还没消溶,登时便扎入了他的虎口里,鲜血淋漓。

    吃痛分间,他瞧准了时机,抬脚踢在了大师兄膝盖上。

    被踢了膝盖的大师兄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如此同时,大师兄身上滑出一枚镜子,那镜子砸落在地时,发出当啷声响。

    这道声音在偌大的坟场里格外的刺耳惊悚。

    林惊蛰低目间,发现大师兄混沌的双眼渐渐回了神光,胡乱拍摆的双手也渐渐停息下来。

    “走,快,快走。”

    “走?为什么要走?”林惊蜇试探着问道。

    “蛇,好大的蛇。”大师兄声音充满了颤栗,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蛇?什么蛇?”林惊蜇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谁是蛇?”

    “师,啊。”大师兄话还没说完,便发出了一道惊栗的惨叫。

    紧接着,眼球充满血丝,浑沌无神,口中又开始嘟哝着“为什么,为什么。”

    他蹲在地上,双手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刨起泥土来。

    挖到一半时,他便停下了手上的活动,脑袋往下一沉,就在也没了动静。

    林惊蜇仔细一瞧,这才瞧清楚他腋下那张符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焚成了灰烬。

    “一直是这张符纸给他提供了力量?”林惊蜇越想越惊,怕自己承受不住,不敢在往下想。

    本想一走了之,但又想起大师兄是被这张符纸力量支配着,若真让符纸的主人知道自己坏了他的好事,肯定会找上门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来到了大师兄身下,废去一炷香的时间,挖了一个深坑,把大师兄的尸体埋了下去。

    突然又想起那个从大师兄身上掉下的铜镜,便回身找回,放在了师兄身上,然后推土一起埋了。

    做完了这一切,他望了一望天色,见天色开始露白,离天亮应该只有一个多时辰。

    他连忙褪去一身染了血的夜行衣,掩埋在一旁,便猫着身躯,退出了后山坟场,匆匆忙忙回到寮房内。

    此刻,他后背渗出了一身冷汗,至此到终,无比后怕。

    他从大师兄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不免听出来,大师兄们的死,是跟一条蛇有关。

    而那条蛇与谁关联最大,十不离九,便是摘星观的观主,他们的师尊。

    林惊蜇惊缩在床角,双眼死死的盯着寮门,眼神中充满无助与惊恐。

    离真相越近,越是让人感觉不安,恐惧,无助。

    在这种精神紧绷状态之下,他迷迷糊糊间便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穿越了一个镜中世界。() ()

    那世界一片朦胧,朦胧之中有一道背影,那背影很玄很仙,但始终瞧不见人的正面。

    如此反复,梦里有梦,梦中套梦。

    不知道过了多少,寮门外传来一阵拍门声,他这才从梦中惊醒。

    梦里的场景倒是不惊悚,但是他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把意识拉回现实中。

    “呼呼。”林惊蜇发出几道喘气声,越想越后怕,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妖法。

    睡了那么久,还是神觉乏困,身体乏力难受。

    手掌上的血口不知道何时已经凝聚,但稍微翻动一会,都会刺痛难受。

    “师弟,你不在吗?”

    寮门外,又传来一阵拍门声,说话的是一个女子。

    “女人?”

    林惊蜇迟钝半刻,连忙回了一声:“在呢。”

    站起身来,慌忙打开了寮门,解释道:“刚刚睡的太沉,没有听到师姐的声音。”

    “师姐还以为你又去找那个小师姐鬼混了呢。”女子发出哀怨魅惑的声音。

    林惊蜇这才瞧清楚拍他的寮门的女弟子是“颂经舍”的师姐胡冰卿。

    “师姐,什么事劳你从“颂经舍”大老远的地方跑来师弟这个破舍里呢。”

    “师姐没有事也不能来看你吗?”胡冰卿眨了眨眼睛,故做嗔怒道。

    “师弟哪敢,师姐没事自然也能来找师弟的。”林惊蜇练忙解释道。

    “真的吗?那师姐以后天天来找你哟。”胡冰卿暗送秋波,媚眼尽开。

    “啊,那使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林惊蜇被他这一波逗得面红耳赤,心神荡漾。

    “咦,小师弟你张俊脸红的像红苹果一样,师姐真的忍不住想吃一口哟。”

    “啊,师弟不是苹果,不好吃的。”

    “逗你的。”胡冰卿继续说道:“师弟真的狠心让师姐站在门外,不邀请进去坐坐吗?”

    “啊,一时紧张,倒是忘了,不过师弟的寮舍很乱,会让师姐见笑。”

    “师姐都不嫌弃,你还倒嫌弃起自己来。”胡冰卿捂嘴偷笑,随即迈起修长的双腿,缓缓走入寮房,坐在了寮床上。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魅惑于众生,度于心上人。

    胡冰卿很美,那种魅惑的美,一笑顾众生,二笑媚人心。

    丹凤眼,樱桃红唇,吹弹可破,白肌如雪。

    “你受伤了?”胡冰卿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问道。

    “操练水箭法术时,不小心弄的。”林惊蜇抬起手掌,示意给她看。

    “坐到这里来,让师姐瞧瞧。”胡冰卿拍了拍床边,说道。

    “是。”

    林惊蜇定了定神,缓缓走来,坐在了她旁边。

    胡冰卿仔细端详片刻,说道:“确实是水箭术留下的伤痕,是不是又痛又痒。”

    “是的,师姐,又痛又痒。”

    林惊蜇暗舒一口气,希望能蒙混过关。

    “这是玉品金霜膏,对你这伤势有些缓解。”

    胡冰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盒子,轻笑道:“把手伸过来,师姐帮你涂涂。”

    “师姐,这还是我自己来吧。”李惊蛰担心她发现自己手臂上另外有伤,连忙开口拒绝。

    “哟,小师弟,又害羞了。”胡冰卿捂嘴偷笑:“还真怕师姐把你推倒,夺去童男呀。”

    “师姐,别取笑师弟了。”林惊蛰躲开她摄人心魂的眼神,匆匆忙忙地站了起来。

    “我自己涂就行了。”

    “对了师姐,你找师弟有什么事吗?”林惊蛰立马转移了话题。

    “师姐想你了,所以过来瞧瞧呀。”胡冰卿一对勾人的眼神直溜溜的盯着他,说道:“师姐美吗?”

    “美。”

    “有多美,相比师门那么多师姐,谁最美呢。”

    “都美。”

    “哟,你这个嘴宁愿谁都不想得罪呢。”

    “师弟说的是实话,在师弟心里面,师姐们都是最美的。”

    “那你喜欢师姐吗?”

    “喜欢。”

    “那你更喜欢哪个?”

    “都喜欢。”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送走了胡冰卿,林惊蛰坐在床沿边,空气中还残留着胡冰卿诱人的味道。

    “真是要命的师姐,在纠缠几分钟,恐怕要缴枪了。”

    林惊蛰暗松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做戏有没有瞒过她。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突然登门拜访,不是简简单单的调戏和送药,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而那人是不是师尊,答案很肯定,除了她有那么大权力,还有谁能指使高高在上的师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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