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江大附中。
寒风料峭，干瘦黝黑的枯树挟着败叶随风簌簌。
气温骤降，周一一早，李柔穿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颗球，臃肿似企鹅。
高二A班里，假期结束残留着欢快的余韵，掺杂着马上迎来魔鬼一周的沉默和压抑，有人欢欣鼓舞地闲聊，有人头也不抬地补作业。
李柔走进班里，看见自己的座位旁，原本一直空着没人坐的同桌座位上，趴了一个男生。
秋季校服里面套着件卫衣，奶白色的卫衣帽子簇拥着漆黑茂密的头顶，他背靠着暖气，曲起的手掌扣在脑后，冷白的手背被冻得泛粉，隐约可见青色的脉络。
李柔脚步一滞，想起了昨晚的梦境。梦里他们是活在一本书中，同样有一个男生，在今天坐到了她的旁边，成为她的同桌。男生原本在国际班，打赌赌输了，转到了A班，后来还和自己谈了场恋爱。
李柔歪了下头，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就像一个茶壶倒掉它肚子里放久了的水。
梦只是梦，怎么可能会变成真的。
李柔走过去，站在位置上仔细打量了下男生的衣着，站得远看不清，站近才发现，男生上身只穿了一件卫衣和秋季校服，卫衣甚至没加绒。
他看起来身高腿长，挤在狭窄的座位间十分憋屈，身材劲瘦却不单薄，校服拉链敞开，衣服下摆显得空空荡荡。
李柔思忖半晌，摸了摸暖气片儿，在提醒和不提醒之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动手戳了戳男生的胳膊，“小心低温烫伤。”
她不喜欢和不熟的人说话，但斗不过自己隐隐作祟又没什么用的善心。
男生抓了把头发才抬起头，因被打搅了睡眠皱着眉，而后迷瞪着的眼逐渐清明，又黑又粗的剑眉拉平，一双深邃黑眸盯着她。
他长得白净，但眉骨和鼻梁太过锋利，宛如刀削，即使下半张脸轮廓更加柔和，长得稍显女相，也让人误判不了，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生。
李柔眼皮一跳，不祥的预感传来，她感觉自己梦里看不清脸的男生有了具象。
那不算一个好梦，因为他们最后分手了。
那本书也不是什么好书，只是一本烂尾了的青春疼痛校园狗血小说。
小说以她们班学委简言心和国际班一位男同学为男女主，男同学的名字李柔记不起来，一场梦而已，她本来也没有当回事，醒来就抛到了脑后。
她和她的同桌，在故事中本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背景板，以最后分手而告终的失败恋情衬托男女主的坚贞不渝，据说她和她同桌分手也分得惨烈。
至于怎么个惨烈法，李柔想了想，她好像忘了。不过一本狗血小说，可能本来也没有详细描述她和她同桌是怎么分手的。
梦里的那些事，对李柔来说都不重要。她其实更好奇她一个一心向学的好好学生，为什么会谈恋爱。
但看到男生的那张脸时，李柔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随即李柔的脸色唰地黑了下来。
尽管这个人的脸长在了她的心巴上。
但这不是她可以早恋不学习的理由！！！
李柔在看赵昭的同时，赵昭也在看她。
面前的女生五官姣好，皮肤挺白，但不是他本人的那种冷白，而是一种泛着柔光的暖白。短发齐肩，但似乎是自然卷，没有好好打理，乱糟糟地堆在肩头，其中乱又带着一种梳过的整齐，满足校园礼仪着装要求，但实在说不上好看。
他眼神一闪，刚想道谢，就见李柔已经收回目光坐到了座位上，她的表情变得极为冷淡，掏出书开始早读，眼神再没往赵昭那飘一下。
“诶，你是？”赵昭醒后，坐在他后座的于飞扬才探头和他说话，“你不是国际班那边的那个那个”，男生顿了顿，脑子里的名字才说出口，“赵昭，对吧？”他见过他，在他妈的表姐的女儿的三姑的二女儿的生日宴上。
李柔眼睛盯着书看，耳朵却一直竖着。听到赵昭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翻书的动作都停了一下。梦境所有的一切都在随着时间模糊，除了里面一声又一声的赵昭。
身旁和身后的人还在说话，李柔听着，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她好像在想什么，又什么也没想。梦境好像是真的，真的又该怎么办？李柔从未料想过这种可能性。一向清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李柔，少见得迷茫。
不等赵昭回话，男生一边收书，一边眼底满是惊讶，“你怎么跑我们班了？”
“哦，转班了。”赵昭轻描淡写，“打算考国内的大学，就从国际班转过来了。”
于飞扬愣了一下：“这都高二下了吧，你现在转过来？”
赵昭：“没事。”事大了去了，他爸现在估计还在家破口大骂不肖子孙。系统说带他回到过去，没想到带他回到了刚转班的时候。重生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男生上下打量他一眼，想起赵昭家里的背景，吞下了还没说出口的质疑，大概是小少爷不知道怎么转了心思，想来平行班玩玩。
“成，我叫于飞扬，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来找我，虽然因为上面的政策我们班叫平行班，但实际上A班和B班当初都是全校前72名打乱选进来的，你知道吧？”
赵昭松散地侧身坐着，吊儿郎当地点了下头，又摇头，也不知道是知不知道，身体倒是自觉地向后靠在了暖气片上，淡粉色的唇抿着。
他像个大爷似的坐着，像等着人伺候。
系统已经接近于休眠状态，世界线重启耗费能量巨大，系统功能接近于无。
上辈子他虽然和李柔谈了场恋爱，但更像是挂了一个恋爱的名头，说是情侣，实则他不了解李柔，李柔也不了解他，他也不会带着李柔进入他经常玩的那个圈子。唯二两次，李柔也都是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坐着，没什么存在感。直到李柔最后出事，他那个时候正在国外玩，连分手的事都是他爸妈帮他料理的。
赵昭老神在在地想着，想起过往的混账事，如今想给自己一拳。
见赵昭脸色难看，于飞扬尴尬地咳了下嗓子，“你刚来，别压力太大。”其实于飞扬想说赵昭刚来大概会跟不上，但他和赵昭不熟，也知道这些公子哥们向来被人捧着，便换了种说法。
“谢谢。”赵昭点点头，明白于飞扬是出于好意，心想他那稀烂的成绩，在哪都一样，倒数第一没有压力，更别说如今重来一回，上辈子好不容易学到点的东西，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赵昭和于飞扬说了两句，周围的人都在回头看他，班里新来一个同学，长得挺帅，还是从国际班想不开转过来的，大家都难掩好奇。
除了赵昭旁边紧挨着他坐着的李柔。
李柔坐姿端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赵昭他爸是乘着风口起家，文化不多但管用，但一向对读书人有种莫名的尊敬。
上辈子赵昭因深受他爸影响，不敢打扰，谈了恋爱之后更不敢带李柔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去。如今嘛……
“我旁边这位是？”赵昭装作不认识的模样靠近于飞扬耳语，盯着李柔的目光缱绻，并未收回。说实在的，他上辈子到最后也没明白李柔高中时为什么答应做他女朋友，但能追上第一次就能追上第二次，而且他上辈子都没怎么用劲就追上了，这辈子他会更加用心，一定也能追上。
“你不知道？”于飞扬状似惊诧，“她是李柔，成绩特别好，年级第一第二的水平。”话音中含有明显的佩服，“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也”
听见她的名字，李柔思绪停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回过头，瞟向他们，停了三秒。
其实她没什么意思，只是在有人提到她时本能地给个视线表示尊重。
但在外人看来，她眸光淡淡，冷得刺骨。
于飞扬瞬间卡了壳，憨笑道，“算了，你还是问我吧。”
原来一直在听着啊，李柔这个时期就是这种性格了吗？看起来什么都不关心，实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有机会就会“横插一脚”。
赵昭心里思索，随口回复于飞扬，像是不太好意思，“那也太麻烦你了。”
于飞扬：“没关系，举手之劳。你有圈圈号没，我加你一下，顺便把你拉进班级群里。”
“好。”赵昭应了，和于飞扬互相加了圈圈，随后于飞扬将赵昭拉进了班级群。
赵昭忽略掉过往各种消息，点开班级群，一个大群一个小群，小群没有老师，大群实名制，小群里都是同学的昵称，赵昭找到李柔，点开了她的圈圈名片。
“、”除了昵称，一切空白，朋友圈还锁着。
李柔的昵称就是一个“、”，这个时候的李柔还挺中二。
看到这个昵称，赵昭不禁笑了起来，带着一抹自嘲，谁能想到上辈子他和李柔作为恋人连个圈圈号都没加过，有什么事一直都是在学校里说，直到李柔出事，他爸妈想联系人联系不到，还是找的班主任才要到的号码。
赵昭又看了看自己的。
“¤死亡の枪神”。
赵昭：“……”那还是这个时候的他更中二一点。
赵昭手法飞快地给自己改了个昵称：“Zhao”。
然后趁着上课铃响的几秒，点击李柔的头像，点击添加好友。
上课铃响，李柔终于回神，她看着桌子上自她走神没翻过一页的书，心底陡然生出一股烦躁。早自习前的十多分钟，又被浪费了。
她心里觉得烦，眼神不自觉地朝赵昭瞄去。
教务处迟些才会开门，赵昭刚转过来，桌子上空空荡荡。
“马上要上课了，你有没有书？我记得国际班那边似乎不用我们这边的书。”于飞扬掏了掏桌壳，拿出本英语书递给赵昭，“要不先用我的？”
赵昭没动，他钝圆的眸子眯起来，眸光掠过于飞扬递过来的书，眼底噙着笑，看向李柔，“同桌，你借给我呗。”上一世也是这一出，赵昭回忆上辈子高中时期是如何追李柔的，只能总结出四个大字：死皮赖脸。
李柔睨了眼于飞扬还没来得收回去的书，眼神在书和赵昭之间滚了又滚，觉得赵昭是个傻叉。
如若不然，就是赵昭觉得她是傻叉。
傻叉不能和傻叉讲话，这样会变得更傻叉。
李柔不想说话，扭过头直接把自己的英语书扔给了赵昭，然后自己又从书桌里掏出了本英语笔记，开始背，“部分倒装结构：Only加状语或状语从句放在句首，Only in this way can we improve our English……”
说扔也不过是李柔自己的想法，在别人看来，李柔一脸冷色但态度堪称温和。
赵昭接过书，眉尾一挑，朝于飞扬扬了扬手里的书，“谢了，兄弟。”
于飞扬见状识趣地收回书，心里咂摸着赵昭来这个班的意图，可别是来祸害好学生的。
寒风料峭，干瘦黝黑的枯树挟着败叶随风簌簌。
气温骤降，周一一早，李柔穿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颗球，臃肿似企鹅。
高二A班里，假期结束残留着欢快的余韵，掺杂着马上迎来魔鬼一周的沉默和压抑，有人欢欣鼓舞地闲聊，有人头也不抬地补作业。
李柔走进班里，看见自己的座位旁，原本一直空着没人坐的同桌座位上，趴了一个男生。
秋季校服里面套着件卫衣，奶白色的卫衣帽子簇拥着漆黑茂密的头顶，他背靠着暖气，曲起的手掌扣在脑后，冷白的手背被冻得泛粉，隐约可见青色的脉络。
李柔脚步一滞，想起了昨晚的梦境。梦里他们是活在一本书中，同样有一个男生，在今天坐到了她的旁边，成为她的同桌。男生原本在国际班，打赌赌输了，转到了A班，后来还和自己谈了场恋爱。
李柔歪了下头，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就像一个茶壶倒掉它肚子里放久了的水。
梦只是梦，怎么可能会变成真的。
李柔走过去，站在位置上仔细打量了下男生的衣着，站得远看不清，站近才发现，男生上身只穿了一件卫衣和秋季校服，卫衣甚至没加绒。
他看起来身高腿长，挤在狭窄的座位间十分憋屈，身材劲瘦却不单薄，校服拉链敞开，衣服下摆显得空空荡荡。
李柔思忖半晌，摸了摸暖气片儿，在提醒和不提醒之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动手戳了戳男生的胳膊，“小心低温烫伤。”
她不喜欢和不熟的人说话，但斗不过自己隐隐作祟又没什么用的善心。
男生抓了把头发才抬起头，因被打搅了睡眠皱着眉，而后迷瞪着的眼逐渐清明，又黑又粗的剑眉拉平，一双深邃黑眸盯着她。
他长得白净，但眉骨和鼻梁太过锋利，宛如刀削，即使下半张脸轮廓更加柔和，长得稍显女相，也让人误判不了，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生。
李柔眼皮一跳，不祥的预感传来，她感觉自己梦里看不清脸的男生有了具象。
那不算一个好梦，因为他们最后分手了。
那本书也不是什么好书，只是一本烂尾了的青春疼痛校园狗血小说。
小说以她们班学委简言心和国际班一位男同学为男女主，男同学的名字李柔记不起来，一场梦而已，她本来也没有当回事，醒来就抛到了脑后。
她和她的同桌，在故事中本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背景板，以最后分手而告终的失败恋情衬托男女主的坚贞不渝，据说她和她同桌分手也分得惨烈。
至于怎么个惨烈法，李柔想了想，她好像忘了。不过一本狗血小说，可能本来也没有详细描述她和她同桌是怎么分手的。
梦里的那些事，对李柔来说都不重要。她其实更好奇她一个一心向学的好好学生，为什么会谈恋爱。
但看到男生的那张脸时，李柔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随即李柔的脸色唰地黑了下来。
尽管这个人的脸长在了她的心巴上。
但这不是她可以早恋不学习的理由！！！
李柔在看赵昭的同时，赵昭也在看她。
面前的女生五官姣好，皮肤挺白，但不是他本人的那种冷白，而是一种泛着柔光的暖白。短发齐肩，但似乎是自然卷，没有好好打理，乱糟糟地堆在肩头，其中乱又带着一种梳过的整齐，满足校园礼仪着装要求，但实在说不上好看。
他眼神一闪，刚想道谢，就见李柔已经收回目光坐到了座位上，她的表情变得极为冷淡，掏出书开始早读，眼神再没往赵昭那飘一下。
“诶，你是？”赵昭醒后，坐在他后座的于飞扬才探头和他说话，“你不是国际班那边的那个那个”，男生顿了顿，脑子里的名字才说出口，“赵昭，对吧？”他见过他，在他妈的表姐的女儿的三姑的二女儿的生日宴上。
李柔眼睛盯着书看，耳朵却一直竖着。听到赵昭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翻书的动作都停了一下。梦境所有的一切都在随着时间模糊，除了里面一声又一声的赵昭。
身旁和身后的人还在说话，李柔听着，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她好像在想什么，又什么也没想。梦境好像是真的，真的又该怎么办？李柔从未料想过这种可能性。一向清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李柔，少见得迷茫。
不等赵昭回话，男生一边收书，一边眼底满是惊讶，“你怎么跑我们班了？”
“哦，转班了。”赵昭轻描淡写，“打算考国内的大学，就从国际班转过来了。”
于飞扬愣了一下：“这都高二下了吧，你现在转过来？”
赵昭：“没事。”事大了去了，他爸现在估计还在家破口大骂不肖子孙。系统说带他回到过去，没想到带他回到了刚转班的时候。重生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男生上下打量他一眼，想起赵昭家里的背景，吞下了还没说出口的质疑，大概是小少爷不知道怎么转了心思，想来平行班玩玩。
“成，我叫于飞扬，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来找我，虽然因为上面的政策我们班叫平行班，但实际上A班和B班当初都是全校前72名打乱选进来的，你知道吧？”
赵昭松散地侧身坐着，吊儿郎当地点了下头，又摇头，也不知道是知不知道，身体倒是自觉地向后靠在了暖气片上，淡粉色的唇抿着。
他像个大爷似的坐着，像等着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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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他虽然和李柔谈了场恋爱，但更像是挂了一个恋爱的名头，说是情侣，实则他不了解李柔，李柔也不了解他，他也不会带着李柔进入他经常玩的那个圈子。唯二两次，李柔也都是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坐着，没什么存在感。直到李柔最后出事，他那个时候正在国外玩，连分手的事都是他爸妈帮他料理的。
赵昭老神在在地想着，想起过往的混账事，如今想给自己一拳。
见赵昭脸色难看，于飞扬尴尬地咳了下嗓子，“你刚来，别压力太大。”其实于飞扬想说赵昭刚来大概会跟不上，但他和赵昭不熟，也知道这些公子哥们向来被人捧着，便换了种说法。
“谢谢。”赵昭点点头，明白于飞扬是出于好意，心想他那稀烂的成绩，在哪都一样，倒数第一没有压力，更别说如今重来一回，上辈子好不容易学到点的东西，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赵昭和于飞扬说了两句，周围的人都在回头看他，班里新来一个同学，长得挺帅，还是从国际班想不开转过来的，大家都难掩好奇。
除了赵昭旁边紧挨着他坐着的李柔。
李柔坐姿端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赵昭他爸是乘着风口起家，文化不多但管用，但一向对读书人有种莫名的尊敬。
上辈子赵昭因深受他爸影响，不敢打扰，谈了恋爱之后更不敢带李柔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去。如今嘛……
“我旁边这位是？”赵昭装作不认识的模样靠近于飞扬耳语，盯着李柔的目光缱绻，并未收回。说实在的，他上辈子到最后也没明白李柔高中时为什么答应做他女朋友，但能追上第一次就能追上第二次，而且他上辈子都没怎么用劲就追上了，这辈子他会更加用心，一定也能追上。
“你不知道？”于飞扬状似惊诧，“她是李柔，成绩特别好，年级第一第二的水平。”话音中含有明显的佩服，“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也”
听见她的名字，李柔思绪停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回过头，瞟向他们，停了三秒。
其实她没什么意思，只是在有人提到她时本能地给个视线表示尊重。
但在外人看来，她眸光淡淡，冷得刺骨。
于飞扬瞬间卡了壳，憨笑道，“算了，你还是问我吧。”
原来一直在听着啊，李柔这个时期就是这种性格了吗？看起来什么都不关心，实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有机会就会“横插一脚”。
赵昭心里思索，随口回复于飞扬，像是不太好意思，“那也太麻烦你了。”
于飞扬：“没关系，举手之劳。你有圈圈号没，我加你一下，顺便把你拉进班级群里。”
“好。”赵昭应了，和于飞扬互相加了圈圈，随后于飞扬将赵昭拉进了班级群。
赵昭忽略掉过往各种消息，点开班级群，一个大群一个小群，小群没有老师，大群实名制，小群里都是同学的昵称，赵昭找到李柔，点开了她的圈圈名片。
“、”除了昵称，一切空白，朋友圈还锁着。
李柔的昵称就是一个“、”，这个时候的李柔还挺中二。
看到这个昵称，赵昭不禁笑了起来，带着一抹自嘲，谁能想到上辈子他和李柔作为恋人连个圈圈号都没加过，有什么事一直都是在学校里说，直到李柔出事，他爸妈想联系人联系不到，还是找的班主任才要到的号码。
赵昭又看了看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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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昭：“……”那还是这个时候的他更中二一点。
赵昭手法飞快地给自己改了个昵称：“Z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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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觉得烦，眼神不自觉地朝赵昭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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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上课了，你有没有书？我记得国际班那边似乎不用我们这边的书。”于飞扬掏了掏桌壳，拿出本英语书递给赵昭，“要不先用我的？”
赵昭没动，他钝圆的眸子眯起来，眸光掠过于飞扬递过来的书，眼底噙着笑，看向李柔，“同桌，你借给我呗。”上一世也是这一出，赵昭回忆上辈子高中时期是如何追李柔的，只能总结出四个大字：死皮赖脸。
李柔睨了眼于飞扬还没来得收回去的书，眼神在书和赵昭之间滚了又滚，觉得赵昭是个傻叉。
如若不然，就是赵昭觉得她是傻叉。
傻叉不能和傻叉讲话，这样会变得更傻叉。
李柔不想说话，扭过头直接把自己的英语书扔给了赵昭，然后自己又从书桌里掏出了本英语笔记，开始背，“部分倒装结构：Only加状语或状语从句放在句首，Only in this way can we improve our English……”
说扔也不过是李柔自己的想法，在别人看来，李柔一脸冷色但态度堪称温和。
赵昭接过书，眉尾一挑，朝于飞扬扬了扬手里的书，“谢了，兄弟。”
于飞扬见状识趣地收回书，心里咂摸着赵昭来这个班的意图，可别是来祸害好学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