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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辆警车在她离开后8分钟才抵达现场,穿着棕色大衣和帽子的目暮警官和高木涉一起下车,卷头发的松田阵平也跟着从驾驶位上下来。

    三人一起跑上楼,剩下的其他三个搜查一课的警员则留在包围住公寓的三面,以防凶手逃脱。

    高木涉用力敲门:“有人吗?”

    门后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回应。

    就在高木涉准备用更强硬的口吻让屋内人开门时,松田阵平突然开口的话打断了他的动作:“开门留下的划痕太新了。恐怕凶手已经逃走,屋内只剩尸体了。”

    “强行破门吧。”松田阵平起身,对着铁门用力一踹!

    “彭!” 老旧的铁门被松田阵平一脚踹开,开门时发出一声巨响。

    屋内的环境和松田阵平想象中的凶案现场完全不一样,他心中升起疑惑。

    室内很干净,木质地板被擦到反光,家具摆放整齐,甚至还有一盏落地灯亮着柔和的暖黄色灯光。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报的假警吗?可是不对啊....报警人的恐惧不像演的。”高木涉和目暮警官一前一后进入这间一厅一室一卫的公寓。

    三人都在公寓内查看了一番,目暮警官在负责的卧室没有发现异样,而松田阵平在卫生间里仔细搜查后果然在浴缸左侧的墙壁上看见了一个像是被重物砸出的凹陷裂痕。

    他将其拍照记录下来,但后续搜查却再没有找出新的发现了。

    松田阵平皱着眉飞快思索着。

    除了这个凹陷裂痕,这间卫生间没有任何问题,可他却总感觉这里到处充满了违和感。

    …话说,这个卫生间是不是有些...太干净了?

    松田阵平豁然开朗,他找到了所有违和感的源头。

    按理说普通人的公寓卫生间再怎么清理都不会一点污渍都没有,可这间卫生间的任何一处角落和缝隙都仿佛刚装修好一样干净。

    一定有人来过这,并做了精细的清理工作。

    松田阵平定下结论。

    至于这个人是凶手还是其他人,松田阵平目前还不确定。

    ——他根本想不到干出这样帮助罪犯处理现场,做出“完美犯罪”的人会是一个普通的好心清洁工。

    *

    “松田警官!目暮警部!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现了许多弹孔!”高木涉高声呼唤他们。

    松田阵平和目暮警官跑到高木涉身旁,松田阵平弯下腰和他一起辨认。

    一二三.....十一个弹孔。

    松田阵平还发现了一个信息: 这些弹孔的位置太分散了,若是只对准一个人的话再怎么打也不会将子弹有选择性的密集打在沙发靠背两端。

    松田阵平:“这些弹孔太新了,去叫检验科的人来查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血迹残留吧”

    “而且…我除了这些什么都没发现,感觉也就比普通人的家打扫得干净一些。”高木涉苦恼的挠挠头。

    松田阵平沉声道:“这里太干净了。”

    他说出自己的猜想,“要么是凶手自己清理了现场,要么是凶手雇了或叫了人来打扫,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确实发生了枪击案。”

    高木涉看了眼手表:“可是从接警员接到电话一直到我们来这里也就过了大约十分钟,凶手应该....”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报警人说过她是在凌晨十一点半左右起夜的时候听见的枪声,还在厕所迷迷糊糊的看见看见这间屋子的光闪了许多下,我们抵达的时间是零点三十六,那就意味着.....”

    高木涉看向松田阵平,松田阵平自然地接上话肯定道:“意味着那个人有大量时间清理现场。”

    高木涉补充:“而且以没有丝毫污渍的案发现场可以得知,清理现场的人绝对对此非常熟练。”

    目暮警官直起胖胖的身子,他皱着眉:“高木,叫鉴识科的人来这里检查一下。”

    “……就算做了清理,现场也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残留。”

    ***

    这间小公寓内各处都是鉴识科的警员,他们脸上大多都带有疑惑和不可置信。

    一名鉴识科的男警将一沓数据递交给目暮警官,他表情困惑:“我们检测出来弹孔确实是新的,而且前后不超过一个半小时。按理说哪怕没有穿过人体,弹孔里也应该存在硝烟反应,可就算我们反复检测了三遍,报告上也只查出了沙发本身的布料纤维和棉花。”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确实有人清理过了。”

    “辛苦了。”目暮警官接过检测报告,他分给松田阵平和高木涉两人一部分,三人一起快速翻阅着报告。

    越看他们的眉头就皱的越深,目暮警官神色严峻:“除了凶手和死者以外,这个扫尾的人也必须抓到,我们不能放任有这样的能力的人在外帮助罪犯们脱身。”

    他转头向高木涉问:“查出死者身份了吗?”

    高木涉将由信息科传来的信息的平板转交给目暮警官:“我们查出205室的租客有两人。”

    “一 ,桐一野子,女,29岁,一个月前因私自挪用公款而被证券公司辞退,目前在家待业,与男友犬饲夏树同居。”

    “二,犬饲夏树,男,26岁,歌舞伎町[夜色]牛郎店的老板,而且信息科还查出他和犬饲组的组长犬饲雄武为父子关系,前些年犬饲组还专门在他的牛郎店附近放话这家店有他们罩着。他与桐一野子为情侣关系,感情非常好,去年曾一起见过家长。”

    目暮警官滑动屏幕,高木涉接着补充:“信息科查了他们最近两天的聊天记录,发现就在今晚她们还约了一个名为三吉野生的男人在晚9点在老地方见。”

    “而这位名为三吉野生的男人在经过信息科的调查后发现他是在警局有暴力伤人案底的黑/道分子,所属组织正是与犬饲夏树有关的犬饲组。”

    “信息科试图联系他们,目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目暮警官了然:“所以你认为这起案件和黑/道有关。”

    高木涉点头:“是的,我个人偏向是寻仇,因为这十一个弹孔暴露出了凶手泄愤的意图。”

    *

    窗外已是深夜,城市黯淡无光,照明用的路灯也变成隔两个亮起一个。

    松田阵平则站在窗边全神贯注的查看信息科整理的监控录像,安静的环境让他更加专注。

    3倍速的视频快到让人目不暇接,但松田阵平依旧精准的抓住了三人的身影和时间。

    20:24

    桐一野子和犬饲夏树手牵手进入公寓,两人有说有笑,看上去放松自然。

    21:16

    三吉野生匆匆跑进公寓。

    22:03

    三人一起外出。

    松田阵平在附近的郊外监控录像里看见了他们边走边说着什么。

    22:15

    三人在小道角落停下来争论着什么。

    因为郊外布置的监控不多,松田阵平只能放大监控录像,以一种刁钻的视角继续看录像。

    放大后他看见桐一野子抱着胸对三吉野生的话扭头表示不屑,三吉野生肢体语言透露着恼火和不安,上手想要拽桐一野子却被犬饲夏树拉住。

    22:25

    桐一野子和三吉野生争吵升级,两人推搡,直到犬饲夏树从胸口拿出一张折叠的单子拍在三吉野生的身上才制止了争吵。

    22:27

    三吉野生放松下来,三人恢复和谐,桐一野子脚步轻快昂头得意。

    后面就是不同的监控中断断续续出现他们的身影,三人热闹的讨论着,时不时还大笑出声,晚十点五十左右三人在路边便利店买了水和零食,一起回到公寓。

    时间来到晚十一点,按照他推断的结论,案发时间快到了。

    松田阵平汇精聚神,然而一直看到录像的0:40他们下了警车都没有任何异样。

    这栋公寓所处在米花町的边缘临近郊外,因为太破旧又是老楼,离城市还远,所以没有租户想住这里。

    按照那三人的身份,这样偏僻隐蔽的环境正好适合做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

    “监控被修改过了……”看来是有预谋的犯罪。

    松田阵平轻啧一声。

    他走到目暮警官和高木涉身前将收获的信息告诉他们,然后把平板移交给搜查科的另一个警员。

    目暮警官眉头紧锁,他揉揉眉心,“看来只能从他们的关系网调查了…松田、高木,因为我们没法确认死者就是犬饲夏树,所以警局无法提供搜查令。”

    “我是警部,曾经参与过抓捕犬饲组成员的任务不方便在明面上查探犬饲组的情报,所以只能麻烦你们两个了走一趟了。”

    “你们把警服换下来吧,然后一起去犬饲夏树的牛郎店打探他最近的动向和平日里的人际关系。注意,不要暴露自己警察的身份,近两年犬饲组和警视厅的关系越来越僵硬了,他们行事愈发嚣张,光是近半年就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暴力伤人案、枪击案、故意伤人事件了。”

    ……而且有很多次都是即便警视厅知道是犬饲组杀了人,碍于他们的武装力量和对东京的掌控最终只能将其判成故意伤人罪。

    目暮警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松田和高木。

    他扶了扶驼色帽子,神色担忧。

    “当然。”松田阵平听出了目暮警官话里的沉重,也正色起来认真的应下,他见目暮警官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他:“我虽说称不上什么绝世高手,但防身的实力还是够的。”

    高木涉:“是啊目暮警部,我们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要是出意外了我会第一时间呼叫警视厅的。”

    目暮警官看他们稳重自信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挥手让他们离开。

    松田阵平和高木涉先离开了,等现场全都检查完第一遍后他才叫上另外三人回去。

    “山童,丘忠,粟田,我们回去整理资料!”

    “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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