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五)
林达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可把周边几人雷得不轻，家中几人的神情各不相同。
林家大儿林成功老实憨厚，始终念不进书，林达山一说他便应承了下来。
老二林成仁有些不乐意，可一想到自家两个妹妹都念高中了，小学都还没毕业呢，于是也心虚得没敢反驳。
林成仁：“退学可以，反正我也不想学，可也不愿意一辈子下地干活，我可不想一辈子都混在土里。”
潘金花心里还盼望着两个儿子都念上高中，好叫她在李大芳面前涨一涨面子。
没想到两个儿子都是那么不成器，考了这么多年，连个公社中学都没有考上。
林雯雯的眼睛则闪过一道差异的光芒：
“这个时候大哥二哥已经退学了吗？我记得上辈子这事儿似乎是发生在两年后呀，为什么对不上？！”
林达山瞥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妻儿，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
“老大老二也不小了，留级也留了两年，今年要是再考不上中学就留在家里种地，攒一攒娶媳妇儿的彩礼钱。”
林达山此举就是想要逼一逼两个儿子，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两个儿子在小学留级了这么些年，一点名堂都没读出来，看来是自己太过心软。
老话说的好，“溺子如杀子，”不逼一逼不行，不然这两个儿子还真跟那咸鱼一般懒洋洋的，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林达山说完便看向两个儿子，希望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紧迫感。
可大儿子依旧是那副憨样子，二儿子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两个儿子都没有把学习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这让林达山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转移视线，将老林家出人头地的重任托付到了林雯雯的身上。
“雯雯、婉妗，你们姐妹俩可不要学你们哥哥，书一定要好好念，读书不是为了老师，不是为了父母，而是为了你们自己。”
林婉妗点了点头，内心十分赞成他说的这一番“读书论”。
林雯雯也漫不经心地随声附和：“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上学挣大钱，给你们争面子的！”
林雯雯心底暗暗想道：“等我嫁给了霍青山，功名利禄、金银财宝唾手可得，这一辈子我一定要活出一个正经样儿来？”
这时，潘金花突然想到什么，插了一嘴：
“要我说，读书有什么用？！村里那些从大城市来的知青，哪一个学历不比我们农村人好？
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和我们农村人一样下地干活儿，连自己都养不活。”
林达山不赞同地瞥了妻子一眼：“做人目光要长远，读书的好处多着咧！”
一大家子谈论了一会儿读书究竟有没有用，各自发表了意见，谁也不让着谁。
几人越说越起劲，差点儿就要吵起来时，屋外上工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好了，不提了，快收拾收拾准备上工，要不然就该迟到了。”
林达山率先打断这一场谈话，拍了拍袖子，施施然走出了家门。
潘金花和两个儿子紧随其后，林成仁蓦然转身看了一眼林雯雯：
“林雯雯，下午你还不下地干活儿吗？”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林雯雯一愣：
“上辈子我就算和宋志成私奔，大半辈子都在当家庭主妇，晚年虽然被赶出家门，做的活儿也只是保洁，像下地这类体力活儿……”
林雯雯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排斥：“我以后可是要当将军夫人的人，怎么能下地干活儿呢？！”
这么想着，她面上也露出了不愿意的神情，
林成仁气了个半倒,"又是这个样子,这臭丫头就是仗着爹娘偏心偷懒，不干活儿！"
眼见后头的儿女们都快要吵起来了，林达山连忙赶来劝架：
“闹什么闹？！雯雯明天还要去县城参加比赛呢，哪有工夫下地干活，你给我安生一点儿！”
在林达山这座“大山”之下，林成仁歇下了反抗的心思。
望着那一家四口去上工的身影，林雯雯脑海中想的全是父亲林达山刚刚说的话。
“考试？！什么考试？！”
林雯雯的小心脏怦怦直跳，她在记忆中努力搜寻着明天的考试。
“对了，明天下午县城一高有一场数学比赛，公社高中的文老师到时候会带着她连同班级里的另外三个同学去参加比赛，听说公社高中的校长对这场比赛挺重视的。”
林雯雯回忆着上辈子：“好像这一次比赛，什么奖都没有拿回来，学校里的校长起得把文老师都给骂了一顿。”
想到明天的考试，林雯雯内心有些不安：“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脑子里的知识也都忘得差不多，除了会写字，其他的什么也不会呀？！”
就在林雯雯为了明天的考试捉急之时，在田地里拔草的知青们一个个百无聊赖地蹲在田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草，一个个脸上充满了厌倦。
“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城啊？这农村我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王玲玲噗通一下瘫坐在田垄上，满脸崩溃地看向宋志成：“志成哥哥，我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宋志成穿着一身泛黄的白色衬衫，两只袖子的袖口沾满了泥土和污渍。
他累得双颊通红，满头大汗，眼中也和其他知青一样闪过一丝丝对未来的恐惧：
“我可是从大城市来的有为青年，难不成一辈子都要在这儿种地种到老吗？”
同一批下乡支援的的伙伴们一个个绞尽脑汁，想要逃脱乏味煎熬的体力劳作，在城里有关系的，纷纷找关系调回城里。
没关系的只能以身为饵，与当地人结为连理，以图换一个稍微轻松一点的活计。
王玲玲与宋志成已经在这小河村坚持了大半年的时间，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肤变成了黑皮，手上也长满了薄茧。
宋志成跟着叹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仰头看着天空：“我宋志成绝不甘于平庸。”
“玲玲，不想这样碌碌无为一辈子，你能理解我的感受，体会我的志向吗？”
宋志成一脸遗憾地看向自己的青梅竹马：“你会理解我的苦衷，是吗？”
王玲玲瞧着一脸认真的宋志成，猛然觉得一阵心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宋志成紧紧地盯着王玲玲：“你会一直等着我的对不对？！”
王玲玲被他的眼神吓到，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志成哥哥？你，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王玲玲总觉着眼前的志成哥哥很不对劲，但是她说不上来。
宋志成释然一笑：“别怪我，我也是为了咱们俩的未来。”
说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宋志成头也不回地返回到他的责任田里干活，眼睛还时不时地瞥向隔壁林家人的田地中。
“听说林家人最宠他家的小女儿，而且这家人最崇山读书人。”
宋志成的心里慢慢地有了计较：“那个叫林雯雯的小姑娘看我的眼神不一般，眼里对我都是崇拜。”
宋志成心里琢磨着和小河村里的村姑结婚，这样不仅能在小河村立足，而且还能时不时地受到岳家的接济。
村子里，那位林雯雯就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她年龄小，见识不多，遇到像我这般优秀的青年就把持不住，以后也能将其把在手心里。
想到这儿，宋志成脸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但又随即显现出一丝丝的遗憾。
“可惜小河村的大队长只有两个儿子，要是有个女儿的话，我就能更上一层了。”
翌日清晨，宋志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衬衫悄悄地走到林家附近守株待兔。
吃了一碗面条和两个鸡蛋的林雯雯在爹娘的催促和期望中背着书包朝着公社高中走去。
“完了，完了，高中知识我都还给老师了，这一次比赛能不能不参加啊。”
林雯雯一直低着头看路，忧心忡忡，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宋志成。
宋志成在离她十来米的地方不停地凹造型，见林雯雯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急了，连忙走进两三步：
“林雯雯同志，我听说你现在在读高中，想必有高中的书籍，你能不能借我一些不用的高中书本，学习一下？”
宋志成想要以“借书”为借口，大发慈悲地递给这林雯雯一个台阶，给她一个靠近自己的机会。
低着头的林雯雯猛然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眼睛唰的一下变红，她猛得抬起头，眼神恶狠狠地刺向宋志成。
“宋，志，成！”
“你认识我？”
宋志成一听，觉得自己的机会更大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充斥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是，我认识你很久了呢！”
“久到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弄死。”
只不过后一句话，林雯雯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
话说在林家，自林雯雯离家之后，留在家中的三个儿女又被潘金花催着干各种各样的家务。
她看女儿林婉妗尤其不顺眼，两个儿子都已经要辍学回来干农活儿了，这成绩平平、不爱说话的三女儿依旧上着高中，这可要花老鼻子钱呢！
“婉妗，你去后山砍柴去，砍了拾掇好放厨房里。”
趁着离上工的时间还早，潘金花便吩咐婉妗去后山砍柴。
婉妗瞥了一眼满脸刻薄的潘金花，两位兄长不知去了哪里，干活儿的人只剩下她一人。”
婉妗面上答应，转头拿着柴刀和一书包的课本潇潇洒洒地离开了家。
“你说砍柴，可没说砍多少？”
林家大儿林成功老实憨厚，始终念不进书，林达山一说他便应承了下来。
老二林成仁有些不乐意，可一想到自家两个妹妹都念高中了，小学都还没毕业呢，于是也心虚得没敢反驳。
林成仁：“退学可以，反正我也不想学，可也不愿意一辈子下地干活，我可不想一辈子都混在土里。”
潘金花心里还盼望着两个儿子都念上高中，好叫她在李大芳面前涨一涨面子。
没想到两个儿子都是那么不成器，考了这么多年，连个公社中学都没有考上。
林雯雯的眼睛则闪过一道差异的光芒：
“这个时候大哥二哥已经退学了吗？我记得上辈子这事儿似乎是发生在两年后呀，为什么对不上？！”
林达山瞥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妻儿，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
“老大老二也不小了，留级也留了两年，今年要是再考不上中学就留在家里种地，攒一攒娶媳妇儿的彩礼钱。”
林达山此举就是想要逼一逼两个儿子，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两个儿子在小学留级了这么些年，一点名堂都没读出来，看来是自己太过心软。
老话说的好，“溺子如杀子，”不逼一逼不行，不然这两个儿子还真跟那咸鱼一般懒洋洋的，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林达山说完便看向两个儿子，希望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紧迫感。
可大儿子依旧是那副憨样子，二儿子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两个儿子都没有把学习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这让林达山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转移视线，将老林家出人头地的重任托付到了林雯雯的身上。
“雯雯、婉妗，你们姐妹俩可不要学你们哥哥，书一定要好好念，读书不是为了老师，不是为了父母，而是为了你们自己。”
林婉妗点了点头，内心十分赞成他说的这一番“读书论”。
林雯雯也漫不经心地随声附和：“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上学挣大钱，给你们争面子的！”
林雯雯心底暗暗想道：“等我嫁给了霍青山，功名利禄、金银财宝唾手可得，这一辈子我一定要活出一个正经样儿来？”
这时，潘金花突然想到什么，插了一嘴：
“要我说，读书有什么用？！村里那些从大城市来的知青，哪一个学历不比我们农村人好？
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和我们农村人一样下地干活儿，连自己都养不活。”
林达山不赞同地瞥了妻子一眼：“做人目光要长远，读书的好处多着咧！”
一大家子谈论了一会儿读书究竟有没有用，各自发表了意见，谁也不让着谁。
几人越说越起劲，差点儿就要吵起来时，屋外上工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好了，不提了，快收拾收拾准备上工，要不然就该迟到了。”
林达山率先打断这一场谈话，拍了拍袖子，施施然走出了家门。
潘金花和两个儿子紧随其后，林成仁蓦然转身看了一眼林雯雯：
“林雯雯，下午你还不下地干活儿吗？”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林雯雯一愣：
“上辈子我就算和宋志成私奔，大半辈子都在当家庭主妇，晚年虽然被赶出家门，做的活儿也只是保洁，像下地这类体力活儿……”
林雯雯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排斥：“我以后可是要当将军夫人的人，怎么能下地干活儿呢？！”
这么想着，她面上也露出了不愿意的神情，
林成仁气了个半倒,"又是这个样子,这臭丫头就是仗着爹娘偏心偷懒，不干活儿！"
眼见后头的儿女们都快要吵起来了，林达山连忙赶来劝架：
“闹什么闹？！雯雯明天还要去县城参加比赛呢，哪有工夫下地干活，你给我安生一点儿！”
在林达山这座“大山”之下，林成仁歇下了反抗的心思。
望着那一家四口去上工的身影，林雯雯脑海中想的全是父亲林达山刚刚说的话。
“考试？！什么考试？！”
林雯雯的小心脏怦怦直跳，她在记忆中努力搜寻着明天的考试。
“对了，明天下午县城一高有一场数学比赛，公社高中的文老师到时候会带着她连同班级里的另外三个同学去参加比赛，听说公社高中的校长对这场比赛挺重视的。”
林雯雯回忆着上辈子：“好像这一次比赛，什么奖都没有拿回来，学校里的校长起得把文老师都给骂了一顿。”
想到明天的考试，林雯雯内心有些不安：“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脑子里的知识也都忘得差不多，除了会写字，其他的什么也不会呀？！”
就在林雯雯为了明天的考试捉急之时，在田地里拔草的知青们一个个百无聊赖地蹲在田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草，一个个脸上充满了厌倦。
“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城啊？这农村我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王玲玲噗通一下瘫坐在田垄上，满脸崩溃地看向宋志成：“志成哥哥，我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宋志成穿着一身泛黄的白色衬衫，两只袖子的袖口沾满了泥土和污渍。
他累得双颊通红，满头大汗，眼中也和其他知青一样闪过一丝丝对未来的恐惧：
“我可是从大城市来的有为青年，难不成一辈子都要在这儿种地种到老吗？”
同一批下乡支援的的伙伴们一个个绞尽脑汁，想要逃脱乏味煎熬的体力劳作，在城里有关系的，纷纷找关系调回城里。
没关系的只能以身为饵，与当地人结为连理，以图换一个稍微轻松一点的活计。
王玲玲与宋志成已经在这小河村坚持了大半年的时间，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肤变成了黑皮，手上也长满了薄茧。
宋志成跟着叹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仰头看着天空：“我宋志成绝不甘于平庸。”
“玲玲，不想这样碌碌无为一辈子，你能理解我的感受，体会我的志向吗？”
宋志成一脸遗憾地看向自己的青梅竹马：“你会理解我的苦衷，是吗？”
王玲玲瞧着一脸认真的宋志成，猛然觉得一阵心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宋志成紧紧地盯着王玲玲：“你会一直等着我的对不对？！”
王玲玲被他的眼神吓到，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志成哥哥？你，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王玲玲总觉着眼前的志成哥哥很不对劲，但是她说不上来。
宋志成释然一笑：“别怪我，我也是为了咱们俩的未来。”
说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宋志成头也不回地返回到他的责任田里干活，眼睛还时不时地瞥向隔壁林家人的田地中。
“听说林家人最宠他家的小女儿，而且这家人最崇山读书人。”
宋志成的心里慢慢地有了计较：“那个叫林雯雯的小姑娘看我的眼神不一般，眼里对我都是崇拜。”
宋志成心里琢磨着和小河村里的村姑结婚，这样不仅能在小河村立足，而且还能时不时地受到岳家的接济。
村子里，那位林雯雯就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她年龄小，见识不多，遇到像我这般优秀的青年就把持不住，以后也能将其把在手心里。
想到这儿，宋志成脸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但又随即显现出一丝丝的遗憾。
“可惜小河村的大队长只有两个儿子，要是有个女儿的话，我就能更上一层了。”
翌日清晨，宋志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衬衫悄悄地走到林家附近守株待兔。
吃了一碗面条和两个鸡蛋的林雯雯在爹娘的催促和期望中背着书包朝着公社高中走去。
“完了，完了，高中知识我都还给老师了，这一次比赛能不能不参加啊。”
林雯雯一直低着头看路，忧心忡忡，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宋志成。
宋志成在离她十来米的地方不停地凹造型，见林雯雯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急了，连忙走进两三步：
“林雯雯同志，我听说你现在在读高中，想必有高中的书籍，你能不能借我一些不用的高中书本，学习一下？”
宋志成想要以“借书”为借口，大发慈悲地递给这林雯雯一个台阶，给她一个靠近自己的机会。
低着头的林雯雯猛然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眼睛唰的一下变红，她猛得抬起头，眼神恶狠狠地刺向宋志成。
“宋，志，成！”
“你认识我？”
宋志成一听，觉得自己的机会更大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充斥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是，我认识你很久了呢！”
“久到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弄死。”
只不过后一句话，林雯雯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
话说在林家，自林雯雯离家之后，留在家中的三个儿女又被潘金花催着干各种各样的家务。
她看女儿林婉妗尤其不顺眼，两个儿子都已经要辍学回来干农活儿了，这成绩平平、不爱说话的三女儿依旧上着高中，这可要花老鼻子钱呢！
“婉妗，你去后山砍柴去，砍了拾掇好放厨房里。”
趁着离上工的时间还早，潘金花便吩咐婉妗去后山砍柴。
婉妗瞥了一眼满脸刻薄的潘金花，两位兄长不知去了哪里，干活儿的人只剩下她一人。”
婉妗面上答应，转头拿着柴刀和一书包的课本潇潇洒洒地离开了家。
“你说砍柴，可没说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