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独身一人,活得潇洒无比的婉妗一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只有五平米大小的房间里,身下躺着的还是在拼刀刀八十块钱买的行军床铺成的小床。

    “这是哪里?”

    婉妗从小床上下来,一抬手就发现自己这具身体的苍老和无力。

    婉妗下意识地抬起双手一瞧,长满老茧的手让她知晓自己的年纪已经大了。

    “不会吧?这一次我变老了?”

    还没等婉妗回过神来,一股哀伤的情绪裹挟着记忆直冲她的大脑。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李安然,是一个又天真又傻的女人,年轻时相信了男人的甜言蜜语,做起了丁克。

    等她年纪到了四十岁,那个男人突然又后悔没生孩子,要求和她这个糟糠之妻离婚。

    她这么多年在家中当家庭主妇,如今年近四十了,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往外踏出那一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找到工作。

    房子、车子都是男方的婚前财产,没有她的份,最终原主辛辛苦苦二三十年,光着身子被他净身出户,人当保姆挣的都不止这些。

    原主一离婚,只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走投无路的她跑到路边的烧烤摊上喝了大半夜的啤酒。

    恰巧遇到了一个同样在烧烤摊借酒浇愁的男人,余成波。

    这人也是一肚子委屈没法子发出来,他媳妇儿去世多年,辛辛苦苦拉拔着两个女儿余晓致和余晓薇长大成人。

    眼看着女儿长大了,可以享享清福的时候,两个女儿的婚事却一个比一个糟糕,让他这个当爹的担心得脑袋都快要秃了。

    这不,余成波也来到这小小的烧烤摊子上借酒浇愁,烧烤摊人来人往。

    到了半夜12点,烧烤摊都要收摊了,他们这两个命苦的人便各自拿着啤酒倾诉着各家的烦恼。

    原主那绝望到仿佛下一刻就会找个楼跳下去的眼神让余成波慌了神:

    “大妹子,你听我说,这人生在世啊,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我家大女婿都出轨了,大女儿他们也都离了婚,这不还活的好好的吗?”

    原主绝望到了自闭:“大哥,你不懂我的苦啊!我辛辛苦苦几十年,所有的青春和精力都耗费在那个男人身上,现在我年龄大了,他又不想丁克了,就一脚把我给踢开,我现在是要钱没钱,要工作经验没工作经验,连出门找工作都不敢,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余成波听了这位面色苍老憔悴的大妹子一席‘临终之言’,吓得玻璃杯中的啤酒都晃荡了几下:

    “大妹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不就是工作么,我朋友公司那儿有个招保洁的工作,每个月六千块钱,包吃包住还交五险一金,我明儿个就给你介绍过去。

    这年头,谁没遇过几个人渣?!心里迈过这道坎儿,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余成波内心暗暗想道:

    “和这大妹子被骗几十年的悲惨经历来讲,我家晓致的事情似乎算不了什么。

    毕竟我家大闺女还年轻,又没有孩子拖累,学历高,长得又漂亮,不愁找不到归宿。

    不就是男人出轨了吗?离了就是,这年头谁离了谁活不下去?

    不过这官司是一定要打的,不把那龟孙子告得净身出户我余成波誓不罢休!”

    接下来原主便在那位好心大哥余成波的介绍下入职了一家上市公司的私企当保洁员。

    她住的地方是一间狭小的单人间,右侧同样有一间不租三平米的卫生间,每天的工作任务就是打扫一下这一层楼以及负责公共厕所的卫生情况。

    她浑浑噩噩地入了职,每天重复着打扫的工作。

    除了必要的吃饭和生理排泄,她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打扫卫生当中。

    她仿佛是想通过这种方法转移心中的痛苦,人只要累的狠了就不会胡思乱想。

    “李安然”这个年近40的女人在经历了婚姻失败,几乎无家可归的风霜后整天沉着一张脸,来公司上班的职工们都不敢与她太过靠近。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脑子转不过弯来的“李安然”最终还是在附近的药店买了几瓶瓶优菲,在下班以后一颗一颗地吞入肚中。

    等到下午六点,人已经躺在新床上直板板地硬了。

    放置在小椅子上的安眠药散落了一地,床上饱经风霜的中年女子面色灰白,已经是一副魂归西天之相。

    她终于离开了这个只有悲伤的世界,希望下辈子的她能够活得快快乐乐,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婉妗一醒来发现自己不仅年龄大、身体衰弱,连住的地方也给人一种狭窄、压抑的感觉。

    她不禁想起自己的“第一世”,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普通的工厂流水线工人,多个人住在一个宿舍,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安身立命的小窝。

    “没想到兜兜转转,我竟再次变成了一个穷鬼?而且还是一个年老体衰的穷鬼。”

    婉妗拿起手机,打开相机的前置摄像头,拍了一张自拍照。

    “咔嚓。”

    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婉妗的形象便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中。

    照片中的女人极其苍老,大半枯燥的头发染上白霜,眼神呆滞而空洞。

    婉妗(后续称呼为李安然)不敢再看下去,手机瞬间被她倒扣在床上,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脸:

    “我的天呐!原身是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四十不到的人竟然变成了一个‘老太太’。”

    李安然吓得连忙想要调动空间里的“仙桃”,拿出来吃一口补补身子,可她无论怎么努力,却发现什么东西也拿不出来,好像自己与空间的联系隔断了。

    李安然有点心慌:“我的宝贝空间呢?怎么没了?那我之前辛辛苦苦存下的家底不就全没了?!”

    她慌张地蜷缩在床头,一双迷茫的眼中满是痛惜:

    “我辛辛苦苦攒的家底啊,怎么全没了??该死的老天爷啊,你让我没有钱!没有爱啊!”

    或许是受到身体的影响,婉妗此刻的几近崩溃,她眼中的世界灰蒙蒙的,完全没有一丝光彩。

    “滴答——滴答——”

    床头的塑料闹钟不停地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的李安然终于抬起头,眼圈红红的:

    “呼,终于冷静下来了。不就没了空间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了就没了,只要人还在,以后都会有的。”

    安然拍拍胸口顺了口气,撇去脑海中的烦恼根,这才有闲心仔细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单间。

    突然,她目光一凝,整个人呆愣了两三秒,随即立马伸出手将床头的白色小瓶子拿了起来,晃了晃:

    “安眠药?还是空的?”

    “不好!”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安然反应过来,肚子一抽一抽地传开阵阵绞痛。

    她忙拿起手机拨通120,心中祈祷着救护车能赶紧过来。

    五分钟后,一队救护人员立即敢来将李安然抬上单架。

    “滴呜——滴呜——”

    救护车的声音在安然的耳边回响,躺在车内的安然看着顶部柔和的灯光。

    身旁的急救人员焦急地为她挂上了吊瓶,并采取一系列的急救措施,让人觉得安心不已。

    暂时放下心的安然闭上眼睛,勉强承受住腹中的绞痛,心中默念:“快到医院,快到医院了!”

    安然苍白的双唇被她自个儿咬出了殷殷血迹,手心也被指甲抠出一道道血痕。

    疼着疼着,她便毫无知觉地昏死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大婶,你醒了啊。”

    一位年轻漂亮的小护士正站在安然的床边为其换吊瓶。

    她见李安然醒了,连忙问道:“大婶儿,你可终于醒了!”

    安然歪过头,看向护士,整个人还没有从麻醉中苏醒过来,显得迷迷糊糊的。

    “大婶儿,你不知道,你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差点儿半条命没有了。”

    安然这会儿听着漂亮护士的话,内心自言自语道: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傻?别人犯的错误为什么自己却想不开,非要卖几瓶安眠药把自个儿送走。”

    安然抬手摸着心脏的位置,胸腔中那颗缓慢跳动的心昭示着她身体的虚弱。

    漂亮护士:“您都这么大岁数了,遇到难事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凡事也要为家里人想想,可千万别脑子一热就去自杀。”

    漂亮小护士一连串妙语连珠,怼得安然哑口无言:

    “医生已经给您洗过胃了,等过了四小时才能适当吃一些流食,还有医院的费用单也出来了,您看是通知家人过来给你缴费吗?”

    李安然平淡答道:“我没有家人,这医药费我自己交。”

    说着她便让护士找来一张轮椅,让她帮忙推着前去缴费大厅缴纳相关费用。

    就在小护士推着安然正准备出门时,眼熟的余成波便提着一袋子礼品来看望。

    “大妹子,前几天你不还是好好的吗?现在怎么进医院了?!”

    余成波没想到这大妹子都几十来岁的人了,竟然会做出殉情自杀的傻事。

    从朋友那儿得知这妹子吃安眠药进医院后,他便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毕竟有过一面之缘,又是自己托朋友帮忙招进来的,不看一眼实在说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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