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很多年,祝欣悦都很怀念这份工作,不用多余的社交,没有勾心斗角的关系,虽然属于销售部门直接管理,却不用销售任何东西。做好职责内的任务就好。就像和顾磊说的那样把年前出现的问题做好整理,数据分析,销售培训,计划,提成奖金什么的,按往年的模版整理归纳好,等领导需要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提交信息就万事大吉了。

    整理好心情,收拾好走向工位上,和值班的同事打声招呼坐下,习惯性的打开脚边的小暖扇,不自觉的想起了送暖扇的人。打开手机,点开聊天记录,信息还停留在昨天那句抬头向上看。你看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谎言被拆穿后,其他的话都显得格外多余。自动消失就成了最后的体面。

    祝欣悦打开电脑,点开公司销售系统,看着面前冲破记录的销量,默默的算了下这月的工资,应该也是历史新高。一想到年终奖还没有来得及存进银行,再加上这个月的工资,工资卡马上就能破3万记录了,李文博的这个难过恼火的插曲,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一页一页的报表整理归纳起来,时间仿佛加速的流逝,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抬眼看了下时间,才发现已经临近6点,屏幕上顾磊两个字还在持续的闪烁。

    电话接通响起顾磊幽怨的声音“你们公司年底要选劳模吗?”

    祝欣悦一边保存数据,一边笑着说:笨鸟先飞呗,你到了吗?

    听到顾磊说已经到路口了,很听话不敢去公司门口,祝欣悦哄孩子似的说道:“等我两分钟,马上出去”

    关闭电脑,和同事说了再见,就朝顾磊的车走去,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顾磊依靠在车边,手里的烟头一闪一闪,不等祝欣悦走进,就扔掉烟头碾碎,看着祝欣悦只穿了单薄的工装走进,赶紧打开后排车门,自己则从另一面进去。

    祝欣悦有些后悔答应晚上见面了,现在两个人熟悉又陌生。有些局促不安,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面对。面对顾磊的凝视,祝欣悦更加的想逃离这里的氛围,无助的看向车窗外。

    反而是顾磊打破了僵局,说了句:怪不得让你在展厅办公,确实穿上工装挺撑门面的。

    祝欣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工作,6厘米的高跟鞋,西装套装,衬衣,丝带领结,甚至头发都要盘起来,想了想顾磊说的,应该是夸自己吧,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看着顾磊说道:“是不是显得太成熟了?”

    顾磊一本正经的说着:“确实没有夏天的工装好看”

    祝欣悦迷惑的看着顾磊:“你见过我夏天的工装?”

    顾磊慢慢的靠近祝欣悦,冲耳边轻声说道:“我更喜欢丝袜和短裙”。话音刚落,祝欣悦已经扭身打开了车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念头,就不该出来见他。还没等起身,就被扑过来的顾磊抓住胳膊,困在座位上,“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走”顾磊着急的说。

    祝欣悦固执的扭头不看他,心跳声却出卖了自己,顾磊半个身体都压在了祝欣悦身上,仿佛一回头就能撞上顾磊,顾客则贪婪的享受着久违的气息,讨好的说道:“小悦儿,对不起”

    两个人极其暧昧的姿势让祝欣悦动弹不得,终究还是心软,“你先松开我”祝欣悦低声说道,然后推了下顾磊,

    “你先把门关上,我就松开”

    祝欣悦无奈的回手关上了车门,又推了推顾磊

    顾磊不情愿的慢慢坐正回去。

    “要不先吃饭,我给你买了银耳粥,杂粮煎饼,清炒西兰花,黑椒牛柳,还买了些水果零食,”边说着边准备打开保温袋,祝欣悦连忙拦住了顾磊的胳膊,犹豫再三说道:“我一会带回去吃行吗?”

    顾磊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狭小的空间氛围再次变得局促起来,顾磊打开手边的车窗,留了条巴掌大小的空隙,从口袋里里摸索出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烟,却一口也没有吸,只是架在车窗外,看它一点点的燃尽。

    好像过了很久,才幽幽的说道:“你后悔了?对吗”

    祝欣悦默默的叹了口气:“没有”

    “那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

    祝欣悦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信任,不敢,以前他说喜欢,就在一起的果断,已经没有了。正在想该如何开口时,顾磊起身,给车熄了火,车里陷入一片黑暗,和黑夜沦为一体。

    明明已经坐了两人的后座,此刻像隔了银河一般,咫尺天涯。

    顾磊忽的出声说了句:“后悔了也没关系,就当我做了一场梦,”犹豫着伸手朝祝欣悦的肩膀轻拍了一下:“小悦儿,这不怪你”声音十分平静的说着收回了手。

    祝欣悦知道他误会了,身体慢慢朝顾磊挪进了一些,放下的手碰触到顾磊的手,黑暗仿佛给了她巨大的勇气,竟然捏起了顾磊的两个手指,逐渐变成彼此紧握。

    声音才缓慢响起来“我没有后悔,发信息不说话的时候,我脑海里还是以前的你,可……可见面打电话,就让我觉得是个陌生人,我……我……我还没有办法面对你”。

    顾磊感受到她手心里的紧张,认真思考这番话的意思,不解的问道:“所以?你不能接受现在的我?”

    祝欣悦想了想说道,:“嗯……应该是不能马上接受”另一只手戳了戳顾磊的膝盖,“你给我点时间好吗?毕竟咱俩4年多没见了”

    顾磊小心的松开手,转而伸到肩膀,看祝欣悦不抗拒,便抱在怀里,无奈的亲了亲头发“是你不愿意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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