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路彻问道。
画面被钟悦暂停在了那一个瞬间。
“它被命名为虫洞。每天到了这个时间点，附近的虫族就会像归巢一样退到那个光圈里消失无踪。”
“没有派人跟上去看看吗？”
问出口的一瞬间路彻就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钟悦向她投来诧异的眼神，“跟上去？送死吗？就算光圈不会杀死人种，但是那里那么多的虫族，进去也出不来。”
“像这样的虫洞有多少个？”路彻重新问了个问题。
钟悦将另一幅标满红点的地图调出来，说道：“这些就是曾经出现过虫洞的地点，有的同一地点出现了很多次，有的只出现过一次。”
联盟防线之外，红点遍布，这还只是第三分区管辖内的分布情况。
红点的颜色有深有浅，很明显是代表出现的次数。
有一个点吸引了路彻的注意。
她指给钟悦看，“这个点颜色最深，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个地点吗？”
钟悦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路彻看不懂了，“什么意思？”
“这个点确实是目前出现次数最多的，但是最近一周虫洞出现的地点都在这。”将另一个点拉到中央，“虫洞每隔一段时间，出现的地点就会不稳定，然后又趋向稳定，你来的不巧，它们最近开始不稳定了。”
“连续一周出现在那还不算稳定吗？”
“不算，你刚才看到的那个红点已经连续一年都在那了。上一个稳定点变成它的时候，有三个月都是不稳定的，长则十天，短则一次地出现在不同地点。”
“我去试试吧。”路彻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这里的天渐渐暗了下去，也只是更加昏黄，没有完全陷入黑暗。
办公室的灯光早已打开，柔和的刚好。
钟悦没有说话，眉头紧皱，和她的娃娃脸一点都不和谐。
她知道路彻是想去找到那个最高指挥。
轻叹一口气，钟悦说道：“为了联盟，你能成功再好不过，但是你要知道，虫洞的背后意味着这个分战区几乎一半的虫族，甚至里面高等和中等虫族的数量不明。”
“我一个人，就算留在前线能多杀无数个低等虫族，也不能对现在联盟的困境有所帮助。”路彻说完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今天得好好休息。”
看她要回宿舍，钟悦也一起向外走，“我和你一起走，正好我也要回营部。”
悬浮车飞速掠过底下的营地以及光秃的土地，营部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路彻的宿舍外有个小停车坪，她在那里停下，钟悦是坐她的车一起回来的。
下了车，她准备回宿舍了，被钟悦一把拉住。
“怎么了吗？”
“带你见个人，他可是专门来见你的。”钟悦示意路彻和她一起去营部办公室。
路彻的宿舍距离营部不远，她们走了大概七分钟就到了。
这里办公室的灯更亮些，屋里和白昼一般无二。
一个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军装一丝不苟，连一点不该有的褶皱都看不到，头发大概只有两厘米长，短的利落，看着严肃而稳重。
上一次给路彻这种感觉的还是第一面的邓九言。
不能说没有认出他。路彻在拿到学生账号之后，逛过内部学生论坛，在很久之前的特招名单里见过这个人年轻时的样子。
705星目前实权的指挥，文礼少将，现年五十三岁。
“副指挥，你要见的传说来了。”钟悦谈正事时的严肃都消失的干净，露出她跳脱的真面目。
现在的她才让路彻觉得没那么违和。
文礼少将抬起头，上下打量了路彻一眼。
嘴角微微勾起，“你本人比影像里看起来更瘦弱一点。”
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个问题，路彻只好也回以微笑，“文礼少将百忙之中还要来见我，是有什么指示吗？”
文礼少将摇了摇头，“我只是来和联盟的希望打好关系，既然任务完成了我也就先回去了。”说完真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对于联盟的希望这个称呼，路彻都快过敏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
走到路彻面前时他停下来，“听说你想孤身去探虫洞，祝你成功。”
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的语气，路彻没有多想。
“少将，当初白照元帅难道没有进去过吗？”
“元帅那个时候，虫洞还没有出现。”
听到答案的路彻知道自己白天的猜测是对的。
近几十年，联盟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防止有心人控制舆论图谋不轨，对前线的信息把控十分严格。
而白照元帅那个时候，为了稳定明星，对他是大肆宣扬的，如果那个时候战场有虫洞，是一定会出现在相关报道里的。
钟悦补充了一句，“听说最近有中央星有科学家研究了虫洞，猜测它要在虫族达到一定密度之后才能诞生，并且与虫族的精神力有点关系。”
听到精神力，路彻的脑海浮现一个人。
“那个科学家是叫周穆吗？”
这次是文礼少将感到惊讶，随即他又意识到路彻的身份，明白过来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没有再逗留，文礼少将离开了营部办公室。
钟悦把头伸出门外，看着他走远，然后回来坐在沙发上。
“副指挥就是这个性子，熟悉之后你就能适应了。”她躺平在沙发上，“其实他是这整颗星球上最心软的人了。”
想起刚才那个不多说一个字的人，路彻非常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个科学家，是叫周穆吗？”
眼皮子已经有些打架，钟悦看着天花板说道：“我也不清楚，那也是小道消息。”
也是，周穆的保密等级似乎很高。
“那文礼少将刚才说他来完成任务，是什么意思啊？”
钟悦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只剩嘴还在动，“他是离蛇星文家的人，你不知道吗？”
学校论坛里只有他光荣的事迹，是没有背景介绍的。
离蛇星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联盟庞大的星图里有着数不清的星球，居民星的数量也十分庞大。
在遵守联盟基础条例的条件下，每个星球的治理权还是在他们星球的统治者手里。
有些星球选择完全成为联盟的一份子，接受从科技到生活习惯全方位的学习和改变。
也有的完全不接受任何改变，至今生活在原始时代，科技落后，连离开星球都做不到。
自然也有的星球只接受一部分改变。
离蛇星算是最后一种。
他们几乎是接受了所有来自联盟的先进改变，却坚持保留了一种家族上的落后制度。
现在的联盟有很多世家，都是枝繁叶茂之下，各个分支不断壮大多年的结果。
而离蛇星的世家，是一夫多妻制，嫡庶长幼，尊卑分明之下，远古而难以理解的阶级制度形成的。
据说那里甚至还有着对于性别的区别对待，女性如同笼中鸟一样无法拥有自由的天地。
即使如同文礼少将这样已经有所成就的人，也免不了被家中长辈指点。
钟悦缓缓坐起来，“他只是个庶子，这身份似乎给他带来了很多枷锁，不过你放心，副指挥很有分寸，他也只是会答应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比如来和你打交道。”
钟悦怕她误会而替文礼少将解释。
路彻表示理解。
“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好，我等会还有个会要开。”钟悦把路彻送出营部，转身回去准备开会。
走在路上的路彻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入夜。
天空依旧是昏黄的，看不到星河，也没有白云，就是那么无趣的昏黄。
周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营部周围的宿舍都是各级干部的宿舍。
虫族这个时间退去之后，这里就应该开始有人了才对。
路彻没有来过前线，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头顶掠过几辆悬浮车，看起来和发给她的那辆差不多。
是钟悦刚才说要开会的人吧。
她的宿舍已经近在眼前，路彻突然想去到处走走，或许，去虫洞那看看也可以。
虫洞在虫族进去之后就会消失，但也有可能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
为了不惊动别人，路彻没有开悬浮车去。
她将精神力凝于脚底做加速，就像在珏玉星上抓那只小兽的时候一样。
很多时候有引路人还是非常重要的，路彻就从白照元帅的笔记上学到了很多，她的精神力凝形越来越得心应手。
营部附近的宿舍基本没有人。
再继续向着战场的方向走，路彻就看到了一片一片的营地，是每个营地门前有个小牌子写着是哪个队伍。
她看到有几个升起的火堆旁坐满了人，欢声笑语，似乎白天的厮杀没有影响到他们。
值勤的卫兵看到了她，觉得是个生面孔，立马举起武器对准她，喊道：“什么人？”
路彻又往近走了两步，走到光亮处。
她身上的军装和肩章说明了她的身份。
“出示你的证件。”
路彻将证件拿给他看。
卫兵确认是真的证件，才放下心来，转身朝着一个篝火堆旁喊道：“老吴，这是你们新队长欸，快来接，晚了要被风吹走了！”
扑哧一声，路彻没忍住笑了出来，虽然这是对她自己的嘲讽。
卫兵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那堆人里，一个挺高壮的汉子走了过来，身上的肌肉似乎要把军装撑爆。
碧绿色的眼眸在昏黄天色的映衬下有些阴森且漂亮。
他走过来就拍了卫兵的后背一下，将卫兵拍了一个趔趄，浑厚的嗓音说道：“胡说什么呢？”
走到路彻面前，微微低下头审视了她几眼，“我叫吴章，第四小队的副队长，你的证件呢？”
路彻又将证件给他看。
吴章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啐了一口，“居然是真的。”
接着抬眼看着路彻问道：“你又是哪家塞进来这里和那个希望搞关系的？第七星区我也没听过有姓路的世家啊。”
路彻莫名觉得他很有意思，微笑着说实话，“我不是什么世家塞进来的，就是简单来实个习而已。”
吴章翻了个白眼，“哪家塞进来的时候不是打着实习的名号啊？”
路彻刚想说什么，吴章紧接着说：“我懒得管你到底怎么进来，又有什么目的。只记住两点，第一战场上别指望别人照顾你，第二生活上别指望别人照顾你，记住了吗？”
见路彻乖巧点头，吴章轻揽一下路彻的肩膀，裹挟着她向他刚才起身的那堆篝火走去。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小队长。”吴章说到一半发觉没记住路彻名字，侧头问她，“你叫什么来着？”
“路彻。”她对着众人说道。
“没错，路彻，来实习的。”吴章在实习这两个字上加了奇怪的音调。
大家露出了然的笑意，有的人对视到，挤眉弄眼之后看向路彻。
“给咱们队长拿个杯子，这得敬一杯啊大家。”吴章示意靠着食物箱近的人拿个杯子。
一杯晶莹剔透的酒被辗转递到了路彻手里。
她闻了一下，是没喝过的。
众人举杯之后看着她。
路彻没有推辞，将手里的杯子同他们一样举起，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旁边一个绿色头发的妹子正拿着酒瓶，伸手将路彻的杯子满上，说道：“队长啊，你这段时间没到任，我们这个小队已经有两周没有出任务了，这你得自罚一杯吧？”
举杯笑了一下，路彻又一次一饮而尽。
那个妹子再次将路彻的杯子续上，另有一个男声说道：“队长啊，为了庆祝你今天来到这个队伍，我敬你一杯。”
路彻甚至都没去看那个说话的人，也没说什么，再次举杯朝着众人笑了一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再傻的人都能感受到这是一种挑衅。
于是不同的借口不停地在这个篝火旁响起，越来越敷衍。
到了最后，有人一杯接一杯地敬，路彻看到对方喝了之后也绝不落下。
画面被钟悦暂停在了那一个瞬间。
“它被命名为虫洞。每天到了这个时间点，附近的虫族就会像归巢一样退到那个光圈里消失无踪。”
“没有派人跟上去看看吗？”
问出口的一瞬间路彻就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钟悦向她投来诧异的眼神，“跟上去？送死吗？就算光圈不会杀死人种，但是那里那么多的虫族，进去也出不来。”
“像这样的虫洞有多少个？”路彻重新问了个问题。
钟悦将另一幅标满红点的地图调出来，说道：“这些就是曾经出现过虫洞的地点，有的同一地点出现了很多次，有的只出现过一次。”
联盟防线之外，红点遍布，这还只是第三分区管辖内的分布情况。
红点的颜色有深有浅，很明显是代表出现的次数。
有一个点吸引了路彻的注意。
她指给钟悦看，“这个点颜色最深，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个地点吗？”
钟悦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路彻看不懂了，“什么意思？”
“这个点确实是目前出现次数最多的，但是最近一周虫洞出现的地点都在这。”将另一个点拉到中央，“虫洞每隔一段时间，出现的地点就会不稳定，然后又趋向稳定，你来的不巧，它们最近开始不稳定了。”
“连续一周出现在那还不算稳定吗？”
“不算，你刚才看到的那个红点已经连续一年都在那了。上一个稳定点变成它的时候，有三个月都是不稳定的，长则十天，短则一次地出现在不同地点。”
“我去试试吧。”路彻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这里的天渐渐暗了下去，也只是更加昏黄，没有完全陷入黑暗。
办公室的灯光早已打开，柔和的刚好。
钟悦没有说话，眉头紧皱，和她的娃娃脸一点都不和谐。
她知道路彻是想去找到那个最高指挥。
轻叹一口气，钟悦说道：“为了联盟，你能成功再好不过，但是你要知道，虫洞的背后意味着这个分战区几乎一半的虫族，甚至里面高等和中等虫族的数量不明。”
“我一个人，就算留在前线能多杀无数个低等虫族，也不能对现在联盟的困境有所帮助。”路彻说完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今天得好好休息。”
看她要回宿舍，钟悦也一起向外走，“我和你一起走，正好我也要回营部。”
悬浮车飞速掠过底下的营地以及光秃的土地，营部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路彻的宿舍外有个小停车坪，她在那里停下，钟悦是坐她的车一起回来的。
下了车，她准备回宿舍了，被钟悦一把拉住。
“怎么了吗？”
“带你见个人，他可是专门来见你的。”钟悦示意路彻和她一起去营部办公室。
路彻的宿舍距离营部不远，她们走了大概七分钟就到了。
这里办公室的灯更亮些，屋里和白昼一般无二。
一个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军装一丝不苟，连一点不该有的褶皱都看不到，头发大概只有两厘米长，短的利落，看着严肃而稳重。
上一次给路彻这种感觉的还是第一面的邓九言。
不能说没有认出他。路彻在拿到学生账号之后，逛过内部学生论坛，在很久之前的特招名单里见过这个人年轻时的样子。
705星目前实权的指挥，文礼少将，现年五十三岁。
“副指挥，你要见的传说来了。”钟悦谈正事时的严肃都消失的干净，露出她跳脱的真面目。
现在的她才让路彻觉得没那么违和。
文礼少将抬起头，上下打量了路彻一眼。
嘴角微微勾起，“你本人比影像里看起来更瘦弱一点。”
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个问题，路彻只好也回以微笑，“文礼少将百忙之中还要来见我，是有什么指示吗？”
文礼少将摇了摇头，“我只是来和联盟的希望打好关系，既然任务完成了我也就先回去了。”说完真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对于联盟的希望这个称呼，路彻都快过敏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
走到路彻面前时他停下来，“听说你想孤身去探虫洞，祝你成功。”
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的语气，路彻没有多想。
“少将，当初白照元帅难道没有进去过吗？”
“元帅那个时候，虫洞还没有出现。”
听到答案的路彻知道自己白天的猜测是对的。
近几十年，联盟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防止有心人控制舆论图谋不轨，对前线的信息把控十分严格。
而白照元帅那个时候，为了稳定明星，对他是大肆宣扬的，如果那个时候战场有虫洞，是一定会出现在相关报道里的。
钟悦补充了一句，“听说最近有中央星有科学家研究了虫洞，猜测它要在虫族达到一定密度之后才能诞生，并且与虫族的精神力有点关系。”
听到精神力，路彻的脑海浮现一个人。
“那个科学家是叫周穆吗？”
这次是文礼少将感到惊讶，随即他又意识到路彻的身份，明白过来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没有再逗留，文礼少将离开了营部办公室。
钟悦把头伸出门外，看着他走远，然后回来坐在沙发上。
“副指挥就是这个性子，熟悉之后你就能适应了。”她躺平在沙发上，“其实他是这整颗星球上最心软的人了。”
想起刚才那个不多说一个字的人，路彻非常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个科学家，是叫周穆吗？”
眼皮子已经有些打架，钟悦看着天花板说道：“我也不清楚，那也是小道消息。”
也是，周穆的保密等级似乎很高。
“那文礼少将刚才说他来完成任务，是什么意思啊？”
钟悦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只剩嘴还在动，“他是离蛇星文家的人，你不知道吗？”
学校论坛里只有他光荣的事迹，是没有背景介绍的。
离蛇星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联盟庞大的星图里有着数不清的星球，居民星的数量也十分庞大。
在遵守联盟基础条例的条件下，每个星球的治理权还是在他们星球的统治者手里。
有些星球选择完全成为联盟的一份子，接受从科技到生活习惯全方位的学习和改变。
也有的完全不接受任何改变，至今生活在原始时代，科技落后，连离开星球都做不到。
自然也有的星球只接受一部分改变。
离蛇星算是最后一种。
他们几乎是接受了所有来自联盟的先进改变，却坚持保留了一种家族上的落后制度。
现在的联盟有很多世家，都是枝繁叶茂之下，各个分支不断壮大多年的结果。
而离蛇星的世家，是一夫多妻制，嫡庶长幼，尊卑分明之下，远古而难以理解的阶级制度形成的。
据说那里甚至还有着对于性别的区别对待，女性如同笼中鸟一样无法拥有自由的天地。
即使如同文礼少将这样已经有所成就的人，也免不了被家中长辈指点。
钟悦缓缓坐起来，“他只是个庶子，这身份似乎给他带来了很多枷锁，不过你放心，副指挥很有分寸，他也只是会答应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比如来和你打交道。”
钟悦怕她误会而替文礼少将解释。
路彻表示理解。
“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好，我等会还有个会要开。”钟悦把路彻送出营部，转身回去准备开会。
走在路上的路彻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入夜。
天空依旧是昏黄的，看不到星河，也没有白云，就是那么无趣的昏黄。
周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营部周围的宿舍都是各级干部的宿舍。
虫族这个时间退去之后，这里就应该开始有人了才对。
路彻没有来过前线，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头顶掠过几辆悬浮车，看起来和发给她的那辆差不多。
是钟悦刚才说要开会的人吧。
她的宿舍已经近在眼前，路彻突然想去到处走走，或许，去虫洞那看看也可以。
虫洞在虫族进去之后就会消失，但也有可能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
为了不惊动别人，路彻没有开悬浮车去。
她将精神力凝于脚底做加速，就像在珏玉星上抓那只小兽的时候一样。
很多时候有引路人还是非常重要的，路彻就从白照元帅的笔记上学到了很多，她的精神力凝形越来越得心应手。
营部附近的宿舍基本没有人。
再继续向着战场的方向走，路彻就看到了一片一片的营地，是每个营地门前有个小牌子写着是哪个队伍。
她看到有几个升起的火堆旁坐满了人，欢声笑语，似乎白天的厮杀没有影响到他们。
值勤的卫兵看到了她，觉得是个生面孔，立马举起武器对准她，喊道：“什么人？”
路彻又往近走了两步，走到光亮处。
她身上的军装和肩章说明了她的身份。
“出示你的证件。”
路彻将证件拿给他看。
卫兵确认是真的证件，才放下心来，转身朝着一个篝火堆旁喊道：“老吴，这是你们新队长欸，快来接，晚了要被风吹走了！”
扑哧一声，路彻没忍住笑了出来，虽然这是对她自己的嘲讽。
卫兵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那堆人里，一个挺高壮的汉子走了过来，身上的肌肉似乎要把军装撑爆。
碧绿色的眼眸在昏黄天色的映衬下有些阴森且漂亮。
他走过来就拍了卫兵的后背一下，将卫兵拍了一个趔趄，浑厚的嗓音说道：“胡说什么呢？”
走到路彻面前，微微低下头审视了她几眼，“我叫吴章，第四小队的副队长，你的证件呢？”
路彻又将证件给他看。
吴章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啐了一口，“居然是真的。”
接着抬眼看着路彻问道：“你又是哪家塞进来这里和那个希望搞关系的？第七星区我也没听过有姓路的世家啊。”
路彻莫名觉得他很有意思，微笑着说实话，“我不是什么世家塞进来的，就是简单来实个习而已。”
吴章翻了个白眼，“哪家塞进来的时候不是打着实习的名号啊？”
路彻刚想说什么，吴章紧接着说：“我懒得管你到底怎么进来，又有什么目的。只记住两点，第一战场上别指望别人照顾你，第二生活上别指望别人照顾你，记住了吗？”
见路彻乖巧点头，吴章轻揽一下路彻的肩膀，裹挟着她向他刚才起身的那堆篝火走去。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小队长。”吴章说到一半发觉没记住路彻名字，侧头问她，“你叫什么来着？”
“路彻。”她对着众人说道。
“没错，路彻，来实习的。”吴章在实习这两个字上加了奇怪的音调。
大家露出了然的笑意，有的人对视到，挤眉弄眼之后看向路彻。
“给咱们队长拿个杯子，这得敬一杯啊大家。”吴章示意靠着食物箱近的人拿个杯子。
一杯晶莹剔透的酒被辗转递到了路彻手里。
她闻了一下，是没喝过的。
众人举杯之后看着她。
路彻没有推辞，将手里的杯子同他们一样举起，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旁边一个绿色头发的妹子正拿着酒瓶，伸手将路彻的杯子满上，说道：“队长啊，你这段时间没到任，我们这个小队已经有两周没有出任务了，这你得自罚一杯吧？”
举杯笑了一下，路彻又一次一饮而尽。
那个妹子再次将路彻的杯子续上，另有一个男声说道：“队长啊，为了庆祝你今天来到这个队伍，我敬你一杯。”
路彻甚至都没去看那个说话的人，也没说什么，再次举杯朝着众人笑了一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再傻的人都能感受到这是一种挑衅。
于是不同的借口不停地在这个篝火旁响起，越来越敷衍。
到了最后，有人一杯接一杯地敬，路彻看到对方喝了之后也绝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