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洛睡前要御装,主要是拆除头上的饰物,全身涂抹润肤油,还要梳头及按摩头皮,这一□□完怎么也得一个时辰。

    “小小姐,这,怕是不妥吧!”袁妈妈给冬雪送了金元宝回来,听春花说谢琅睡在曹洛的寝室差点惊掉下巴,一边为曹洛涂抹润肤油,一边担忧的说。

    “没办法阿姆,今天发生了冬雪这个事,只怕护国公府少不了也有宫里的眼线。况且,谢琅要对我行不轨之事也不会等到现在,他的人品应该可信。”

    袁妈妈觉得曹洛的话也有道理,不过心里还是犯嘀咕:

    “但是你们呆在寝室,又是夜深人静的,我怕圣人也抵挡不了小小姐的诱惑。”

    这话说得曹洛哭笑不得,一旁的春花掩嘴偷笑,还十分认同的点头。

    “春花,不是我说你,冬雪觊觎谢世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们跟她住一屋就没发现一点蛛丝蚂迹?”袁妈妈瞪了春花一眼说。

    “算了阿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冬雪怎么样,还好吧?”

    “还不是那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样!个白眼狼!”袁妈妈忿忿地说。

    曹洛并不恨冬雪,反而觉得她挺勇敢的,不过,这种人肯定也不能再留在身边的。

    睡前准备结束,春花为曹洛穿上尘香,袁妈妈跟在她身后一直叮嘱:

    “今儿夜里我来值夜,你自个儿警醒些,见势不对赶紧叫我,知道吗!”

    曹洛暗笑,若谢琅真要对她用强,只怕一百个袁妈妈也阻止不了。

    “知道了!阿姆!”曹洛乖乖应声。

    曹洛掀帘进到寝房,谢琅似佛已经合衣睡着了,不过曹洛一进屋他就醒了。

    曹洛让袁妈妈抱了新的被褥进来,然后把它铺在床的榻板上,往常春花她们值夜就睡在这里。

    谢琅看着曹洛弄好起身,才懒洋洋的道:

    “你这是故意羞辱于我?我一个堂堂大男人睡床,而让你这个小女子睡榻上?”

    “我真没什么,反正等粱姬出了月子你就不用呆在这边了。”这是曹洛的心里话,也是她信任谢琅的另一个原因。

    谢琅闻言未置可否,只看着曹洛淡然道:

    “你还是上床睡吧,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曹洛歪头看着谢琅想了想,他们既是盟友,如果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还怎么合作?曹洛不想破坏与谢琅之间的盟友关系,大方的抱了被褥起身,谢琅抬头示意她睡里面。

    曹洛也没再说什么,她在心里庆幸自个睡眠特别好,没有起夜的麻烦。不过,曹洛还是把玉枕和被褥调了个头,这样就不用与谢琅相对而眠。

    谢琅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问她:

    “可以吹灯了吗?”

    这就是催她赶紧睡了。

    “留一盏行么?”曹洛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忍不住低声嘀咕。

    “怎么,你晚上有起夜的习惯?”谢琅挑眉问道。

    这话题多少有些尴尬,曹洛赶紧摇了摇头钻进被褥闭了眼。

    谢琅看她跟泥鳅似的滑入被褥忍不住勾唇笑了笑,隔得远远的竟一口气吹灭了油灯,然后也盖了自己的被褥闭上了眼睛。

    最初春花她们值夜会留一盏宫灯,后来曹洛觉得她们睡榻板上太辛苦,反正自己一觉睡到天亮,就让她们睡在外面。

    曹洛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会儿,感觉谢琅在那头没了动静才悄悄睁开眼睛。此时床帐内有微弱的月光透过敞开的半扇窗户照进来,曹洛睁眼望着头顶的承尘,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世事难料,万万没想到竟然跟谢琅有同床的一天。

    谢琅也慢慢睁开眼睛,床帐内一直有淡淡的甜香萦绕,这香气他在曹洛身上闻到过,不同于别的女子身上的脂粉味。从前倒不觉得什么,今夜却特别香浓,扰人清梦。

    谢琅满脸不耐的起身看着另一头的曹洛。不得不说曹洛的睡相十分乖巧,像只慵懒的小猫团成一团儿。谢琅故意轻咳一声,对面的曹洛睡得香甜,如扇面般的两道黑睫毛映衬在雪白的小脸上,加之床前淡淡的白月光着实撩人。

    谢琅瞪着曹洛看了又看,也不知这人是缺心眼还是太信任他,居然睡得如此深沉。谢琅躺下继续睡,可怎么也睡不着,只得又爬起来倒了杯凉水喝。

    “公主!”睡在外间的袁妈妈倒是警醒,听见动静忙开口道。

    “你家公主已经睡了,别一惊一乍的。”

    袁妈妈应了声是,又问:

    “世子有啥事么?”

    “没事!”谢琅说完看向床上的曹洛,只见她依然睡得香甜,一张雪白的小脸被热气熏得粉红诱人。

    谢琅坐在床沿看了好一阵,床帐内的甜香越发浓郁,谢琅实在忍不住低头凑近曹洛闻了闻。脸上没什么香气,谢琅十分好奇这甜香是从曹洛身上哪个部位散发出来的,于是小心亦亦的掀开曹洛身上的褥子,果然,一股甜香扑鼻而来。

    曹洛雪白的脖子修长而美好,交领的寝衣下是深深的锁骨,若是把美酒倒进去饮用,酒香加上她的体香肯定十分美味,谢琅定定的看着曹洛的锁骨想入非非。

    谢琅忍不住隔着寝衣将曹洛的身子嗅了个遍,直到他的发丝不小心垂落在曹洛脸上,惹得曹洛轻哼,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谢琅总算惊醒,对自个儿刚刚的行为羞愧不解,幸亏曹洛没有醒,否则还真不知道会是怎样尴尬的场面。谢琅惊出一身冷汗,这才躺回枕上强迫自己睡了。

    第二天曹洛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还是下意识的起身看了看自己的寝衣,春花含笑捧来铜镜让她照。镜中的女子绝色倾城,雪白的小脸粉红幼嫩,看似慵懒随意,但举手投足间却勾人视线,让人挪不开眼。

    再看身上的素菱寝衣,虽有少许皱褶,但一眼就能看出与往常无异。曹洛微松一口气之余又有些莫名的失落,还有些小小的嫉妒,嫉妒粱惠茹有这样的良人。

    “谢世子什么时候起床的?”曹洛撇了撇嘴问。

    “听袁妈妈说是卯初就起来了”春花一边为她拿衣裙,一边回。

    曹洛也知道谢琅有早起练剑的习惯,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自律的人。

    梳洗之后曹洛带着春花、秋月和夏荷去静心院问安,管夫人看见她进来便冲她笑,又似意有所指般看了谢琅一眼。

    “洛洛来了!”

    谢琅面无表情的看了曹洛一眼,淡淡的说:

    “怎么现在才过来,竟然还让母亲等你!”

    这家伙吃错药了?往常她也是差不多时间来的,这是故意挑刺?

    “不晚不晚,这不明香都还没来呢!”管夫人话刚说完谢明香便带着丫环走了进来。

    “咦,曹十一,今儿你怎么比我还早?”

    “阿玥你看看这兄妹俩,一个说洛洛来得早,一个又嫌人来晚了”管夫人看着刘妈妈打趣说。

    “世子是从小习武养成的习惯,明香小姐和公主殿下哪能比得了。”刘玥在管夫人旁边说。

    “妈妈,咱们府上没有公主殿下,只有世子夫人,记住了!”谢琅接过平兮递过来的湿布巾,一边擦手一边说。

    “是!老奴记住了!”

    管夫人看着谢琅意味深长的一笑,抬头对身边的刘妈妈道:

    “阿玥,人都到齐了,开饭罢!”

    傍晚泡药浴时,袁妈妈又仔仔细细的把曹洛的身子检查了一遍,说出来的话令曹洛哭笑不得。

    “这个谢琅真的是,也不知该赞他君子还是骂他傻子,跟小小姐这样的绝色同床共枕了一夜居然啥也没干!”

    “阿姆这话说得,你是希望谢琅对我用强不成?”曹洛这句话把袁妈妈也逗笑了。

    到晚上睡觉曹洛对谢琅已经全无防备之心,没等谢琅上床,她已经自个儿先睡了。

    谢琅从书房出来先去了茂哥儿那边,乳母说茂哥儿已经睡了。

    “夫人来过么?”谢琅转身出门之际,忽然问。

    “夫人和明香小姐在这边呆到小公子睡了才走”乳母说。

    谢琅点了点头才离开。

    等他在净房梳洗之后回到寝室,曹洛早已睡了,谢琅也上了床,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谢琅盯着床顶的尘承胡思乱想好一阵还是没有睡意,鼻息间似有若无的甜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让谢琅很是苦恼,谢琅又坐起身来死盯着曹洛发呆。

    最后谢琅决定再闻一闻曹洛身上哪一处更香。

    傍晚泡药浴时袁妈妈发现曹洛身上有好几处红痕。

    “咦,这是怎么弄的?”袁妈妈仔细的看了又看。

    “怎么啦,阿姆?”曹洛闭着眼睛问。

    “你这肩头和胸口怎么有红痕?”

    “大约是蚊虫咬的吧!”曹洛随口道。

    已经快入夏了,蚊虫的确多起来,加之曹洛皮肤太过白嫩,一不小心就弄出痕迹来。

    “昨儿个我值夜都没有,定是春花这丫头做事不够把细。”

    “不会呀,昨儿睡前春花还用艾草先熏过的,大约是谢琅上床时把蚊虫给放进来了。”

    袁妈妈觉得也有可能。

    哪知第二天泡药浴时曹洛身上的红痕更多了,尤其是胸口处。

    “这不像是蚊虫咬的呀”春花看着曹洛身上的红痕比对自个儿手上被蚊虫叮咬的地方,仔细的看了又看说。

    “会不会是虱子之类的什么东西咬的啊”秋月在一旁说。

    “说什么呢!”袁妈妈横了她一眼,“也不想想国公府是什么地儿!”

    秋月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个儿的话有多离谱,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

    当晚谢琅回屋睡觉时,本该安安静静的寝室此刻却灯火通明,曹洛的三个大宫女正在袁妈妈指挥下熏床帐、换被褥,几个人忙进忙出。

    “这是在干什么?”谢琅皱着眉,面无表情地问。

    “这时节蚊虫多起来,阿姆她们在熏香驱蚊”曹洛笑着解释,一边挥手让袁妈妈她们先出去。

    “哪来的蚊虫,我怎么没见着?”

    “没有吗?可是我这两天都被咬了好几处,身上好多红印。”

    曹洛的话令谢琅心中格噔一下,边解外袍边看以随意的问:

    “哪里?我看看!”

    曹洛“哦”了一声,准备扒开衣裳的手抬起又赶紧放下,那么私密的地方哪能示人。小脸微红,呐呐的道: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困啊,我先睡了。”

    谢琅见曹洛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猛然想起昨晚自己的荒唐来。原本只是想轻啜浅尝一下,哪知自个的唇舌一碰上曹洛那滑嫩的肌肤就不听使唤,完全停不下来。

    “会不会是你体内毒素发出的疙瘩啊!”谢琅心虚地说。

    “也许吧,赶明儿让府中的大夫给看看好了”曹洛一边以手掩口打了个呵欠,一边回他。

    “请什么大夫!看什么看!看哪里?”哪知谢琅激动得连声音都变了,一声高过一声地责问。

    曹洛被他吓了一跳,本想骂他两句,却听他还在说:

    “连我都不给看,那是旁人能看的么!”

    这话说得似佛也没毛病,曹洛撇了撇嘴弱弱的回了一句:

    “懒得理你!”说完便倒在玉枕上睡了。

    谢琅勾唇笑了笑心想,这丫头实在是个谜,说她傻吧,在某些地方又特别精明;你说她聪明吧,有时候又特别迷糊。谢琅打心眼里是不喜欢女人的,总觉得除了管夫人其它女人不是蠢就是作。他原以为能娶个母亲那样的正妻来替他管理后院就知足了,哪知却遇到曹洛这么个意外。不知为何,如今曹洛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让他忍俊不禁,只要一想到她唇角就不自觉的上翘,当然这些谢琅并不知道,眼下让他苦恼的是如何才能既饱口福又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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