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李竹雪低声呢喃，“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
相传，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辰。
李竹雪仰望星空，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她终是没能狠下心杀了李空青为将离报仇。
李竹雪合上扇子敲击手心，当初没有将颜丞相立即处死，一是想问出幕后之人，二是想找到那些被贩卖女孩的去向。
可颜丞相对此事闭口不言，将离的死也让她失去了耐心，处决了颜丞相一家。
好在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人心开始动摇，李竹雪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幕后黑手也有了些许眉目，只待解决白露秋的事情后再做打算。
苏木香沉默片刻，问出藏在心中已久的疑惑，“非他不可吗？我不明白，如此优秀的你为何会爱上平平无奇的他？”
十数年来，苏木香与风尧交谈清晰可数。
在她的记忆中，风尧与夜青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夜青山看似没心没肺，实则胆大心细有勇有谋。
对于苏木香来说，风尧只是个称职的手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人有七情六欲，而他没有对生的渴望对死的畏惧，活得不似真人，如同行尸走肉般苟活于世。
他无欲无求难以琢磨，无法掌控亦无法驯服。
苏木香知道，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也相信李竹雪不是一个会被爱情蒙蔽双眼的人。
她不明白的是，李竹雪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
“爱？”李竹雪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由笑出声。
苏木香见她这个反应，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问题很好笑吗？
若是不爱，为何做到如此地步？
今日李竹雪趁夜毒杀李空青，表面是为了清除叛贼，实则是为了保护风尧。
风尧白日的所作所为早已传到皇上耳中。
皇上的眼里不容沙子，对于风尧的挑衅自己的威严定会严加处理。
李竹雪抢先一步毒杀李空青，便会转移皇上的视线，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如此便可保风尧一命。
李竹雪的表现让苏木香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难道猜错了？
李竹雪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解释道：“你知道吗，老师从小教导我，帝王无爱，方能爱苍生。执着于情爱，只能拘泥于一方之地，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
“帝王若没有爱，如何爱苍生！”苏木香反驳道。
“帝王需要的是权衡利弊。男子称帝，若有能力，可以选择喜欢的生活，若没有能力，也可以靠联姻稳定地位。可是女人不同，女子称帝需要清醒的头脑，坐上那个位置更要慎之又慎。外戚软弱则不能服众，外戚强势则会架空权利，霍乱朝纲。女子为帝，最忌讳的就是情爱。陷入情爱就如飞蛾扑火玩火自焚。在我想要登上那个位置时，就决定将情爱抛之脑后。”
“如果不是父皇中毒病危，一切都会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也正是因为这个意外，让我看清楚什么是朝堂险恶。满朝文武不论男女，为了自己的利益都会不择手段，他们试图通过婚姻来操纵我的人生，进一步掌控朝堂。也正是那一刻，我体会到没有父母的庇护，孤立无援举步维艰的感觉。”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是我的毕生所愿！我想打造一个清明盛世，百姓可以吃饱穿暖，安居乐业，家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自古以来人都善变，唯有人心一成不变，贪慕虚荣，欺软怕硬，慕强慕权。朝堂之上当家作主的只有一个，所以只有变强才能让他们臣服于我。”
“外戚当道，江山易主。我只是不想…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回到寝殿后还要处处提防不得安宁。”
“非他不可，更是无稽之谈。这个世界没有谁非谁不可，也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所以我知道，站在我身旁那个人，若不能和我统一战线，至少不会拖我后腿。”
“之所以选择风尧，是因为他知进退。多年的相处，他可以及时捕捉到我情绪的变化，从而解决问题。在他的身边，我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至于平平无奇，你还是太小看他了。你觉得他是靠运气才走到这个位置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有点实力，早在这个拆吃入腹的皇宫中尸骨无存了。或者…你当真认为，他会虚度这五年的光阴吗？”
苏木香回想起风尧布满伤痕的身体，似是明白了什么。
“我虽然不知道他五年内经历了什么，但是在他回到我身边的那刻起，他的命只能是我的，任何人不能伤他半分。”
李竹雪如同一个旁观者，冷静地分析着这件事的利弊得失，让一旁的苏木香心中五味杂陈。
眼前的人冷静、客观、有远大的抱负，唯一的缺点是不再为自己而活。
“如果累了，可以靠在我的肩上休息一下。”
李竹雪微笑地望着苏木香，她之所以这么果断，是因为知道犹豫只会拖累旁人。
同一个错误，不能犯两次。
她不会让风尧重蹈将离的覆辙。
她现在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了。
李竹雪闭上双眼张开双臂，享受着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翌日，御书房内。
李海楼坐在书案之上大发雷霆，“是谁给的你胆子背着朕处决逍遥王的？”
李竹雪毕恭毕敬站在前方，“通敌叛国乃是死罪，儿臣身为储君自认为这样处置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海楼听后拍案而起，“你那点小心思当朕不知道吗？”
皇室遗训，帝王若命悬一线，则需早日退位。
一是为了防止帝王意识不清时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二是为了防止帝王追求长生不老而劳民伤财。
这也是李竹雪提前三年登基的原因。
正因如此，李海楼解毒后认为她心机深沉，越发不待见她。
李竹雪不卑不亢道：“儿臣有何心思，还请父皇明示。”
“你自小心思歹毒，为了一己之私害你兄长延误考试，如今更是得寸进尺，为了一个侍卫打着清除乱党的名义寻衅报复。”
李竹雪如刀般锋利的眼神刺向站在一旁的赵公公，赵公公如有所感，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
谋杀王爷的罪名他可担不起，自然要事无巨细地禀告圣上。
李竹雪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或许是早已预料到父皇的绝情，最后一丝幻想在彻底破灭后，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父皇就是如此看儿臣的吗？”
“哼！你都把手伸向太医院了，当朕一无所知吗？胡太医染病卧床，难道不是出自你的手笔？如今还不知悔改。朕问你，你可知错？”
逼宫时满朝文武中毒，平乱后胡太医突然染病，最后是苏木香过来解毒。若说两者没有关系，鬼都不信。
李竹雪的双眸直视高位上的人，一字一顿地说：“儿臣没错。”
李竹雪在李海楼清醒后便呈上了关于胡太医的罪证，那时李海楼认为她为了上位陷害胡太医，当着李竹雪的面将所有罪证扔到火盆里烧了。
李海楼听到李竹雪不肯认错，顿时火冒三丈，拿起手边的茶杯砸向李竹雪。
只听’嘭’的一声，茶杯碰到李竹雪的额头，随后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李竹雪被茶杯突如其来打到，身体踉跄几下才勉强站稳，额头也冒出丝丝鲜血。她不服输地看向坐在高位的李海楼，“胡太医是李空青的手下。李空青谋害儿臣在前，儿臣只不过用相同的方法还回去而已，何错之有？”
“他是你的哥哥！”李海楼手指向她，气得颤抖。
李竹雪擦拭掉额头的血渍说道：“那又如何，他不顾兄妹之情加害儿臣，儿臣就不能报复回去吗？父皇未免太过偏心，儿臣遇险未曾关心半分，却对别人的儿子关爱有加。不知道还以为逍遥王才是您的亲生儿子呢！”
“你如今毫发无损的站在朕的面前，证明他并没有杀人灭口的心思。你为什么要对他痛下杀手？”
“父皇真的好不讲道理，谋杀储君不应该满门抄斩吗？儿臣只处理他一人，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他自小没有父亲，我偏爱他一些怎么了？况且他父亲还是为了救朕才命丧黄泉的。”
“父皇，就因为他自幼丧父，所以我就活该被忽视吗？父皇从来都是以堂兄为主，对堂兄关爱有加，何曾关心过儿臣呢？儿臣与丧父之人又有何不同。”
“况且自幼丧父的人多了，难道每一个自幼丧父之人犯罪都可以罔顾法律吗？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不需要儿臣来教您吧。皇伯父救的是您，不是儿臣。若要以命抵命，请用您的命来抵，而不应该慷他人之慨。”
“上代人的事与儿臣无关，儿臣对堂兄并无亏欠。再者父皇与母后只有儿臣一个孩子，还请您分清远近亲疏。”
李海楼听完后愈加生气，走下台一巴掌呼到她的脸上，力道用了个十成十，“你就这么想要皇位？为了这个位置六亲不认，丧心病狂，朕生你还不如养一条狗呢！”
李竹雪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严严实实地接了这一巴掌，左脸立刻肿起来，“父皇真会说笑，这个位置本就是儿臣自己争取来的。无论你想不想给，这个位置都是儿臣。父皇既然不想听儿臣解释，那也多说无益。儿臣还有几日便要登基，烦请父皇早日收拾东西移驾，为儿臣大婚挪出地方。”
“你……逆女，逆女呀！列祖列宗在上，朕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孝分很多种，但愚孝儿臣确实做不来。儿臣登基后定会找天下最好的训犬师，每年为父皇训一只听话的狗，命它伴您左右。若您实在不想见儿臣这个不孝女，登基大典也可以不来，免得坏了您的心情。”
“朕一日未退位，你便只是个公主。现在给朕滚去太庙跪着，不认错不准出来！”
“儿臣遵命，不过儿臣没有错，父皇想要关儿臣一辈子也不太可能的。父皇放心，儿臣成婚前定会在太庙好好告慰祖先，佑我北沐繁荣昌盛。儿臣先行告退，还请父皇保重身体，毕竟国丧与新帝登基撞在一起的话会影响国运。”李竹雪恭敬行礼，“关于某些大臣的罪证，儿臣一会儿命人送来，还望父皇秉公执法，莫要寒了百姓们的心呀！若父皇不愿处理，到时不要怪儿臣下手没有分寸。”
李竹雪想，事已至此，风尧留下的那些东西，总要有个去处才行。
李海楼脸色铁青，怒吼道：“滚！”
相传，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辰。
李竹雪仰望星空，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她终是没能狠下心杀了李空青为将离报仇。
李竹雪合上扇子敲击手心，当初没有将颜丞相立即处死，一是想问出幕后之人，二是想找到那些被贩卖女孩的去向。
可颜丞相对此事闭口不言，将离的死也让她失去了耐心，处决了颜丞相一家。
好在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人心开始动摇，李竹雪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幕后黑手也有了些许眉目，只待解决白露秋的事情后再做打算。
苏木香沉默片刻，问出藏在心中已久的疑惑，“非他不可吗？我不明白，如此优秀的你为何会爱上平平无奇的他？”
十数年来，苏木香与风尧交谈清晰可数。
在她的记忆中，风尧与夜青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夜青山看似没心没肺，实则胆大心细有勇有谋。
对于苏木香来说，风尧只是个称职的手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人有七情六欲，而他没有对生的渴望对死的畏惧，活得不似真人，如同行尸走肉般苟活于世。
他无欲无求难以琢磨，无法掌控亦无法驯服。
苏木香知道，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也相信李竹雪不是一个会被爱情蒙蔽双眼的人。
她不明白的是，李竹雪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
“爱？”李竹雪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由笑出声。
苏木香见她这个反应，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问题很好笑吗？
若是不爱，为何做到如此地步？
今日李竹雪趁夜毒杀李空青，表面是为了清除叛贼，实则是为了保护风尧。
风尧白日的所作所为早已传到皇上耳中。
皇上的眼里不容沙子，对于风尧的挑衅自己的威严定会严加处理。
李竹雪抢先一步毒杀李空青，便会转移皇上的视线，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如此便可保风尧一命。
李竹雪的表现让苏木香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难道猜错了？
李竹雪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解释道：“你知道吗，老师从小教导我，帝王无爱，方能爱苍生。执着于情爱，只能拘泥于一方之地，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
“帝王若没有爱，如何爱苍生！”苏木香反驳道。
“帝王需要的是权衡利弊。男子称帝，若有能力，可以选择喜欢的生活，若没有能力，也可以靠联姻稳定地位。可是女人不同，女子称帝需要清醒的头脑，坐上那个位置更要慎之又慎。外戚软弱则不能服众，外戚强势则会架空权利，霍乱朝纲。女子为帝，最忌讳的就是情爱。陷入情爱就如飞蛾扑火玩火自焚。在我想要登上那个位置时，就决定将情爱抛之脑后。”
“如果不是父皇中毒病危，一切都会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也正是因为这个意外，让我看清楚什么是朝堂险恶。满朝文武不论男女，为了自己的利益都会不择手段，他们试图通过婚姻来操纵我的人生，进一步掌控朝堂。也正是那一刻，我体会到没有父母的庇护，孤立无援举步维艰的感觉。”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是我的毕生所愿！我想打造一个清明盛世，百姓可以吃饱穿暖，安居乐业，家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自古以来人都善变，唯有人心一成不变，贪慕虚荣，欺软怕硬，慕强慕权。朝堂之上当家作主的只有一个，所以只有变强才能让他们臣服于我。”
“外戚当道，江山易主。我只是不想…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回到寝殿后还要处处提防不得安宁。”
“非他不可，更是无稽之谈。这个世界没有谁非谁不可，也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所以我知道，站在我身旁那个人，若不能和我统一战线，至少不会拖我后腿。”
“之所以选择风尧，是因为他知进退。多年的相处，他可以及时捕捉到我情绪的变化，从而解决问题。在他的身边，我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至于平平无奇，你还是太小看他了。你觉得他是靠运气才走到这个位置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有点实力，早在这个拆吃入腹的皇宫中尸骨无存了。或者…你当真认为，他会虚度这五年的光阴吗？”
苏木香回想起风尧布满伤痕的身体，似是明白了什么。
“我虽然不知道他五年内经历了什么，但是在他回到我身边的那刻起，他的命只能是我的，任何人不能伤他半分。”
李竹雪如同一个旁观者，冷静地分析着这件事的利弊得失，让一旁的苏木香心中五味杂陈。
眼前的人冷静、客观、有远大的抱负，唯一的缺点是不再为自己而活。
“如果累了，可以靠在我的肩上休息一下。”
李竹雪微笑地望着苏木香，她之所以这么果断，是因为知道犹豫只会拖累旁人。
同一个错误，不能犯两次。
她不会让风尧重蹈将离的覆辙。
她现在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了。
李竹雪闭上双眼张开双臂，享受着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翌日，御书房内。
李海楼坐在书案之上大发雷霆，“是谁给的你胆子背着朕处决逍遥王的？”
李竹雪毕恭毕敬站在前方，“通敌叛国乃是死罪，儿臣身为储君自认为这样处置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海楼听后拍案而起，“你那点小心思当朕不知道吗？”
皇室遗训，帝王若命悬一线，则需早日退位。
一是为了防止帝王意识不清时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二是为了防止帝王追求长生不老而劳民伤财。
这也是李竹雪提前三年登基的原因。
正因如此，李海楼解毒后认为她心机深沉，越发不待见她。
李竹雪不卑不亢道：“儿臣有何心思，还请父皇明示。”
“你自小心思歹毒，为了一己之私害你兄长延误考试，如今更是得寸进尺，为了一个侍卫打着清除乱党的名义寻衅报复。”
李竹雪如刀般锋利的眼神刺向站在一旁的赵公公，赵公公如有所感，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
谋杀王爷的罪名他可担不起，自然要事无巨细地禀告圣上。
李竹雪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或许是早已预料到父皇的绝情，最后一丝幻想在彻底破灭后，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父皇就是如此看儿臣的吗？”
“哼！你都把手伸向太医院了，当朕一无所知吗？胡太医染病卧床，难道不是出自你的手笔？如今还不知悔改。朕问你，你可知错？”
逼宫时满朝文武中毒，平乱后胡太医突然染病，最后是苏木香过来解毒。若说两者没有关系，鬼都不信。
李竹雪的双眸直视高位上的人，一字一顿地说：“儿臣没错。”
李竹雪在李海楼清醒后便呈上了关于胡太医的罪证，那时李海楼认为她为了上位陷害胡太医，当着李竹雪的面将所有罪证扔到火盆里烧了。
李海楼听到李竹雪不肯认错，顿时火冒三丈，拿起手边的茶杯砸向李竹雪。
只听’嘭’的一声，茶杯碰到李竹雪的额头，随后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李竹雪被茶杯突如其来打到，身体踉跄几下才勉强站稳，额头也冒出丝丝鲜血。她不服输地看向坐在高位的李海楼，“胡太医是李空青的手下。李空青谋害儿臣在前，儿臣只不过用相同的方法还回去而已，何错之有？”
“他是你的哥哥！”李海楼手指向她，气得颤抖。
李竹雪擦拭掉额头的血渍说道：“那又如何，他不顾兄妹之情加害儿臣，儿臣就不能报复回去吗？父皇未免太过偏心，儿臣遇险未曾关心半分，却对别人的儿子关爱有加。不知道还以为逍遥王才是您的亲生儿子呢！”
“你如今毫发无损的站在朕的面前，证明他并没有杀人灭口的心思。你为什么要对他痛下杀手？”
“父皇真的好不讲道理，谋杀储君不应该满门抄斩吗？儿臣只处理他一人，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他自小没有父亲，我偏爱他一些怎么了？况且他父亲还是为了救朕才命丧黄泉的。”
“父皇，就因为他自幼丧父，所以我就活该被忽视吗？父皇从来都是以堂兄为主，对堂兄关爱有加，何曾关心过儿臣呢？儿臣与丧父之人又有何不同。”
“况且自幼丧父的人多了，难道每一个自幼丧父之人犯罪都可以罔顾法律吗？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不需要儿臣来教您吧。皇伯父救的是您，不是儿臣。若要以命抵命，请用您的命来抵，而不应该慷他人之慨。”
“上代人的事与儿臣无关，儿臣对堂兄并无亏欠。再者父皇与母后只有儿臣一个孩子，还请您分清远近亲疏。”
李海楼听完后愈加生气，走下台一巴掌呼到她的脸上，力道用了个十成十，“你就这么想要皇位？为了这个位置六亲不认，丧心病狂，朕生你还不如养一条狗呢！”
李竹雪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严严实实地接了这一巴掌，左脸立刻肿起来，“父皇真会说笑，这个位置本就是儿臣自己争取来的。无论你想不想给，这个位置都是儿臣。父皇既然不想听儿臣解释，那也多说无益。儿臣还有几日便要登基，烦请父皇早日收拾东西移驾，为儿臣大婚挪出地方。”
“你……逆女，逆女呀！列祖列宗在上，朕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孝分很多种，但愚孝儿臣确实做不来。儿臣登基后定会找天下最好的训犬师，每年为父皇训一只听话的狗，命它伴您左右。若您实在不想见儿臣这个不孝女，登基大典也可以不来，免得坏了您的心情。”
“朕一日未退位，你便只是个公主。现在给朕滚去太庙跪着，不认错不准出来！”
“儿臣遵命，不过儿臣没有错，父皇想要关儿臣一辈子也不太可能的。父皇放心，儿臣成婚前定会在太庙好好告慰祖先，佑我北沐繁荣昌盛。儿臣先行告退，还请父皇保重身体，毕竟国丧与新帝登基撞在一起的话会影响国运。”李竹雪恭敬行礼，“关于某些大臣的罪证，儿臣一会儿命人送来，还望父皇秉公执法，莫要寒了百姓们的心呀！若父皇不愿处理，到时不要怪儿臣下手没有分寸。”
李竹雪想，事已至此，风尧留下的那些东西，总要有个去处才行。
李海楼脸色铁青，怒吼道：“滚！”